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说着话，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直接掏出钥匙，打开了道场的大门。
甫一开门，一股夹杂着汗臭味的空气便扑面而来，倒是将楼道里那些脂粉气冲淡了许多。和那些普通的舞蹈教室一样，道场里也有一面由镜子组成的墙面。一大块白色的帆布盖在角落里，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
“镜子可以用来掰自己的动作。”
似乎是看到楚难有些疑惑，戴着眼镜的男人对楚难解释了一句。
“没镜子的话容易练错了，时间长了就正不过来了。”
“唔……”
楚难点了点头，随后将视线转到了眼镜男人的身上。
比自己瘦，比自己矮，笑起来还带着一股莫名的书卷气，这样的人……会是这个道场的大师兄？
“麻烦问一下，师傅什么时候会来啊。”
“师傅家不在这里，道场主要是我来代课。”
眼镜男人依旧是那副和善的样子。
“我叫藏林，你怎么称呼？”
“楚难。”
报上自己的名字，楚难陷入了沉默。
他突然感觉自己来到这个道场或许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即使煜楠说这里不错，但那也是煜楠在几年前的体验了。至于现在……没有老师，就连位置也是在一个全是舞蹈教室的大楼里，人也这么少，甚至连代课的人也是这么……
“嘶！”
楚难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又看到了螳螂。
但是这一次，螳螂就不再是那副人类的打扮了。
螳螂的手里，握着刀。
“怎么了？”
倒提着连鞘长刀的眼镜男人诧异地看了楚难一眼，随后递了一把木刀过来。
“先行礼吧。”
第九十六章 活人刀
人应该怎么对付螳螂？
螳螂其实只是长得可怕而已，能对人类造成的伤害甚至还不如同为昆虫的蜂。一只拖鞋，一卷报纸，不怕疼的话甚至可以直接用巴掌，这种凶暴的昆虫在人类面前其实无比脆弱。
但如果螳螂像人一样大呢？
楚难不知道别人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他的话只有一个感觉。
危险。
周围的一切都是危险的，这个距离根本不可能闪开对方的刀锋。或许可以选择抢先出手，但是对方的刀一定会比自己更快。
而在这种情况下，最优的解决方式是……
“啪。”
楚难的手刚刚按在木刀之上，另一只手却压住了他的手。
“想要试试的话别用木刀，太危险了。”
自称藏林的男人摇了摇头，随后从被帆布盖着的角落翻了一下。
“我找找……啊，在这里，用这种刀吧。”
“对不起，我……呃。”
回过神来的楚难刚想对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却对着藏林递过来的“刀”愣住了。
那两柄东西与其说是“刀”，倒不如说是两条棍子。刀柄倒还是刀柄，但该是刀刃的地方却被替换成包了布面的海绵——楚难试着捏了捏，发现海绵中央还是有一条硬质内芯的。
“是海绵刀，用这种东西打就不会伤到人了。”
拿着一把“海绵刀”的藏林为楚难解释着。
“木刀竹剑之类的虽然也能穿了护具打，但是穿了护具之后人就会打得很随意……啊对了，把这个盔戴上，头还是要护一下的。”
藏林递过来的头盔也只是一个厚实一点的海绵盔而已，看来用途仅仅只是防止被打到脆弱的五官，而不是真正地减少被击中之后的冲击力。
不过楚难倒是不在乎这一点。
挨打之后会疼才是正常的。疼的越厉害，下次越会下意识地避免再被同样的手段击中，而不是再一次傻乎乎地迎上去。
“不用说什么对不起，想要打本来就是正常的事。”
手里拿着头盔，藏林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反正你要是决定在这里学，以后也会经常这么来……要不要下场先试一下？”
“好。”
楚难也不再矫情，直接接过了头盔戴上。
进了别人的地方就说要打确实很不礼貌，不过对方既然这么善解人意愿意让他下场，那他也不可能拒绝。
但和楚难预料的不同，下场和他打的并不是藏林，而是那个自称大武的巨熊。
“你要是来学的话，以后就是我师弟了，也算是提前认识一下。”
戴上头盔的大武显得很兴奋。
“呃……好的。”
楚难沉默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我师兄是孙悟空”之类的蠢话。
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还是要分清楚的。
“规则你应该知道吧？就像手里的是真刀一样，被打到之后就要举手示意……懂吧？”
“我懂。”
楚难点了点头。
“不过要是追求真实感的话，还是虚拟现实比较好吧，直接用手机就能接入……”
“那样练出来的东西就有问题了啊。”
面对着楚难的疑惑，藏林尴尬地挠了挠头。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游戏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带到现实里来呢？”
“……也是。”
发现自己说了蠢话的楚难不再多言，专心面对起眼前的对手来。
直到现在，他才对这个道场的水平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如果说刚才的大武给他的感觉还仅仅只是身形高大，那现在拿着海绵刀的大武给他的压迫力简直像是一座山。
“呼……”
吐出一口气，楚难握紧了手中的海绵刀。
要打出去吗？
打出去之后该怎么办？
赢了怎么办？输了又怎么办？
该不该……
“嘭！”
就在楚难犹豫的时候，海绵刀已经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小臂上。
“你在犹豫什么？”
一刀建功，大武的熊脸上却满是疑惑。
“怎么动都不动的？”
“……没，走神了。”
楚难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认真地举起了海绵刀。
是了，不要犹豫，打出去就是了。
像是感受到了楚难的战意，大武再次摆好了架势。
“来。”
楚难点了点头。
大武动了。
这一次，楚难清楚地看到了大武动起来的感觉。
山，冲过来了。
没有什么高声呼喝，也没有什么沉重的脚步声，只有默默前冲的大山，和山上延伸出来的刀锋。
“呼……”
楚难轻轻吐出一口气。
不要迟疑，打出去就好了。
没什么的……
“嘭！”
海绵刀狠狠地打在楚难的头上，发出一声闷响。
而楚难手中的海绵刀……
“哦……”
戴着头盔的巨熊捂着裤裆，痛苦地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