遵命！陛下 第131章

而法制击针枪需要挺进到二百米才能有效杀伤。

麦克马洪看到，自家的士官军官竭尽全力的嘶吼着维持秩序，跟随前进的宪兵队已经枪毙了不下五十人，但还是止不住新兵的混乱和溃退，第四军的大阵型已经全乱了。

最前排的老兵很快就死绝了，剩下的大量新兵群羊无首陷入迷茫。

“法兰西万岁！！！”

危机之时，有个老士官举起了法兰西的旗帜，从大阵型的中央向前方跑动，这样的举动大大振作了新兵士气，新兵开始有意识的跟随旗帜向前运动。

普鲁士人的毛瑟枪杀伤效率很惊人，但好在阵地上的普军只有一个步兵师，法军撒丫子狂奔起来，顶着枪林弹雨冲到了阵地前二十多米处，后排人踩着前排人的尸体向阵地上涌过去。

麦克马洪拿起望远镜观察，普军阵线毫无响动，左右两翼没有支援或包围，反而是向外线撤离，看起来是血王女的骑兵要发起冲锋了，普军阵地正在让开身位。

“不对！”

法军主阵地上的一众参谋心中一惊，因为血王女的骑兵大军没有动弹，从普军两翼杀出来的全都是尖顶盔恶魔人。

普鲁士的士官穿着是黑外套，蓝衣服蓝裤子尖顶盔，全身黑还带着尖顶盔的是近卫军步兵，全身白还带着尖顶盔的是近卫骑兵。

麦克马洪直呼不可能，他想不明白普鲁士最精锐的骑兵部队会下马作战。

战斗开始前他看到德意志骑士团和王室卫队、凯瑟琳都站在萨尔堡的小山坡上，自然以为近卫骑兵军在后，没想到近卫骑兵军根本没骑马，而是蹲在二线战壕里面。

凯瑟琳的近卫骑兵军由于先前的长距离奔袭，战马几乎全部活活累死，新换的战马需要至少一个月磨合，她和老毛奇商量过后决定还是下马作战吧。

即便没有马匹的加成，近卫骑兵军依然是普鲁士最精悍的部队，他们身经百战杀人无数，每个人都有三阶以上的魔能，是一只能够与法国老近卫军媲美的队伍。

可以清楚的看到，在白刃战中，近卫骑兵军的一团白色势如破竹的向前，锋芒所致法军无不崩溃，无论勇气还是技巧，法军新兵都和他们相差了无数倍，法军新兵那虚假的士气在白刃战中一下子就崩了。

法国第四军没能冲上普鲁士阵地，被近卫骑兵军的气势逼退，而近卫骑兵军也没有追击，很快就跳回了战壕里。

老毛奇以为，麦克马洪会让炮兵无差别轰炸，但是麦克马洪没有命令炮击，近卫骑兵军的躲避相当于算计空气了。

法国第四军整体站在坡地半途，不前进不后退，队伍开始发散，当法国新兵看到前面遍地尸骸和鲜血士气更进一步的炸裂，阵型止不住的发散。

麦克马洪的打算落了空，第四军没有坚定的死亡冲锋，也没有引动普鲁士整体包围圈的变化，依然是那样的固若金汤。

同时也是他的犹豫，既然已经打算让第四军去送死，却在关键时刻没有下令无差别炮击，如果近卫骑兵军和第四军白刃战的时候开炮或许还能赚点。

现在法国第四军死了一万还没完成既定目标，近卫骑兵军的尸体很好辨别，白色的衣服在战场上只躺了五十多个。

当法国人的一次冲击失败，老毛奇命令普鲁士全军开始推进，普鲁士炮兵进行三轮急速射。

八百门大炮的怒吼声在辽阔的战场上传播，遇到孚日山脉再反射出隆隆的回声，整个法军阵地都被炮火覆盖，麦克马洪所处的指挥所也被四发炮弹命中，他失去了意识...

普鲁士军队从四面八方推进过来，阿尔萨斯军团还在刚刚炮火的震撼中没有清醒，有士兵迷茫的观察自己折断的大腿，有人从尸骸堆中捡起一条手臂，对比一下发现并不是自己的，再次去尸骸中翻找。

法军骑兵算是唯一还能保持秩序的，因为他们的等待区在山脚下，没有遭受炮火的攻击。

骑兵总指挥康罗贝尔上将让新兵原地待命，他亲自带着精锐骑兵跑到混乱的法军步兵当中，举起战旗呼吁着士兵向孚日山脉里逃跑，翻越一千米高的原始山脉会死很多很多人，但不那么做就只有被俘。

孚日围歼战，法国阿尔萨斯军团死亡超过四万人，被俘五万人，剩余人员全部涌入孚日山脉当中，他们要么迷失在原始密林的高山当中，要么幸运的翻过山，在山的另一头被第三军团的留守部队抓住。

骑兵上将康罗贝尔是个幸运的人，他带着亲卫队在原始密林中冒险，迷迷糊糊的逃出了包围圈，身边还带着重伤昏迷的麦克马洪。

麦克马洪在19日下午恢复了意识，他问战况如何。

康罗贝尔叹气过后摇摇头，阿尔萨斯军团...现在只剩下我们十几个人了。

“战斗的最后，我率领骑兵部队发起了绝地反击，我们的法兰西孩子们表现出了无比的英勇，战斗顽强，视死如归，但可惜血王女的骑兵部队有三万多。”

“在一轮对冲过后，能聚集在我身边的骑兵只剩下六百人，我也身负重伤，只好带着你逃跑了，我们翻过了山，躲过了普鲁士人一次又一次的搜索，现在已经离开包围圈了，剩下的这十几人就是阿尔萨斯军团的全部。”

“当我跑向山里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欧仁妮皇后好像又派出了一万到两万的新兵过来支援，但那些新兵在萨尔堡...被德意志骑士团和王室卫队...可能一个也没活下来。”

听完康罗贝尔的讲述，麦克马洪迷茫的看向四周，这里不知道什么鬼地方的树林，他看到身边十几人每个都是遍体鳞伤，每个都是悲哀的低头沉思。

麦克马洪失声痛哭，他愧对与拿破仑三世陛下，愧对与法兰西帝国，十几万年轻的孩子全都死在了这里，阿尔萨斯军团全军覆没了。

康罗贝尔扶起麦克马洪：“请振作起来！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我们还有机会！法兰西没有停止抵抗！”

第八十九章 痛苦面具

孚日惨败之后，法国阿尔萨斯军团消失了。

但麦克马洪的悲剧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垂头丧气的向法国后方转移，所有的火车都在向前线运行，只有他这一列是向后走，车厢里装着十几个同样垂头丧气的失败者。

一行人前往香槟兵营，法皇拿破仑三世陛下前几日从前线跑回了那里，麦克马洪想，自己去跟陛下阐明过失后，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自杀吧...

但专列刚刚到香槟车站停下，麦克马洪一行就受到了百人军乐队的奏乐欢迎，拿破仑三世笑容满面迎上来与之握手。

“恭贺元帅凯旋，您在前线血战之后取得的大胜振奋人心，法国人民无不为之喝彩。”

皇帝的话语让麦克马洪惊呆了，我..怎么成元帅了？他看向车站聚集的大量民众和记者，好像也明白是什么情况，很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孚日之战的消息被隐瞒了，那样超大规模的惨败被隐瞒了...首先得益于全军覆没，根本没有几个人逃出来，也就没有溃兵传播消息。

然后是英法普三国的默契新闻，英国和法国报道，在阿尔萨斯地区法军的顽强抗击有效阻碍的普鲁士人的进攻，斯特拉斯堡从开战之初屹立至今都没有被普军攻陷。

斯特拉斯堡之围是真事，因为那里坚城壁垒，内有法军一万余，普鲁士并不想强攻，而是选择留下两万军队围城静坐，确实从开战至今都没沦陷。

麦克马洪在最初战争阶段，为了保存阿尔萨斯军团主力，留下一万人断后，结果断后的那批人现在还活着，主力都消失了。

英国和法国新闻界对斯特拉斯堡守军大加赞扬，普鲁士新闻界对于阿尔萨斯地区的战事也少有宣传。

孚日之战，好像成为了被遗忘的一场战斗，没有人提及，麦克马洪率领的十几万阿尔萨斯军团消失了，但人们都认为那些军团还在与普军英勇战斗。

这又是俾斯麦的手笔。

俾斯麦了解法国后方的情况，为避免法国直接爆炸选择先压下孚日之战的消息，让法国能够继续抽出更多血液，也方便后续的战后谈判，同时也有意引导人们忘记阿尔萨斯军团，那样的话...那好几万战俘就是被世界遗忘的人了。

英国方面也有意配合，以反法魔怔人阿尔伯特亲王为首的团队，认为法兰西的实力还没有得到足够的削弱，战争需要继续。

如果现在停战开始谈判，法国依然会是世界第二强国，法兰西的底蕴非常庞大，这场战争还没有让法国伤了根本，他们还有十几万精锐部队，还有上百万适龄青年，财政情况非常良好。

“为了让法国流干血液，现在我们需要给他们一针强心剂。”阿尔伯特亲王说道。

英法普的态度在那，比荷卢、瑞士、意大利的口径也会跟随父亲。

整个欧洲官方口风都对孚日之战一笔带过，民间虽然有很多媒体和声音在发出质疑，但民众只能相信一大堆官方说法。

法国内部的情况稳住了，欧仁妮皇后又动员出了八万新兵聚集在香槟兵营。

麦克马洪吐了。

孚日之战的消息瞒不住的，世界各国都不报道，不代表民众无法知道真相，人们可以去前线看看，可以询问当地的民众，德意志那边的民众也可以看到一车一车押运回去的俘虏。

当时有四万左右的法军上山，除去饿死的坠崖的，各种意外死掉的，被抓被普军杀的，总会有那么几百人逃出生天，只是时间问题，那些幸存的士兵可能在深山里兜兜转转很久，也可能很快就出来。

惨败的事情早晚会被人知道，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时，现在的行为就是饮鸩止渴，让本来巨大的问题变得更巨大了，一旦真相被民众发现...

这就是普鲁士人的奸计，俾斯麦现在抓住了一个致命的把柄，只要她把孚日之战的事情抛出来，把几万战俘亮出来，法兰西帝国就会瞬间崩解。

拿破仑三世事到如今还在说：“不会的，俾斯麦可不想让法兰西帝国死去。”

麦克马洪捂着头：“是的！是的！她是想让法兰西死去！”

英国和普鲁士都希望战争继续，邪恶的同盟想要让法兰西流干血液失去未来，而拿破仑三世和欧仁妮皇后只想保住帝国，他们明知道那是毒药，还是喝了下去，毕竟一时能解渴。

“麦克马洪元帅，现在是自我救赎的绝佳机会，你现在拥有补给充足建制完善的新军团了，我希望你率领香槟军团发起反击，只要你获得一场大胜，之前的一切都会被人们忽略。”拿破仑三世说。

香槟军团共十三万人，其中八万是新兵，五万是从海外回归的精锐部队，另有战争开始后紧急生产、从英国高价买来的火炮四百门。

预计孚日之战的惨败会在三个星期内暴露，拿破仑三世和欧仁妮希望，麦克马洪能够带领香槟军团奋力一搏，在这段时间里打出一个能抵消孚日惨败的大功勋，唯有这样才能挽回法兰西帝国。

麦克马洪几乎是嚎啕大哭，他的心理状态在孚日之战后就已经完全崩盘，他无法想象那十几万孩子的死去和被俘，他浑身都被一种无力感和罪恶感包围。

“陛下...我真的没有办法领军作战了，能不能..”

拿破仑三世说：“如果你不肯带领香槟军团，只有我御驾亲征了。”

麦克马洪直接戴上痛苦面具。

法国自从1815年之后，长达33年之久没有过大兵团作战，有两次兵团作战算是中等规模吧，克里米亚战争和第一次意大利独立运动。

克里米亚战争中的法军指挥官是麦克马洪和巴赞，第一次意大利独立战争中，拿破仑三世亲自指挥。

整个法国，只有这三人拥有率领五万人以上军队的经验。

虽然中将上将元帅一大堆，但那些人只会旅级的战斗，只能在殖民地战争中大杀四方。

很多法国上将带领一个师都费劲，更别说带领十几万人的大军团了，他们有潜力，可以练，但没有时间练了，现在这个关头怎么可能让个没经验的人来带大兵团。

巴赞这种三流将领都得当宝贝用，起码人家能把大军团指挥起来。

拿破仑三世虽然有过指挥大兵团的经验，但他的才能顶天了也就是个连长水平，有经验还不如那些没经验的将军们呢。

麦克马洪只好再度披挂上阵，毕竟法国找不出另一个能带领香槟军团的人了。

他很累，很心酸，中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他太想嚎啕大哭了。

麦克马洪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个二流顶尖一流地板的平平无奇将领，但却要跟普鲁士那边一群神将对抗，明知道必输还是得去，因为换法国其他人会输的更惨。

对于法国来说，施泰因梅茨那种将领都是奢侈品，施泰因梅茨虽然脑回路有些奇葩，但人家能把十万大军调动的如臂使指，法国大多将领想把十万军队开出营地都困难。

长期沉迷殖民地战争的恶果...

普法战争打到现在，法国基层是没问题的，老兵技战术水平过硬，意志坚定如铁，能够在每次战斗中表现的英勇顽强，新兵也是没问题的，他们表现出应有的水准。

但越往上问题越大。

麦克马洪盯着拿破仑三世陛下看了很久，又想了一下欧仁妮皇后。

他默默的受命领兵出发，而没有选择反叛。

麦克马洪将自己视作纯粹的军人，吾之荣耀即忠诚，他绝不会对自己的君主动手，哪怕明知道君主脑子里装满了大粪。

第九十章 超一流名将的养成方法

孚日围歼战胜利的喜悦还没多久，老毛奇又变得眉头紧锁，严肃起来了。

第一军团的汉斯发来电报，从17日晚间起，法国巴赞将军的洛林军团就离开了野战营地，向南撤退，汉斯尝试性的在夜间发起迟滞进攻，但效果不佳。

18日白天，汉斯又派出一个军尾追迟滞，被法军的反扑击退，普鲁士第一军团由于先前的惨重损失还在整编，大量的新兵不适合投入战斗，只能放任法国洛林军团离去。

他请求老毛奇调遣一到两个军的老兵加入第一军团，或者把巴伐利亚的部队派过来也行，将第一军团的新兵占比降下去才能投入战斗。

此外汉斯汇报了一些重要信息，这段时间法国后方不断给巴赞增员，洛林军团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十七万人，并且士兵战斗意志极为强烈，锐气十足，法国很多从海外回归的部队都在巴赞手下，巴赞军团很可能撤向凡尔登地区了。

老毛奇命人赶快展开战术大地图。

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将军们见状也紧张起来了，难道出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