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舒
“待帮主伤好了,也该娶妻生子啦!”宋长老点头笑道。
“可惜啊……”潘吼微微叹息,摇了摇头,忽然间,精神一振,双眼渐渐有了光彩。
宋长老心头一沉,不祥之感涌了上来,这是回光返照!
“宋长老,我想回去,死也死在咱们帮!”潘吼身子一动,想要坐起来。
“大哥,你哪也不能去!”萧月生的声音蓦的在门外响起,萧月生推门大踏步进来,沉声说道。
两步之间,他跨到潘吼床前,看过潘吼之后,转头冷冷瞪了江南云一眼,又转身,抓住潘吼枯瘦的手,笑道:“大哥,有我在,阎王是不敢收你的!”
“兄弟!”潘吼大喜,双眼露出亮光,呵呵一笑,微弱得很:“好,好,临死能见到兄弟一面,也就无撼了!”
萧月生摇头,微微笑道:“大哥莫说胡话,暂且休息,待会儿再说!”
说罢,伸手疾点,潘吼缓缓倒了下去。
“南云,你带我回去。”萧月生一招手,对江南云道。
“二爷……”宋长老忙道。
“宋长老不必担心,定会保住大哥性命。”萧月生微微一笑,淡淡而道。
见到萧月生的笑容,宋长老一颗心顿时定下来,慢慢点头:“帮主全靠二爷了!”
江南云走到萧月生身边,他伸手一揽江南云的柳腰,两人一闪即逝,施展缩地成寸之术。
寒烟阁的下面,有一个密室,位于湖水之下,极是幽静,乃是萧月生的丹室。
丹室中布着阵法,除了他自己,无人能够闯入。
转眼之间,他自丹室中出来,再次由江南云带着,回到了潘吼房中,此时刘菁已经在那里。
“师父,你要……?”见萧月生自怀中掏出一个简单的瓷瓶,倒出五颗雪白丹丸,顿时认出乃是培元丹,大惊失色。
培元丹的药效,凶猛无比,吃一颗下去,都要入定数日,催动吸收药力。
当初,若不是由师父亲自护持,施展功力压制药性,让它一点一点儿释放,她再动功催动,一颗培元丹下去,足以爆体而亡。
培元丹固然能够增长功力,但对于其它人而言,无异于烈性毒药,服下即死。
如今,师父竟一口吞下了五颗,实在骇人听闻,尤其是师父如今功力尽散,服下之后,无力压制,岂不是爆体而亡?!
“待会儿施法,你们切不可靠近!”萧月生摆摆手,微微一笑,神色笃定。
宋长老望向江南云,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妥。
江南云与刘菁俱是满脸忧色,摇头叹息,知道不能劝阻,只能浑身戒备,万一真的不妙,要出手压制。
培元丹服下,萧月生静静站立,半盏茶时间过后,他脸色缓缓变化,涨红如醉酒,一身青衫无风自鼓。
刘菁与江南云更是忧心,明眸紧盯着他。
萧月生身形蓦然启动,刹那之间,数步跨出,转了一圈,她们只觉眼前一花,竟捕捉不及。
如此数圈,他们只觉眼前一片残影,却看不清他的步伐,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动着他们。
虽然运功抵抗,却仿佛渺小无比,身不由己,无法抗拒,慢慢的被推动着,退到了墙壁之下。
随即,他们又感觉推力变成了吸力,似是以萧月生为中心,一道道气场漩涡形成。
刘菁与江南云还要好些,宋长老却是身形踉跄,忙紧抓住窗户,双手嵌入窗框中。
虽是如此,但地上的桌椅却安然无恙,纹丝不动,颇显怪异,但他们此时也顾不得观察,只是紧盯着萧月生。
走了数周过后,萧月生身形一缓,慢了下来,最终停在潘吼榻前,双手一慑,潘吼凌空而起,悬停在半空中,俯身朝下。
这一手,江南云自问也做不到。
“咄!”萧月生双掌结印,似是拙火,又似是无畏,一连串的手印结出,由头顶落下,慢慢印上潘吼背心。
“砰!”仿佛无形的劲力炸开,江南云三人再也支撑不住,浑身气血翻涌,忙不迭的逃了出去。
三人站在屋子外面,听着里面不时传来的砰砰作响起,仿佛能够感觉到一股莽莽苍苍的力量,正在屋中弥漫,不由的心怀悲怆苍凉。
……
半个时辰,三人度时如年,仿佛过了数年之久,终于房门被拉开,萧月生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边带着血丝,衣衫前襟尽被染红,看上去惨烈之极。
“师父!”“大哥!”江南云与刘菁同时惊呼。
萧月生步履蹒跚,摆了摆手,冲宋长老一笑:“大哥已经无碍,你去看看罢。”
江南云顾不得其他,一步上前,将他扶住。
第215章 赴约
萧月生推了她一把,摆摆手,示意不必搀扶。
江南云却紧咬红唇,露出倔强之色,仍扶着他,他的脸色实在吓人,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看着宋长老急步走进去,萧月生长吁了口气,慢慢往后花园走,想回到寒烟阁。
“师父,我帮你调息一下罢!”江南云没好气的说道。
萧月生摇摇头,呵呵一笑:“这一次,能将你潘师伯救回来,总算是苍天保佑!”
江南云忙打断他:“师父,还是少说些话,先去歇息罢!”
她心中甚是气恼,恨萧月生不知自惜,将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如今气息微弱,显然受伤不浅。
想想便知,他本就散去了内功,全靠着培元丹的药力支撑,培元丹那狂暴的药性,他内力全无,岂能受得住?!
“不可对你潘师伯提起我受伤!”萧月生叮嘱江南云道。
“知道知道啦!”江南云连忙点头,黛眉紧蹙着,不耐烦的催促他赶紧去调息,莫再耽误。
三人回到寒烟阁。
三楼的练功房内,屋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温暖如春,地下铺着月白的地毯,周围是轻纱幔帐,低低垂下,一阵风吹来,幔帐飘拂,带着几分温馨。
萧月生盘膝坐在榻上,神情平静,江南云坐于他身后,右手掌心轻抵他背心,神情庄肃端严。
她一身月白罗衫,微阖明眸,垂帘观心,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似是观音大士一般。
萧月生脸上紫气若隐若现,不复原本的氤氲之态,偶尔飘过,似是极不稳定,随即消逝。
随着运功时久,江南云修长的黛眉慢慢蹙起,眉宇间泛着疑问与不解。
但正在运功疗伤,江南云又不能说话,以免分师父的心,故只能将疑惑放在心底。
刘菁坐在两人身边,紧抿着薄厚适中的红唇,明眸如不,紧盯在萧月生脸上。
她不时轻轻叹息一声,萧月生受伤甚重,不能以双修之法医治,还好江南云如今的内功不浅,难免帮得上忙,不必他慢慢调息。
慢慢的,萧月生与江南云两人渐现异状,江南云头上渐渐升起了袅白气,白气先是极淡薄,后来逐渐变浓。
到了后来,白气蒸腾,她喘息声加重,额头香汗淋漓,涔涔而下,滴到了丰盈的玉腿上。
再后来,喘息如风箱,颇是吓人,她身子微微颤抖,乌黑发亮的秀发被打湿,贴于粉背。
刘菁见势不妙,顾不得怕惊忧她,盘膝坐到她身后,玉掌伸出,按在江南云的背心,缓缓渡去内息。
她内力雄浑,虽然不敢用力,仅是丝丝真气推出,江南云却如久旱逢甘霖,很快平息下来,呼吸匀长,香汗消去。
一个时辰过后,萧月生微微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刘菁放下手,江南云也慢慢放下玉掌,双手在空中结印,做了一个收势,开始闭眼调息。
刘菁没有什么感觉,直接下了榻。
萧月生解座下榻,冲刘菁比划了一下,两人慢慢走出屋子,来到旁边的房间。
这间屋子与刚才迥然不同,地毯是粉红色,幔帐亦是粉红,整间屋子弥漫着浓浓的女子气息。
这是刘菁的闺房,平常萧月生甚少来此,两人多是在二楼的卧室休息,而这间屋子,算是刘菁单独的房间。
“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刘菁一进来,便焦急的问。
“已经无碍,菁儿不必担心。”萧月生摇头轻笑,大手伸出,拍拍她香肩。
“大哥,你怎么闭关这般久,可是让人担心死了!”刘菁娇嗔着白了他一眼。
“事世难料,我也没想到会费这么大力气。”萧月生呵呵笑道,平和而亲近。
刘菁也慢慢感觉到了丈夫的变化,仿佛更多了几分温暖的气息,更能亲近了。
两人说着话,还没多说几句,江南云匆匆赶了过来,她仅是稍加调息,便忍不住心中好奇,赶了过来。
“南云,你内力进境不大,是不是偷懒啦?!”萧月生劈头便头,轻哼一声。
江南云白了师父一眼,眼波流转:“师父,这些日子我哪有时间练功呐?!”
“南云说得不错。”刘菁在一旁笑道:“潘大哥中毒,南云一直替他运功逼毒,极是辛苦!”
萧月生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想到了潘吼所中的毒。
刘菁与江南云二女与他朝夕相处,已是了解,摇头一叹,没有说话。
“南云,知道你潘师伯中的是什么毒吗?!”萧月生冷哼一声。
江南云摇头:“这毒诡异得很,弟子从未见过!”
“这种毒,名叫玉肌断魂散,原本是出自四川唐门,没想到,它还存留于世!”萧月生摇头叹息。
“唐门?”江南云有些惊异,明眸泛出疑惑,好像并没有听到这么个门派。
“唐门乃四川有名的大门派,以暗器与毒药独傲当世,传承了数百年,如今却已是没落了,唉……”萧月生轻轻叹息,感慨世事无常,聚散有定。
“是,弟子会去好好查的。”江南云点头,随即又道:“师父,你的伤……?”
“不要紧,慢慢调养便是。”萧月生摆摆手,满不在乎。
“师父……!”江南云气急,明眸狠狠瞪着他,道:“这般伤势,万耽搁不得!”
“是啊,大哥,还是治伤!”刘菁也跟着说道。
“好罢好罢,你们去探望一下潘大哥,我马上疗伤!”萧月生无奈的点头。
江南云与刘菁这才露出笑意,两人直接将他拉回隔壁屋子,让他安心疗伤,她们自会处理其余事。
……
“南云,你师父一丝内力也没有了?”走在湖上的回廊上,刘菁担忧的问江南云。
夜风徐来,灯光之下,江南云衣袂轻飘,脸白如玉,她黛眉挑了挑,轻轻摇头:“师父的情形怪得很,好像没有内力,但又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我只能隐隐感觉,却弄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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