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而现在，这一套已经被证明极其有效的战略，被用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被用到了所有天使身上。
“淦！”
已经深陷于愤怒之中的他猛地冲了过去，劈手夺过来那些被叫卖着的画卷！
必须毁掉！这些东西必须全部毁掉！这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一定不能让这种风气蔓延开来！不然的话……
“啪。”
没等他撕开那些画卷，一只闪耀着辉光的手掌却搭在了他的手上。
万物静止了。
“不过是凡人们的一点小玩意而已，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有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不要被愤怒控制了你的心智，路西菲尔，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乌列尔……你来干什么？”
看着眼前那个出手阻拦自己的光辉人形，他的脸色直接黑了下来。
“别拦着我，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吗？让开！这些东西必须马上……”
“……路西菲尔，实话实说，你有点过分了。”
被称作乌列尔的光辉人形话语间也带了几分火气。
“不过是一条增长力量的渠道而已，你至于吗？更何况……”
说着话，光辉人形指了指那堆绘着天使形象的画卷。
“你的画卷全被买走了，你的力量已经增长了，所以你现在就要撕掉我的？还要撕掉其他天使的？”
“我……”
面对着光辉人形的指责，他直接噎住了。
刚才冲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注意，现在仔细看一下之后好像确实是对方所说的那样——画了他的画卷仅仅只有最大的那一张而已，但是其他天使的画卷却都还剩了不少。尤其是曾经毁灭过索多玛和蛾摩拉的乌列尔，这位以力量著称的天使被描绘成了肌肉贲张一脸大胡子的形象，结果自然是一张都没卖出去。
“还有……为什么你的图画要比我们的大？”
光辉人形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冰冷。
“天国副君？你可真了不起啊……神承认过吗？”
“我……”
他说不出话了。
不能接，这个话题实在是太危险了，无论他如何答复都有可能被曲解——甚至来说就算他不答复都可能被曲解。但是没办法，回答的话只会带来更大的危险，他现在只能先撑过去，然后再用行动弥补可能出现的信任危机。
当然，这并不单是神对他的信任。
凡人们的误解甚至会带来更加恐怖的后果。
“那个……没事。”
他咬了咬牙，还是选择了放下手中的那些天使画卷。
撕掉这些天使画卷自然能让他舒服许多，但这个举动却意味着要直接与眼前的乌利尔甚至所有天使为敌——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举动，会直接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不能陷入天使之间的争斗之中，他还要追查那个魔鬼的踪迹。
毫无疑问，这一次的布置，就是魔鬼向他露出了獠牙。
“是我被愤怒控制了……对不起。”
深吸一口气，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最近工作太忙了，我都没办法控制情绪了……对了，我正在追查一个魔鬼，用凡间的时间来算大概已经五个月了，但是还是找不到线索，你能帮我个忙吗？”
“这……我干不了啊。”
光辉的人形沉默了一下，话语间也明显放松了一些。
“我擅长什么你也知道，这根本不是我做得来的事情……你让我去干掉谁，或者教谁打仗，我都能做，抓魔鬼这个事……你要是能把魔鬼找出来我倒是可以帮你动手。”
“……谢谢。”
他一阵头痛，这种帮助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打架能解决问题，他早就自己动手了——虽然他并不是以力量著称的天使，但是作为大天使长的他本身也是精通战斗的，战斗水平甚至远胜乌利尔。
但是他已经是大天使长了，所以战斗方面的名声也就只能归乌利尔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不过我可以去找别的天使过来帮忙。”
光辉的人形耸了耸肩。
“你一直都是这样，只喜欢自己把事情做完……怎么，现在出问题了吧？”
“……谢谢。”
他点了点头，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他知道，这种帮助是放在他不要去管那些天使画卷上的，本质上是一种交换——但这份交换勉强来说也是值得的。只要能够得到其他天使的帮助，他揪住那个魔鬼的工作就会变得事半功倍。
可是……
留着这些天使画卷，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第五百三十六章 恰更多的钱
“肯定不会有问题，您放心就好。”
海边的造船厂中，强壮的船商正对着眼前那位“强袭自由先生”拍着胸口。
“印厂只花了我两成的积蓄，并且就这一周里已经回本了，所以这点投资根本不会伤筋动骨……妈的，早知道卖个画就能这么赚钱，老子造他娘的船？”
“……”
楚难沉默了一下，他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原本他还以为船商突然拍脑袋开了印厂是他的原因来着。毕竟是他先让船商和女儿和好的，而以船商那副态度，为了哄女儿开心自然什么都做得出来——可直接拿出五分之一的积蓄来开印厂，对于船商来说也是一件伤筋动骨的事情。如果因为这种事耽误了他这里做任务……那他就要一巴掌拍死自己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在金钱面前，商人所表现出的主管能动性简直令人发指。
在看到了那些简简单单的画卷到底是有多么暴利之后，仅仅只是过了一个上午，船商便自己琢磨出了如何用雕版进行印刷——实际上也没什么难度，就是用一个大号的戳子让纸上盖而已。贵族们都有自己的私人印章，这种东西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当然，私刻贵族印章是会被判处刑罚的，可他就是刻了一些天使的形象，谁能管他？
至于图案质量……没办法，这种匆匆印出来的东西质量肯定不怎么样，甚至来说就连船商女儿收藏的那些简笔画素描都比不上——可双方之间的质量差距也没有太大。更何况比起那种手绘的作品，印刷品在产出效率上要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于是仅仅只是一周多的时间，专业做印厂的船商便接管了整个雅典城的一半天使图画市场，甚至还用自己的渠道将这些图画通过海路进行贩运，获取了大笔的金钱。
而这也是楚难最为看中的东西。
钱对他来说没所谓，但是名声的增加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钱还是很必要的啊，先生……”
似乎对于这位“强袭自由先生”那种漠视金钱的态度有些不满，船商自己先开了口。
“我如果白送这些画，人们会珍惜吗？我如果把这些画买便宜了，他们会珍惜吗？”
“他们当然不会珍惜。”
叹了口气，船商自己先说出了答案。
“免费和便宜都是贱的象征，他们并不会觉得你是在为他们好，反而会觉得你这个东西太过廉价……只有把价格提上去，让他们犹豫，让他们要咬牙，让他们看到就望而却步，他们才会反过来追捧，才会觉得这个是奢侈的，是好的，只因为他们本身用不起……”
“你这……”
楚难也被船商说得犹豫了一下。
虽然他还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是至少听起来好像很唬人。
“……所以就像现在这样啊。”
拍着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船商露出了笑容。
“价格拉高，我赚到了钱，他们也买到了画，这对大家都好……什么？您说那个画不值这份钱？我当然知道不值这份钱，但是那可是天使，他们都喜欢天使，一定要花大价钱来买，我有什么办法？”
“……”
隐约听懂了一点的楚难感觉自己被这个NPC的思维模式震惊了，他很难想象眼前说出这种话的人仅仅只是一个游戏里的NPC。
“……娘的，这些凡人还有脸喷我们是恶魔？”
楚难的身边，隐去了身形的布鲁兹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当年众神争夺信徒的时候都没见过有谁用这么狠的招数……并且这种做法绝对会打击到那些天使，就连教会都要受到牵连。我真的很建议您将这个凡人收为信徒，还是凡人的时候就能做出这种事情，这个人的前途不可限量。”
“别张嘴就是传教，太低级了。”
楚难狠狠地瞪了布鲁兹一眼。
“不会说话就闭嘴，你要是敢暴露我就直接除魔给他们看。”
“除魔？”
就在布鲁兹吓得直打哆嗦的时候，强壮的船商却凑了过来。
“什么除魔？有什么事吗？”
“我，呃，我是说……对，除魔！”
差点露馅的楚难连忙出言补救。
“对！得有除魔的画啊！光是天使们的个人形象，你这个产品有点单一了，最好再弄点天使们鏖战群魔，天使们之间的同僚兄弟情，天使们的日常生活……人们肯定想要全方位地了解那些天使们，这样也能卖得更多，你说怎么样？”
“好！不愧是强袭自由先生！”
才刚刚听到一半，船商就兴奋地拍起了手——仅仅只是想象着那些画面，他都能猜出人们看到那些图画时到底会狂热成什么样，本就崇拜着天使的他们绝对会踊跃购买的。
而这也就意味着，他又要增加巨额的收入了。
“真是个好主意，等我回去就干……啊对了，这些事情您千万别告诉我女儿，她最近好像又跟我有矛盾了……哎。”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