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杀虫队队员
原来如此……他早就想到要保护这里!
这些情况全都指向了一个可能……
“这也是他的计划……”我喃喃自语地说道,“我的天……”
“嗯……?”江若雪看向我,“知春,你怎么了?”
“这座城市健康的命脉根本不是「强者」……而是「白羊」……”我说道,“这太荒唐了……”
我的鸡皮疙瘩瞬间铺满全身,连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思路?他为什么能够想到这个办法?
“若雪……他在用「分裂」来保证「团结」啊……!”我有些激动地说道。
“啊……?”江若雪和顾禹全都一脸诧异地看向了我。
“表面越是分裂,城市的内在就会越健康……这是什么反向思维?”我咽了下口水说道,“他的思维超越了我们太多步了!”
“我、我有点听不懂。”江若雪说道。
我有些激动地抓住她:“老天……若雪,你听我说……虽然现在提起「白羊」你可能还会生气,但我们现在所作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我三言两语和江若雪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她也慢慢瞪大了眼睛。
“什么……?”顾禹也微微一愣,“「团结」才会走向灭亡……?”
“是的……”我点点头,“在这里九成以上的「参与者」都想要「逃脱」,所以正常的组织、正常的「首领」,必须要能答应众人这个条件才有可能成为「首领」。可一旦因此成为「首领」,那组织的路就走错了……白羊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凭一己之力让这里分裂……而我们「极道者」所作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我说完之后又慢慢低下了头:“我以为我很聪明……我以为我想到了最好的办法来把「三个难题」合并成「一个难题」,却未曾想到白羊早就想到了这一步……果然,对他来说这真的只是「一个难题」,只有这里出现「极道」,才算是完成了这「一个难题」,其他方法通通不行。”
“等……等一下……”顾禹听后还是有点愣,“你们所说的「白羊」,难道是个「生肖」吗?”
第899章 都试一次
“是。”江若雪在我面前抢答道,“他和知春是朋友。”
我看向江若雪,随后无奈地笑了一下,我还在纠结江若雪听到白羊会不会生气,可他居然在别人面前给白羊说好话。
“开什么玩笑……?”顾禹露出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你说「生肖」是朋友?”
“也难怪你不信。”江若雪说道,“你是「玉城」人,又前往「涡城」待了很久,必然不会相信有人可以和「生肖」成为朋友,你不是一直都想找我问问关于「生肖」的事吗?我可以告诉你。”
江若雪接下来说的话无数次都让顾禹惊掉了下巴。
她告诉了顾禹关于「生肖」的出现和部分晋升规则。
是的,一个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他却一直没有发现,换做谁也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只要戴上面具就会成为「生肖」……”顾禹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甚至都不需要经过考核和培训……?既没有什么上层人物选拔……也没有什么面试官的存在……?”
“没错。”江若雪说道,“刚才知春说让你留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顾禹一愣,“「留在这里」是说让我成为……”
“要不然呢?”江若雪说道,“你所在的房间没有办法变更人选,所以你想要留下,只能换条路走。知春就是这个意思。”
等一下……若雪好像不知道……
在我的记忆中,我换过一次房间。
我好像又一次陷入了思维惯性,由于我自己换过房间,所以我自然而然地会认为其他人交换房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现在已经有城市被毁灭了,我大胆推断赌命死亡的人可能只占其中十之八九,房间里剩下的人会因为走不出房间而永生永世困在那里。
这就会导致大街上看不到任何「活人」,所有的「生肖」也可以从城市撤走。
那里只会剩下满街游荡的「原住民」,这些「原住民」会根据生前的记忆进行各种活动,乍一眼看去就像一座真正的城市一样。
只可惜这座城市没有食物,总有一天所有的「原住民」都会因为饥饿而被自己的潜意识杀死。
如果真的能够交换房间……那一切反而有了解决办法。
其他城市应当会有大量的「难民」发往「道城」,可是这种情况并未出现。
「道城」的人一直都在「道城」,我从未听说过有人跨越城市改变了房间。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会出现在现在的房间?
我的面试房间从「羊」、「狗」、「羊」,变成了「虎」、「兔」、「蛇」,难道这又是白羊的手笔吗?
他甚至可以交换我的房间……?
不,在我认识的所有「地级生肖」当中,不可能有任何人拥有这么大的权利,改变我房间的人只能是更上面的人。
这样想来,应当是白羊和他们做了某种交易……最终将我解放了出来。
只有这样才合理,要说我身上有什么和其他「参与者」不同之处,那就是我认识了白羊,并答应替他做事。
我不知道白羊是怎么做到的,但却忽然联想到一件不相干的事。
我曾经说过,我的记忆被修改过,但修改我记忆的人失败了。
他并不了解我,所以给我修改了不合理的人生,这种修改也让我瞬间看出了端倪。
现在我的人生再一次被修改了……
但这次修改的并不是「现实世界」中的人生,而是我一直都在轮回的「终焉之地」的人生。
想到这里我忽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些记忆是真实的吗?
我真的在那个房间里见到了白羊、绵羊、沙皮犬和张强吗?
就算张强留在面试房间、沙皮犬死了,可还有个绵羊应该在城市里,我也应该有概率能够听到或者见到他。
但白羊告诉我他也死了。
多么诡异,从我自己的角度看来……除了白羊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消失了。
从和白羊分别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
“要我成为「生肖」……开什么玩笑……”顾禹回过神喃喃自语道,“我们身边所有消失的人,几乎都死在了「生肖」的手上……我要怎么成为「生肖」……?”
“你错了。”江若雪说道,“你身边的人从来就不是「生肖」杀死的,而是你口中的万财杀死的。”
顾禹慢慢低下了头,他也知道万财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可是那座城市当中并没有几个人憎恨万财。
孤独的憎恨着一座城市的首领,他们几个人将会成为异类,所以只能被动地将仇恨转移到「生肖」身上。
“就连「涡城」也一样。”江若雪说,“就算情况听起来再不合理,但杀死整座城市的人根本就不是「生肖」,而是聂北。”
顾禹听后站起身,面色有些绝望地看了看我和江若雪:“所以……我想要离开「玉城」,就只能成为「生肖」了吗?”
我思索再三,还是将我自己改变过房间的事情咽了下去。
我不是很了解顾禹这个人,但我知道白羊不可能无条件地为他服务。
“理论上是这样的。”我说道,“我有一个最安全的办法,可以让你不必冒险就能成为「生肖」,但至于成为「生肖」之后会不会遇到危险……那就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了。”
“什么方法……?”
“你再去一趟「涡城」,那里应该有数量庞大的、被人遗弃的面具。”我说道,“你选择自己能够胜任的种类,然后成为对应的「生肖」吧。”
顾禹抬头看着我,微微顿了一下说道:“可是我不能选择在「涡城」成为生肖……那里太危险了……我能否拿着面具来到「道城」?”
我摇摇头:“我们谁都没有成为过「生肖」,所以并不确定,但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你戴上「面具」之后,距离你最近的一栋建筑就会成为你的「游戏场地」,而你也要尽快将游戏内容补充完整。”
“原来如此……”顾禹的眼神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点点头说道,“雪姐、知春姐,你们给我提供的两条路「回去」或者是「做生肖」,我准备都去走一次,只有这样我才能不后悔。”
第900章 不破,不立
“都走一遍……?”我迟疑了一下。
“我会先去找到一个「面具」藏到「道城」的隐秘处,然后回到「玉城」做殊死一搏。”顾禹说完之后看了看我,“知春姐,你说得对,我应该在能够自保的情况下尽量伸出援手,能帮就帮,帮不了也算是尽力了。”
“可你想好了吗?”江若雪又问道,“「生肖」也不见得能够逃出去,只能够让你活下去。”
“活下去就够了。”顾禹说道,“若是我再不赶紧行动……恐怕我就永远留在「面试房间」中了。”
他的眼神异常悲伤,我知道这两条路对他来说都很难选择,但他不得不选。
若是他决定留在「玉城」,便是一丝机会也没有了。
“知春姐,「玉城」有的人想逃都逃不出来,我已经算是幸运的了。”顾禹苦笑一声,“就像你所说的……我们终有一天会毁灭,但愿到时候……我们的统治者能把「希望」送到「道城」。”
“把「希望」送到「道城」……?”我皱着眉头看向顾禹,“你是指什么?”
“总要有人带着一整座城最后的希望前进。”顾禹说道,“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奋斗过……就算是那些已经被洗脑的人,也不能否认他们在这里挣扎过。所以我不甘心让所有人都消失在这里……我要问上面要个交代。”
“可我的建议是你不要回去。”我说道,“这种选择我理解不了,明知有风险,你却偏要栽进去,顾禹,你看起来是个聪明人,你仔细想想,这世上会有这么不合常理的选择吗?”
“不……知春姐……”顾禹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靠「常理」来解决的问题了……那座城市有给过我希望的人,我不能直接选择放弃他们……”
“所以你想要改变那座城市?”我问道。
“是的。”顾禹说道,“知春姐,你刚才说「团结」会走向灭亡,所以在我回去的第一瞬间,会想办法制造一些混乱,若是能直接推翻首领则更好……如此分裂的情况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可那会很难。”
“是……就算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回去试一试。”顾禹回答道,“否则日后我变成「生肖」站在那里也会永世自责,我始终会想「我那时若是回去,会不会一切都不同」。”
“也罢……”我黯然地点点头,我也终于理解了。
很多时候我站在理性的角度,很难理解这世上的人会做出各种不合理的选择。
但现在我都理解了。
就算所有「理性」的路都放在眼前,人类也有可能会被「感性」支配。
比如我一直都在说着这个世上我只爱自己,可若江若雪被困在了那座城市,恐怕连我也会选择去搏一搏。
我苦笑一声:“顾禹,你是个不错的人,希望有一天能再见到你。”
“我也希望。”顾禹点点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若雪,“雪姐、知春姐……感谢这一次能与你们相逢,也很感谢老孙哥和我聊天、以及周末姐这些日子对我的拳打脚踢……这有可能是我来到「终焉之地」之后最美好的回忆。”
“别太早下定论。”我摇摇头,“你在「终焉之地」的日子还远没有结束。”
“我知道。”顾禹笑道,“但也永远不会比这更好了。”
他缓缓走到我们身边,从我身旁拿起了那朵塑料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