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这游戏不是他妈的没做排泄系统吗！”
下意识地抬爪捂着肚子，楚难咬紧了牙关。
“卧槽！你们别打了！不要再打了啊！”
然而楚难肚子里面那点玩意可听不到楚难的想法，妖怪的数量虽然随着混战越来越少，但战斗的激烈程度反而愈演愈烈起来——很明显，在杀死了其他妖怪之后，剩下的妖怪都会变得更强。
打得也更激烈。
“我透……”
捂着肚子的楚难艰难地扭动着身躯，这样能稍微让他舒服一点。
他可不想现在开闸卸货——要知道游戏里虽然没做排泄系统，但是现实里作为恐怖直立猿的他可还是正常的。他现在用的仅仅只是一个便宜的家庭游戏机，又不是职业大神们那种吃喝拉撒都能管的肥宅快乐仓。这要是被刺激一下搞出生理反应……
那他的床就别想要了。
“求求你们了哥哥们，快点完事吧……”
但不管楚难到底有多难受，妖怪们也没有什么停下来的意思。如果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那痛苦的时光就是漫长的了——而对于现在的楚难来说，这些妖怪们每打一秒简直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是绝对的痛苦和煎熬。
楚难不是没想过强退游戏去解决一下痛苦，但是在意识链接带来的生理刺激还存在的情况下，楚难觉得自己跑到厕所的速度很可能没有肚子里那点玩意快。
还是得忍，必须暂时把这股劲头忍下去才行。
“你们到底好没好啊，好了倒是说一声啊……”
或许是听到了楚难请求的缘故，妖怪们的战局居然很快便进入了尾声——大部分妖怪都已经被其他妖怪弄死，而后不知所踪了。现在他肚子里剩下的只有一只体型巨大的麻雀妖怪。
还有一把悬浮在半空中，缺了半截刀柄的雪亮长刀。
“终于要完事了……卧槽！！”
刚刚松了口气的楚难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张狼脸当时就是一黑。
那个麻雀妖怪他是认识的，自称“朱雀丸”，是一个很擅长操纵火焰的妖怪。尤其是在山地里放火烧山的时候，简直是不可一世，就连楚难也够不着这个飞在天上的玩意，好在大武足够给力，用妖气刀光把这只鸟从天上劈了下来，不然他们还真不一定打得过这个在天上扔燃烧弹的轰炸鸡。
但是这只鸟的对手，让楚难更难受。
他是认识那把刀的，甚至还拿过很长一段时间。
那是大口牙狼家的家传宝刀，也是他进入游戏之后爆出来的第一件装备。
【细雪之舞】
虽然不知道这把刀为什么会像一个妖怪一样参与战斗，但是只看这把刀的名字，楚难都能想象出会有什么后果。
“别动手！卧槽！别……”
轰！
朱雀丸和细雪之舞压根没有搭理楚难的意思，炽烈的妖怪和散发着寒气的妖刀瞬间便战成了一团。烈焰滔天，冰封千里，或许是由于击败了太多妖怪的缘故，一妖一刀各显神通，却是比生前强悍了不知多少倍。
而楚难的肚子里，也变成了冰火两重天。
“卧槽……”
楚难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百分之五的痛觉让滚烫和灼热变成了温暖，让刺骨的严寒变成了冰凉。冷热交加之下，楚难现在满心只有一个想法。
早知道限制到百分之五的感觉会这么操蛋，打死他也不会去举报了。
“你们倒是快点完事啊，我憋不住……喔。”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楚难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
还好，并不是他真的憋不住开闸卸货了，只是因为他肚子里的战斗终于停下了。
灼热的烈焰点燃了刀锋，但雪亮的长刀却不偏不倚地插在了麻雀的头上。
楚难判断错了，这场战斗没有任何胜者。
但这对于楚难来说无疑是最好的事情。不管是被冷到憋不住还是被温暖到直肠，楚难哪一个都不想要。
“呼……”
体内的问题得到了解决，楚难长舒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剩下的就是赶快打完这个任务世界，然后赶快去……嗯？
楚难的视线中，数不清的半鱼人正围在他的身边，无数长矛组成了阴云，顺着水流像他远远飞来。
铺天盖地。
但是……
“怎么都变小了？”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楚难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躯体。
“我……”
楚难愣住了。
“我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或跃在渊，无咎
顶尖的生物兵器会是什么样子？
没有谁能完美地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谁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强大的力量，过人的速度，厚实的装甲，又或者顶尖的战斗技巧，每一项单独拿出来都能作为相当强力的武器。
但这些仅仅只是武器而已，是攻击的方式。除此之外，所有设想中的生物兵器都有着一个潜在的硬性标准。
适应性。
不能被烈焰蒸发，不能被寒冰禁锢，刀砍不入，斧劈不伤，不会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疾病而死亡，最好连衰老都不会畏惧……不会被损伤，不会被击溃，不会因为进入什么陌生的环境而原地暴毙，永远都能生存下去。
这才是完美的生物兵器，又或者说完美的生物本身。
不过很可惜，不管是被称作“深潜者”也好，被称作“深渊之子”也罢，哪怕再怎么自大的半鱼人都不敢宣称自己是什么“完美生物”。对世界和宇宙了解的越多，他们越是会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而正因为如此，他们才紧密地团结在一起，组成了庞大而强大的海底社会。
所以，一群并不完美的生物眼中的完美，会是什么样子呢？
“怪物在撕扯阵型！”
端着长矛的半鱼人军官大声呼喝着。
“都散开！不要硬拼！怪物的水性不差！”
何止是不差。蜕去了鱼身的怪物非但没有被那诡异而细长的身形而拖累，反而蜿蜒舞动起来。水波随着怪物旋转着，被半鱼人们带来的海水在这一刻反而成为了怪物的坚盾，那些可以轻易破开鳞甲的精铜长矛才刚刚刺入水波，便被螺旋的水流带得偏转，随后在旋转中耗尽了所有的力量。
攻击，没有意义。
“随军祭司怎么还不过来！我们需要大威力的法术！”
半鱼人军官咬紧了牙关，本来沉着的双眼中也透出了一股焦急。
要知道，刚才这怪物仅仅只是扭动身躯而已。
这怪物可还没正式发起攻击呢……来了！
“快！分散！”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危险气息，半鱼人军官大声呼喊着。
是的，绝对错不了，马上就要……
“呼……”
伴随着一阵吐息，蜿蜒而巨大的怪物睁开了眼睛。
“我是……龙？”
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躯，楚难直接愣在了原地。
虽然对于“龙”这种生物的描述一直都是多种多样的——毕竟这玩意到底存在不存在还是个问题。不过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神州人士，楚难在看到自己的躯体时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形态。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楚难还以为自己变成了四脚蛇，不过双眼一翻，楚难便发现了被自己顶在脑袋上的巨大鹿角。
这玩意带着一大堆分岔，想藏起来还是挺难的。
四脚蛇自然是不会长角的，身子也没有这么长，划起水来也不会这么舒服……所以为什么在吞了一堆妖怪之后会变成这样？他这段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吃了一堆妖怪之后就变成了龙……恐怕连科幻小说作家都不敢轻易采用这种扯淡一样的设定。还有为什么会是龙这种复古的玩意？现在真的连科幻小说作家都不会把这么老土的东西写成主角了吧？
如果可以选的话，楚难宁可变成一些更威猛的生物——比如说雷霆崖上的牛肉人，又或者潜藏在深渊海底的巨大章鱼，遨游星海的吞星巨鲲就不要想了，就算变个皮皮虾又或者竹鼠鸭子之类的也能算是追赶一下时代潮流。可是龙的话……
这玩意，很菜啊。
或许在古代神话中龙还是一种相当强力的生物，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龙早就变成了土气和丢人的象征。过往的佛陀会抓它，修道的神仙会砍它，就连那些小说里的主角们都时不时地冒出来照着它脑袋上踩上两脚好彰显自己的霸气。
变成什么不好，结果偏偏变成这么个东西。
原来我存在的意义是给别人送经验吗？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来个哪里冒出来的主角接个系统任务把我给宰了？
“真他妈绝了……”
楚难的喉咙中发出一阵呢喃不清的咆哮。
像是触发了什么，周围的那些半鱼人们纷纷再一次投出了长矛——但是这一次，每一支长矛上都卷起了螺旋的水流。每一支长矛都是一个独立的漩涡，而漩涡的中心则是危险的刺枪。
“我去！”
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危险刺痛，楚难下意识地举起了爪子。
应该可以挡一……算了，打扰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短粗的利爪，楚难尴尬地放下了爪子。
楚难的臂膀其实并不算短，筋肉结实的样子更像是在动物园里看到过得那些凶猛老虎——但是没什么意义，和他的躯体比起来，他的四肢简直就像是玩笑一样了。想要靠着这玩意挡住长矛，还不如把自己团成一团顺便打个结安全一些。
不过龙是怎么战斗的呢？
像小说里那样靠利爪来撕裂敌人？还是像影视作品里那样呕出一些火焰或者雷电？又或者干脆像蛇一样绞住对面身体玩sm捆绑？
大概都不是。
身躯一甩，楚难本能地开始搅动着水波。
他不是依靠肉体去硬拼的动物，只因为周围的一切都是他的武器。
尤其是水，简直是最有利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