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身为波斯神灵，古尔苏万也不傻，他当然知道身为俘虏的自己是眼前这个人型凶兽手中最好的筹码。身处那些希腊神的手中，双方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说话会带着火气的原因，当时要是直接选择逃跑而不是回来，哪里还有现在这么多事情。
“你废话好像有点多。”
听到牛精古尔苏万居然敢对自己阴阳怪气，楚难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
“怎么，日子不想过了？”
“没，没有，您说笑了。”
察觉到这头人型凶兽似乎真的生气了，古尔苏万连忙低下了头。
是，一荣俱荣，只要他愿意出卖情报，那他和这头人型凶兽就都能在希腊神那里讨到好处——但与之相对的，如果他选择撇开这头人型凶兽直接和希腊神搭上线，那这头人型凶兽在失去了好处之后绝对会搞死他。
更何况，没有这头人型凶兽扛在中间，那些希腊神就真的会对他友善一点吗？
未必。
同为神灵，古尔苏万也清楚，那些神灵在对待敌人的时候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凶残面孔。
“所以说我不可能和那些希腊神合作的……这涉及到神灵的本质。”
为了打消眼前这头人型凶兽的顾虑，古尔苏万连忙赔笑着。
“毕竟神灵之所身为神灵，靠的就是万人称颂……如果我死在你的手里，的确会有很大的损失，但是只要还有信众崇拜我，那我迟早都可以恢复力量……可是被其他神灵灭杀就不一样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古尔苏万的表情也变得低落起来。
“被其他神灵灭杀的话，他们一定会伴随着其他的举措。比如吸收我的信众，篡改我的根基，又或者将灭杀我的事实扭曲之后再加以传播……是，我依旧不会死，但是只会被打上一个‘失败者’的烙印，变成他们的功绩，再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成他们手杖上的一个装饰，又或者脚下一个微不足道的花纹。”
“也就是说，神很难被搞死？”
楚难迟疑了一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能解释为什么阿波罗吃了一发蘑菇云之后却仍然只是“重伤”了——但这也就意味着他其实没有根本性的搞死任何一个波斯神？仅仅只是重伤？
“是这样的，所以我不建议您接受那个希腊大力神的请求。”
牛精古尔苏万点了点头。
“与一个神系敌对是很危险的事情，神与神之间可以互相援助，只要不能杀掉所有神，那除掉他们的难度就会翻倍地提升……能够毁灭一个神系的只有另一个神系，那是一场漫长的战争。但是您……只有您自己一个。”
“怎么，你还跟我玩策反？”
楚难听出了牛精古尔苏万的意思。
“算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好吧。”
牛精古尔苏万叹了口气。
眼前这个人型凶兽并不像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好蒙骗，天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对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已经闭上眼睛的楚难随口问了一句。
“如果是战争的话……那一口气灭掉一个神系的所有神，是不是就能解决问题了？”
“别想了，那太难做到了。”
白色的巨牛摇了摇头。
“那需要绝对的强。”
“只要够强就可以了。”
温泉关附近的山路中，身披黑袍的巨汉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半鱼人讲述着。
“只要够强，就没有什么是没办法打倒的，如果打不过，那只能说明自己不够强……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没有必要搞得那么麻烦。”
“这……”
半鱼人被对方那简单粗暴的逻辑震惊了，他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根筋的人——又或者说NPC。
是了，哪怕是作为NPC也太奇怪了点。毕竟全拟真游戏主打的就是“真实”，任何一个NPC都和真人一般别无二致。可是像眼前这个黑袍男人……有哪个人会跟这个黑袍男人一样一根筋？
“所以说我确实不认识什么赫拉克勒斯，但是听你说的话……那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黑袍男人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似乎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他皱眉。
“很感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情报，以后如果再见面的话我会给你报答的。好了，现在战争要开始了，你可以离开了。”
“啊？”
半鱼人被对方的表现惊得目瞪口呆。
他原本只是想问问这个黑袍男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希腊神赫拉克勒斯，又怎么会学得到深渊之子的语言——可怎么就成了他过来提供情报了？他明明是……等等。
“战争要开始了？”
半鱼人的脸色一僵。
“怎么可能？现在是可是晚上，白天的战争不是刚刚结……”
“结束不了的，不要小看你们的对手。”
黑袍男人随口应着，甚至还有闲心挠着身旁那只巨大的狸花猫。
“战争和打架本质上是一个道理，不是你来我往一人一拳，而是用尽一切手段搞死对手……怎么，你难道还以为这场战争会打到第三天？别傻了，不可能有第三天了。”
说着话，黑袍男人轻轻拍了拍狸花猫的脑袋，而巨大的狸花猫也知趣地跑向了远方，一骑绝尘。
“如果我是波斯人的王，那我就会先让你们习惯我的攻击，然后在你们最放松的时候突然变招，这样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黑袍扬起，壮硕的巨汉径直向着通往温泉关的山间小道走去。
步伐平平无奇。
但在半鱼人的眼中，却仿佛某种凶兽行走在大地之上。
让他遍体生寒。
“快走吧，小子。”
黑袍男人回过头，对着半鱼人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这里不会再有活人了。”
第四百章 第二日夜晚的突袭
“希腊人没有资格看到明天的太阳。”
伴随着薛西斯王派发下来的谕令，已经在温泉关前停滞了足足两天的波斯大军再一次运转起来。
但是这一次，他们不再选择正面强攻了。
擅长攀爬的就翻山越岭，擅长驾船的就从海路迂回，连续两天的进攻已经让薛西斯大概摸清了希腊人的防卫，那个名为温泉关的关隘分明就是一座孤城——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发挥自己的兵力优势，根本不需要在乎任何可能出现的增援。
无法在战场上正面击破敌人，那就在战略上围而歼之。
正是因为战争中没有什么不可能，所以战争才会被称为艺术。
温泉关旁边的高山上，有灵巧的波斯战士已经攀了上去。他们带着弯刀，短弓，小圆盾，还有十二支三棱箭。温泉关附近的海面上，有波斯战士已经驾着战船靠了过去，他们穿着鳞甲，带着厚重的斧头。而在温泉关附近的山路之中，更是有波斯军队已经穿插过去，长矛和大戟像是丛林一般，锋锐的矛刃闪耀着血腥的光芒。
包抄，波斯人最擅长也是最习惯的战术，就像荒野中的狼群一样，一拥而上将敌人团团围住，最后再用数量优势彻底解决对手。
简单粗暴，但却极其有效。
“敌袭！敌袭！”
有守卫在山路之上的希腊战士敏锐地发现了敌人的身影，那是一名来自弗西斯城的士兵。
“有波斯人……怎么可能那么多！”
看着绵延不断的波斯大军，负责守卫在这里的弗西斯人全都傻了眼——来到这里的弗西斯人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人左右，这在他们自己看来已经是一支人数相当多的大军了。可是那些正在行军冲锋的波斯人……到底有多少？
人以上万，无边无沿，他们根本看不出到底有多少敌军。
如果说之前的战争让他们觉得波斯人也不过如此，那么直到现在，他们才深刻感受到了波斯人所谓的“三十万大军”到底意味着什么——那是碾压一般的数量，那是驻守在这里的希腊人的三十倍还要多。那些波斯人完全可以将他们团团围住，甚至只靠吐唾沫就能淹死他们。
“这些波斯人或许也没那么强吧。”
有弗西斯城的士兵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张弓搭箭。
“或许只是一些杂兵而已，明显比那些斯巴达人差了太……”
扑哧
沉重的投枪直接钉穿了士兵的胸膛，那一支箭矢也无力地射到了天上。
“放箭！放箭！”
同伴的身亡让弗西斯人瞬间暴怒，弓箭和投枪不要钱一样地洒向那些行军中的波斯战士——于是在这仅有的一次交锋之后，弗西斯人留下了一百来具尸体，随后果断地选择了撤退。
没办法，只能逃跑，没有任何打下去的可能性。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杀了上百人，他们又有多少人能禁得起那些波斯人杀？
哪怕一命换一命，也明显换不掉多少波斯人啊。
“跑！”
这些弗西斯人毫不犹豫地撤了回去——当然，这在他们的眼里并不算是逃跑，他们只是回去请求增援而已。大家团结在一起才更有力量，那些波斯人才会拿他们无从下手。
“所以说到底是谁把这条密道的消息告诉波斯人的！”
撤退的队伍中，弗西斯人的首领愤怒地大喊着。
“我们中出现了叛徒！”
“……”
其他的弗西斯人面面相觑，他们不太理解为什么会突然说到叛徒的问题。
先不说道路就摆在那里，波斯人的斥候也不是蠢货，温泉关这块地方也不是太大，想要找到这条路对于波斯人仅仅只是时间问题，单说在这种时候提出“叛徒”这种事……有用吗？
当然有用，有一个“叛徒”为他们负起责任，他们的战败就有更充分的理由了。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战败，他们是战略性的撤退。
“对！有叛徒！”
有弗西斯人附和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