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姬 第101章

“当然不是啦……”

凛音注意到，这两边的楼阁，与镰仓其他地方不同，都是红色的柱子，那扇扇纸窗透出昏黄的灯火，也不知这么晚了，这些楼阁还灯火通明在做些什么，倒是听到各处都会传来些和乐声。

“哎?”凛音忽然脸色一红，她看见不少站在街边招揽客人的女子中，竟然有一位，**上身，直接露出那略有下垂的胸部，一脸毫无廉耻之心的在那里拉客，有几个看上去还算正经的武士也被她拉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心水姐姐，你看那个女人，竟然公然露出胸部，真是太不要脸了。”凛音低声说道。

“凛音，不能怎么说，妓女的工作就是出卖身体，在房间内暴露给自己不爱的陌生人和在街上暴露又有什么区别？你又如何知道这些女人的家中，没有因战致残的丈夫，没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和病重的老人？如是心甘情愿，又有谁愿意做妓女？”

心水的话，让凛音无言以对，是啊，哪个女人愿意出去卖，定是有着难言之隐或是被生活所迫，但是，这就是平安王朝的真实，凛音无力改变，但至少，自己不应取笑。

凛音又注意到，在这往来客人和拉客的男女，商贩之中，还时不时出现一队队衣着统一，神情威武的带刀武士，这些男人身高竟然都在1米65以上，在平安王朝算是比较高的了，他们的衣服前面和袖口都有足利的家徽。

看来，足利家也是投入了不少实力来维系此地的治安，表面上，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只是一队队摆出这阵势，就是真的犯人看到了，也早早躲开了吧，所以咲子才需要委托她们来调查。 或许，自己与心水，和这歌舞伎町的往来客是不同的。

灯火恍惚，歌乐袅袅，往来尽是风流客，暗巷残花几人怜？

凛音再看那**胸部，风尘早已吹干她的眼泪，一脸干涩职业笑容和夸张的想要勾人的表情，却得不到几名过客的垂青，如此的丢弃女子的羞耻之心，难道不是对这无情世界的一种控诉么？

凛音的目光落到了街道一角的一处暗巷，她拉着心水，往里走去。

只见一位穿着红衣的少女，倒在阴暗冷僻的巷角，衣服破败，双眼空洞的望着天空，胸口有着碗大的伤口，将衣服大片染的黑红，血更是流了一地，早已经没了气息。

心水蹲下检查，说道：“没有遭受过**，但是身上多处瘀伤，像是被强行撕扯衣服，但并非是性侵犯，而更像是在粗暴的搜身。”

“钱包还在，钱不多但是没有被拿走，不论袭击者是否拿走了什么，最后却还是杀了她。”心水道，“伤口就在心脏，究竟是什么武器，造成如此骇人的伤口。”

凛音却是说道：“我知道她被拿走的是什么了。”

“是她的心脏。”

心水听了也是脸色更白了一些：“在这闹市的角落，强行拖走女子，不侵犯也不抢劫，还如此残忍的挖走心脏，这不像是人类所犯的罪行。”

“妖怪。”凛音也如此答道。

“妖怪的触手，已经伸展到这镰仓了么？”心水面色凝重。

不远处，有足利的武士过来了。

“我们走吧，在这里和他们解释反而麻烦。”

心水和凛音离开了此地。

“那女子死去不到几小时，妖怪，现在或许还盘踞在这歌舞伎町附近。”心水低声道。

“可是，这里往来也有几千人，如何找出妖怪。”

“不急，妖怪为什么非要到这武士势力强大的歌舞伎町来猎杀少女。如果是想要人心为何又非要少女之心。”心水思虑着。

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

一个老者，被两个男子推出了一处华美的楼阁大门外。

“祐子！你们还我祐子！”老者不依不饶，颤抖着爬似乎也要爬进这楼阁。

但还是当街被一顿暴打，几个好心人将他拉到不远处的街角。

心水上前，看到那被打的缩在那里，流血的嘴里还念叨着“祐子”的老者，问道：“老伯，谁是祐子？他们把祐子怎么了？”

“祐子……”老者颤抖着说道：“祐子，是我的孙女，父母早亡，我将她拉扯大，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农夫……她想要摆脱贫穷的生活，到镰仓来学艺伎，我虽然极力反对，可是，她却不听。”

“咳咳……”老者说着咳起血来。

心水注入一些灵能在老者心口，让他感觉好些，老者继续说道：“祐子她，是个好姑娘，只是，这个年纪的姑娘，谁不贪慕虚荣，她想要买漂亮衣服，好看的首饰，过更好的生活，她离开村子来到这里，学做艺伎，三天前，我还收到她的信，可是，当我按照信上所说，来这里看她的时候，他们却说没有这个人！我找遍这附近，都没有找到祐子！我执意要进去找，却被他们暴打，祐子啊……你究竟在哪里啊！”

心水拿出一枚银子，说道：“老伯，拿着这个先回去吧，如果我们找到祐子，会让她来找你的。”

“你们，能帮我救出祐子么？”

“谈不上救或不救，你也说了，祐子自己希望成为艺伎不是么？如果这就是她的理想，她心里一定会希望你的支持。她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如果她还……”

心水没有说完，将银给了老者之后，就和凛音离开了。

她们来到那家华美的楼阁前面，却看到，楼阁前面的告示牌，写着“出售此屋”几个字。

心水于是上前微微行礼，对站在门口看门的汉子问道：“请问，这里在沽售么?”

汉子上下打量心水，又看看他旁边的凛音，目光在凛音身上也是直勾勾的盯了好久，但看到心水脸色沉了下来，才挪开目光：“这位殿下要问此事的话，我去请我家主人来。”

不一会，衣着华贵，矮胖，有着一字胡的艺伎坊老板走了出来：“哪位要问买屋的事？”

心水上前：“您好，在下自陆奥来，想在镰仓做点生意，看到这里地段繁华，这楼位置又特别好还挺雅致，就想要问问。”

艺伎坊老板阅人无数，一看心水和凛音，嬉皮嫩肉，锦衣夜行，那就不是寻常身份的人，于是和颜悦色的笑道：“请，进来说话吧！”

心水和凛音进到那楼阁内，地上铺着上好地板，屏风，摆设也是高级优雅，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看到那老板还有疑惑之色，心水直接拿出一枚金，说道：“买不买这屋子不急着说，我初到镰仓，对这里的艺伎歌舞还是很感兴趣，能请老板先给我安排最好的房间，先喝上几杯再谈不迟，而且，我也想，要买就连这里的艺伎，伙计一起买下来。”

一枚金，一百贯啊！这里虽然是歌舞伎町最高消费的几个地方之一，但一百贯就玩一玩也是出手太阔绰了！这真买假买还重要么?

那艺伎坊老板虽然是个富商，但拿到如此巨款也是眼睛都直了，瞅着心水心想这是哪来的豪族公子啊，早听说陆奥富庶，盛产黄金，难道是藤原氏的某个家门？

老板立即安排最大最豪华的房间，请心水和凛音进去，然后，安排侍女伺候店里最好的酒水点心，又让艺伎们准备。

“不知殿下如何称呼？”

“北畠沁。”心水说道。

“原来是陆奥名流北畠家的殿下啊！难怪如此豪情，这位天女般的姑娘是……”

心水看着凛音，说道：“你不自我介绍下？”

“哎？”凛音一愣，心水真是坏，这种事情还要自己说出来，她自称什么大家子弟当然面子了，可自己却要编造一个艺伎的身份。

“我叫凛子。”凛音却是不愿多说。

心水补充道：“凛子是我训练的艺伎，也是我的女人，如果我买下这里，那么以后她就是这里的头名艺伎，也是这店的老板娘。”

“哈？”凛音心中也是感到怪怪的，“什么叫老板娘啊，还头名艺伎，这算是恭维还算是乘机捉挖苦自己啊？”

艺伎坊老板看凛音倒是并非恭维的说道：“凛子小姐真是超乎世俗的美丽，别说是这店，就是放眼平安王朝，凛子小姐要做第二，恐怕没有艺伎敢自称第一。”

“呵呵，先生您谬赞了。”凛音无奈笑道。

不一会，上来六七位穿着各色华美和服的女子，一个个面孔都抹的雪白，眉头点着红点，虽然以女性的魅力来说这样未必更吸引人，但是确实有着独特的风采和艺术性。

能在这镰仓最好的艺伎坊，她们各自有着不凡才艺，如歌舞，瑟琴，琵琶，小鼓等等。

一面几人为凛音和心水表演，一面那最漂亮的艺伎还上前来为心水斟酒，那斟酒的动作也是专门训练过的。

心水开口道：“先生，我来之前，听闻这里有一位叫做祐子的年轻艺伎，不知道她在这些女子之中么？”

听到祐子的名字，这老板也是一惊，但很快掩饰的眼神闪烁其词，说道：“祐子她只是个学徒，没有资格上台表演，而且，这两天，她失踪了。”

“失踪了？”

“我们也派人寻找，还报了足利代官，可暂时还没有下落。”老板看上去也是忧心忡忡，似乎是真的有些担心祐子的样子。

这时，一名侍从进来，在艺伎坊老板旁边耳语。

但是凛音和心水何等听力，只听他对老板说道：“东臧先生，那鬼蜘蛛大人他们来了……”

不知为何，听了鬼蜘蛛这名字，老板的脸色唰的变的一阵红一阵白的，顾虑的看了心水她们这边一眼，颤颤巍巍说道：“北畠殿下您先在这里玩赏，我去去就来。”

“鬼蜘蛛？”凛音和心水相视，她们当然都听到了这话，怎么看，这也不像是一个寻常的出现在镰仓的名字，而且对方如此耳语也更为可疑。

老板离去，凛音和心水继续在这里欣赏歌舞。

“凛子，喝一杯吧？”心水或许只是在继续她的乔装，但凛音却为难了，现在说自己不会喝似乎会令人怀疑她们的关系，于是也就勉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但这一喝，凛音就停不下来了，一连也是喝了几杯，脸那是一下子就绯红绯红了。

歌舞在继续，凛音的气息却变得更为急促，眼神几分迷离，不知不觉，眼中看着心水却越看越觉得漂亮。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粗鲁的移开了，并没有事先通报。

这对于心水这样的贵客来说是十分失礼的行为。

而门口，站着一位头几乎与门齐高的面容犹如活的般若一般的强壮男子，男子一身武士服，佩刀插在腰间但却是直刀，在服装上还绣着蜘蛛。身后，还跟着几名面露凶相的武士，全部都别着直刀，而老板，似乎冒着冷汗为难的站在一角：“大人，我说了，这里已经有客人啦。”

如般若般脸的男子看向屋内，目光落在心水身上，又转移到了凛音身上，而后，径直走了进来，高大的他俯视那坐着饮酒的心水声音低沉而粗野的说道：“你是什么人？”

老板马上跑进来说：“鬼蜘蛛大人，这位是来自陆奥的……”

“闭嘴，我要他自己说。”鬼蜘蛛瞪着一双似人又了无生气的眼睛。

“我是北畠家的北畠沁。”心水却是头也不怎么抬随意说道。

一听并非这东国家族，又看看心水单薄的身子，鬼蜘蛛指着心水一旁的凛音说道：“这房间我们要了，女人留下，你，出去！” 被众多烛火照的七分明亮的华美屋子里，面对鬼蜘蛛的威慑，水并没有动，而是默默的，不紧不慢的又斟了酒，一口饮下，却有闪着光的一滴自嘴角滑落，这种喝法虽然帅气实在不像个男人。

心水出奇的镇静倒也让鬼蜘蛛一时不敢出手，就在这时，那鬼蜘蛛身上带着的一个东西，却震动了起来，它试图爬出来，透过鬼蜘蛛的袖口，一双不易察觉的红眼睛盯着眼前的人。

“嗯？”鬼蜘蛛心中一惊，“那东西竟然有了反应？这，这是发现镜女的反应！而且反应极为强烈，镜女就在非常近的地方！”

鬼蜘蛛带着手下，原本只是到这里商议事务，而后玩乐一番，却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那生物有反应。

“镜女，难道就在这个房间？”鬼蜘蛛心中盘算着环顾那些艺伎，还有心水和凛音。

而这时，心水开口了：“这房间如此之大，这位大人，要坐便坐，何必非要赶我走？这不是让老板为难么?”

“是啊是啊！”这时老板苦笑着进来打圆场，“这位是来自陆奥的北畠殿下，这位是相权的鬼蜘蛛大人，两位都是小人惹不起的人物啊，得罪了谁也不是，还请两位高抬贵手，就坐下喝杯酒吧。”

原本，以鬼蜘蛛的蛮横性子早就一把将这种瘦小武士扔出窗外去了，但今天却不同，这些人当中，很可能有镜女！他们来到这镰仓并非为其他，奉某人之命寻找，搜捕镜女，才是他们的使命！

“也罢！既然是陆奥的名流，我刚才也失礼了，那就喝几杯！都坐下！”鬼蜘蛛一行六个高大，肤色青灰的武士都在房间另一边坐了下来，艺伎们马上上前斟酒。

鬼蜘蛛一面喝酒，一面抬起袖子，一个个的检视那些艺伎，都没有很强烈的反应，但当他把袖子身伸到对着凛音和心水时，那反应立刻变得强烈！

“镜女，可能就是那两人中的一个！”为什么会说两人，因为鬼蜘蛛的见识不俗，刚才就看出，心水很可能是女扮男装。

但又觉得，这心水看到他这样形容的男人竟然丝毫不慌乱，只怕也并非寻武士，于是开口问道：“北畠殿下，你身边的女子是何人？”

凛音听了却是掩面羞于与他人直视。

心水说道：“她是凛子，我的艺伎，也是我的女人。”

说着凛音却是脸红，不知为何，被心水说是她的女人，平时是很不乐意的，此刻却有些高兴，难道又是那酒之故？

“艺伎？”鬼蜘蛛和周围几位五大三粗的男人都看向凛音，他说道：“既然是艺伎，可会什么才艺？”

“告诉几位大人，你会些什么。”心水并不知道凛音的才艺啊于是这样说道。

若是平时凛音自然会有点慌乱，自己也没用专门练过什么才艺，但这会就说：“小女子善舞，对那**，也略知一二。”

“哦！？”鬼蜘蛛粗厚有力的眉头一扬，“你还会**？吹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