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家小哀
“说实话，我今天晚上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接受心理治疗。”白鸟警部看看众人，把话说了出来：“其实我查到了风户京介的往事，想要来找他对证。”
原来风户京介曾经是外科医生，和去年用手术刀割颈动脉自杀的仁野保医生在同一家医院工作。某次手术中，仁野保不小心割到了风户医生的手，导致风户留下后遗症，再也没办法拿手术刀，所以就转到了心理科。
“护士之间流传着小道消息。”白鸟警部说道：“他们觉得仁野保是嫉妒风户，所以故意让风户受伤，好让他没办法再做手术。”
“这么说来仁野保可能不是自杀，而是被复仇的风户杀死的。”高木喃喃自语。
白鸟警部一脸凝重，“这么想的话，杀死奈良沢和风户的人很可能就是仁野环小姐了。她对警方一年前把哥哥的死亡定为自杀十分不满，所以杀了奈良沢；至于杀死风户，则是因为对方杀死了他哥哥仁野保。”
目暮警官立即拿出手机联系千叶，叫他暂时中止对友成真的监视，将目标更换为仁野环，因为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凶手。
警方各自忙碌着，白夜站在风户的灵魂跟前，向他询问：“告诉我，是谁杀了你？”
“是安藤玛利亚……”
风户的回答让白夜愣了一下，安藤玛利亚？
白夜并不认识此人，但先前凉子曾在餐厅里遇见一个叫玛利亚的女人，莫非与安藤玛利亚有什么关联？还是说仅仅是巧合呢，毕竟日本叫玛利亚的人也不少。
……
风俗店，安藤玛利亚将自己关在洗手间里，拿刀片对着手腕处。
她恐惧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连声音都在发颤，“是我杀了医生吗……我明明没想过要杀人的……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小妹加奈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却依然等不到沙纪出来，遂对着里面叫喊：“沙纪姐姐，你怎么还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呀！”
说着便推开门，下一秒她就被入目的景象吓得发出尖叫。
瓷砖上蔓延着鲜红的血液，沙纪正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明……
第203章 心灵中的暗杀者6
一夜过去，案子并没有任何进展，与之相对的是志保这边的好消息——药效持续了一天一夜任然没有消散的迹象，此刻志保仍没有变回灰原哀。
“看来很可能会持续两天呢。”志保对药效能持续这么久略感意外，照她本来的设想，自己恢复身体顶多能维持十几个小时，现在已经远远超出预料。
白夜替志保高兴的同时，还在为昨天发生的案子伤脑筋。她已经联系过神原凉子，确认对方所说的玛利亚就是凶手安藤玛利亚。
先前凉子说过，玛利亚被男朋友抛弃之后发现已有身孕，莫非就是因此才会杀死风户京介？这样看来他的男朋友应该就是风户医生了。
“多重人格……如果可以的话本大爷真想见一见她。”这却是原罪在说话。
“见她也不是没有可能。”白夜低声自语，想到了一个方法。风户京介是心里医生，而安藤玛利亚是多重人格患者，也就是说玛利亚很可能是风户的病人。
其实不止原罪，白夜和志保也都对玛利亚十分好奇，志保说道：“去医院心理科查一下或许就能知道玛利亚的资料，不过医院恐怕不会给我们看。”
“这个简单！”白夜微微一笑，拿出手机打给了高木刑警。
……
不久之后白夜同高木去了风户京介工作的东都大学附属医院，由于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佐藤美和子也在一旁，所以她也跟了过来。
“那个，白夜，你叫我们来医院到底是要做什么？”高木至此仍是一头雾水，倒是佐藤若有所思似乎猜到了什么。
“是不是查多重人格的事？”佐藤试探性地问。
白夜回头瞥了高木一眼，笑道：“看来你的反应有点迟钝呀，佐藤都已经明白过来了。”
“呃——呵呵。”高木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志保开口解释给他们听，当然不可能说白夜从死者口中得知凶手是安藤玛利亚，而是说道：“虽然目暮警官不支持多重人格的看法，认为虐杀者与哭泣者不是同一人，但白夜却认为多重人格的观点反而比较靠谱。”
“没错。”白夜点头，补充道：“你们想，死者是心理医生，而凶手是多重人格患者，他们之间会不会是医患关系呢？”
高木刑警猛地捶手，恍然大悟，“我懂了！说不定风户医生曾经给凶手看过病！”
“是的，所以我才会叫你们一起来医院查资料，毕竟有警察在好说话。”
……
佐藤美和子找到了医院一个姓山田的主任，拿出警察证对他说明来意，于是老主任就带着众人去了风户京介生前的办公室里。
“他所有病人的资料应该都在这里了，你们自己找找看。”山田主任说完就离开了。
高木和佐藤将病人的看诊记录逐一进行查看，白夜和志保却是有目标地直接寻找起安藤玛利亚这个名字，“找到了！”
听见志保的声音，高木和佐藤都凑了过来，目光落在档案上面。
姓名：安藤玛利亚
病情：解离性人格障碍
病因：小学时遭男同学欺凌，向教师求助反遭怀疑，此举遭男同学怀恨，从最初的欺凌演变为长期的强暴，渐渐产生了第二重人格。
症状：主人格“玛利亚”胆小怯懦，不相信任何人，却又渴望得到别人信任；次人格“沙纪”放荡不羁，是一个享乐主义者。里人格“沙纪”能够读取表人格“玛利亚”的记忆，“玛利亚”无法逆向读取“沙纪”的记忆。
“果然是多重人格呀。”高木看到资料不由得惊叹，如此看来风户医生很可能就是被这个叫安藤玛利亚的病人杀害的。
白夜却是眉头紧紧地皱着，“好像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志保不解地问，佐藤警官也是好奇地看着他。
白夜一边沉思一边说道：“玛利亚是懦弱的人格，应该就是在现场哭泣的那位；可是虐杀风户京介这种事情，不像是享乐主义的沙纪能干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志保满脸惊讶。
“或许……她还有着没被发现的第三重人格，一个嗜血残暴的犯罪者。”听到白夜的话，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气。
……
与此同时，风户京介的住处，因为鉴识人员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保险柜，于是白鸟警部就带着专业人员过来检查。花了几分钟将保险柜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人为之一振。
首先入目的是一把带消音器的马卡洛夫手枪，“马卡洛夫……9毫米口径……”白鸟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又自嘲地摇了摇头，“大概不会吧，这把枪应该是风户京介的东西，只是碰巧和凶手的枪使用同一种子弹而已。”
虽然白鸟如此认为，但他还是把枪交给了鉴识人员，叫他们去做弹痕鉴定。
随后他又拿起第二样物品，那是一部数码相机，里面存了不少照片。最初是偷拍一个女子走进某家风俗店的画面，再往后就变成了那女子的果照，女子怯生生的表情看得人心疼。白鸟正打算关掉相机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咦？照片里的背景好像就是这儿……”
他抬头看了看风户京介的家，再低头进行比对，惊讶地发现正是如此。
也就是说这些照片是风户京介拍的？这个女子是谁？
带着疑惑他拿起了最后一件物品，那是一本日记。粗略看了一遍，白鸟眼中已经被愤怒所充满，这本日记里记载了风户如何利用照片威胁女患者的事情。
那个女患者名字叫安藤玛利亚，不过她有双重人格。风户知道她以沙纪的名字在外面当风俗女，就以此威胁，借心理治疗的幌子对女子施暴。
最让白鸟所不齿的是风户为了满足欲望，每次都故意等胆小怯懦的“玛利亚”人格出现时才对她下手，因为他喜欢这种欺负弱女子的感觉。
“简直是衣冠禽兽！”白鸟一想到自己长期接受这家伙的心理治疗，就忍不住想吐，“双重人格……凶手就是安藤玛利亚吗？若真是如此，风户京介倒是死有余辜……”
第204章 心灵中的暗杀者7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手腕缠着绷带的女子摇摇晃晃地走着，绷带上面还渗出了殷红的血迹，只是女子本人仿佛浑然不觉。
她正是这次杀人案的中心人物——安藤玛利亚，不过此时她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
“玛利亚，我愚蠢的妹妹，你何必想着自杀呢？”玛利亚阴晴不定地开口自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你呀！我和沙纪那头只知道卖身求荣的母狗不同！我会杀死一切伤害你的人，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
“等着吧，玛利亚！”玛利亚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意：“跟真琴姐姐一起去取武器，把那几个该死的家伙统统送入地狱里！”
……
东都大学附属医院，心理科办公室里。
为了解十年前安藤玛利亚身上发生的校园暴力事件，白夜借用办公室的电脑进行查询，很快就找到了十年前的新闻报道。事发的学校名为窗萤山小学，佐藤美和子看到这个校名就觉得很熟悉，“奇怪，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所学校……”
“你该不会有亲戚的小孩在这里念书吧？”高木一脸好奇，佐藤微微摇头认为并非如此，转而陷入了沉思，想要找到这种熟悉感的来源。
志保看完报道之后低声感叹，“这玛利亚也是一个可怜人呢，如果当时老师能够相信她的话，事情也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了。”
“是呀。”白夜点头赞同志保的说法，“被同学欺凌去报告老师，结果老师不但没有帮他，反而帮那个欺凌她的人。童年的经历会彻底颠覆一个人的人生……”
白夜甚至都在考虑，自己该不该协助警方逮捕玛利亚呢？
话音刚落，外面走廊上好像出了什么事，突然变得十分吵闹。白夜和志保疑惑地对视了一眼，随即从心理科办公室走了出来。
“不好了！沙纪不见了！你们快帮我找找！沙纪姐姐不见了！”一个女生在走廊间抓住护士和医生就如此大叫，从她话中听来似乎是有人失踪了。
听见沙纪这个名字，高木和佐藤眼中闪过惊讶，白夜走上去向正在和护士寻求帮助的女生询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两位警察或许能帮到你。”
说着白夜指向佐藤和高木，于是他们二人展示了警察手册。
见到警察，女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抓住佐藤的肩膀就是情绪激动地述说：“我刚刚离开了一会儿，结果病床上的沙纪就不见了！”
“等等， 你先说说沙纪是谁？”佐藤开始引导对话。
少女点头，语调还是没有放松，“我和沙纪都是东都风俗店的风俗女，我叫加奈，因为入行比较迟，所以是沙纪的妹妹。”
风俗女？白夜哑然，那不就是合法妓女吗？
加奈一脸紧张，继续讲述：“昨天晚上，沙纪姐姐去洗手间里很久都没出来，我进去一看才发现她倒在血泊中。没想到平时乐天派的沙纪姐姐会有什么事想不开，竟然选择了割腕自杀……还好被我发现送到医院才保住了性命……”
“你说的沙纪，是不是这个人？”志保不知何时已经将安藤玛利亚的资料拿了出来，上面还附有一张单寸照片。
加奈看到照片立即点头，“没错！是她！等等，为什么你们会有……”
“你自己看看吧。”志保将档案递给加奈。
加奈看后彻底呆住了，安藤玛利亚？解离性人格障碍？虽然她看不懂这种病的学名，但见到底下的描述哪里还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双重人格？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白夜觉得加奈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其实我早就觉得奇怪了，因为沙纪姐姐有时候会像变了个人一样。”加奈回忆着，“偶尔有几次接完客人之后，我发现她有偷偷躲起来哭泣。以前我只以为她和普通人一样不愿让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才会隐藏起来，现在想想，或许并不是这样……”
志保看了白夜一眼，斟酌道：“或许，“玛利亚人格”也已经隐隐察觉到“沙纪人格”的存在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再怎么迟钝的人，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与风俗店发生关系，都会觉得其中有问题吧。
“没错，这也能解释玛利亚为何会去看心理医生。”白夜点头：“从风户京介存下的档案来看，玛利亚也仅仅知道自己身上有另外一个人格，却不知道那个人格占据主导地位时做了哪些事，因为她无法读取里人格的记忆。”
“如果仅仅是这两个人格还没什么，”高木刑警想到白夜先前的分析，额头不禁渗出冷汗，“要命的是那还未被发现的第三人格，嗜血残暴的犯罪者……”
玛利亚醒来从医院里逃出，如果是前两个人格的决定还好，若是第三个人格在主导，那种后果高木不敢想象……
她肯定是出去杀人的，但问题是她要杀谁呢？那个欺凌她的男同学吗？那个不信任她的班主任吗？“可恶！为什么新闻报道里不把他俩的名字公开呢？”高木急得直跺脚。
“我想起来了！”佐藤美和子突然惊呼。
众人疑惑，白夜若有所思地问：“你是说窗萤山小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