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终焉 第672章

作者:杀虫队队员

  人蛇听到齐夏的描述久久没有说话,正如他对「终焉之地」的印象一样,自己的记忆没有存储多久,齐夏便已经尝试了无数的路。

  所以「终焉之地」和现实人生到底有什么区别?

  有的人睁开眼降生在这里时,他们的起点就远超过了寻常人,和人生一样从不公平。

  这个远超他人的起点甚至是用他们世世代代的生命换来的,和现实一般无二。

  若是自己不想努力,只能期待父辈努力,而父辈又在期待祖辈努力。

  只要把父辈、祖辈、先辈全都换成无数个自己,那便是「终焉之地」了。

  这期间只要有一次没有保存记忆,就算是家族没了血脉,一切重新开始。

  “那你这一次……可以赢了吗?”人蛇又问。

  “目前看不到「赢」带来的反噬。”齐夏回答,“所以我会一直往前走,直到这条路通向终点。”

  “也就是说你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人蛇抬起头来盯着齐夏的双眼,“可是这一环计划当中……没有需要我参与的事吗?”

  齐夏刚要开口回答,却缓缓将嘴巴闭上了。

  从正常角度来说,人蛇确实帮不上什么忙,毕竟「生肖」厮杀起来大多是在比拼力量,所以「地级」才是一场混乱的核心人物。

  可「终焉之地」已经被自己插了这么多「针」,难道「人级」没有吗?

  如果真的有……那「人级」要怎么在这场风暴之中生存?

  “如果我是白羊,走之前一定会和你交代好所有的事情。”

  齐夏说完之后又敲了敲桌子上的本子。

  “应该不止只有这么一点。”齐夏又说道,“我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似乎被什么东西锁住了。所以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人蛇看向齐夏,隔了好久,缓缓说道:“齐夏,羊哥走之前和我单独说过话。”

  “我猜到了。”

  “我本以为那只是几句告别的话,可如今看到你站在这里……”人蛇咬牙说道,“让我意识到那不仅仅是告别,而是任务。”

  “所以那些话方便跟我讲吗?”齐夏又问。

  人蛇顿了顿,似乎是有难言之隐,隔了一会儿,他说道:“如果你是以羊哥的身份站在我面前,或许那些话也不会生效,可偏偏你现在是「齐夏」……这件事就有点麻烦了……同样我也很想问问你……我到底应该相信你们两个人当中的谁?”

  齐夏听后伸手摸了摸下巴,感觉情况似乎跟自己猜测得差不多。

  “你刚才问了陈俊南「协同攻击难题」。”齐夏说道,“其实所谓的「协同攻击」并不是指我和楚天秋,而是我和白羊。”

  “你……”

  “我和白羊所处的山头并不是距离意义上的遥远,而是时间意义上的远。”齐夏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想要在两个时间段达成思想上的一致,这期间所遇到每个人都不一定能够让我们相信。”

  人蛇听后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情况应该真如齐夏所说……这是一条跨越时间线的「协同攻击」,只不过情况要比问题当中的复杂许多。

  不仅两个山头的将军没有办法统一时间,甚至连分散在各处的士兵都需要揣摩将军发出的信息,这期间充斥着无数敌军、奸细和谎言,更有甚者已经完全疯癫,再也不是当年的自己。

  更何况……齐夏已经没有办法反向给白羊发出信息了,只能通过蛛丝马迹接收白羊留下的信息,并且想办法判断真伪,随后再聚集自己山头的人和当初的白羊一同发动协同进攻。

  他需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因为敌军的魔掌犹如天罗地网铺散在各个角落,他们甚至能听到齐夏所说的每一句话。

  仅仅把这些问题罗列出来,人蛇都感觉自己的大脑要爆炸了。

  真的会有人在这么困难的环境当中解决各种问题然后逆流而上吗?期间稍微大意一些就有可能满盘皆输,几十年来的心血全都化为乌有。

  不……人蛇很快又想到了一个更恐怖的问题。

  这哪里只是白羊和齐夏的协同攻击……?

  白羊在成为白羊时,也协同了更早期的齐夏。

  所以这并不是两个人之间的协同,而是无数个自己之间的协同。

  毕竟连齐夏自己也说过,他之所以站在这里,是感觉当初不能「赢」,所以选择了「输」。后来几乎每一个齐夏都沿用了这套思路,只是为了保证最后的「赢」。

  换句话说,跨越七十年的时间……只为了协同所有的兵力、所有失败的经验发动总攻。

  而眼前的这个人既不是齐夏也不是白羊,而是所有先代的集合体。

  “怪不得你会说他是你……而你不是他……”人蛇苦笑一声,“因为你的组成部分比他还要庞大。”

  “所以他说了什么?”齐夏说道。

  “齐夏……现在的情况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羊哥当初和我说,「如果某一天这里出现了新的领导者,要记得他是他,而我是我」。”

  人蛇抬眼望向齐夏,眼神格外复杂。

第1070章 人级的针

  “他单独说了这句话……?”齐夏试探性地问道。

  “不……后面……还有一点。”人蛇回答。

  “告诉我。”齐夏以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现在若是不选择相信我,很有可能会错失最好的机会。”

  人蛇知道齐夏所言不假,于是顿了半天开口说道:“他说「如果你们这些人级生肖不喜欢那个新的领导者,那就摘下面具」”

  齐夏低下头,仔细思索着这两句话,心中暗道难怪人蛇会以为这是道别,可现在看起来又像是任务。因为这两句话注定了只有在自己出现时才会变为任务,否则便只是告别。

  这个任务似乎不仅仅限于人蛇,还让自己隐约捕捉到了什么。

  白羊为何会提前就跟人蛇说「他是他而我是我」?

  难道这个原因也归结于白羊对自己的蔑视?

  齐夏很快摇了摇头,感觉白羊有些多此一举,他若是对自己有些蔑视,完全可以通过其他信息来直接传达给自己,没有必要将这句话单独告诉人蛇。

  虽然自己也想和白羊撇清关系,可没必要在临别这么重要的时机单独点出。

  当然值得注意的还有第二句话——如果你们这些「人级生肖」不喜欢新的领导者,便可以摘下面具。

  这句话像是死刑宣告,竟然被人蛇看做了告别。

  “人蛇,你现在想摘下面具吗?”齐夏问道。

  人蛇听后苦笑着摇摇头:“这句话我曾经思索了很久,但都没有思索出结论。”

  “怎么说?”

  “我知道羊哥并不想杀我。”人蛇说道,“可他明明知道摘下面具我就会死,所以我曾经猜测出许多种可能,可惜没有一种能够解释他的这句话,或许羊哥当时也很悲伤……?”

  “那不如我来帮你解释解释。”齐夏摸着下巴说道,“虽然我记不得他说这句话时具体怀着怎样的心情,可我应该能够复刻他的思路。”

  人蛇点点头。

  “你也知道无论我还是白羊,谁都不想杀你,所以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是,什么情况下摘下面具才不会死?”齐夏问道。

  人蛇思索几秒,感觉这个问题就已经有些离谱了。

  “只要我们还在「终焉之地」,摘下面具肯定会死。”他回答说,“除非……我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个说法不成立。”齐夏果断否认道,“因为白羊的说法是「假如你们不喜欢新的领导者」,我默认那个新的领导就是我,他也默认你摘下面具的时候身在「终焉之地」,所以我问的是……在「终焉之地」究竟要如何摘下面具才不会死?”

  “这……我不知道……”人蛇摇头道,“根据我的经验来看,所有「人级」摘下面具都会死,从来没有什么例外。”

  “你陷入了思维误区。”齐夏伸手敲了敲桌面上的本子,“这么多难题还没有强化你的思路吗?”

  “我……”人蛇低下头,不知所言。

  “「人级」摘下面具会不会死,只跟一个人有关。”齐夏沉声道,“那就是「朱雀」,对吧?”

  人蛇眼睛一瞪,很快点了点头:“是的……「朱雀」是「生肖」犯规的惩罚者……可你的意思是……”

  “想要在摘下面具的时候活命,目前看来只有两条路。”齐夏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其一是「朱雀」死亡……”

  “啊……?”

  “「朱雀」死亡,便代表所有「人级」解放。”齐夏说道,“那时候所有的「人级生肖」都可以摘下面具变回「参与者」,且不必接受任何制裁。”

  人蛇瞪大眼睛,半天没敢说话。

  「朱雀」会死亡……?

  「人级生肖」每天要担心的事情是如何在「朱雀」手下逃命,却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朱雀」会死亡。

  “可是「朱雀」……要怎么死亡……?”

  齐夏听后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站起身,来到了房间一侧的房门边。

  这扇门不通向「仓颉棋」,反而通向街道。

  齐夏将房门打开,看了看「终焉之地」的天空,随后大体确定了方向,又看往监狱的方向。

  齐夏似乎知道人蛇心中所想,轻声道:“有人会负责处理「朱雀」的。”

  “什么……”

  “我已经猜到了白羊的用意……”齐夏又说道,“「人级生肖」或许被卷进「击杀朱雀」的洪流当中了。”

  “啊?”人蛇听后顿了顿,感觉这件事似乎有点不可理解,“你刚才不是说有人会处理「朱雀」吗?”

  齐夏理了理思路,开口说道:“是的,但我和白羊都不能保证他们百分之百成功,还需要有人从侧面助力,而你们就是助力者。”

  人蛇听后赶忙走过去将房门关上,低声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齐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就要说到「摘下面具而不会死」的第二条路了。”

  “是什么?”

  “那就是同一时间「犯规」的「人级生肖」过多,「朱雀」根本杀不完。”齐夏说道。

  人蛇感觉齐夏的每一句话都在打破自己的认知极限,让他连说话声音也开始变了。这种感觉让他莫名地想把「羊哥」两个字喊出口,可那句「他是他而我是我」又挡在了眼前。

  “等……等一下……”人蛇伸手摆了摆,“这不会太离谱了吗……?「杀不完」也算是死不掉吗?”

  “全世界都是这样。”齐夏说道,“若是违法者忽然之间暴增,所有城市的警力都会瘫痪。而在这里也一样,所有的「人级」都在忌惮朱雀那心狠手辣的杀人方法,导致你们谁都不敢犯规。「朱雀」也因此清闲不少。”

  “真是离谱啊……”人蛇低头说道,“你把我们比作「违法者」,把「朱雀」看做「执法者」吗?”

  “这不是我的比喻。”齐夏盯着人蛇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而是如果真的到了开始行动的时间……我们在所有「参与者」和「生肖」的眼中看起来,就已经是彻头彻尾的「违法者」了。”

  人蛇听后再次低下头沉思。

  齐夏的话似乎从侧面验证了,这一次行动他们的对手不仅仅有「生肖」,还有那些不知道实情,从而站在「生肖」那边的人。

  “人蛇。”齐夏又叫道,“今天下午,你能鼓动多少「人级」一起摘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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