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447章

　　“Okey……”夏洛克白了一眼，“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你能说的，跟我说一下呗。”

　　方希道：“当你对某件事感到迷茫时……你可以，将它拿在手中，然后……这样。”他做了个向上抛的手势。

　　“这不抛硬币吗？”夏洛克都惊了，“同样的事儿我拿别的硬币也一样能做到啊。”

　　“不不不，它不是普通的硬币。”方希道，“它能帮你‘选择’。”

　　“废话，不就猜正反吗！”夏洛克喝道，“就算你赋予类似‘当你抛出硬币时就已经找到了心中的答案’这种哲学意义，也改变不了它抛硬币的本质啊！”

　　两人相互吐槽之际，已经走到了伊桑的办公室门前，门没关，可能是考虑到了夏洛克开门都是用脚的习惯；还没进门，就能看见某会长那闪闪发亮的天灵盖……连伊桑这种权倾天下的男人都要遭受秃顶的困扰，说明光头确实没法治。

　　“请进。”伊桑道，“我给两位倒了红茶，大吉岭的春摘，这是一年最初的茶叶，象征希望和新生。”

　　“讲真，这种近代英伦贵族的风格不适合你。”夏洛克毫不留情地吐槽，“因为他们都留着白色卷发。”

　　“纠正你一个错误。”方希对夏洛克道，“近代欧洲贵族所谓的白头发基本都是假发，因为当时他们不经常洗头，时间久了会长虱子，所以要剪短；而这又显得不太美观，因此才开始使用可以方便脱卸的假发……”

　　“哦，长见识了。”夏洛克想了想，“但人家起码有‘剪短头发’的权力。”

　　这二人骂人只揭短的行径让会长大人额上爆出了青筋，不过他终究是个好脾气的，倒也没发火，只是无奈地转移了有关“毛囊”的话题：

　　“我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些事儿。”

　　方希举起手，“如果你是指前几天我把同事打晕这事儿，我可以下跪道个歉什么的。”

　　“那种廉价的下跪还是免了吧。”伊桑道。

　　他站起身，从夏洛克和方希中间走过去，亲自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儿……除了你们外，不太适合让别人知道。”

　　夏洛克道：“怎么，你是要传功还是要嫁孙女？”

　　“能力者不是武林高手，‘能量’也不是‘内力’，不是想传就能传的。”方希很自然地接住了梗，“据我所知，将能量成功过渡的案例只有一例，其中，‘传功人’是个绝世高手，被传功人还是他的孙女，即便如此……其中七成的能量也被凭空浪费掉了。”

　　“真遗憾，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没法传功给你。”伊桑开了个玩笑，“孙女儿倒是有，但我觉得你应该没有娶她的机会……”

　　说着，他重新走到办公桌旁，正色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查什么，以及……之后要做什么。”

　　“老头。”夏洛克道，“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刑讯技巧还是别拿出来丢人了，真的……不是说方法不对，单纯是你这张脸不合适，要是你报名参加扮演圣诞老人的比赛，我肯定给你投上一票。”

　　他这话发自真心，因为伊桑那张弥勒佛似的和善面孔委实不适合当咄咄逼人的审讯人员……

　　“夏洛克，我没有在开玩笑。”伊桑淡淡道，“我知道你们在查监管局的局长，而我……并没有在开玩笑。”

　　他又看向方希，“初次见面，很荣幸认识你。”

　　方希道：“会长大人您记性可能不太好……我们前几天才见过面，第二天我还揍了几个同事。”

　　“但当时和我认识的是‘全者’，一个机灵的大男孩，有点儿暴躁，不过总而言之是个棒小伙。”伊桑说，“现在和我认识的是‘仁王’……你在樱岛镇守这两年，委实让监管局的老朋友头疼了不少。”

　　伊桑说这话时很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因为守望者是不屑于玩儿潜入那套的，有黑幽灵在，世界上95%的信息都等同于随时可以翻阅的笔记……会玩间谍这一手的只有监管局，他们吃了瘪，伊桑当然有理由开心。

　　突然被揭穿了身份，方希却未显得太惊讶，他挑起眉，“哦？”了一声：

　　“我有什么地方暴露了么？”

　　“没有。”伊桑说，“事实上，这是长歌·念今天早上发短消息告诉我的……他还拜托我好好照顾你，不然就邀请我一起去搏击俱乐部跟他陪练。”

　　方希：“……”

第17章 恶魔

　　“那个念长歌？”夏洛克倒是升起了兴趣，“就是‘那一位’？”

　　“不然呢？”方希有气无力道，“就是那个‘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说话永远只说半截，还特喵每次都断在关键地方的家伙’啊。”

　　“真是那一位……”夏洛克说，“我没听懂那句威胁，就是‘不然就邀请会长一起去搏击俱乐部跟他陪练’这句。”

　　方希说：“他是我的老师，百步之内打我只用三拳。”

　　夏洛克默默望向伊桑，“您以前是不是……”

　　“是的，我们交过手。”伊桑面上虽笑呵呵的，其眸中，却闪过一丝不堪回首的神色，“就是在一处比拳击比赛的擂台大不了多少的区域内……过了几手。”

　　夏洛克无言以对，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悲哀，上一代会长被对策局上一代局长近距离锤；这一代战力扛把子被下一代对策局长近距离锤……妈的你们对策局里净出这种徒手撕高达的变态吗？

　　“好吧好吧，他确实能做出‘把我的身份告诉敌营boss’这种事儿……”方希有气无力道，“所以呢？您想怎么做？把我驱逐出境？”

　　“不，美利坚是一个自由且平等的国家，尽管她仍有太多不好，但我坚信这一点……欢迎你的到来。”伊桑眨眨眼，“只要别带上你的父亲。”

　　一般情况下，对策局成员，即便是到了高层，为了安全，其家属信息也是绝对意义上的保密，理由自不必多说……只是，换了方希这对父子，就不必在遮遮掩掩了，不仅如此，“尊者之子”的身份，还能给方希带来一大笔“无形资产”。

　　方希干笑两声，并未说话——要是他对伊桑说其实我爸跟我后妈就是在纽约里办的简易婚礼，不知道后者会作何感想……

　　方希道：“既然不赶我，那就是要‘利用’我咯。”他想了想，“让我猜猜……你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是吗？”

　　“是的。”伊桑没有否认，“但以前的你，并不值得让我摆出今天的态度……”

　　“而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明白了我所能掌控的‘力量’……”方希道，“所以，你需要利用这份‘力量’，来达成某个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他默默开启算仙，思考了大概两秒，看着伊桑，一字一顿。

　　“你和监管局的局长认识。”

　　“不是‘立场’上的认识……而是某种更深刻的，包含着你个人情绪的‘认识’。”

　　“这种个人情绪很强烈，强烈到……哪怕你明知道借用我的力量会有难以预知的风险，却仍旧在今天，把我叫到了这里……开诚布公。”

　　“孩子。”伊桑说，“你的心思太成熟了……像你这种年龄的棒小伙不应该想着这些，而是去花店买点儿漂亮的花送给同样漂亮的女孩。”

　　“‘自由和平等’是上位者的虚伪，是弱势者的渴求。”方希淡淡道，“绝对的自由只会让强者欺凌弱者，至于平等……人类这种生物从诞生开始，就从来没有平等过。

　　所以，当这两个词汇被堂而皇之摆出来时，其背后必定有更深层的理由。”

　　方希注视着伊桑，目光如寒冰如雷电，锐利难当，伊桑和他对视，感觉像是刀尖朝自己的眸子逼近。

　　后者苦笑，“对，你说的没错……我认识他。”

　　那张可以去参加“最像圣诞老人比赛”的面孔缓缓阴沉下来，像是即将落雷的雨云。

　　“或者说……没有人比我更认识他了。”

　　......

　　美利坚，监管局总部。

　　弗朗西斯轻轻扣开了门。

　　“进。”声音从门内传来。

　　弗朗西斯低着头，恭敬地走进门内，将之关上，再先前走了几米，直到看到某抹阴影，才停下脚步，整个过程中，他就像个古代觐见皇帝的太监，或是中世纪参拜神明的狂信徒。

　　不论如何，这种谦恭到卑微的姿态都不应该出现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

　　“我很高兴你能活着回来。”一个带着轻笑的声音言道，“那么，斯特戴尔（处刑人）和菲兹呢？”

　　“菲兹死于梦徒之手，斯特戴尔死于空想家之手，两者的尸体皆无法回收。”弗朗西斯低头言道。

　　“哦，那还真是遗憾，博士一直很想研究一下菲兹的灵化后的身体构造……”那声音说了这么一句，深沉问道，“那么……我的孙女呢？”

　　“空想家已经确认背叛，凯蒂未能带到。”弗朗西斯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派出了三位棒小伙，其中两位，他们威风堂堂，不可一世，然后……死无全尸；而我的孙女，已经从我身边离开了半个月的时间……”那声音再度传来，“而你就这么回来了……完好无损的，活着，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后，空气陷入了某种沉默。

　　几秒后，声音传来。

　　“弗朗西斯，我并不是要追究你的责任。”

　　对方大喘气这几秒，弗朗西斯走马灯都快跑完了。

　　伴着“踏踏”的脚步，那人缓缓走近，带着轻笑声，“我只想让你记下这次错误，你记住，我也记住，我们将之裱起来，像《蒙娜丽莎》那样摆在那里，以此为鉴……可以么？”

　　弗朗西斯的头低得更卑微了些。

　　“属下……明白。”

　　“很好。”那人透出很欢快的笑，“弗朗西斯，你是个恶魔，你曾切断了一个父亲的手脚，然后在他的哭嚎声中用三个小时的时间摧毁了他的妻女，直到他流下血泪……从那个时刻起，你就变成了恶魔了。

　　但是没关系，我们都是恶魔，恶魔怎么能苛求神的救赎呢？我们应该团结在一起，用硫磺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掉，不是么？”

　　那人站在窗边，举起手，血一样的黄昏照亮了他那张脸。

　　带着笑的，和伊桑近乎一模一样的脸。

　　但同样的五官，放在伊桑身上可以去当圣诞老人，放在他的身上，却只能吓哭小孩子。

　　“退下吧。”他道，“去做……恶魔该做的事情。”

　　“是。”弗朗西斯道，“……局长。”

第18章 漆黑的胜利者（1）

　　伊桑喝了口红茶，长呼一口气。

　　“先从关系说起吧，监管局的局长名为尼古拉斯·布朗，这是个很有哲学韵味的名字，尼古拉斯代表‘胜利之人’，布朗代表‘褐色的，黑暗的’，连接起来便是‘漆黑的胜利者’……我一直是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的，可每当我想起这个名字，总会有一种被命运击中的感觉。”

　　夏洛克皱眉，“我记得会长你的全名是伊桑·布朗。”

　　“对，我的名字是伊桑（Ethan），意思为善良、正直与诚信，这是我的父亲赐予我的名字，他希望我成为那样的人。”

　　“而你用事实证明了教育对孩子的重要性。”方希道，“你们都姓布朗？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当然不是，尼古拉斯，他是我的兄弟……亲兄弟。”伊桑开始了他的叙述，“我出生在一个礼教颇严的贵族之家，到了我这一代时，地位和财富皆有所下降，但总而言之仍旧符合‘贵族’这一词……年轻时的我春风得意，衣食无忧，品貌俱佳，是镇子里不少姑娘的梦中情人，事实上我和我现在的妻子就是在那时认识的，当年的姑娘们真是大胆，每天早上送来的花可以堆满我的卧室……”

　　“我已经将这句话录了下来。”方希面无表情地举起一根鬼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录音笔，“如果接下来的话题里再有这种与主题无关的自吹自擂，我就把这份录音上传给你现在的妻子，说到做到。”

　　在露出和当年念长歌一模一样写着“人间真特码险恶”的震惊脸后，伊桑沉默两秒，默默略过了这个话题：

　　“我和尼古拉斯并非是刚出生就认识的，直到十五岁之前，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家里的独生子，可在我十五岁生日那年，我的父亲要赠送我一份礼物，当我满心期待会是一本莎士比亚的剧集还是一件昂贵且得体的衣服时，他把尼古拉斯领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这是你的兄弟。”

　　“这话的生草程度堪比‘留个孩子做人质’。”方希中肯地评价。

　　夏洛克的回复则比较正经：“你确定他是你的亲兄弟么？不是你父亲领养的？”

　　“完全没有，任何人只要看到我们的脸，都不会怀疑这个事实，因为我们长得近乎一模一样，我甚至怀疑父亲是不是不小心漏了‘双胞胎’的前缀……如果真有一个陌生人和我长得如此相像，那我也会这样承认，因为这是命运的选择。”

　　“那会不会是整容？”夏洛克道，“说实话，到现在，整个容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我要是对自己的脸狠下心，说不定也能整成你这样。”

　　“但当年可是二十世纪，那时候科技还没那么发达，连女明星都是纯天然的，像是玛丽莲梦露。”伊桑说。

　　“虽然我不是很想挑拨你们兄弟的关系，但玛丽莲梦露是整容过的，削了发际线，还垫高了鼻子。”方希插了一句，“这个你随便在搜索引擎都能找到。”

　　“嘿！怎么可能！玛丽莲梦露是完美无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