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女到女皇 第387章

　　然而下一刻，冰锥却精准无比的刺入了卡特琳娜的胸膛。

　　砰！

　　神格应声而碎。

　　“不……这不可能……为什么……”卡特琳娜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刺入她胸膛的匕首。

　　“仇恨杀不死你，但是爱可以。为了她，我愿意背负这个诅咒。”叶卡捷琳娜在卡特琳娜的耳边轻轻的说道，然后望向了远处的艾德娅。

　　听到这句话卡特琳娜一愣。

　　叶卡捷琳娜没有说什么，猛地将手中的冰锥抽了出来。

　　“终于结束了啊。”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她再次瞥见了一旁的莉莉斯的微笑。卡特琳娜的嘴角也跟着勾起了一丝弧度，然而泪水却夺眶而出，紧接着永恒的黑暗完全的吞没了她的意识。

　　扑通。

　　卡特琳娜的尸体跌落在了地上。而在她的身旁，莉莉丝的雕像依然伫立着。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尾声

　　伴随着卡特琳娜倒下，周围的魔女傀儡瞬间停止了动作，它们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像是木偶一般。

　　“都结束了。”叶卡捷琳娜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随着她的话音刚落，那些方才已经破碎了的神格碎片忽然升腾了起来，然后飞入了叶卡捷琳娜的身体之中。

　　“叶卡……你……”艾德娅颤颤巍巍的来到了叶卡捷琳娜的身前。

　　“我没事，陛下。”叶卡捷琳娜道。

　　“你……我知道杀了卡特琳娜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是你……”

　　“这是在下自愿的。在下不后悔，为了……”说到这里，叶卡捷琳娜突然顿住了，然后缓缓的说道：“您还记得在下曾经对您说过吧，在下想要建立一个如同乌托邦一般的世界。现在有了您的理念以及作为神永恒的生命，在下又可以继续征程了。所以，在下是自愿的。”

　　艾德娅一愣，她知道叶卡捷琳娜说谎了……不过这个时候，叶卡捷琳娜却指了指远处的厄运之树道：“陛下，树上的这些魔女还没有完全被转化成傀儡，这其中也包括瑟西大人以及凯莱布丽安大人，我们先把她们救下来吧，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艾德娅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她们怎么办？”望着这些呆立不动的魔女傀儡，卡珊问道：“我看，不如一把火烧了吧。也算是她们的一种解脱。”

　　“不……她们还有用。”叶卡捷琳娜道。

　　“有用？”

　　“事实上从一开始我们就想错了。”叶卡捷琳娜道：“卡特琳娜根本就没有想过让厄运之树从里世界汲取能量。”

　　“那这棵树是为了什么？还有她为什么要抓捕那么多的魔女？”吉拉薇问道。

　　“与我们的猜想正相反，这棵树是在不断的向里世界输送能量。它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魔法阵，而树上的魔女则是用来驱动这个巨大的魔法阵。”

　　“你的意思是说，卡特琳娜抓捕魔女，其实是在变向的保护我们的位面。”艾德娅道。

　　“是的。”叶卡捷琳娜点了点头，然后道：“虽然卡特琳娜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她却是恪尽职守的完成着自己的任务。或者说，她无法违背神格创造者的意志，也就是莉莉丝。这也是为什么卡特琳娜要用这种方式保护其瑟西大人的精神，并且在这之后重塑她的身体。因为瑟西大人不但是一个典范阶魔女，其天赋是近乎无限的魔力容纳，能够极大提高向里世界输送能量的效率。”

　　“那你呢？以后你也会继续抓捕魔女么？”艾德娅问道。

　　叶卡捷琳娜道：“在莉莉丝与卡特琳娜的努力之下，如今里世界的能量已经接近充盈，就算没有厄运之树，千年内也不会干涸。而且就算干涸在下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向里世界输送能量，完全不需要将魔女变成傀儡不是么？大可以像您这般雇佣魔女。至于这些魔女傀儡，既然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不如物尽其用不是么。”

　　“物尽其用啊……”艾德娅分明记得，这些魔女在临死前会突然恢复神智，甚至还会因为解脱而微笑。然而这时候的她还有资格命令叶卡捷琳娜么？

　　“陛下……”叶卡捷琳娜像是看穿了艾德娅心里所想一般，然后道：“这一切取决于您。”

　　“取决于我？”

　　“因为，您永远是我的陛下……永远。无论在下是否成为了神。”一边说着，叶卡捷琳娜无比真诚的望着艾德娅。

　　“我如果让你现在就解脱了她们呢？”艾德娅道。

　　叶卡捷琳娜没有说话，只见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下一秒，这些魔女傀儡便尽数倒在了地上。

　　“你……”艾德娅惊讶的望着叶卡捷琳娜。

　　“在下说过的吧，您永远是我的陛下！”叶卡捷琳娜道。

　　艾德娅没有说什么，直接伸出手抱住了叶卡捷琳娜，然后在她的耳边道：“我们打算回桃源隐居，如果你愿意的话，也一起来吧。”

　　“遵命……”叶卡捷琳娜道，然而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眼角竟然出现了一滴泪水，她没有去擦拭这滴泪水，而是紧紧的抱住了艾德娅。

　　当她们一路向上重新回到弗洛伦萨大教堂门口的时候，教堂前面那两座巨大的传送门早已经黯淡了下来，炎魔们则静静的游荡在广场之中。叶卡捷琳娜闭上眼睛，下一刻，那两座传送门重新被点亮，那些炎魔见状，一个个静静的向着传送门走去。

　　“陛下！太好了！您成功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众人的耳畔，艾德娅转过头，发现来者正是邓加尔与他的部下。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艾德娅立即迎了上来，只不过此时邓加尔他们个个浑身带伤，衣服甚至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我们将您送来弗洛伦萨大教堂，自然也要将您完好的送回巴瑞耶城啊！”邓加尔笑着道：“陛下，我们出发吧。可别让巴瑞耶城的诸位担心了。”

　　“好，不过先等一下……”艾德娅一边说着走到了一旁，然后朝着远处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各位英灵！谢谢你们！我们马上就带各位回家……”

　　几天之后，艾德娅辗转回到了巴瑞耶城，让她惊讶的是，经过了炎魔蹂躏后的巴瑞耶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破落，虽然战斗的痕迹依然浓重，但至少已经不是残埂断壁，城外还有瑟西迪娅战士值守巡逻。

　　“是陛下！陛下回来了！

　　“快去通知布鲁斯将军！陛下回来了！”

　　艾德娅的回来立即引起了城内的轰动，尽管没有事先通知，但士兵们依旧夹道欢迎。布鲁斯不顾医生的劝阻，绑着一身绷带亲自在城门口欢迎。

　　望着布鲁斯的脸庞，艾德娅突然有些难受。早在这之前艾德娅已经知道了诺兰的牺牲，她本想安慰一下布鲁斯，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却没想到布鲁斯甩了甩手，然后道：“陛下不用安慰，该悲伤的早已经悲伤过了，更何况有太多的战士死在这场战争之中，如果沉湎于悲伤，我们干脆就不用继续前进了，但日子还得继续往前过不是么？”

　　“瑟西迪娅幸而有你，幸而有大家。”艾德娅道。

　　“不说这些了，陛下您看是谁来了。”布鲁斯朝着边上指了指。

　　“崔妮蒂！”艾德娅一愣，然后立即惊喜的喊道。

　　“谢天谢地，你们终于回来了。”崔妮蒂笑着道。

　　此时的她虽然依旧憔悴，但显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崔妮蒂！”卡珊见到了这熟悉的脸庞，第一时间飞奔过去与她抱了个满怀，泪水瞬间从她的眼角落了下来。

　　“真是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怎么还是动不动就流眼泪呢。”崔妮蒂将卡珊的泪水抹去，笑着道。

　　“我还以为，你永远要沉睡下去呢。说起来，你是怎么恢复的？就算卡特琳娜残存的神力被清除，可你的伤这么严重……”卡珊道。

　　“是凯瑟琳救了我。”

　　“凯瑟琳？”卡珊一愣。

　　崔妮蒂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一封信交给了卡珊，然后道：“抱歉我偷看了她写给你的信。在信里她表达了自己的愧疚，对大公，对你，对整个瑟西迪娅做了那样的事情。所以才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拯救我。”

　　“可是，我已经当着德鲁伊的面告诉过她，不需要她的赎罪，我已经原谅她了。”卡珊道。

　　“是啊……你是不需要。”崔妮蒂嘴角露出了丝丝的笑意，然后道：“但她毕竟是你的教母……哪怕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你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孩子了。”

　　卡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将那封信读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它收了起来。

　　在巴瑞耶城稍稍休息了几天之后，艾德娅便启程准备回北境。眼下中庭与南境大局已定，力挽狂澜的瑟西迪娅一时风头无出其右，而旧势力的贵族又大多在弗洛伦萨死于炎魔之手，结果没有太多的阻碍，南境诸邦便表示愿意加入瑟西迪娅，成为这个英雄国度的一份子。

　　纷纷扰扰了人类百年的混乱，终于又凝聚在了同一面旗帜之下，不过紧接着各种繁杂的事务也接踵而来，最后就连布鲁斯也在柯西的请求下，不得不暂时学习处理公文。

　　不过对此艾德娅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了，瑟西迪娅已经成长到了一个让她咋舌的地步，不是专业人士的她根本无从插手，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打算——退位。

　　然而当她看到城外如火如荼的重建工作以及热忱的众人，一时之间艾德娅也不知道怎么向柯西开口，于是这件事情便一直拖着，直到她们准备启程回凛冬城。

　　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她还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邓加尔却亲自找上了自己。

　　“陛下……”邓加尔道：“抱歉之前不小心听到了您与卡珊大人之间的对话。我听说您竟然打算主动退位。当时情况复杂，所以也没有来烦扰你。现在我们马上要回国了，不知道您能否收回这样的打算！”

　　“抱歉了……”艾德娅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提前暴露，笑着道：“我的去意已决，而且我已经向法蒂玛、向卡珊发誓了，她们也很支持我。”

　　“可是现在瑟西迪娅百废待兴，南境与中庭又相继归顺，这个时候真需要您这样一位主心骨来凝聚民心。”邓加尔道：“这不仅仅是在下的意见，还是柯西先生以及众多将军的意见。”

　　“你……竟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所有人！”艾德娅瞪大眼睛道。

　　“实在没有办法。”邓加尔耸了耸肩，然后道：“这个消息对我们的打击，不亚于巴瑞耶城陷落啊。”

　　“即使这样也不行……”艾德娅无奈的道：“如此大的一个国家，怎么可以把生死都维系在一个人身上，这也太危险了。而且现在的我也已经没有什么好贡献给瑟西迪娅了。论科技与知识，我已经远远低于研究院的学者了，轮政务处理，我甚至还比不过你手下的助手！至于整体的战略，未来我们要向哪里走，怎么走，这些全部都远超过了我的能力范畴。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好意思再当这个国家的掌舵人，还是把这一切交给专业的你们来比较好。”

　　“可是……”

　　“而且，百废待兴的时候，不也是适时推出一个新政体的大好时机么？封建的君主制，愚昧的神权，即将在我们这一代消亡，我们会用一种更好的政体来代替它们，让平民也有机会执政，成为国家的领导者……那时候底层的平民才能最终打破一直以来禁锢在他们脖子上的枷锁，成为自己的主人。”艾德娅道：“未来，有能力的人会通过竞争轮番上来执政，让这个国家变得越来越好。”

　　“邓加尔大人，您就不要劝艾德娅了。”这时一旁的卡珊笑着道：“这几天我们早已经在规划未来的生活了，我们打算先去桃源隐居，几年后再悄悄的出来周游列国，玩腻了之后再向极北冒险，去南洋飘摇，向着西湛海一路寻找失落的海盗王宝藏，前往东海去探查失踪已久的落日高原……直到冒险不动了，我们再重新回去桃源，并且永远留在那里。”

　　邓加尔还想说什么，但是见到几人那灼灼的眼神，其中分明有着对未来无尽的期待。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劝都是枉然，于是他苦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只有最后一个请求了。恳求您带领我们打完最后一场仗。”

　　“最后一场仗，您是说伊格纳季和她的神圣雪慎王国？”

　　“是的。”邓加尔道。

　　“以伊格纳季的实力，根本不需要陛下御驾亲征吧。”吉拉薇好奇的道：“哪怕只是派上一个军团，也足够消灭她们了。”

　　邓加尔没有回答吉拉薇的话，而是道：“您离开没多久之后，伊格纳季便向我们的腹背发动了攻击，那时候我们的精锐都被派去了巴瑞耶城，整个瑟西迪娅只剩下自发的民兵以及地方守备团，军官更是所剩无几。如果伊格纳季的部队攻入瑟西迪娅，我们根本无法抵挡，只能被迫与他们进行游击战。”

　　“还有这种事情！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说过。”艾德娅大惊。

　　“因为这只是伊格纳季的打算罢了，直到战斗最后的刹那她都无法抽身进攻我们。”邓加尔道：“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艾尔罗大人与她的妻子黑鸠。在发现了伊格纳季的端倪之后，艾尔罗便奔走于北境同盟诸国，最后硬是拉起了一支对抗伊格纳季的军队，在诺大的北境冰原上与他们展开了激战。”

　　“不愧是艾尔罗。”艾德娅笑着道：“回去之后，得要给他重新安排个职位了啊，还有黑鸠……嗯，我记得叶卡还是她们女儿的教母呢！”

　　没想到邓加尔摇了摇头，然后道：“已经不需要了。因为他们夫妻已经牺牲了。”

　　“你说什么！”听了这话，艾德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不仅是艾德娅，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尽管北境诸国都站在了艾尔罗的身后，但无奈他们的主力部队与我们一样，也都前往了巴瑞耶城，所以就算是联军，整体实力还是无法与神圣雪慎王国相比。为了能够吸引伊格纳季的主力部队，艾尔罗与黑鸠以自己为诱饵被团团包围，他们苦苦支撑了数日，但最终还是全军覆没。艾尔罗与黑鸠也以身殉国。”

　　“怎么……会这样！”艾德娅颓然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们虽然死了，但他们的英勇行径却感动了其他的战士。在他们死后依然后人扛起大旗继续与伊格纳季战斗，并且直到我们完全打败了卡特琳娜，伊格纳季也没有踏入瑟西迪娅半步。”邓加尔道。

　　“那……露柯蕾琪！他们的孩子怎么样了！”叶卡捷琳娜突然道。

　　“被救了出来。”邓加尔道：“是林登万杀出了一条血路，这才保住了两人的子嗣……唉……所以哪怕只需要一个军团我们就能覆灭神圣雪慎王国，但是我们依然准备全军出动！我们要用最盛大的进攻，来告慰艾尔罗、黑鸠以及无数在战争中牺牲的勇士的在天之灵！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恳请您，希望您能以女皇的身份带领我们，剿灭我们最后的敌人。”

　　“我明白了，我会的！”艾德娅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也很荣幸这么做。”

　　几个月后，瑟西迪娅的军队便再一次出现在了北境的大地之上。他们势如破竹，很快便占领了神圣雪慎王国全境，只剩下首都冰雪城。

　　伊格纳季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干脆连投降的念头都没有兴起，只是将所有的狂信徒全部召回到了冰雪城中，准备进行最后的顽抗，一时之间整个城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军营。

　　然而瑟西迪娅战士连密密麻麻的炎魔都见过了，还会怕区区的狂信徒么？

　　很快，瑟西迪娅的军队便已经出现在了冰雪城的外围，六大军团齐出，巴格、约瑟夫、布鲁斯、蝰蛇、芙琳、格洛因（代替丝忒瑞娅）六位军团长带着手下的军队一字排开。

　　经过了这场生死之战洗礼后，六大军团战士的气质完全变了样，剑刃还未出鞘，整个战场的上空充斥着一股杀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