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家小哀
“不，他在水里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已经死僵了，手都掰不动。”老伯回答。
如果老伯没有说谎，那就是凶手把他固定成了这样的姿势。
众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果然是水鬼大人吧？”
“没错，因为被水鬼大人抓住，所以身体无法动弹，和早些年那个大学生一样。”
压抑的气氛随着众人的交流弥漫开来，白夜若有所思，早些年淹死的那个大学生也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吗？如此看来这可能就是凶手的目的……
“让一让！让一让！”
就在白夜思索的时候，铃木警官带着一干巡警跑了过来，同行的还有一个穿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医生，年纪大约五六十岁。
医生一到，居民们就开始议论，“樱井医生终于来了。”
“神官和巫女也来了！”
人群开始哄嚷让出一条路，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女走了进来，女子正是白夜下午见过的巫女铃木美沙。在铃木美沙身边是个高她一头的大汉，戴着一顶黑色高帽，显然就是神社的神官鬼门大助了。
樱井医生是镇上唯一一个医师，因此铃木警官临时请他过来检查尸体。白夜也不想与其发生矛盾，遂让了开来。
只见樱井医生戴上手套，张开死者的嘴用压舌板和手电筒进行检查，又检查了死者的皮肤，随即说道：“和九年前一样，死者嘴里有沙子，明显是溺死的。但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像是被绳子绑住了一样，可是又没有绳子绑过的迹象……”
他的话顿时引起了居民恐慌，“果然是这样，一定是水鬼大人抓住了他。”
“看吧！绝对是镇长赞同旅游区的计划惹怒了水鬼大人！”
“不行！我们不能再让这个计划继续下去了，不然我们都得死！”
“对，阻止旅游区计划！”
“反对山崎裕美！把她这个罪人献祭给水鬼大人！”
人群中的裕美听到这句话顿时变了脸色，回过神来发现居民如同恶灵附身一样将自己团团围住。铃木警官立即大叫：“你们干什么？快住手！”说着就跑过去护在裕美身前。
虽然铃木警官的妻子是巫女，但他自己毕竟还是个警察，不可能允许活人献祭这种事情发生。小哀见到他的举动，低声对白夜说道：“这人好像并没有被神社洗脑。”
白夜微微点头，“或许他是我们破案最大的依仗。”
被铃木警官阻止，居民大叫：“铃木！你到底是不是岩见镇的人？”
“就是！你不是比谁都了解水鬼大人的真实性吗？”
想到自己那被水鬼害死的儿子，铃木握紧了拳头。他很想大声叫出来，告诉他们自己根本不信什么狗屁水鬼，儿子的死肯定有别的解释！但是他不敢说，因为知道有些话的后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巫女美沙走到铃木春树身边，面向众人说道：“好了，春树他并不是怀疑水鬼大人的存在，只是他还背负着警官的职责，所以正在痛苦中挣扎。”
“巫女说得没错。”神官鬼门大助也走了过来，“水鬼大人的存在是有目共睹的。”
白夜扫视人群，发现他们每个人都对水鬼深信不疑，不禁好奇，一点也不忌讳地开口询问：“那个——神官，你以前被水鬼咬过一口对吧？”
众人都恼怒白夜的不敬，神官却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看着白夜：“你说得不错。”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给我看看伤口吗？”白夜请求。
“没什么不方便的。”神官直接答应了下来。与白夜预料中的形象完全不同，白夜本以为他是个阴谋家，然而现在看来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
鬼门大助当众撩起自己的裤脚，将伤口展现在众人眼前。
白夜拿着手电筒蹲了下来，借着光线仔细检查，不禁皱起眉头。
那是一道陈年旧伤，虽然因为时间的缘故已经不是非常明显，但还是看得很清楚——是人类的齿印。伤痕直到现在都没能消失，可见当时这一口咬得有多么重。
“当时是深夜，万籁俱静，河里再无其他人。”鬼门大助自语着：“樱井医生可以证明我这伤口没有作假。”
白夜若有所思地问：“那神社是谁提议建立的？”
“是我。”尸体旁边的樱井医生站了起来，感慨道：“一开始我以为大助在胡言乱语，直到事情接二连三发生，最后连我的孙女也……我才明白河里真的有水鬼存在，所以提议大伙儿合力建造神社祈求平安。”
第121章 小镇异事6
“你的孙女？”白夜疑惑地看着樱井医生。
他低头长叹没有说话，却是铃木警官向白夜解释：“在我儿子去世之后没过几天，河里就发现了他年幼的孙女樱井香子的尸体，当时就是樱井医生亲自负责尸检。”
“唉——那可怜的孩子。”樱井再次长叹，当时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香子是失足落入河里溺死的，但脖子上疑似被人类撕咬留下的齿印却推翻了这种结论，她——是被人类或某种近似人类的东西害死的。
此事引起了岩见镇的恐慌，同时也让樱井医生感到害怕，于是提议建造神社。居民之中最支持的便是如今身为神官的鬼门大助，以及巫女铃木美沙，因为他们都被水鬼伤害过。
居民们本来就被一连三次事件闹得人心惶惶，再加上后来被袭击的人数开始增加，所以渐渐的支持者越来越多……
白夜听说被袭击的人数有不少，就面向居民们询问：“我想问一下，在场有多少人被水鬼袭击过？如果有，请走出来让我看一下。”
小哀放眼望去，发现众人都在面面相觑。
神官鬼门大助开口：“就按他说的做吧，好让他确信水鬼大人的存在。”
听神官一席话，人群中才有居民缓缓走出，大约有十几个。白夜相信这肯定不是全部的，因为还有好几个人在犹豫，不过有这么多人出来也已经让他很意外了。
这些人听白夜的话将伤口展现出来，有的在脚上，有的在腿上，还有一些在手的各个部位，水鬼攻击人似乎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检查过这些人的伤口，白夜不由得大吃一惊，小哀也同样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虽然似乎都是人类的齿印，但齿印之间也有细微的差别呢。”
白夜微微点头，同样是被水鬼袭击，留下的齿印却分成几种，也就是说水鬼不止一个？
就在这条河里，生活这一群像人类一样拥有四肢，浑身黑色长毛，在水中来去自如的东西，这到底是未知生物还是别的？
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白夜皱起眉头，突然间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仿佛在水里发现了什么。下一秒他转向居民询问：“不好意思，最后问你们一件事。你们看到的水鬼，有没有钻出过水面？”听见他的话众人面面相觑，开始议论。
“说起来水鬼大人好像从来没有钻出过水面呢。”
“是呀，那天傍晚看见的黑影也是在水底下。”
“我也是呢，那天晚上我老婆出来打水，我替她照着手电。结果就看见一道黑影在水底下晃过去，接着就不见了。”
小哀看见白夜的嘴角微微扬起，就知道他是有了眉目，但碍于此刻居民们不怀好意，所以她也没有立即向白夜询问。
就在此时，因白夜的吩咐去搜查整条河的原罪刚好回来，虽然他是灵魂体并不会觉得累，但他还是在白夜面前表现出一副累垮的模样。
“可累死本大爷了……”
白夜无视了他的作态，直接问起任务：“事情怎么样了？”
“嘿，本大爷几乎把整条河流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连一粒沙子都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原罪张嘴就是信口开河，下面一句话差点让白夜忍不住想踹他：“结果什么狗屁人形生物，连个毛线都没看见！”
“不是这么简单吧？”白夜面无表情地反问。
原罪咧嘴一笑，“没错，虽然没有找到狗屁的水鬼，但是我找到了一种本来不应该在日本出现的东西……”
听他的讲解白夜轻笑，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牛鬼蛇神的事情已经搞清楚了，现在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谁在装神弄鬼。
……
所有村民几乎都深信水鬼的存在，只有铃木春树身为警察保持着一丝清醒，白夜只能借助他，“铃木警官，这些年来水鬼袭击的记录，当地警察局里应该都存着吧？”
铃木警官点头，“重大的几次都有档案，至于那些没有报案的，我们也没记录。”
“这就够了，能不能带我去看看？”白夜请求，虽然让一个外人看警方的档案不符合规定，但是白夜相信他一定会答应，因为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破案。
果不其然，铃木警官考虑片时就答应了下来，“好吧，我带你去。”
于是白夜和委托人山崎裕美小姐打过招呼之后，就牵着小哀跟在铃木警官身后离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巫女美沙向神官询问：“你怎么看这个人？”
“不用去在意他。”神官非常的心宽，淡然说道：“反正水鬼大人的存在是不可否认的，你我都切身经历过，难道还没有信心吗？”
“说得也是。”美沙想起往事微微点头。
而旁边的樱井医生看着白夜离去，眼中却泛起一丝复杂的神色。
……
随着铃木警官带领来到岩见镇的警察局，在小小的档案库里白夜找到了一切与水鬼有关的案子，一共只有十件。看来正如铃木警官所说的，很多人被水鬼袭击之后并没有报案。
“你看，这是鬼门大助刚刚解开绷带时的伤口照片。”
铃木警官将一张照片递了过来，清晰记录下了十年前他的伤口的样子，脚上咬痕非常明显，让人不禁发寒。
警官又递过来另一张照片，脸色非常沉重，“这是我儿子脚上的伤口，因为咬到了主要的血管，所以没能保住性命……”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但小哀还是在他脸上看到了抹不去的伤痛。白夜低声说道：“节哀顺变，虽然你的儿子不能再回来，但我一定会让事情水落石出。”
铃木警官摘下眼镜，擦了擦泛红的眼睛微微点头，“有什么想要了解的事情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有了这句话白夜就放心大胆地问了：“我听说你们镇上以前住着一位生物教授？”
“的确有这回事。”铃木警官回答：“教授姓古田，曾经在东京大学教生物，不过后来搬到岩见镇山里隐居，大约十年前去世。哦对了，说来也怪，就是他去世之后，水鬼才开始出现的，我怀疑过其中有所关联，但没有证据。”
第122章 小镇异事7
生物教授去世之后，岩见镇的河里就出现了“水鬼”这种不明生物。想到这儿白夜嘴角微微扬起，看来应该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小哀见白夜听到古田教授的事情就露出这种表情，不禁疑惑。莫非白夜认为古田教授在进行什么惨无人道的动物实验，从而制造出了不人不鬼的生物？
“说起东京大学的生物教授……”小哀若有所思，“记得中村江里秘书提过，有个来自东大的青年被水鬼拖入水中溺死，难道这东大青年和东大教授之间有什么关联？”
而且刚刚看到镇长尸体的时候，居民们还恐慌地叫着和九年前一样之类的话。
白夜赞同小哀的说法，“九年前来到岩见镇不幸身亡的东大青年，应该就是为了死去的古田教授而来，说不定就是教授的学生。”
“你们说得没错。”铃木警官插嘴：“那青年持有教授隐居小屋的钥匙，还向我打听了小屋的方向，说是遵教授的遗嘱来整理他生前的研究资料。”
整理研究资料，然后就被水鬼害死了，小哀喃喃自语：“果然水鬼与教授有关。”
发现画风越来越科幻，铃木警官犹疑着自语：“拥有和人类一样的四肢，却只能在水里生活，这种前所未有的生物就算东大教授也不可能创造出来吧？”
“创造？”白夜突然轻笑了一声，“我可没这样说过，水鬼并不是他创造出来的，而是一开始就存在于世间。”
听闻此言铃木警官诧异地问：“白夜先生，莫非你已经知道水鬼是什么了？”
小哀也是一脸期待，哪里知道白夜却偏偏点到为止，“此刻说出来也无用，到时我会直接将它抓到神官与巫女面前，当务之急是找出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