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片苏叶
“可是与金盆洗手的事有关?”
“正是!”
全子举递上一封信:“这是刘师叔的朋友夏老拳师从中原寄来的书信。”
夏老拳师是郑州六合门掌门。
在中原一地也小有名气。
赵荣接信时,吕松峰皱眉说道:“有人暗中挑拨,说师兄你要在端阳节论剑天下。”
“还说了什么?”
赵荣问话时,第一时间想到了左大师伯。
全子举接话道:“阴阳剑谱散落江湖,外人传言师兄对这剑谱不屑一顾,因此看不上那些练剑谱武功之人。这分明是无稽之谈,偏偏有人要信,又说.”
“又说师兄轻世傲物,不将天下练武之人放在眼中。”
“根据夏老拳师信中所言,中原一地已有诸多武人义愤填膺,斥师兄年轻气盛,扬言要南下衡阳论剑较真。”
赵荣将信上内容端详一遍,果如他们所言。
吕松峰有些担心:“这消息越传越广,已至江南。”
“若咱们不想办法应对,师叔金盆洗手之日,师兄怕是要面对天下群豪。”
“人言可畏,”赵荣将信收好,“不过也不用太担心,若只是论剑,即便人多,也不见得有多少人敢出手。”
“只是.动刀兵岂不是坏了刘师叔的喜事。”
全子举道:“师叔没提此节,他收到信后着实不安,担心给师兄惹来大麻烦。”
“左冷禅倒是好算计,”赵荣朝中岳方向瞧去:“他知晓东方不败的武功与阴阳剑谱有关,放出此言,不仅要挑动江湖,恐怕还想引东方不败与我放对。”
“师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出言澄清?”
听他们话语中有些焦急,赵荣镇定道:“先转告刘师叔,叫他只管洗手。”
“澄清就不必了,这事一旦自证,反倒叫旁人以为我衡山派心生畏惧,不仅落入下乘,反会引来更多宵小。”
“金盆洗手当日,我自有办法消除误会。”
“让分散在周围的势力密切关注进入衡州府一地的武林人,做到心中有数。”
“再叫本门弟子做好准备.”
“端阳节迎客至师叔府上,别失了礼数,我要瞧瞧他们怎么去论。”
衡山派眼下风头无两,此时挑动天下武人肝火,这本是一件大事。
因为这帮人不是一盘散沙,而是有大派起头,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实在难说。
全子举等人极为担忧,可瞧见自家小祖师云淡风轻,他们也莫名镇定下来。
赵荣微微一笑:“我还要闭关,若有重要消息再来告诉我。”
“是!”
赵荣看着他们离开,心中将事情回味几遍。
端阳节魔教北上黑木崖,如今任大教主又出山了,加上莲弟防守,东方不败南下几率非常小。
这帮人只要不凑在一起,那就不算恶事。
赵荣又回到崖洞之中,执笔整理那些潦草感悟。
本派《镇岳诀》中正平和,钩稽心境,所以多有衡山弟子在高山流水、风云月露中找寻,以此陶冶情操,去欲沉心。
如今窥见阴阳造化,赵荣修改功录得心应手。
五行之中,肝属木,心属火。
他将中正平和的运功法门修改路径,巧妙沟通穴窍过心肝经络,以心火烧肝木来回锻炼,进而大增心欲,叫真气中多出刚猛阳气。
此阳灼灼在内,本门弟子修炼思路不变,还是陶冶情操,去欲沉心。
心越静之人,内力便越精纯,越能修到高深境界。
只此一变,在镇岳诀的基础上,便推进了一大步!
衡山镇岳诀,也变成了《镇心诀》。
镇岳诀契合衡山曲艺之道,而镇心诀则是往前延伸,大大提高上限。
不过,对于心境的考究,自然更为严苛。
赵荣瞧着改好的内功不由欣慰。
衡山老祖师的东西不用丢,两全其美啊。
将这门能对衡山派造福深远的内功收好,赵荣又钻研起另外一门内功。
他借鉴了洗髓经与易筋经,再结合两部寒功,以自身对人体阴阳的理解创出来的法门,唤作《明玉真经》。
这门神功练起来,不仅真气绵绵,可能还有冰玉凝体,青春常驻之效。
岳掌门的紫霞神功不到大成便能驻颜有术,赵荣这门神功可比紫霞功强得多了。
然此功极其难练,只是最初步的至阴寒功就要拦住许多人。
明玉真经中的“明”,取自阴阳。
因此寒功之后,更是需要体悟阴阳造化至理,这才能沿着他的路子往下走。
至阴寒功在这门内功中只能算小门槛,就像是衡山剑法中“形”的那部分,后面的阴阳造化,则是衡山剑法中极为深奥的“势”。
只不过.
小祖师这门神功,创衡山派的老祖师看了也要傻眼。
可在赵荣看来,这功夫并不算走到极致。
因为阴阳造化的至理,还不算领悟完全。
“不行啊”
天山崖洞,赵荣微皱眉头。
“这功夫就是我以后传下去,恐怕也没人能练成。”
他想到一些练这功夫的法子,又摇了摇头。
就像七十二峰叠翠与回风落雁剑,中间要加上一些快剑台阶。
“得降低难度才行。”
接下来闭关的日子中,赵荣一边打磨内功,一边分解法门,又在这分分合合的过程中,不断感悟武学至理。
他以洗髓经为基结合至阴寒功创出《阴神诀》。
又以易筋经为基,融合阴阳造化法门,改造经络行功轨迹搬动至阳之气创出《阳神功》。
相比于《明玉真经》,这两部内功就要容易不少。
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赵荣这一身所学依赖超高悟性,未来能否有人继承他的衣钵,实在难以料定。
至于一身剑术,他要得空再去整理,为本派留下一部剑经。
下到剑招,上到剑气。
崖洞中,赵荣想到深处,又微微一笑。
他环顾天山崖洞,似乎感受到前人烙印。
“后人能否领会强求不得,只能看其造化了。”
“当年老祖师留下千剑纵横势之时,恐怕也是如我这般想的吧。”
这一刻,天山之上。
衡山派老祖师与小祖师,似乎隔着数百年来了一次短暂交流。
一位是建派之祖,一位是大兴之祖。
留下功法时,都会对后人怎么继承衣钵浮想联翩。
旁人练自己留下来的功法,不知有何变数,稍稍一想,也别有趣味。
……
四月初夏,生机勃发。
桃花李花随着春风飘零无踪,黄莺儿见到落花残,独自啼唱,声声不休,却留不住春天。
细雨濛濛,轻烟漠漠,将江湖上掀起的尘烟稍稍压下。
华山玉女峰上。
岳掌门与宁女侠领着令狐冲岳灵珊陆大有等一众弟子正在下山。
“我们早走几日,赶在端阳前到衡阳。”
“最近这江湖事,多半是嵩山派挑起来的。”
陆猴儿听了师父师娘的话不由有些担忧:
“赵师兄要论剑天下,岂不是耗也被耗死?若是真气耗尽,恐怕嵩山派又要想什么恶招出来。”
宁女侠道:
“除了敌人,那也有朋友。旁人中计,我们几家却不会中计。”
“你们定闲师伯、天门师伯都传信来了,我泰山、华山、恒山三派,一定会站在衡山派这边。”
岳不群也点头,他看了看留守玉女峰的弟子,又朝思过崖方向看了一眼。
心中安心异常。
又对门下弟子叮嘱:“这次衡阳风云汇聚,必然来一大批江湖高人。”
“各派长辈都在,你们要注意行止,不可胡乱放肆,莫要落了我华山派的名头。”
“是,师父!”
令狐冲等人笑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