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客书生
“人类。”白发的女孩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强迫自己保持平静,然而视线之中却仍然有些少许的紧张流出。
“需要我现在离开吗?”
她担心是追捕她的人来了,虽然现在可能已经有一些晚了,但是她并不想连累面前的人。
“……不用。”
然而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女孩在想些什么,相当平静的要了要头。
“他在院子之外,并没有进来。”
在院子之外,就代表他没有进入这个房子里面。他对她许诺过只要在这个房子的范围之中她就是绝对安全的,这个许诺仍然没有被来者挑战。
他看懂了她的不安,于是首先便是如此说道。
“那个人……”
女孩有些畏缩的看了他一眼,张开了口,却又欲言又止。似乎确实从男人的话语之中得到了某种宽慰,但是却仍然有所顾虑。
“只是我的客人而已。”男人又向自己的嘴里划了一口饭,咽下去之后,才继续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是一名牙科医生,只是来找我的病人而已。作为医生,要有这样的责任心才行。”
“……”
“我去看看,要是情况急的话,说不定我会直接跟他离开一会。”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按着桌子站起了身。“你吃你的饭,碗等我回来收拾。”
说罢他不等女孩回答,就走到墙壁背起了一个长条形圆筒状的医疗包,打开门往门外走去。
只留下女孩一个人坐在餐桌旁看着他的背影。
“什么嘛……明明都没往外看一眼,就说是自己的病人。”女孩撇了撇嘴。“装也要装的像样子一点吧?”
从之前男人的角度,即使刻意去望视线也会被门挡住,不会看到什么东西的。更不要说男人头都没抬,就相当肯定的给出了答案。
要么就是他在撒谎,要么就是有奸.情。
或者是二者都有……
抱着这样的想法,白发的女孩从座位上蹦了下来,端着碗筷趴到窗边,往外面望去。
一个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男人正站在院子外面,安静的等待着宫铭走过来。
莫名的,德丽莎感觉这个金发男人有些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一样。但是感官上却并不似宫铭这般亲切,熟悉之中带着疏离,亲切之中带着淡漠,又混杂了一丝丝的想念和复杂。像是什么闹了矛盾长久未见的什么亲人,分别的时候会想念对方,然而真的待在一起却又觉得厌烦。
有些奇怪的是,她居然觉得从那个金发男人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怪异感,就像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恍惚间能看到宫铭的影子。
他们依稀间,有一个侧脸异常相似。
“嗨。宫铭。”金发的男人.站在门口,抬起手笑眯眯的和走过来的宫铭打着招呼。“好久不见。”
他并未使用“尼古拉斯”这个他一贯的称呼,而是称呼他为宫铭,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看穿一切的微笑。
“你来做什么。”宫铭走到院子外面,说话的时候声音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在奥托听来并不低沉,但是身后的屋子之中的德丽莎即使仔细去听也听不清楚的大小。
“只是很简答的想要拜访一下多年未见的老友,这不是什么多不正当的理由吧?”奥托耸了耸肩膀。“怎么?这么不欢迎我吗?甚至都不愿意请我进去坐坐?”
“好在你有这样的自知之明,不然让我真的说出来的话也会很尴尬。”宫铭闻言面无表情的应答道。
“别这么见外嘛。”名为奥托的男人大笑,直接伸手搂过了宫铭的肩膀——他比宫铭高处了十几公分,因此这个动作做起来相当轻松。
“即使你不欢迎我,作为德丽莎的爷爷,我也有权利看望一下我的孙女吧?”
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很识趣的没有放大音量让房间里的德丽莎听清,但是说完之后,很轻佻的向房子窗户的位置露出的那颗小脑袋的方向抛了一个媚眼。
于是那个小脑袋立刻缩了回去,甚至透过窗子能看到那个女孩噔噔噔的跑上了楼。让他不由得有些尴尬。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宫铭看了他一眼。“这一切……果然都是你再后面主导的。”
“主导算不上,小小的推波助澜而已。”奥托笑着摆了摆手,拉着宫铭肩并肩在门口的路阶上蹲下。
“虽然确实是我的剧本就是了。”
“你的剧本?”宫铭的声音之中满是质疑。
“你的剧本就是让德丽莎变成现在的模样?你的剧本就是让这么多人在这场战争之中牺牲?你之前是怎么许诺我的?如果我赴约的话德丽莎会因此得到好处,可现在呢?这就是你的计划?”
“嗯?德丽莎不是已经切实的得到了好处吗?崩坏兽的血脉可能寿命相对普通人漫长,但是终究也不过是百余年而已。她现在得到的可是永生啊。”奥托看着身边的男人轻笑。
“这可是人类历史上多少的人穷尽一生之力都无法达到的境界。可是现在她却已经切切实实的达到了。这不算是得到了益处吗?”
“永生本就是诅咒多于祝福,更何况她现在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忘却了所有的羁绊,没有了生而为人的资格,像是一个外物一样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依靠人血延续生命,苟延残喘。这样子的永生,原来在你的眼里居然是好处吗?”
然而宫铭并未看他,蹲在那里之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马路,轻声的质疑道。
“如果只是目前来看的话,确实是有些副作用的。”然而出乎宫铭意料的是,金发的男人大方的承认道:
“但是这就又回到你之前问的第二个问题上了,这场战争很快不是就会结束吗?战争结束之后这些副作用不是都会消失的吗?怎么清除这些副作用的方法你不是五百年前就研究出来了吗?按照我的计划,可是有一个相当完美的结局呢。”
“……”
宫铭沉默了。
“要来一根吗?”奥托见状满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从怀中拿出了两根雪茄,将其中一根递到了宫铭的面前。
“我戒烟很久了。”然而宫铭只是看了它一眼,便平静的说道。
“知道,塞西莉亚出生的那一年你就戒烟了嘛。”然而奥托仍然很执着的将雪茄放在男人的面前,手腕转动在他的视线中抖了抖。
“但是你看我们两个像是现在这样蹲在马路牙子上面,不叼着根烟,也不像样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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