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舒
萧月生亲自拉开房门,门外是一身鹅黄罗衫的刘菁,将白皙的脸庞映得越发皎洁动人,只是黛眉微带几分憔悴。
“萧先生……”刘菁轻唤了一声,忙端着木盆往里走。
萧月生本想阻拦,却又狠不下心,只能跟在她身后,说道:“昨夜不是说了么,姑娘这般做,在下实在担不起。”
刘菁将木盆放到木架上,拿着毛巾站在旁边,瞥了萧月生一眼,忙又移开,低声说道:“先生于我们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唉……,你们啊!”萧月生无奈的摇头,却并没有客气,直接上前,开始洗脸,这样的感觉,他已久违,不想拒绝。
刘菁趁机偷偷打量他,昨晚回去之后,她再次辗转难眠,眼前一直闪现着在月光下练功的情形,他一举一动,莫不柔和而宁静,仿佛与海浪拍岸声隐隐相合,带着一丝曼妙的意味,好看之极,神秘莫测。
原本想做他的侍女,让他喜欢上自己,算是赌上一口气,但如今却有些难以自拔了,想到此,她有些惶恐,又隐隐有一丝兴奋。
在这般复杂难明的感觉之中,她直到天色破晓才睡去,稍睡一会儿,便赶紧起来,烧好了热水,端了过来。
看到萧月生洗完,她忙止住胡思乱想,将毛巾递上去。
拿毛巾轻擦着脸,萧月生转头望向刘菁:“刘姑娘,在下有手有脚,实不必别人服侍。”
刘菁摇头,脸颊酡红,羞涩动人,低声道:“就让小女子服侍一二,算是略尽心意吧。”
萧月生摇头,知道徒说无益,只能找刘正风说话。
后花园中,萧月生与刘正风对面而坐,弟子们已经练完了功,各自回去,这里静悄悄的。
“萧先生,难道你心中有人了?”刘正风微呷一口茶茗,这是女儿亲自所沏,喝起来格外的香。
萧月生一怔,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先生这是何意?”刘正风瞧得迷惑,忙问道。
萧月生稍一沉吟,露出一抹黯然,随即敛去,缓缓说道:“在下已有妻室,只是并不在身边,不知何时能够相见。”
刘正风乃是过来人,瞧他的神情,知道不欲详说,叹了一声:“原来如此。”
萧月生收敛心情,温声说道:“刘姑娘才貌双全,实应嫁给一户好人家,岂能屈就在下?”
他洞悉人心,早已看出刘正风之意,只是一直故作不直罢了,如今便想挑明。
刘正风摇头,仰天叹息一声,拍着膝盖,苦笑道:“自从上次家变,将菁儿吓着了,埋下了阴影,一直觉得害怕,但呆在先生身边,却能够安宁下来,老夫也无奈得很。”
萧月生点头,若有所思,这倒也正常,她一个富家小姐,虽然刘正风会武,她却算不得武林中人,乍见到那刀光剑影,胆子再小一些,难免害怕,缺乏安全感。
刘正风低下头,紧盯着萧月生:“先生虽有妻室,目前身边却是无人,便让小女随侍在旁,端端茶送送水,也不必有什么名份,只图她能过得舒心便好,……为人父母的,也就这么点儿心愿。”
“这……”萧月生不由迟疑。
若说他不好女色,也不会娶了那么多的夫人,当初娶郭芙时,对完颜萍极为歉疚,随着她们相处融洽,一家人其乐融融,这般歉疚便渐渐淡了,然后,便一发而不可收。
如今,大道需得近十年修成,取巧不得,在这个世上,一个人生活,固然自由自在,却也有些凄凉。
他本就是不羁之人,纵横无拘,任意自由,不会矫情,听得刘正风这般说不,脑海中闪现出刘菁动人的身姿,不由怦然心动。
半晌之后,他缓缓点头:“如此,那便委屈刘姑娘,先跟在我身边了!”
刘正风不由一阵哈哈大笑,忙说道,不委屈不委屈,说来还是小女高攀了。
萧月生称了他一声岳父,更令他笑得合不扰嘴,如此,便算是将刘菁收入了房中。
随后的日子,便是一番喜庆,两人成亲。
这在现代人看来,宛如儿戏,在古人眼中,却是平常得很,古人成亲,往往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双方常常是未见过面,入了洞房,方才见到真容,实是赌运气。
刘菁便算是嫁入了萧府,成为萧月生的平妻,她只觉意外欣喜,本想仅做一个丫环,不成想,却成了萧夫人,其喜悦难以言表。
潘吼知道了消息,赶了过来,只是可惜刘正风他们的住处不能外泄,不能大请宴客,只潘吼一个人赶了过来,其余人并不知。
这一日,萧月生与潘吼坐在海边喝酒,夕阳的余辉洒下漫天彩霞,柔和而瑰丽。
他们所坐是两个木墩,乃是用老树的树根所制,中间是一张木桌,两人对头而坐,海风习习,海浪阵阵,极是宁静。
潘吼脸色泛红,微带酒意,哈哈笑道:“我说,兄弟,抱得美人归,咱也算不白白救人一场!”
萧月生苦笑:“大哥把我想得太过不堪了吧。”
“嘿嘿,兄弟你自然不是成心,但天意如此嘛。”潘吼嘿嘿笑道。
萧月生摇摇头,忽然转身,望向海面。
大海上有船过来,看其旗帜,乃是长沙帮的船。
来的却是程护法,他上了岸,见过两人,回答了萧月生的问话,宋长老的伤已经差不多了。
而据他所说,他赶过来,却仅是报信,长沙帮来了两个兄妹,说要找萧月生比武,赖在那里不走了,打败了长沙帮上下,再无敌手,宋长老又伤势未痊愈,不能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耍威风。
“没出人命吧?”潘吼忙问。
程护法摇头,说道:“他们确实是比武而来,并不曾下辣手。”
潘吼顿时吁了口气,点点头,露出微笑,如此便好。
“噢,你也收拾不了他们?”潘吼又道。
程护法苦笑,摇摇头:“这二人年纪虽轻,剑法却极高明,属下也败了。”
“赫赫,这般厉害?!”潘吼提了提眉毛,一脸惊奇。
萧月生问其姓名,程护法回答,这二人一叫许静辕,另一个叫许静轩,是姐弟二人,姐姐美丽,弟弟英俊,实是难得的人才。
萧月生点头,记得许静轩,西湖的苏堤上,有一段儿小插曲,这个许静轩,确实是难得的美丽。
“兄弟,先莫管他们,他们赖着,就赖在那儿吧!”潘吼酒意正酣,大是不满的摆摆手,忽又想起什么,转头问程护法:“对了,程护法,可查得他二人的底细?”
程护法点点头,看了看萧月生,低声道:“据他们所说,清风剑客许晓风是他们的父亲。”
“清风剑客……?”潘吼放下大碗,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一拍额头,道:“不就是兄弟你废了武功的那个清风剑客嘛?!”
“就是他。”萧月生淡淡点头,微微一笑;“他们姐弟二人是替父寻仇来的!”
“许晓风都不是你的对手,他两个儿女来,岂不是送死?!”潘吼大是不以为然,端起酒碗,轻吸一口。
萧月生摇头,道:“这个许静轩,我却是见识过,并非乃父的清风剑法,而是别派剑法,颇是精妙。”
“见识过兄弟你的剑法,那个许静轩还敢来?!”潘吼大是不信,瞪大了眼睛。
“应是找到了好的帮手了吧。”萧月生端起酒碗,微抿一口,淡淡一笑。
“哦——?”潘吼略睁了睁眼睛,一饮而尽,拿袖子抹抹嘴角,笑道:“那倒要见识一下!”
他们说做便做,推开酒碗,起身往回走,萧月生禀明了岳父刘正风,携着刘菁,便坐上了船。
刘岑与刘芹二人俱是抱憾不已,因为一直没有趁机向姐夫请教,如今,萧月生已成了他们的姐夫,自然是要讨几招绝学,用以防身。
刘菁穿着一身鹅黄罗衫,秀脸白皙晶莹,宛如白玉雕成,在鹅黄色的映衬下,越发皎洁动人,且她初逢雨露滋润,眉梢之间,春意盎然,变得光彩照人,比原来更美几分。
萧月生已不是原本的青头小伙子,对于情,并非原本那般渴望,在他看来,平淡并非无情,也是情的一种方式,且更怡人。
他如今的体质特殊,天雷诀至刚至阳,在床弟之间,极难满足,刘菁体质一般,只能稍一解渴,浅尝即止。
床弟之间,他授于刘菁双修之法,两人双修,刘菁的功力突飞猛进,骇人听闻,无异一步登天。
天雷诀的紫丹结成之前,对于女色需得节制,但紫丹一成,女子元阴的益处便极大,得其处子元阴,萧月生紫丹锐气大减,向圆融内敛之境迈进一大步。
站在船头,萧月生携着刘菁,向刘正风他们抱了抱拳,随着船渐前行,他们渐渐变成了小黑点儿,最终消失在视野中。
“爹爹,姐夫何时会再回来?!”刘芹跟着他们往回走,颇是不甘心的问道。
刘正风瞥了小儿子一眼,哼道:“何时回来,又怎么说得准,你这个小家伙,今天罚挑十担水!”
“这是为何呀?!”刘芹一幅冤比海深的模样。
刘正风瞪他一眼,哼道:“昨天偷懒,少挑了一担,还以为神知不鬼不觉吧?!”
刘芹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个不停,一一看向四周,众人皆是目露微笑,似是看好戏。
刘芹见此,知道查不出哪个告的密,又无人替自己求情,大姐已经离开,他只能无奈的点头。
“哼,臭小子,若不知勤奋,你姐夫才懒得理会你!”刘正风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转身迈着方步,走了回去。
……
船行海上,萧月生与潘吼拿着一盘棋在下,刘菁坐在萧月生身后,神情贯注。
她乃是富家小姐,武功虽练,却仅是强身健体,多是学一些琴棋书画及女容,对于下棋,颇有天份。
潘吼虽看似一个粗人,却也颇通此道,在别人面前,也称得上是一名高手,但在萧月生面前,无异于鲁班跟前弄大斧。
但萧月生也仅是闲得无聊,不能练功,便聊以打发时间,嘴是一边闲聊着武林之事。
最近打听回来的消息,林震南与王老爷子安然无恙,无人去惹,但洛阳城的武林人物并未散去。
萧月生听闻,想了想,隐隐有所觉察,仿佛烟雨欲来风满楼,平静之中藏着危险。
“看来,还得去一遭。”萧月生喃喃自语,摇了摇头。
“大哥,什么?”正陷于深思中的刘菁忙转头问道。
第55章 玉帛
萧月生摇头一笑,伸手拈白子,下了一手,另潘吼目瞪口呆,刘菁也明眸圆睁,大出意料。
时间如流水,缓缓逝去,刘菁只觉一眨眼的功夫,船已靠岸,然后他们坐上马车,回到了长沙帮的总坛。
太阳已经偏西,阳光虽不毒辣,天气却更加炎热,街上的柳枝仿佛也没有了精神,焉头耷脸。
四人进了临安城,到了总坛,便见到张护法与宋长老皆站在门前迎接。
刘菁秀脸通红,有些羞涩,转头看了看萧月生,见他神色严肃,面沉若水,一举一动,沉稳从容,心也莫名的轻松下来。
“张护法,他们可是走了?”潘吼是急性子,迎头便问。
张护法微微一怔,随即醒然,摇头笑道:“还没那,赶不走他们,死活赖在这里了!”
随即,他向萧月生见礼,看了一眼刘菁,萧月生温和一笑:“这是内子。”
又向刘菁笑道:“这是张护法。”
张护法眼中露出惊奇之色,却是向刘菁抱了抱拳,干枯的脸上挤出笑容,道:“见过萧夫人,幸会。”
刘菁虽然极为羞涩,举止却落落大方,微酡着秀脸,裣衽一礼,柔声道:“见过张护法。”
随后是宋长老,也与刘菁见礼,不看僧面看佛面,虽然刘菁默默无闻,但竟然成了萧先生的夫人,自然不能怠慢。
几人寒暄了两句,便往里走,到了大厅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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