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时雨
谢尔吉斯看着维多利加,眼中出现一丝的释然和安慰。
“……没有证据吧?你们没有她是犯人的证据,为什么要放逐她?”修女蜜德蕊问道。三个大学生同样看出了疑点,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村长,不过他们没开口说话,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的判断不会有错。”谢尔吉斯低声说道:“我在狄奥多村长去世之后,继任成为村长。我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反驳。”
“可是……”
“罪人不能待在村里,会给村里带来灾厄,保护村子是我的责任。”
“……”
“柯蒂利亚是罪人,这是唯一的解释。”谢尔吉斯不停重复着,一副老顽固的做派,死不承认自己的错误的样子。
程小君看了眼维多利加,维多利加虽然智慧惊人,可毕竟没有社会经验,对于感情方面的可能不理解,担心维多利加会误会着老头子,他提醒道:“你的母亲是孤儿,村子里,本来就只有村长在照顾她,成为最大犯罪嫌疑人的她,在这个村子中恐怕是没办法活下去,离开这个村子反而有一线生机。”
维多利加低着头。
“你胸前的那枚金币,应该就是村长给你母亲的那一枚,你母亲将金币转给你……毫无疑问这是她最宝贵的东西。”程小君说着,目光移向那几乎维持不住那张严肃的脸的老人。
维多利加突然抬头,说:“我要进书房看看。
393 不能问的问题
阿普罗兹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活泼开朗的青年,在男子中算是很娇小的身材,金色的长发,有神的翡翠绿的眼睛,如女子般漂亮的美貌,比古雷温还像是维多利加的哥哥。
“这间书房,在那件事情发生过之后就被封闭,二十年时间只打开过几次。”安普罗兹拿着钥匙打开门,长时间没通风浑浊的空气在里面沉默着,书桌和书柜上积着白色灰尘。
维多利加目光一扫,停留在房间中那唯一的立钟上,立钟大约有两米高,分为三部分,最上面是钟表,中间是钟摆,最下方则是基座。这是老式的机械钟,利用重力锤的重量和发条,给钟摆源源不断地补充动力,从而让钟表不停地走。
程小君和维多利加一起在立钟附近搜索一下,确定没有其他能够藏人的地方,便打开立钟中间那钟摆的柜子。
钟摆,重力锤,音管……柜子里的空间不大,一个成年人是绝对不可能躲进去的,哪怕是维多利加这样娇小的体形要进去也没可能,能藏进去的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就算有些体形特别小的……应该也不会超过八岁。
“安普罗兹,你知道这个宅子中,二十年前有几个孩子?八岁以下,不,十岁以下的。”程小君问道。
安普罗兹回答,“二十年前我还小,不过推断一下,二十年前的小孩我两岁,荷曼妮六岁,乌特雷德十一岁,乔治三岁……”
“能进这个房间的?”
“除了村长,就只有照顾村长的女仆。”
程小君和维多利加互相看着,两人眼中都有些疑惑,或者说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二十年过去,没办法找到直接证据,可两人基本都锁定犯罪嫌疑人,只是,动机呢?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去费尽心机杀死一个成年人?这太可怕了,难道说……纯洁的维多利加还在疑惑着,作为肮脏的成年人,程小君想到某个可能。村长狄奥多是个变态萝莉控,对当年还是六岁的女仆做出不可描述的事情,六岁的女仆身心受创怀恨在心,最终刺杀了变态,并把锅丢给柯蒂利亚。
肮脏,我的思想真是太肮脏了,程小君摇摇头。
两人小声交流几句,程小君离开书房,维多利加则拜托安普罗兹把女仆荷曼妮叫进这个书房,又过了一会儿,谢尔吉斯带着两个青年也来到书房。他很直接地朝维多利加问道:“你知道杀害狄奥多大人的凶手了?”
这一句话,让女仆荷曼妮的神色大变。
“不错。”维多利加视线在荷曼妮的脸上扫过,而后对着立钟道:“我已经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凶手拿着短刀,藏在某处,然后洒下金币,在狄奥多村长注意力被金币吸引的时候,从背后刺杀,一击致命。”
“不可能,这个房间没有适合躲避的地方,柯蒂利亚也说过没有看到其他人。”谢尔吉斯马上否定维多利加的说法。
“还记得你刚才说的,那天夜间十二点的钟声没响吗?”维多利加指了指立钟,“因为凶手就藏在立钟里面,所以那天晚上的立钟才没有响,所以狄奥多村长才会死在立钟下面……”
“这里面最多能藏一个小孩,小孩子怎么可能杀……”
“自身的体重,从立钟里面跃出,双手握着短刀……”维多利加说着,眼睛盯着荷曼妮,“金币是贵重物品,肯定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除了狄奥多村长,也只有经常进来打扫卫生,对这个书房非常熟悉的人才有可能知道……”
随着维多利加的描述,其他人,包括谢尔吉斯,都跟着维多利加的视线,把目光移到女仆荷曼妮身上。他们想象着那个不可思议的画面,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咽了口口水。
房间被诡异的寂静所包围。
“杀了人之后,把门上锁,然后再度藏身在立钟里面,一直等到柯蒂利亚打开门……”话到这里,维多利加没办法再保持平静,她的身影开始微微颤抖,“她发现尸体,尖叫出声逃走,荷曼妮趁机便从打开的门溜走,然后,在某些人的愚蠢的推理之下,柯蒂利亚就成了犯人,被逐出这个村子。”
“荷曼妮!”谢尔吉斯肩膀抖了一下,瞪着荷曼妮暴喝一句。
荷曼妮恐惧地摇着头道:“不是我。”
话落,就见程小君带着几个中年人还有两个老人走进书房。
“我向他们问过,那天傍晚到夜间十二点,整个宅邸里的人都没有看到你,那段时间你在哪里?”程小君问,他身后的人也纷纷作证,确定程小君的说法。二十年前的事情,没人能记得那么详细,不过在说服村长后,让他们帮个忙并不难。
荷曼妮看着那些人,身体一抖,“我……”
二十年前的案子,除了让罪犯自己承认外,没有其他方法。见荷曼妮动摇,维多利加直接打开柜子,黑漆漆的柜子中只看得到一部分的钟摆。她指着里面,“我刚才用灯找过,柜子里面残留着一道血迹,荷曼妮,在你杀死狄奥多村长的同时,血也溅到了你的手上,在你躲进里面的时候,蹭到了壁上。”
同样是假话。这时候,一个年轻人匆匆跑进来,他双手捧着一块白色的毛巾,毛巾上面放着一把短刀。
“这把短刀你应该很眼熟吧?这就是你用来杀死狄奥多村长的凶器,现在外面的技术飞快发展,能够提取刀柄上的指纹,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只要验证上面的指纹和你的指纹,就可以直接确定凶手。”程小君冷漠地说道。
他的眼神给人强大的压迫力,那种坚定和理所当然,让人没办法怀疑他说的话。实际上,要把二十年前的指纹提取出来,以这个时代的技术基本不可能,加上这个村子的人根本就没有保护证物的意识,哪还有什么指纹证据。
不过,这接连的冲击足够击溃了荷曼妮的心理防线,让程小君的其他手段都没用上,她捂着脸跪在地上,恐惧地大吼着,“我是不得已的,当时我只是个小孩而已!”
见荷曼妮认罪,维多利加拿出了烟斗,紧紧地抓着,“为什么?六岁的你,为什么要刺杀村长?这里面究竟是……”
“因为神谕。”那是夏至祭的节目,由村长沟通祖灵,每个小孩都能通过村长,向祖灵询问一个关于未来的问题。“我……问了不能问的未来。因为小孩子的好奇心,问了恐怖的事。”
“什么事?”
“自己的死期。”
“……啊。
394 你会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