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梦生
“索伦阁下，你在说什么？”执政官有些大吃一惊。
虽然同样都是雅典的公民，但是索伦却是截然不同的，因为索伦素来在雅典人具备名望。
“我申请为泰伦斯辩护，须知，在没有经过审判之前，所有人都是无罪的。”黑发的青年缓缓走到场地中央。
“我们是希腊人，我们尊崇法治，禁绝独裁。”
美丽青年的话语如同流过人们心间，使得焦躁的气氛开始平静下来。
“尊敬的执政官，我必须指出，现在的泰伦斯并非是犯人，在没有审判之前，他仍旧是一名尊贵的雅典公民。”
“这有什么区别吗？索伦。”一个贵族站起来反驳道索伦。“泰伦斯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当然，因为未经审判，任何人都是无罪。”索伦高声说道。“每一个人雅典公民都是平等的，泰伦斯之所以会站在这里，是因为他把权力让渡给了我们，意味着他仍旧愿意遵循雅典的规则。”
“否则，我们有什么资格审判他！”
“一旦我们恣意的宣判了泰伦斯的罪，那么是否意味着我们每一个人的权力都有可能被恣意的剥夺。权力就像是猛虎一样，我们必须防止任何其对于路人的伤害。”
索伦的话语使得许多人点头称是。
“或许泰伦斯有罪，但是我们也必须遵守规则。”一名大商人站起来如是说道。“毕竟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犯下犯错，审判官却掌握着主宰生死的权力。”
“如此，的确是我的措辞不对。”首席执政官无可奈何的承认道。“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泰伦斯的确做出了亵渎的大罪。”
“什么亵渎的罪？”索伦质问道。“你只说亵渎的罪，是什么样亵渎的罪？”
“他在神庙的供纳箱中，只投了二分之一个德拉马克银币，而一名成年男性公民每次供奉不得少于一个德拉马克银币。”首席执政官道。
执政官的话语一出，顿时场面再度失控，虽然每个人都尽力的小声说话，但是几千人汇聚在一起，仍旧形成了身影的巨浪。
“这样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的亵渎与不敬吗？”
“难道这样就是亵渎与不敬吗？”
同一时间，索伦与执政官却是同时出声说道，直接针锋相对。
“雅典娜的盾牌啊，索伦阁下，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首席执政官明面惊恐，心底却是想，你就继续造作吧。
“我当然知晓，对于神的虔诚岂可用银币计算？！”索伦直接高声道。“难道奉献的银币越多就越虔诚吗？”
“但是如果连最基本的奉献都做不到，那么也可以说虔诚吗？”首席执政官反驳道。
“对于富人而言，一个德拉马克银币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普通公民而言，一个德拉马克银币却有可能压倒一个家庭的最后一根草。”索伦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想大家也都知晓泰伦斯的家庭，他是一个好心的医生，甚至免费为生病的人看病，甚至为此背负上了卑劣的放贷者克劳斯的债务。”
索伦直接喊出了一个贵族的名字。
“卑劣的放贷者，你的恶名从雅典卫城到斯巴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将魔爪放在了自己的同胞身上，使他们变为奴隶！”
第八章 雅典娜在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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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放贷者克劳斯，我甚至有些能理解了。”一个青年公民说道。
“雅典娜的猫头鹰在上，黑心的克劳斯啊。”身着长袍的老年公民颤颤巍巍的说道。
“泰伦斯竟然找那个肮脏的鼻涕虫去借贷了，天呐，他遭受了什么。”
...........
“安静，安静！！！”首席执政官大声道。
“索伦阁下，你偏离主题了！”
“好吧，尊敬的执政官阁下，现在的问题是，对于神的尊敬真的必须用银币来衡量吗？”索伦险恶的说道。
如果是对于神的尊敬必须用银币来衡量，那么问题就大了，这可不是后世基督教一神的世界，而且能够在这里开会的雅典公民虽然基本都是有恒产者，但是也存在财物的差别。
而一件有事情的是，越贫穷的人对于神越深信不疑，而越富有的人却怀疑神。
教皇？
教皇他有几个师？！
“这，这，这.......”首席执政官也察觉到了罗夏语言中的险境，而是将目光看向祭司们。
毕竟在公民大会之前，战神山会议已经为泰伦斯定下了罪。
不过此时的罗夏却没有给他们反驳的机会。
“我这里有一份证据。”罗夏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羊皮纸。“这是放贷者克劳斯与泰伦斯的契约。”
“上面是如此说，我，克劳斯，借于泰伦斯四十枚德拉马克银币，利息为百分之七十，与雅典娜女神祭祀节之前还清。”
“但是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按照往日的规矩，半年之后才会举行的祭祀节，却在这件借贷发生不过两个月之后，祭祀团就举行了一次祭祀节，而这场祭祀节则是为了庆祝女神再一次击败了战神阿瑞斯。”
“难道对于女神的祭祀会出现问题吗？”一名祭祀愤然说道。
“对于女神的祭祀当然没有问题，但是这次祭祀的赞助者正是克劳斯。”罗夏指着祭祀说道。“我有充足的可能去怀疑祭祀团出现了问题，借用女神的名义欺压女神的信徒。”
这可是极为严重的指控，但是问题是祭祀团明白，索伦说的就是真的。
祭祀团作为中间商赚差价的本能，是自宗教诞生以来就必然存在的。
是的，宗教的教条基本都是要求忠贞、清苦或是自制，但问题是和可爱的小男孩玩游戏，安慰女施主、充当送子使者之类的事情，却是屡见不鲜的。
虽然雅典的祭祀团还没有发展到日后那样，但是欺上瞒下也是经常做的。而且不只是雅典的祭祀团，其余神灵的祭祀团也基本如此。
并且神也是需要金币的，神需要金币用作交易其实并不大，但是却需要用来炫耀。
而其中三大神王之中，最有钱的并不是宙斯，而是哈迪斯，真正的有钱人。其次是波塞冬，最后才是宙斯。
不过宙斯一项不在乎金钱，而是在乎自己的权力，而且到了宙斯的地步也已经不需要用财富来炫耀了。
而在三大神王之后，阿瑞斯、赫淮斯托斯、赫尔墨斯也都是有钱人，雅典娜就稍微次一点了。
祭祀团们面面相觑，不再多言。
虽然公民大会是雅典最高的权力机关，但是实际上如今掌握权力却是由祭司团与贵族所掌握的战神山议事会，通常战神山会议决定的事情，大会走一个过场就是了。
天长日久之下，导致公民大会越来越成为一个摆设。
可是雅典城毕竟不大，罗夏所化作的索伦就潜入了其中，以美善的形象，利用自己英俊的面容与口才开始发挥作用了。
公民大会在索伦的作用下开始发挥作用，而且索伦之名也在雅典城中，日趋卓盛。
“但是泰伦斯仍犯有其他的罪。”首席执政官却是说道。“他擅自肢解他人的尸体，亵渎死者的尸体，这可是完全属实的事实。”
关于对于神的忠诚问题是不能再谈下去了，因为大家心里都有鬼。
而且雅典城的公民们也是默契的按下了这个问题，不过在内心里，这些公民也开始产生了对于祭祀团的质疑。每一个雅典公民都有着切实的权力，他们若是产生了质疑，那就意味着这个团体就要开始失去权威性了。
毕竟整个雅典城有几万人，但是真正有话语权却都在这场会议中。
而至于雅典娜，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其所收到的供奉也会减少。
毕竟雅典娜十分注重自己的名声，除了善妒一点，雅典娜可谓是希腊少有的善神。
“这才不是犯罪。”一直沉默的泰伦斯却是突然说道。“我是一名医师，我所有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治愈他人，而且所有的尸体也都是我出钱购买的。”
“我没有犯下任何的罪孽，更没有触犯任何的城邦法律。”
“但是擅自解刨尸体，就是对于生命最大的不敬，更是对于诸神的亵渎。”手持木杖的老年祭祀语气激动的道。“尸体的不完整会累及人的灵魂，冥府是不会接收这种灵魂的。”
罗夏很想说，其实哈迪斯从来不在乎这玩意，但是现在他是索伦。
而且泰伦斯所做的事情在这个时代的确是太惊世骇俗了。
“索伦阁下，作为泰伦斯的辩护人，你对此事有何看法？”一个宛如毒蛇般的嗓音响起，正是被罗夏指责的那名叫做克劳斯的商人。
“泰伦斯的事情的确是不道德的，这一点我也是承认的。”罗夏坦然说道。“但是每一场交易都是你情我愿的，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我们不能用不存在的法律去审判他人。”
“咚咚咚！！！”木杖砸地的声音骤然响起，老迈的祭祀却是再度喊道。“法律只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而不是维护坏人的工具。”
“是的，法律不是维护坏人的工具，但是在此之前，泰伦斯真的做错了吗？他可是出了钱的，若是要惩罚泰伦斯，那些与泰伦斯做交易的人是否也要处罚？”
“所以我们要从源头解决问题！”
第九章 我爱好和平啊
公民大会结束了。
泰伦斯终究是被审判了有罪，被流放出雅典三年，但是幸好不是终生。
同时一条法规也被当场制定了出来，那就是公民有权力决定自己死后尸体的归宿，但是仅限于公民本人，即便是公民的近亲属也没有任何权利。
从这场审判中，罗夏毫无疑问是输了，但是在政治上，罗夏却赢得了巨大的声望，更是进一步加快了把雅典娜变成穷逼的步伐。
是的，雅典很有钱；是的，你的宫殿很华丽；是的，欢庆你的节日很多........但是，这依旧改不了你是一个穷逼的事实。
而雅典娜即便是知晓了真相，也只能咬着牙往肚子吞。
“阿瑞斯。”但是此时的雅典娜明显并不知道自己进一步变成穷逼的事实，因为她正在敲罗夏的大门。
缓缓从分身的身上收回自己的意识，罗夏慢慢的张开了自己的眼睛。
“哦，稀客啊，雅典娜。”罗夏一挥手，厚重的白色石门打开，英气勃勃的少女直接一步踏进了罗夏的宫殿之中。
在美貌上，雅典娜毫无疑问是比不过阿芙洛狄忒的，实际上也没有女神能够比得上阿芙洛狄忒，因为阿芙洛狄忒的美已经是概念上的美。
不过雅典娜却有着阿芙洛狄忒所比不上的存在，智慧以及勇武。
“你又惹宙斯生气了。”雅典娜睁着自己大大的眼睛用着嫌弃的语气说道。
赫西俄德《神谱》称呼雅典娜为明眸少女，而阿瑞斯所见到的雅典娜的眼睛也的确是极为漂亮的，天蓝色的眼睛，宛如雷雨之后，一片纯净清明的天色。
“什么叫做又惹宙斯生气了，成年人的世界中是没有真正生气的，只有假装生气。”罗夏依靠在自己的神座之上，用着慵懒的语气说道。
“可是宙斯生气了我会很麻烦的。”雅典娜既有着少女的娇憨，又有着非同凡响的智慧。
“你的麻烦，与我何干？”罗夏继续保持着无所谓的语调。“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有麻烦，难道我还要一一关心吗？”
“我给你提一个建议，你若是觉得麻烦，那就把制造麻烦的人解决掉。毕竟解决不了问题，你可以解决掉出问题的人吗？”
“一如既往的歪理啊，阿瑞斯。”但是雅典娜却是直接说道。“解决出问题的人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就像是感染了疾病的肌体一样，切除了腐烂的部分，依旧会继续感染。”
“何必那么纠结呢？过好现在不久可以了吗？”罗夏从神座之上缓缓站起，然后大大的张开双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