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当然，想找一匹彻底没有杂色的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这并不妨碍一些马妖可以给自己染色——为了巴结老大，那些妖怪们早已使尽了浑身解数，仅仅只是变个颜色算不得什么。
不过一身白袍加上白马，和尚现在这个扮相也确实威风，着实在小妖怪们当中好好刷了一笔声望上来，甚至还有不少女妖怪想要主动投怀送抱。
“所以说就不能给我弄个青铜战车吗……”
低声抱怨了一句，自知这些妖怪们能力有限的楚难也没有再去多想。
他现在还要想办法搞定出征动员的问题。
按理来说，这时候他是应该说点漂亮话的，搞个演讲，又或者弄个大新闻之类的——可是现在的他对于这种事实在是没什么兴趣，眼前尽是一些歪瓜裂枣，打仗基本也指望不上他们。更何况打个游戏而已，他真要在这里背一段葛底斯堡演讲，值当的吗？
就很普通的打个游戏而已啊，还跟工作时候一样想办法套词就没意思了。按照他的性子，一般来说就很简单的“谁挡路就干他娘的”就已经足够了。可是这种事终归是要正规点，上来就骂街也太……
“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干他娘的！”
就在楚难犹豫的时候，小妖怪们却纷纷兴奋地嘶嚎了起来。
“……哈？”
楚难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却对上了和尚鄙夷的眼神。
“不是，我刚才……”
“你直接说出来了……算了。”
和尚痛苦地扶住了额头，这个出征仪式算是白搞了。
“就这样吧……你别添乱了。让他们嚎吧，嚎一会就走吧。”
“呃……”
楚难噎了一下，不过却并没有制止那些小妖怪们的意思。
还行，能让这些小崽子们有点士气也算是好事——或许是因为在骂脏话的原因，那些原本畏畏缩缩的小妖怪们倒是一个个都显得气势十足。再加上那些挥舞的兵器，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他们在哪里打了什么胜仗。
“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干他娘的！”
在这片此起彼伏的骂声之中，楚难的队伍踏上了前往京都的旅途。
有着橙装全家桶在手，楚难的军势完全不需要什么辎重队。大队的兵丁走在路上，如果没有整齐的列队和统一的甲胄，那样子比起军队来说反而更像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山贼。
“我总担心会有谁跑过来把咱们惩恶扬善了。”
由于旅途过于无聊，楚难干脆拨转马头到和尚旁边说起了闲话。
“喂，你们打职业的肯定会有点应对无聊的办法吧，像这种只能跟着自动寻路的时候，你们就这么干等着吗？”
“呼——”
马上的和尚还在均匀的呼吸着，节奏间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呼……”
“淦。”
跟和尚对视了一眼，楚难便熄了闲聊的心思。
那个光头眼神是直的，明显是又热插拔下线去了——难道说职业玩家都这么刚的吗？连设备说明书都不带看的？
完整利用每一分时间，可能这就是职业玩家吧。
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双方之前结怨，这个和尚其实是相当靠谱的——哪怕是在结怨之后，作为临时队友，这个光头也就是在沟通不畅的时候出过问题，真正确定组队之后就再也没拖过他的后腿。能够对一个跟自己结怨的人做到这种地步……楚难其实很敬佩这种人物。
楚难能理解，但是他自己做不到。
像那种近乎于自虐的严苛自律，为了达到目标能不惜一切代价的坚韧意志，他或许能每个月持续几天，但是始终都没办法彻底将之贯彻下去——这也是为什么他一般不跟别人组队的原因，如果不是特别熟的话，他更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感觉。
自由的定义或许很复杂，但是在楚难这里并不复杂，仅仅只是可以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想去哪走走就去哪走走，这就已经很足够了。
这也是楚难最近从自己身上发现的问题。
他现在是有房子了没错。
但是他也失去了前进的目标。
没人告诉过他，有了住处之后要去干什么，他也只知道为了一个栖身之所而拼命去奋斗——可现在栖身之所有了，也不需要他偿还什么债务。这种情况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虽然还没有太清楚，但是楚难总感觉，自己已经隐隐要接触到……
“崽种，给老娘死！”
嘭！
泛着金属光泽的巨拳从斜里轰出，所过之处妖怪们无不骨断筋折——Daniel这一拳却丝毫都没有停止的意思，拳锋所向就是楚难的头颅！
“来……”
“来得好！”
看着那冲锋而来的婀娜女子，还有对方那英气逼人的容颜，楚难双目爆出一股精光。
是了，他想要的就是这个！
“女人！你……”
嗤
两道人影擦肩而过。
“你……”
楚难回过头，却看到了那一张清秀却不失英气的脸。
是啊，虽然这女人几次跟他作对，但是现在看来，这女孩长得倒是挺漂亮的。
不过。
“你已经死了。”
喀嚓
斗大的头颅应声而落，面前的女玩家化为一片白光消失。
扣在掌中的匕首收回储物戒指当中，楚难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不过他至少知道自己暂时想要什么了。
把游戏打好就够了，他想要的就是这种简单的快乐。
第六百二十七章 捷足先登
前往京都的路上并没有什么波折。
虽然顺利总比不顺利好一些，但楚难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要知道不是谁都会眼睁睁地看着这支大军从自己地盘上碾过去的。可直到现在，路程走了将近一半了，他们却没有碰到过任何阻拦的军队。
“怎么搞的……不应该一路打过去的吗？怎么到现在一场仗都没有？”
骑在马上的楚难脸色很难看，这种无聊的行军已经让他闷得快要发疯了。
一旁的和尚倒仅仅只是斜了楚难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楚难已经不止一次在进行类似的抱怨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这边还会讥讽楚难两句，但是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他也就懒得搭理楚难发疯了。
他还要保存精力应付接下来有可能出现的危险，他可不觉得这次的旅途真的就这么轻松。
毕竟他们刚出门的时候就遇到了一次刺杀，由不得他不谨慎。
“对了，那个要刺杀你的玩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回忆起当时看到的惨烈战局，和尚皱了皱眉头。
“黄巾道术一般都是打辅助的，走黄巾力士打输出的我没见过几个……应该是比较有名的玩家，你是怎么跟那个人结仇的？”
“我哪知道，可能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
楚难依旧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倒是希望这种刺杀多发生几次。
这样他就有理由活动活动了。
“还有，你能不能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结仇的。打个游戏而已，大家互相挂几次不是很正常吗？那个人一定要抓着我杀，就跟之前你抓着我怼一样，我除了还手还有什么办法？”
“你……算了。”
和尚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只留下一声叹息。
想想也就知道了，出问题的话肯定是因为楚难那张破嘴——其实当初他跟这小子认识的时候虽然是因为对立任务，但他也不是没想过结交一下这个本事不错的玩家，可想起这小子那张破嘴……
算了吧，还是把这小子锤死更解气一点。
“不是，你这就没道理了啊。”
听到和尚居然这么评价自己，骑在马上的楚难直接梗起了脖子。
“有一句说一句，打个游戏还不让骂人的？你说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你都砍了我了，我还不能骂你两句？是，你被骂了你烦，我被砍了我就不烦了？你就算双标也不能这样啊。”
“但是你每次都砍回来了，我挂在你手里可不止一次。”
和尚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别乱扣帽子，到底是谁双标？”
“你都砍了我了，还不让我砍回来的？哪来的这个道理。”
楚难一脸的理直气壮。
“你觉得被我骂了很不爽，那你骂回来啊，每次挨了骂就直接砍我，到底是谁不讲理？”
“你他妈……”
和尚气得一阵头晕，但那道骂声终究还是卡在了喉咙里。
没意义，他根本就不该和这种低素质玩家争辩什么——从刚才搭话开始他就错了，他压根就不该搭理这个牲口才对。
“你看，你也知道自己有问题了吧？”
再一次习惯性地挑衅了一句，发现和尚真的没了反应的楚难也闭上了嘴。
这种等级的争吵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悬念，那种常年打游戏的职业宅男是不可能赢得了他这种靠笔杆子混饭吃的人的。
但是这种互相口嗨也没有什么意义，甚至连打发旅途的无聊都做不到。
“怎么就一个妖怪都不打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