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22章

作者:萧舒

  周围绿草如茵,两指高矮,轻风拂过,柔顺的弯腰,不时探出朵朵野花,似在偷瞧池边忽然出现的两个人影。

  而池边啃着青草的白鹿却悠然依旧,对凭空突兀出现的两人瞧了两眼,不理不睬。

  不远处的树林中,偶有野兔獐子在及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在野草间奔跑跳窜,给幽静祥和的山谷染上几分热闹的气息。

  本是被萧月生拥着而觉得羞涩的谢晓兰,此时呆呆看着周围的神奇美景,满是赞叹,与当初杨若男乍见天池的模样相差仿佛。

  谢晓兰踩着柔软如绵的青青碧草,感受着轻拂脸颊的柔和暖风,鼻间清香缭绕,实在无法相信,这里竟是冰封百尺的皑皑天山!

  “这是天山天池,如何,很美吧?”萧月生放开环在她纤细腰肢的大手,指着周围的风景笑问。

  谢晓兰目不暇接,陶醉于这片神秀之地,只是点头。

  “为夫上次来过之后,便有一个想法,在这里建一座小屋,闲暇之时,咱们全家便来这里歇息一番,感受此处的宁静与其天地灵气!”

  萧月生眼睛望着远处的银光闪闪的山峰,带着几分憧憬的语气。

  这一想法顿时将谢晓兰吸引,她忙回头,“好啊,这主意真不错,在这里建一座小屋,……真好!”

  衣裾轻飘中,她心思飞扬,想像着,清晨在林间啁啾的鸟鸣声醒来,掬上一捧天池水,天池之水清兮,可以濯吾面。

  然后躺在碧草如茵的地上,仰看天上云卷云舒,饥食野蘑菇,渴饮天池水,无拘无束,好得不能再好!

  “天色尚早,不如今天我们便建一所小屋,便在这里住下,如何?”萧月生兴致勃勃的转身问道,他对在美景之处建屋子,颇为喜好。

  这个提议极有诱惑力,令谢晓兰颇为心动,她看了看四周,周围风景秀丽如画,实在无法拒绝。

  只是想起此行的目的,便强按住心头的蠢蠢欲动,轻掠了掠耳旁垂下的一缕青丝,她黛眉轻蹙,声音娇脆:“还是先去找找灵鹫宫吧,找到灵鹫宫再做别的不迟,……行吗?”

  温柔委婉甚至带着一丝请求,与先前判若两人,不过这才像是平时的谢晓兰,令萧月生无法拒绝。

  萧月生提出重建灵鹫宫,只是给她找些事情做,让她心有所寄罢了,他懒散成性,对重建灵鹫宫,心中实在兴致不大,能拖便拖,这般造化钟神秀之所,不好好享受,实在浪费。

第98章 入宫

  看到谢晓兰明眸透出的殷切,他微一沉吟,便微笑着点头。

  谢晓兰心下极是喜悦,娇柔一笑,百媚横生。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玉手自右衽的领间探入颈下胸中,雪白光滑的修长玉颈、饱满的玉胸,配以她精致如瓷的面容,令萧月生微吞了吞满口津液,此女实在美得惊心。

  一只掌心大小、手掌厚度的银制锁随着她的玉手出现,萧月生似乎能够闻到锁上微微香泽。

  微暗的锁上印着龙凤图案,简单古朴,这是一只幼童的护身长生锁,大多周岁戴上,四五岁时便除下,再留做下一代孩子之用,代代相传,算是平常的传家之物。

  谢晓兰羞红着脸,一只手忙着整理月白衣襟,双眸低垂,看也不敢看萧月生一眼。

  她忽然蹲下身来,自脚边拾起两根草梗。

  “萧……萧大哥,帮我拿着。”谢晓兰犹豫了一番,咬了咬薄薄的樱唇,吸了口气,将仍以红绳系在颈间的银锁递到萧月生面前。

  将贴身之物让男人碰到,无异于碰触自己的身体,实是在羞煞人也,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让自己感觉甜蜜,将自己最隐秘的贴身物拿出,便如将自己的整个心完全敞开,不由有种将自己完全奉献给他的感动,感动着自己,又羞又甜的滋味,实在难以形容。

  “哦,好。”萧月生伸手接过,心下也有些异样,见到银锁,才想起他们二人还未交换定情之物,颇觉遗憾。

  手中的银锁尚带着几丝温暖,手感细腻,他不必思索,便知这银锁的岁月颇长,可能一直被人戴在身上,而系在锁上的红绳仍挂在谢晓兰雪白光滑如同象牙的颈间。

  看到谢晓兰两手各捏着一根细细的枯黄草梗,对着自己手上的银锁比划,他顺手翻了一翻手中银锁,将有着两个小孔的那一面迎向她。

  清风轻柔拂过,关注着沉默的两人,令其衣裾飘动。

  谢晓兰羞涩的抿了抿嘴,迅不可察的瞥了对方一眼,心下甜蜜,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宛如吃下一枚蜜桃。

  锁面上一龙一凤,各据半边,在空中对视,虽然细条简朴,却颇为神似,浮云缭绕,显出其精细,龙飞与凤舞,都见精神,定是出自名家之手,非是凡物。

  谢晓兰的两根草梗轻轻点上龙凤的眼睛,微一用力,却双双折断,果然是枯梗乱草,不堪大用,她无奈而又恨恨的看着手中只余一点儿的断梗,松手任其落入脚下的绿茵中。

  “两只眼睛同时按下,是吧?”萧月生微笑着问道。

  “嗯。”谢晓兰点点头,蹙眉微一思忖,便抬手伸向鬓上,欲摘下头顶的玉簪与凤钗。

  “不用麻烦。”萧月生忙制止,说罢,轻吹了口气,只听“啪”的一声,正是手中银锁所发,他顺手将其递还给她。

  谢晓兰下意识的接过银锁,不由自失一笑,自己怎么就忘了身边这个男子的无所不能了呢!

  银锁在她手中分成两瓣,一张细薄的羊皮轻轻飘落,快要落地时,忽然又改变了方向,迅速向上升起,被萧月生摄入手中。

  谢晓兰从容的将银锁合上,恢复原状,接过萧月生递过来的羊皮,将其展开,芊芊玉指微微颤抖,露出了她心底的激动。

  薰黄的羊皮没有膻气,反带着几丝檀香,其上以朱笔寥寥画着几道线条,是几道山峰的形状,旁边写着乾坤坎艮震兑之类。

  “你没来过灵鹫宫?”萧月生一看其强捺激动的模样,便猜知她从未到过灵鹫宫。

  谢晓兰螓首微摇,明亮的目光自羊皮上收回,将羊皮递给萧月生:“师父说灵鹫宫周围仇家暗布,没有把握,不可到灵鹫宫。”

  “嗯,守株待兔。”萧月生理解的点头,毫不客气的接过羊皮。

  “这羊皮的制做手艺不错!”萧月生摸了摸细腻柔软的羊皮,笑着赞了一句,这种精致的手工,足以制做易容面具了。

  见萧月生不急着看羊皮上的内容,反而说些不相干的,谢晓兰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美人眄一眼,足以销魂,萧月生嘿嘿一笑,扫了一眼羊皮,又举起来,迎着阳光观看,复又翻过来看,随后递还给她,沉吟道:“不是这附近,你师父应该告诉过你缥缈峰大概的位置吧?”

  “嗯,缥缈峰是在天山之南。”

  “那就好,待找找看吧,呵呵,如果这是一幅藏宝图那该多好!”

  “想得美!……不过据师父说,宫内宝物无数,却皆未来得及带走,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宝物!”

  “哦——?!”萧月生以滑拖之法发音,显示其惊喜与热切,只是依旧平静的表情,未免有些不和谐。

  观澜山庄钱财无数,富有四海,萧月生见过的、自己制作的宝物无数,况且以他之能,寻找地下所藏,并不费力,神念之下,一切无所遁形,地底所藏之物,如他有心,便如在眼前。

  只是地下最多的不是宝藏,而是些骷髅白骨,太煞风景,故此他轻易不以神通看地底,免得徒惹不快。

  有宝藏可找,对他来说,是件快乐之事,非是贪财,而是如同考古者一般,当做艺术品视之,再说他喜好奇异之物,这些东西往往被视为奇异之品藏之,在宝藏中方能得见。

  “为夫倒有些迫不及待了,倒要瞧瞧,你们灵鹫宫到底有何宝物!”

  萧月生笑着说道,大手探上她芊细而柔软的腰肢,刹时在原地消失无踪。

  皑皑雪峰之上,闪现出两人的身影,寒气乍入身体,头上玉簪送入体内一股温润的暖流,谢晓兰这才知晓镇神簪的神妙。

  萧月生站在雪峰之巅,衣袂剧烈舞动,似欲乘风而去,但头发未有一丝飘动,不似谢晓兰般鬓发飘拂。

  他游目骋怀,俯看诸峰,心中神舒气畅,赞叹两声,如未有灵鹫宫的吸引,定要好好观赏这雪峰之景。

  谢晓兰也觉这里的风景极好,令人观之心情舒畅,刚入佳境,身体一紧,眼前一黑,再亮之时,眼前景色变幻,已非原来之处。

  天山南麓,有一处偏僻之地,森林广阔,近有百顷,树木郁郁,终日雾气笼罩,进入其中,则晕头转向,必定迷路,再难见到其人,鲜少有人能够全身而退,久之则成一处禁地。

  在这终日不散的云雾之中,几座山峰隐约可见,但周围除了这片森林,别无他物,萧月生站在山脚下,仰视高耸入云的山峰,不由赞叹这是一处奇崛之所。

  “厉害!天山童姥果然厉害!”

  萧月生转身回视薄雾笼罩的郁郁葱葱,不由抚掌而叹,他能感觉得到,这周围的森林,有着人工的痕迹,怕是天山童姥所为,看来天山童姥胸中有丘壑,也是精通奇门遁甲之术。

  他身旁的谢晓兰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虽然赞其祖师,她心中欢喜,却不知所以然。

  由盛转衰,一代不如一代,此事古难免。

  天山童姥一身不仅一身武学惊天动地,医相星卜亦是远超常人,只是第二代宫主虚竹子虽然武学精深,但资质驽钝,除了武功,其余杂学,九窍唯通八窍。

  至于其后弟子,更是不堪,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实乃旷世绝学,三十年一轮回,如同凤凰涅磐复又重生,只可惜后人无人练成,也算是不肖了。

  谢晓兰不通奇门遁甲之术,也是情理之中,自然无法了解这周围百顷森林如何不凡,身为丈夫,萧月生义不容辞的简单说了说。

  “赫赫,有着这般屏障,还能让人打进老窝!”萧月生随即啧啧有声,摇头叹息,为灵鹫宫弟子的无能感慨不已。

  “据师父说,是里应外合,宫中弟子出了叛逆。”谢晓兰也有些脸红,说话便底气不足。

  她听完萧月生的讲解,知道周围的森林如同观澜山庄一般,带着防护之力,却仍被敌人攻入,只能叹息世事无绝对了。

  “女子外向,古人诚不我欺!”萧月生又是感叹一句,却是在心底暗叹,美男计一点儿也不比美人计差!

  在薄雾笼罩中,入目处,皆是枯黄的残草败枝,萧瑟得很,处处怪石嶙峋,根本没有上山之路,一看即知此山已是很久无人涉足。

  目光顺势向上瞧去,越是往上,山势越陡,颇是难行,萧月生神目如电,透过越发厚重的雾气,发觉这座山峰虽高,行至半山腰,已是白雪覆盖,但并非高不可攀,他神念随即展开,发觉山外有山,这座山峰之北,另有一峰更加奇崛高陡,形如刀削,可算是真正的绝峰,三条长索将两峰连接。

  与刚才见过的羊皮图一对比,即知那座绝峰才是真正的缥缈峰,是灵鹫宫的所在。

  两人身形随即在原处消失,出现在白雪冰封的峰顶。

  “唉,看来真的不能小看天下人呐!”萧月生搂着温软幽香的谢晓兰,看着横亘于两峰之间的铁索,不由赞叹。

  站在山顶,云雾皆踏于脚下,此处寒风凛冽,雾气不存,天朗气清,可相望于另一峰。

  此峰挺直陡峭如笋,绝非人力可攀,高度亦是远超此山,两座山峰之间距离约有五百米,即使是攻城之用的投石车过来,怕也是无能为力,实难想象当初是怎样将铁索拉上。

  “真吓人!”谢晓兰紧贴着自己男人的身体,探头往下看,随即忙不迭的缩回,鬓发已被吹乱,玉脸褪了颜色,苍白如雪。

  两峰之间,雾气笼罩翻滚,深不见底,宛如一只巨兽蟠踞其中。

  “呵呵……,没想到夫人这般胆小!”萧月生站在凛凛的寒风中,禁不住开口取笑,自然迎来了一记娇媚的白眼。

  “走吧!”两人的身影又是一闪而逝,出现在另一座山峰,铁索的另一端。

  这边是几十米方圆的平台,这在平直的山体上显得异常突兀,格格不入,仿佛是有人将这块突出的平台硬生生的安在山腰上一般。

  萧月生站在的平台上啧啧称奇,此处平整宽阔宛如小校场般,他仰首望天,阳光沿着平直的山体直射而下,仿佛比在山下更加明亮几分,只是却无法破开脚下缭绕的云雾,也难怪他啧啧不已。

  “看来先前没人来过。”萧月生踢了踢脚下的插着斑斑锈剑的白骨,漫不经心的说道。

  “嗯。”谢晓兰轻应一声,玉脸沉沉,看着脚旁十几具散落的骷髅与到处散落的刀剑,眼前仿佛闪现着数十人厮杀的惨烈情景。

  骷髅一直延伸至巨大的石壁前,青苔油油,仍难掩这是一座巨壁之实,宽有三人长短、高约五人左右,呈长方形巨壁之上,刀剑斩击之痕宛然在目,且有两具骷髅伏在壁上,成站立之姿,透着几分不甘。

  萧月生摇了摇头,大袖一挥,宛如长风卷过,骨骸却一分为二,除了三两具以外,皆都被卷下平台,悠悠落入雾气翻滚的深渊。

  “你……”谢晓兰本是沉浸在其惨烈厮杀的想象之中,忽然见到眼前的骨骸俱被卷走,扔到了崖下,自然大是震惊与气愤,这些骨骸中定有灵鹫宫弟子在内,应好好建冢安葬才是。

  “唉,她们生为灵鹫宫弟子,拼死护宫,可敬可叹!”萧月生指着脚下卷过来的三具骨骸,表情肃穆。

  灵鹫宫弟子皆是女子,并无男子,而男女的骨骸一眼可辨,这一堆骨骸中,只有这三个女子,其余十几人,皆是壮年男子,被萧月生扔到了平台下的深渊中。

  谢晓兰有些羞涩,刚才性子太急了些,雪白如玉的脸庞此时升起两朵火烧云,她轻点了点头:“待日后定要好好厚葬她们,……不过这里竟然没有风,倒是奇怪。”

  萧月生暗暗一笑,此时刮的是北风,正自此峰的背面而来,自然被挡于山后,如若换个风向,站在此处,实在消受不起。

  他仰头看着巨大的石门,大袖一袖间,石上青苔尽被抹去,才发现青石门上,除了刀剑斩击之痕外,尚有几个清晰可见的掌印,唉,这些攻山之人倒非庸手,掌印入石三寸,深浅均匀,怕是自己岳父的降龙十八掌,也不过如此吧,萧月生心下暗忖,看来灵鹫宫被破,倒也并非全是无自身无能。

  萧月生一眼看去,便知这青石门竟有两尺多厚,当初机关的设计,怕是呕心沥血了,这千万斤的巨石,所花人力,不想而知,这与他二弟夫妇的古墓之中的断龙石差不多,此石一下,内外两隔,确实是闭宫之石。

  谢晓兰拿出袖中的羊皮,要看其中开启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