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不然就这么让一个以混乱著称的恶魔待在自己身边，天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二五仔就会把自己卖了。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作为确实是有意义的。
至少这头恶魔已经不敢在他面前多说半句阴阳怪气的废话了。
“所以说剩下的不用管，让人们自己传谣，人嘛，你也知道，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会自己把最开始的节奏带成各种各样的模式，所以我们不用管他，去做自己的事就好。”
说着话，楚难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
“所以说附近有什么大城市可以去吗？你要敢给我介绍这种小地方我就把你片了涮羊肉。”
“呃……让我想想。”
虽然不太清楚涮羊肉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布鲁兹还是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这里实际上是荒地，能有这样的人口已经算很不错了……但是跟南方那些大城比肯定是不值一提的。雅典，罗马，还有……”
“你给我等一会。”
楚难直接叫住了布鲁兹，他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你说雅典和罗马？你认真的？”
“没错，尤其是罗马。”
布鲁兹连连点头。
“那是众神祝福过的地方，也是被那个畜生篡夺了的城池……那个城市里的人口是这片大陆上最多的，也是最值得占据的地方。只要去了罗马……”
“说得好。”
楚难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
“所以我们先去雅典。”
第五百二十五章 素食者
以楚难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去雅典实际上比去罗马还要远一些。
作为曾经盛极一时的希腊诸邦中的文化和政治中心，雅典曾经也是辉煌过的。但在罗马帝国兴起之后，雅典便逐渐失去了作为政治中心的作用，就连那灿烂的文化也逐渐被西方的罗马人继承，而留给雅典人的……除了这座勉强还维持着生机的老旧城市以外，也剩不下什么了。
“所以我就说别来雅典，这里比起罗马来说差太远了。”
行走在满是尘土的街道上，隐去了身形的布鲁兹不满地嘟囔着。
“看看这地方，死气沉沉的，跟罗马比起来……哎呦！”
嘭
一拳将布鲁兹糊在地上，楚难这次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会顶嘴的恶魔不是好恶魔，这是反叛的征兆。
必须让这个恶魔一次又一次地明白什么叫拳头大的才是老大才行。
事实上楚难之所以来到雅典的确是有理由的，不过并不是因为他熟悉这个城市，仅仅只是因为布鲁兹第一时间选择介绍的是罗马罢了——既然连恶魔都会第一时间想到要去罗马，那么那个追捕他的天使自然也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可能去罗马。如果他真的听了那个恶魔的话，在罗马城等待着他的怕不是又一轮的交锋。
可他为什么要跟那个天使打？这样对于他完成任务有好处吗？
比起无谓的意气之争，他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更何况你真的觉得这个地方死气沉沉的吗？我可不这么觉得。”
遥望着远方初升的朝阳，还有港口里停着的那些商船，楚难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陆路方便，还有畅通的海路，这里根本不会有什么了无生气这一说——就算有也无所谓。只要有足够的人口流动就够了，这也意味着他完成任务的速度。
当然，他来这里可不是自己走过来的。
身为恶魔的布鲁兹使用了传送的能力，立下了很大的功劳。
“所以说别丧着个脸了，说了要请你吃饭的。”
看到布鲁兹还在自闭，楚难忍不住拍了拍这个山羊头的脑袋。
他刚才那一拳好像打得太重了，真要是打死就不好了。
“对了，你不吃人对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神，牧人之神，神怎么会吃人呢？”
回过神来的布鲁兹连连摇头，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只有邪神才会让信徒把活人杀死在祭坛上，正职神明干不出这种事……好了，我们要去吃什么？对了先说好，我吃素的。”
“你吃素……”
看着布鲁兹那满口的利齿，楚难迟疑了一下。
这个牙还吃素……不过山羊的话确实，吃素倒是也没什么。毕竟这种事……
“等等？”
像是想起了什么，楚难猛地一拍手。
“对啊！吃素啊！吃素好啊！”
“……？？？”
布鲁兹被这一惊一乍搞得有点迷糊。
“怎么回事？您在说什……”
“没，我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
楚难露出了笑容。
“吃素是个好事啊……”
不止是边陲之地，就连雅典这种内陆之地也有着斋戒这一说。
毕竟眼下连年战乱，民不聊生，各路领主到处拉壮丁的行为必然会造成粮食歉收和食物短缺——哪怕他们自己也注意了这些事情也没用。当原本普普通通的粮食收获掺杂了战争之后，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如果没有严厉到近乎苛刻的斋戒教条让他们变相地进行着粮食配给制度，死在战乱中的人只会更多。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点。
有些人看到了未来可能饿死，但有些人却只看到了当下的饥饿。他们并不理解教会和领主为什么会强制让他们去进行斋戒，让他们每年足足花三分之一的时间去斋戒，他们也不会尝试去理解，他们甚至都没有去数自己的粮食还能吃多久，他们只知道自己在斋戒的时候会很饿，必须吃东西。
斋戒的时间一般是周三和周五，一些重大节日也要维持斋戒。命令禁止进食肉类，牛奶，干酪和蛋类，只可以食用鱼和蔬菜。当然，鱼实际上并没有圣洁的意思，具体为什么要这样做就连很多教士也解释不清——但是他们又必须向自己治下的信徒们解释。
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地给出了一个理由。
“吃肉会增加欲望。”
陆上的肉是会增加欲望的，水里的鱼是不会的，教士们找出了合理的解释，而民众们也有了应对的办法——只吃菜和鱼肉是没有力气的，所以他们干脆把一些海狸之类的兽类也归类成了“鱼”。很多忍受不了斋戒的修士们也选择加入进来帮忙遮掩，而这也意味着斋戒这一制度早就已经名存实亡。
但这不代表斋戒所带来的影响就会消失。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做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也有一些虔诚的人是真的相信了教会对于斋戒的说辞——但是不管他们如何保持自己的虔诚，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却总是会打破他们的信仰，让他们变得不虔诚。
“不吃肉？你疯了？不吃肉哪来的力气？吃，快点吃，吃完了才有力气干活！”
这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儿子所说的话，哪怕明知他的儿子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而身为人子的儿子也没有办法，已经需要像个成年人一样劳作的他必须保持充沛的体力才行。所以在父亲的强迫之下，他还是吃下了肉。
但是他始终记得那些教士们的话。
“吃肉会增加欲望，吃肉是不好的。”
“你说的没错，吃肉是不好的。”
有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了。
“吃肉这个事，一个是对身体不好，再一个就是残忍。神爱世人，怎么能让他们作恶事呢？”
“什……”
他惊愕地回过了头。
刚才那话分明说到了他的心坎里，神之所以让斋戒的原因他找到了！
“所以说，吃肉确实是有问题的事情。”
在他的视线中，有打扮成朝圣者模样的人背对着太阳，仿佛背上生着辉光。
“来吃素吧。”
第五百二十六章 接踵而来
“所以你这是在号召这些凡人……响应斋戒？”
隐藏在楚难身边的布鲁兹有些不解，他完全看不出这个人形怪物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
“这不是帮了教会的忙吗？你在做什么？”
“没这一说，你还是不懂。”
不再搭理这个隐形的好奇宝宝，楚难低头嘱咐了青年几句，随后转身离开。
有些事他只需要说几句就够了，他相信那小子能理解他的意思。
而他现在需要的是找到更多的人。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布鲁兹愈发地疑惑了。
“难道你真的是那个教会的……”
“闭嘴！”
嘭
又是一拳将布鲁兹糊在地上，楚难扭头就走。
他跟这个羊头怪没话说，这个恶魔根本不可能理解他到底在做什么。
“素食”，从他的“中华小当家计划”被那个鸟人用强制斋戒破掉之后他就像这么做了。既然那个鸟人和教会都喜欢吃斋念佛，那他干脆就带着这帮孙子玩大一点。玩家不留隔夜仇，说找回场子他就一定要找回场子。
事实证明，他选对了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