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片苏叶
岳掌门夫妇领着华山众弟子下华山,出华阴南下。
只一天后
华山下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穿着红艳,浑身脂粉香,是一个涂着红唇的汉子,他虽施粉,但也遮不住那黄脸。
自深远寺败给任我行之后,封不平感受到自身不足,因此精研剑术。
苦练几月之后,感受到功力又进,便一路入了三秦之地,来到玉女峰下。
仇恨,在他心中鼓荡。
封不平皱紧眉头,脂粉不断掉落。
很快,他眼中的恨意杀意,又变作畅快。
此刻华山上谁人能是他的对手?
只不过是一群待宰羔羊,生死在他一念之间。
“师妹啊师妹,岳不群又有什么好?”
封不平尖声一笑,以往想到宁师妹他难以释怀。
毕竟,那端秀貌美,善良友好,又充满侠气的小师妹,当初哪个不喜欢?
最后被岳不群得了便宜。
他一直不平此事,可眼下欲望一淡,倒一点也不在乎了。
只是因为仇恨心性扭曲,想要彻底撕碎仇人的美好,以此抚平伤痕痛楚。
封不平正在登玉女峰。
峰顶处一位青袍老人望他一眼后微微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很快又闪身隐藏起来。
这一切,封不平并未察觉。
他径直闯到峰上,立刻被守在山上的华山弟子瞧见。
“阁下是谁?”
陶钧是岳不群七弟子,这次负责领着新弟子们守山,他没能认出妖艳的封不平。
封不平不急着拔剑,笑道:“叫岳不群来见我。”
盯着这个怪人,陶钧皱了皱眉,感觉来者不善,可师父不在家,故而还算礼貌地说道:“师父师娘南下衡阳去了。”
“阁下来寻我师父,可以等三个月后再来。”
“什么?!”
封不平低喝一声,那尖锐妖异的嗓音吓得陶钧与几名华山弟子退后几步。
他们心下不安,又将师父师娘去衡阳的消息再说一遍。
封不平朝玉女峰下看了看,眼中杀意泛滥。
“岳不群,你跑得挺快”
“那你的徒弟全要死,哼,我倒想知道你听闻华山弟子被杀光的消息会有什么感触。”
“叫你也感受我的痛苦。”
他冷笑一声,目光扫向华山上的小羊羔。
“你”
“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陶钧与另外五名弟子拔出剑来,却只是举着剑后退。
他们艺业稀松,而这妖异怪人一来就喊他们师父的名字,显然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我是什么人?”
“我是岳不群的仇人,他不在,你们就替他死好了。等我之后杀了岳不群,你们再去问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嘿嘿嘿,要怪就怪岳不群吧。”
封不平正要拔剑杀人。忽然
“你是小封?”
这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封不平耳中,顿时让他浑身剧震。
一口吐沫顺着喉咙咽下去,封不平不再看那些华山弟子,艰难扭动脖子看向山道,那青袍老者的面貌让他产生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那样的矛盾,又那样真实!
封不平内心瞬间扭曲,表情也跟着扭曲起来。
瞧见他的神色,风清扬幽幽一叹,知道自己没有认错。
“小封,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老人微微摇头,让痛苦无比的封不平备受煎熬。
不知道怎么回应老人的话,他忽然拔出剑来。
一道红影迅捷无伦冲向山道!
狂风呼啸,那剑光将一众华山弟子吓傻了,甚至没去想怎么玉女峰上多出一位老人。
陶钧眼前一花,他手中握着的长剑已在老人手中。
白墙大院之前的空地上,两道剑光碰在一起。
封不平的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本就极快,此时在辟邪心法催动下,虽有破绽,却让破绽快到一闪而逝。
相比于之前同任我行比剑,封不平的剑法又有进步。
他能自创完整剑招,学习领悟能力各都极强。
此时面对这位师叔,他已将所有本事全部展露。
狂风快剑能鼓荡出剑风,在极快的剑招之下,那风刮到人脸上叫人生疼。
然而.
在风老先生眼中,封不平依然是有招境。
风清扬一剑出手暗藏独孤九剑中的三百六十种变化,只要你有招,就在他的变化之中!
封不平的剑快,可他功力不够,还是达不到极致。
因此,他每出一招,风清扬都能一剑跟上。
封不平的剑快,导致风清扬的剑也迅捷无伦。
接连几十招过后,风清扬已能破他剑法。
可面对这个后辈,老人家到底心软了,让封不平将整整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使完,直到他剑招重复。
玉女峰上狂风大作,风老先生一剑刺中风眼,剑尖悬停在封不平咽喉!
封不平,败了。
他看了风清扬一眼,不再抬剑,而是求死朝风清扬的剑尖撞去。
风老先生迅捷收剑,抬脚将封不平踢飞。
“唉,痴儿.”
风清扬幽幽一叹:“小封,你又何必?”
“师叔~!”
封不平跪在地上,重重朝风清扬叩头,又将头埋在地上,不愿抬起。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难以描述。
三十年前,他与成不忧、丛不弃等人,还向本门剑法最厉害的风清扬师叔请教剑法。
加之是剑宗长辈,其中亲切,岂用多话。
可惜物是人非,再难回到当初。
封不平长跪不起,似要吐出心中苦水,又大喊一声:“师叔!”
他脸上的胭脂,已被泪水湿透。
风清扬望着他这个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方才的剑法有剑宗痕迹,我却没有见过,可是你创的。”
“是。”
“你又练了那阴谱上的武功?”
“是。”
风清扬踱了两步:
“这套剑法还是太重形表,虽然快,却又做不到心剑合一,因为你的心没在这剑上,导致到处都是斧凿痕迹。”
“你倒是好天赋,若能明剑心,悟剑意,也许能走到无招境。”
“唉,怎得走上了歧途。”
风老先生见他花枝招展,为他不值。
提到这剑法,封不平却固执道:“师叔,我的心就在剑上,我只剩下了这柄剑,我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你只想着报仇,心如何在剑上?”
“那阵狂风很乱,你的心也很乱,我有没有说错。”
闻听此言,封不平沉默良久,又开口道:“师叔说得不错,可是”
他一下抬起头:“可是弟子没有做错,难道不该报仇吗?”
“师叔既然在此,为何不重振华山剑宗!”
风清扬却看淡了,摇头道:“剑宗气宗,当年就不该争,又有什么好争的?”
“我的话却没有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