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家小哀
“对！刚刚听到这个校名我就觉得耳熟，”佐藤向白夜解释：“你还记得一年前仁野保医生自杀的事吗？当时友成警部带着奈良沢、我以及阳一郎警官负责那件事。而阳一郎警官十年前就是在窗萤山小学教书的，不过后来被辞退就去考公务员这才当了刑警。”
虽然还无法肯定，但阳一郎极有可能就是当年玛利亚那个班的班主任。
“糟糕！得快点汇报这件事才行！”
高木急忙拿出手机联系目暮警官，结果等他汇报完毕，目暮警官说了一句话让他彻底呆住了。挂掉电话，高木浑浑噩噩地转过脑袋看着众人，“阳一郎警官已经死了……”
“看来果然是第三人格。”白夜对高木说道：“带我去现场。”
……
来到阳一郎家中，白夜发现这次的现场没有上回那么复杂，看起来是一般的仇杀。
“与风户京介相同，9毫米口径的子弹，这回是一枪爆头。”白夜蹲在尸体前面，目光落在其胸口位置，那里有一把刀穿过教师证刺入他的胸膛，应该是死后完成的。
志保看着教师证，淡淡说道：“这下可以肯定了，他就是当年的班主任。”
第205章 心灵中的暗杀者8
“白夜，我现在相信你的话了。”白鸟警部站在尸体旁，对着白夜长叹。
白夜略感疑惑，不解地问：“你是指多重人格的事？”
“是的。”白鸟警部点头，说起他在风户京介家保险箱里找到日记的事情，白夜听了里面的内容以后感觉深深的厌恶。
志保与佐藤二人身为女子，更是仿佛切身体会到了玛利亚那种孤独无助的滋味。
“儿时被男同学强暴，向老师求助反遭怀疑，留下了心里阴影。长大后去向心理医生求助，却被对方强迫发生关系，难怪她会说出那种话……”
白夜能够想象，当玛利亚对凉子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时候，那种语气、那种表情、那种眼神……那不是在述说，而是灵魂在悲鸣，难怪凉子会像中了魔一样。
如果玛利亚向自己求助，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麻烦了，白夜如此想道，随后就否认了自己的念头。玛利亚不会向任何人求助，因为她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
“我出去一下……”白夜突然向众人示意，暂时离开了案发现场。志保看着白夜，隐隐猜到他这次或许不想站在“正义”这边。
……
妃律师事务所，妃英理正在办公桌前整理着过几天打官司要用到的材料，突然间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里是妃律师事务所，请问……”
“我是白夜，英理阿姨你好。”
英理不由感到惊讶，“白夜？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真是罕见。有什么事吗？”
白夜向她请教了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按照日本的法律，精神病人犯罪如何处置？比如一个多重人格患者杀了人，但事情是里人格做的，表人格完全不知情。”
英理诧异白夜为何会问这种问题，不过还是回答：“如果可以证明作案时主人格的确不知情，那就无需承担刑事责任。话说发生什么事了？”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白夜道谢之后挂掉了电话。
……
当白夜回到案发现场大厅里的时候，目暮警官刚好接到局里打来的电话，告知弹痕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辛苦你了。”挂掉电话，目暮警官脸色十分难看，他对众人说道：“刚刚鉴识课传来消息，虽然奈良沢、风户、阳一郎三人都死于9毫米口径子弹，不过却是来自两把不同的枪。杀死奈良沢的枪已经在风户家的保险柜里找到了……”
佐藤美和子眼神一变，秀眉紧促，“如此说来，杀死奈良沢的人其实是风户；而随后风户又被安藤玛利亚杀了，阳一郎也是死于玛利亚之手。”
“接下来玛利亚可能会对当年欺凌她的男同学下手，”白鸟警部虽然同情玛利亚，但身为警察的他也必须秉公行事，“我建议查一下当年阳一郎负责那个班级的学生名单。”
目暮警官也认为势在必行，遂想办法联系上了教育机构，取得窗萤山小学现任校长的联系方式。在漫长焦急的等待中，校长终于找到十年前那个班级的名单，拍照发了过来。
班级人数不多，只有二十几个孩子，排除掉女生还剩下十五个男生。
“究竟哪个人欺凌了安藤玛利亚呢……”众人盯着名单，心头焦灼无比。
“咦！这个人怎么是玛利亚的同学？”一个名字几乎同时引起众人的注意。
友成真——去年在任务中心脏病发作去世的友成警部的儿子。
“这也太巧合了吧？”高木刑警目瞪口呆。
白夜讽刺地轻笑了一声，“他自己和玛利亚是同学，老爸又是警部，而且班主任阳一郎遭辞退之后还成了他老爸的部下，这潭水够深的呀。”
听白夜充满讥笑地语气，连目暮警官都感到老脸通红，他哪里听不懂白夜在含沙射影。一个被学校辞退有着黑历史的老师，居然堂而皇之的成了警察。
说不定当年阳一郎不是不帮玛利亚，而是不敢帮……
“真是讽刺呢。”志保也感觉很不是滋味，“明明是同学，一个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一个却只能成为风俗女，苟延残喘地在黑暗中过日子。难怪玛利亚被风户强暴的时候没有选择报警，因为在她看来警察也是敌人。”
“咳咳！”害怕这两人再说下去，目暮警官只能咳嗽两声，心里却是有点无主：“不管当年事情如何，总之现在玛利亚已经成了杀人犯，我们马上去友成真家里！”
因为先前风户被杀时友成真没有任何异常举动，所以千叶刑警已经被撤离。没想到现在形势反转，友成真居然变为下一个受害者，打得警方措手不及。
警方兴师动众地离开了，白鸟警部路过白夜身边的时候轻叹：“真羡慕你的自由身，我和你不一样，有时候警察遵循的正义会与良心发生冲突……”
白夜第一次发现不苟言笑的白鸟警部是个如此有趣的人，他这是怕自己对警方产生仇恨，所以才特地当面自怨自艾吧？
其实就算白鸟不谈，白夜也不会恨警察，因为这个世界必须有人按规矩去做事。如果让良心成为善恶的唯一准则，那这个世界就彻底乱套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则的锁链必须要有人背负。而背负这个锁链的人，必须要将良心恝置一旁。“我们也走吧。”看着白鸟警部远去，白夜对志保说道。
……
虽然警方一有头绪就直接奔赴友成真的家里，结果仍然还是迟来了一步，友成真已经被杀了。场面没有风户医生死时那么残忍，不过还是把众人吓得够呛。
特别是男性，包括白夜在内所有人都感觉裆部阵阵凉风，悄悄用手探了探发现东西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没错，友成真十年前的“作案工具”被玛利亚割掉了……
“好残忍……”高木下意识脱口而出。
“应该说是自作自受。”志保盯了他一眼，高木无话可说。
一连有三个人被玛利亚杀害，而且还不知道她是否会继续作案，目暮警官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犹豫片时，目暮警官做出了决定——全城通缉安藤玛利亚。
第206章 心灵中的暗杀者9
当夜通缉令就在网络以及电视上传遍了，安藤玛利亚的情形被众人所得知。
她的童年经历筑造了一个多重人格的危险人物，做事手段无法按常理进行预测，并且手里还持有枪支，谁也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
通缉令一经发布，马上就引起社会各界轰动，各家媒体争先恐后地把旧闻挖出来进行包装，然后当成新闻进行大肆报道。
“安藤玛利亚……多重人格……”看着专家教授在摄影机前侃侃而谈，妃英理似乎知道了白夜先前打电话给自己的理由。“白夜，你是想帮这个女人脱罪吗……”
……
白夜和志保都坐在回米花町的出租车里，因为玛利亚接下来的行动完全无法预测，所以他们继续留在现场也无济于事。
不过坐在车里之后，志保却发现白夜依旧皱着眉头似乎在纠结什么。
“想什么呢？”志保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白夜的回答让志保一愣，“总感觉有件事情很在意，却想不起来。”
志保知道白夜不可能无缘无故产生这种感觉，于是和他一起梳理这一天的经历，从家里出发去医院，直到现在坐车回家。
突然间白夜叫了一声，“等等！我们是怎么知道窗萤山小学的？”
志保若有所思，解释：“从病例得知玛利亚小学时被同学强暴，所以用办公室的电脑搜索玛利亚的名字，查到了十年前的报道。”
“就是这个！”白夜抓住了重点，说道：“报道里没有出现班主任和男学生的姓名，为什么安藤玛利亚这个受害者的名字反而公开了呢？”
志保一惊，仿佛想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你是说，那个记者……”
白夜用手机搜索起白天看见的那篇报道，很快就找到了。之前被内容吸引没有注意，现在看了一下文章的署名，发现竟是一个熟悉的名字——仁野环。
去年佐藤和已故三名警察共同侦查的案子，第一发现人就是住在死者隔壁的记者妹妹，名字也叫仁野环……
……
某处单身公寓里，电视机以最大的音量播放着，声音震得耳朵都有点难受。
就在大厅里，仁野环四肢中弹倒在地上拼命求饶，只是嘴里被手枪消音器堵住，发出的声音让人无法听明白。拿枪的人是安藤玛利亚，不，此刻或许应该称她为真琴比较合适。
她蹲在仁野环的脑袋旁边，面带狰狞的笑容俯瞰着，“你知道吗？十年前玛利亚蹲在路上哭泣，她也是这样无助，然后你就趁虚而入欺骗了她。
你说会将犯人绳之以法，玛利亚就答应让你报道她的事情，但是年幼的她根本不了解这代表着什么。你公布了玛利亚的名字，却不敢把阳一郎和友成真写上。
你知道从此以后村里人怎么看待玛利亚吗？他们称玛利亚是母狗，你知道背负着这个称呼活下去需要多大的勇气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眼中只有稿费而已！
或许你已经改过自新了，不过很可惜，是你在玛利亚心头捅了最严重的一刀，玛利亚已经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要恨就恨你自己吧。”
……
白夜察觉到最后一个被杀的人可能是仁野环，遂联系了高木刑警。结果那边告知，刚刚警方接到报案，称有个女人被不明人士杀害，报案人因为受到刺激语无伦次，所以警方只能通过电话定位确认案发现场在仁野环家中。
“而且报案人是个女的，使用的就是仁野环家里的座机。”高木说道。
白夜眼中闪过意外，有个女人用案发现场的座机打了报警电话？
……
因为白夜这边距离仁野环的住处比较近，所以迟点出发也与警方同时抵达。
白鸟警部向白夜点了点头，没有多说，随着目暮警官走进了案发现场的公寓，白夜和志保也紧随其后。一进屋子，首先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中的仁野环，死状与风户医生完全相同，眼皮上有血指纹，身边摆放着纸花。
“怎么一路走来都不见报案人？难道报案人躲在房间里？”目暮警官疑惑自语。
白夜突然发现地上有爬行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沙发后面，于是朝着那边走去，警方几人见此也跟了过来。当他们来到沙发侧面，立刻就看见一个身上染了不少血迹的女子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似乎是发现有人过来，女子怯生生地抬起头，像小女孩一样声泪俱下，“救救我……我好害怕……有人杀了仁野阿姨……我好害怕……”
她手上的血迹全都擦到了脸上，然而却不让人觉得可怕，反而只有同情和可怜。
众人先是愣了，随即佐藤警官一惊，叫了出来：“你是安藤玛利亚？”
众人也都惊醒，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安藤玛利亚么？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我是玛利亚……我好害怕……”玛利亚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向众人哀求，任谁也无法想象她就是嗜血残忍的杀人犯。
高木上前去要先扶她起来，白夜则是站在后面若有所思。
结果手刚刚扶住玛利亚，她就像触电一样将高木猛地推了出去，摔了个四脚朝天。同时拔出手枪对着警方，面目狰狞地说道：“你们要把玛利亚抓起来吗？我不会让你们这样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玛利亚！”
看着持枪乱舞的玛利亚，众人吓得连连后退，唯有白夜寂然不动。白鸟警部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性情大变的玛利亚，质问：“你是沙纪吗？”
“沙纪？”玛利亚嗤笑了两声，“别把我和那条母狗相提并论，我是真琴，是玛利亚的大姐，我不会让你们伤害玛利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