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家小哀
听着白夜的话，铃木警官一脸不可思议，“幕后黑手？你不是知道水鬼的真面目了吗？”
“我是说有人利用水鬼的传说在暗地里谋财害命，只是——”说着白夜抬起头，“我还不确定此人的身份，可能是神官、巫女，也可能是镇上每一个人……”
铃木警官惊呆了，连我老婆也有嫌疑吗？
“我们夫妇俩的儿子可是被水鬼害死了呀！美沙怎么可能会是幕后黑手？”
“很抱歉，从水鬼事件里获利最大的就是神社，所以神官和巫女不得不受到怀疑。”
白夜如此解释，铃木春树毕竟是警察，知道白夜的怀疑很合理，只能微微点头，“说起来我还曾怀疑樱井医生，因为他是提议建造神社的人，所以神官就让他掌管香油钱。”
“哦？管理香油钱的人是那个老医生？”白夜听到这消息略感意外。
“没错，获利最大的应该就是他。”铃木警官微微皱眉，“可是医生的孙女也被水鬼害死了，所以我才排除了他的嫌疑……”
说话之余，白夜已经翻出了两张死者旧照，这两人一个是先前提过的东大青年，另一个便是樱井医生的孙女香子。与铃木警官的儿子失血过多而死不同，他们都是死后才被人在河里发现的。
“两具尸体的样子完全不同呢。”小哀踮起脚尖看着桌上的照片。
正如小哀所言，香子的尸体和一般溺水死者没有区别，只是身上多了鲜血淋漓的齿印；但东大青年的尸体却非同寻常，双手笔直贴在身体两侧，双脚笔直地伸着，仿佛被绳子捆住一样，然而却没有留下类似绳子的痕迹。
从铃木警官口中得知，通过解剖已经确认两人都是被河水溺死，这点做不了假。
“铃木警官，你知道谁和十年前去世的古田教授走得最近吗？”白夜突然询问。
“和古田教授么？”铃木春树略一沉吟，“大概是樱井医生，因为他们都是知识分子，所以很合得来。教授病重去东京住院之前，还把小屋的备用钥匙给了樱井医生……”
警官还正在说话，一直没影儿的原罪却穿墙飞进了警察局里，对白夜叫着：“伙伴，镇长的灵魂和你想找的东西本大爷都已经找到了，为了帮你做事我还使用了魔法，这次你无论如何都得让我吃个够！”
原来他没有跟着进警察局是因为被白夜吩咐去做别的事。
白夜答应从委托费中拿出一半给他买吃的，随后按着桌子站了起来，“铃木警官，我想是时候解开真相揪出幕后黑手了。”
……
此时镇长尸体旁还聚集着许多居民，神官、巫女、樱井医生也都还在。
铃木春树同白夜来到现场，警察们立即凑过来询问：“铃木警官，我们何时转移死者的尸体？”因为办案规定，死于非命者必须带回去请上级派法医来仔细检查。
铃木警官摆了摆手，“等一下吧，在此之前还有别的事要做。”
别的事情？这名警察朝一边儿望去，发现白夜手中竟拿着一把捕鱼用的网兜，不禁诧异地看着白夜，“喂！你该不会打算用网兜把水鬼抓起来吧？”
听到这句话，周围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投了过来，有惊讶、有错愕甚至还有嘲讽。
“开玩笑的吧？用网兜抓水鬼大人？”
“真是岂有此理！这是对水鬼大人的侮辱呀！”
“他到底把尊贵的水鬼大人当成了什么！”
神官也皱了皱眉，之前他选择容忍，因为白夜仅仅是怀疑水鬼的真实性，对外来者而言这种怀疑能够理解；然而此刻，白夜的作为却是当着岩见镇的居民侮辱水鬼，这种行为说不定已经引起水鬼大人不满了。
见人群起哄，每一位居民流露出恶意，小哀虽然不怕却感到心寒，下意识抓住白夜的手臂。白夜回头对她露出笑容，告诉她别紧张。
“白夜是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鬼门大助冷声质问，态度再无先前友好。
白夜忍不住发笑，“干什么？这句话应该问问你们自己才对吧？”
问问自己？神官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反问：“这句话是何意？”
白夜忍不住出声讽刺：“一群蠢货！”
“你说谁呢？”周围立即有人怒喝。
“说的就是你们！”白夜冷笑：“身为受害者，你们何必拼命维护水鬼？为何替它建造神社还把它当成神来尊敬？不可理喻！纵然它真是高高在上的神，换做是我，哪怕死无葬身之地，我也会和它死干到底！绝对不会臣服于它！”
听到白夜满腔热血的话，众人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迷茫。
是啊，大不了一死，我为什么要活得像一条狗，对伤害自己的水鬼摇尾乞怜呢？
“既然你们把它当成神明，那就睁大眼睛看清现实吧！看看你们到底是在向什么东西跪拜，又是什么东西统治了你们十年之久！”
话毕，白夜抄起网兜一把刺进河里。
第123章 小镇异事8
夜晚的河水一片漆黑，没有人知道白夜想要捞什么东西上来，甚至他们都怀疑白夜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而他们的预想注定会落空，因为白夜将网兜刺入河水中之后，马上又挑了起来，好像他想抓捕的东西一开始就在那儿等他似的。
“到底是什么？”有人忍不住发问。
袭击居民，让岩见镇处于恐慌中整整十年之久的罪魁祸首究竟是何物？
“好好看个仔细吧！你们到底是在向什么东西跪拜！”白夜将网兜倒扣在地面，说话的声音传遍全场。所有人都凑过来想一探究竟，身边的小哀也一脸好奇。
网兜拿开之后有东西在地面蹦跳，黑不溜秋如同脸盆那么大，仿佛是条鱼。
看见此物，樱井医生眼中闪过惊慌失措，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居民们用手电筒照着那玩意儿，这时终于看清那是一条从未见过的鱼，顿时议论纷纷，显然还在怀疑。
“怎么是条鱼？”
“这怎么可能会是水鬼呢？
神官鬼门大助再也无法忍受，指着白夜怒喝：“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白夜讽刺地轻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在胡闹，你自己去看看那条鱼不就清楚了？”
鬼门大助犹疑片时，朝着那条鱼走去，旁边立刻有居民用手电筒为他照着。他上前去将鱼按住，仔细端详，“这不过就是一条普通的……咦？这是……”
他正要指责白夜的时候，突然发现这条鱼不对劲，于是抓起鱼来，强行将鱼嘴撑开。当手电筒照到鱼嘴的那一刻，所有居民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可能！”
这条鱼嘴里居然长着牙，如果是鲨鱼那种尖牙利齿众人还能理解，但这条鱼嘴里长着的竟是与人类一模一样的牙齿！简直就像有人为鱼移植了人牙一般。
“这到底怎么回事？”神官大惊失色，巫女满脸诧异。
铃木警官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夜，“白夜先生，这条鱼到底……”
“你们会吃惊也不奇怪，因为这种鱼本来不应该出现在日本。”白夜开口向众人解释：“它的名字叫锯腹脂鲤，属于食人鱼的一种，主要生活在亚马逊。”
这种鱼的特点是长着和人类极为相似的牙齿，理论上它们是素食动物，喜欢吃掉落水中的坚果。不过实际上它们什么都吃，也会攻击下水的一切动物。
“这种鱼还有一个俗名，叫做‘切蛋鱼’。”说这句话的时候白夜有意无意看了看人群。
“切蛋鱼？”神官和巫女听得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白夜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锯腹脂鲤特别喜欢榛子之类的圆形坚果，它们的牙齿能轻易将果壳咬碎。假如男人光着身子下水，锯腹脂鲤以为男人身上的蛋是坚果，就会游过来咔嚓一口咬下去……”
说到这里白夜抬起头扫视人群，“如果我猜得没错……”
虽然他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但人群中有好几个居民都变了脸色。
小哀明白过来顿时红了脸，难怪先前白夜叫受害者出来有好多人都很犹豫，原来他们被水鬼咬到的地方是那个部位……
巫女美沙反应过来也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向白夜询问：“可是，我们看见的水鬼并不是这样的呀？”
立刻有居民附和道：“没错，这鱼才脸盆大小，我们看见的水鬼体型和成年人接近，并且浑身黑色长毛，绝对不是这玩意儿！”
白夜没有说话，只是用手电筒照着河面。突然间一道黑影从光线照射的水域里晃过，约有一个成年人的体型，浑身蠕动好像黑色长毛在随流挓挲。
居民立刻惊慌失措地大叫：“水！水鬼！”
就在他们恐惧的时候，白夜再次抄起法宝——网兜，直接从水里将黑影的一部分捞了上来，如同先前倒扣在地面上。
这次却不是一条鱼，而是很多条小鱼，它们因为离开水而拼命地蹦跳着。
众人目瞪口呆，“这——这是鲫鱼？”
“没错。”白夜回答：“就是最常见的鲫鱼。”
这些小鱼有一种习性，那就是遭到猎食者攻击的时候，会聚集成密密麻麻的一堆，企图制造自己体型非常巨大的假象吓跑对方。
它们聚集的形状与人类并不是很像，所以铃木美沙一开始并未在意。直到她看清儿子脚上的伤口是人类的齿印，她才潜意识认为自己看见的鱼群是一个人影，这是心理学上十分常见的自我暗示。
先是鬼门大助死里逃生，再有美沙的儿子被袭击失血过多而死，接着樱井医生的孙女尸体出现在水中，遍体都是人类的齿印，最后是东大青年的死……
三人能成虎，更何况岩见镇有这么多活生生的例子，还有许多居民亲身经历过，所以水鬼大人的形象就这样奠定了。
听了白夜的解释，人群鸦雀无声，他们发现一切都与白夜所说的一样。所以袭击居民的是锯腹脂鲤，而居民看见的水鬼是鲫鱼群？
“水鬼居然只是食人鱼和鲫鱼？”鬼门大助浑浑噩噩仿佛失去了灵魂，身为水鬼神社的神官，这种结果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讽刺了。
“可是，这种食人鱼不是在亚马逊吗？怎么会来到岩见镇呢？”美沙不解地问。
“还记得岩见镇曾经有位古田教授吗？”白夜反问。
美沙顿时明白过来，“你是说，食人鱼是生物教授养在河里的？”
白夜摇了摇头，“不，第一次袭击事件是古田教授死后发生的，证明教授还活着的时候河里并没有这种鱼。”
“那是谁把这种鱼放到河里的？”没人放生，鱼总不可能自己从山上跑到河里去吧？
“自然是和教授关系最好，又拿到了小屋钥匙的人。”
白夜刚说完这句话，许多知情人士都将目光投向樱井老医生。发觉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老医生无奈地笑了笑，开口质问白夜：“你说是我把教授养来研究的食人鱼放生到河里，你能证明这件事吗？”
所有人都望着白夜，然而白夜却让众人大失所望地微微摇头，“不能。”
“我只是拿了钥匙帮教授打扫卫生而已，至于那些食人鱼怎么出现在河里，恐怕是小偷做的吧。”樱井医生毫不示弱：“你那些话并无实证，纯粹只是在污蔑我。”
白夜笑着点头，“的确，我虽无法证明食人鱼和你有关，但我可以证明你利用食人鱼做了其它恶事……”
第124章 小镇异事9
樱井医生浑身一震，满脸都是诧异，白夜真能证明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那你倒是说来听听。”他觉得白夜在虚张声势。
两人之间的对话仿佛成了一场战争，所有人都在紧张等待着白夜开口。小哀虽不知道白夜接下来要说什么，但她深信最后赢的人一定会是白夜。
“既然你不介意，那么我就从东大青年那里开始讲好了。”白夜对老医生的挑衅浑不在意，自顾自讲述起来。
当时居民们接受了樱井医生的提议正开始建造神社，好巧不巧有个东大青年进入了岩见镇。那青年是古田教授的学生，受托来替他整理生前的研究资料。
樱井医生或许一开始并不想杀他，然而青年在资料里发现了关于锯腹脂鲤的记录，屋子里却找不到锯腹脂鲤这种东西，因此心生疑惑。
樱井医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为了避免水鬼的真面目被居民察觉，所以他就对东大青年痛下杀手。为制造不在场证明，所以他给尸体进行加温，改变死亡时间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