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无法无天 第328章

作者:玩蛇怪

  大概几百斤的生铁被工人们用钢框架住,然后用钩索把钢框四个角勾住,再通过一个高大的架子,利用滑轮原理,拉到了一个转炉边。

  众人再拼命拉动绳索,把钢框抬起来,顺利倒入转炉当中。

  此时生铁温度非常高,接着旁边钢炉的工人开始不断拉动鼓风机,转炉上方就像是火山喷发了一样,咕噜咕噜地冒着火星子。

  要不是拉鼓风机的工人头上与两边有钢板保护,恐怕都要被溅出来的火石给烫伤。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转炉完成了氧化过程。

  随后两边的工人转动轮盘,巨大的转炉缓缓倒下,从中倒出犹如岩浆一般的钢水。

  这些钢水暂时先用耐火砖做的模具里,以后不管要制造什么东西,只需要做模具就行,直接倒进去,甚至连刀剑或者大炮的模具都没问题。

  而看着那钢水咕噜噜地流入模具,赵骏即便离着几十米,都能感觉到热浪扑鼻而来。

  哪怕是见过这样的场景,他依旧能够震撼于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伟大。

  说实话。

  这些技术并不困难。

  难的是人们该怎么发现它们的存在。

  曾经西方人找到了办法。

  而现在。

  也是时候轮到东方人屹立于工业的前沿了。

  赵骏忍不住说道:“工业的第一步,由此开始!”

第269章 时机已到,准备起兵!

  五月初,赵骏在武安做了十多天的指导工作,把一切事务都安排好,这才回了汴梁。

  如今自康定元年战事停下,年底奠定五大外贸基础。

  然后庆历元年整顿吏治。

  庆历二年全国减赋税,轻徭役,扩展外贸,四处搞建设。

  到现在大宋已经休养生息两年半了。

  汴梁的物价基本上稳定下来,粮食的价格维持在了240文一石,比贞观年间30-50文一石还差点意思。

  但这是朝廷维持粮价的结果,减免了三分之二赋税,市面上的粮食将会暴增。

  粮价暴跌只会伤农。

  所以大宋朝廷勒令各地转运使衙门平价收购粮食,维持物价稳定,顺便扩充常平仓,以备灾荒年月使用。

  至于陈粮则是按照惯例,制作成饲料喂养牲畜,多养猪牛羊,丰富宋人的餐桌。

  这里面自然可能有人上下其手。

  比如拿陈粮换新粮,以次充好,再把新粮倒手拿去卖掉。

  为此全国御史司、皇城司都没闲着,四处纠察,且御史司政绩和绩效与严查贪腐挂钩。

  甚至赵骏下令,如果能抓到一个贪官污吏,没收全部家产,其中十分之一,要拿给办案的御史司官员作为奖励,并且也是上升的政绩。

  地方很多御史听说了这事之后,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四处纠察贪官污吏,不法商贩,开始为自己积累原始政治资本。

  要知道很多御史司的新御史往往都是新科进士,这些人刚刚当官,先在朝廷当一年左右的将作监丞、大理评事观政,然后下放到地方做知县、推官、观察使之类。

  若是政绩出色,就有可能调为地方留守御史、监税御史、纠察御史、刑名御史等等,职责颇有点像是后世韩国的检察官。

  虽然地方御史司的品级在八品到四品之间,可权力非常大。

  而且年轻御史往往都非常有冲劲,即便只是八品官员,也能纠察弹劾七品县令,五品知州。一旦怀疑,就有行驶调查的权力,可以说职责很广。

  这些人年轻气盛,不畏权贵,虽然做事容易冲动,遇到那种官场老油条不太好对付,但朝廷怕的从来都不是御史查不出案子,而是怕的御史不去查,怕这些查的人与被查的人勾结。

  所以吏治整顿这两年,就是不停地处理那些官员队伍里的腐败分子,不断地扫清隐藏在朝廷里、地方上,那些以朝廷的名义祸害百姓的害群之马。

  哪怕天下的贪官抓不完,抓下去。就如同田里的野草一样,时时刻刻清除,才能保证庄稼茁壮成长。

  赵骏顺着汴河南下,车队从码头回到了皇宫。

  他去武安的时候走的陆路,回来的时候却是走的水路,为的是看看从洺水到漳水,再从永济渠入黄河回到汴梁的效率。

  从目前来看,效率一般。

  毕竟除了洺水以外,其它都是逆流,往往要纤夫拉才能拉动大船,效率自然谈不上快。

  不过从汴梁去武安倒还行,基本都是顺流,效率还算可以。

  此时正是中午,政制院内大家都在办事,赵骏回来之前也没有去政制院,听说赵祯在后苑,就直接过去找他。

  在王守忠的带领下,他穿过花团锦簇的园林,到了观稼殿外。

  殿外的田埂边,今年的新麦刚刚收割了,这旱田里种了占城稻的稻苗,旁边水田则种了早稻,等到六七月份早稻收割之后,又能种一茬晚稻。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都是赵祯自己亲自种的。

  大宋皇室传统就是这样,每年季节皇帝都要亲自耕种,从赵祯他老爹宋真宗赵恒开始,就于观稼殿和亲蚕宫从事生产,皇帝种田,皇后养蚕,形成了惯例。

  历史上赵祯早期的时候还遵守这些规矩,到中后期可能是因为无子的原因,逐渐堕落,生活奢靡,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

  不过现在还好,没怎么松懈过。赵骏看到赵祯正蹲在田间,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远处今年已经五岁的魏王赵昉正在玩水,用一个杯子从稻田里舀出来,自己挖了一个坑,倒进去之后把刚刚从稻田里捞的一个小鱼苗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干嘛呢老哥。”

  赵骏走过去纳闷地道:“蹲在地里干什么。”

  赵祯抬起头见他来了,顿时笑了起来:“大孙来得正好,你快看。”

  说着指了指旁边菜地。

  赵骏到近前才注意到那菜地里长了一株株蚕豆,他纳闷道:“老哥今年开始就神神秘秘的,这是在家种豆子呢。”

  “朕这是复刻孟德尔杂交实验,本来是想用豌豆的,但豌豆喜温湿润,不耐旱,最近几年北方温度越来越高,朕怕养不活,就用了同样是自传花粉,且稍微能抗点旱的蚕豆。”

  赵祯指着蚕豆苗道:“看到没有,南方蚕豆株高不过两尺,只需要100天就能成熟,结种少,优点是生长快。而北方蚕豆株高四尺,结种多,可成熟往往要150天。朕用它们俩结合,互相授粉,形成两块试验田,万一能弄出100天成熟,结种多的蚕豆呢?”

  赵骏无语道:“老哥你虽然长得没我帅,但是想得倒是挺美。虽然这个方向是没错,而且也是科学育种,可这玩意儿那都得几代几代地不断培养,慢慢摒弃掉缺点,留下优点才行,哪这么快能搞出来。”

  “那也得试试嘛。”

  赵祯拿下嘴里的狗尾巴草道:“朕发现咱们汉人的传统水稻生长要五个多月,而占城稻只要三个月。只是占城稻产稻少,传统水稻产稻多,所以形成两季交替,要是能搞出只要三个月就能成熟,产稻还跟传统水稻一样多的稻子,那岂不是能种三季了?”

  “好家伙,未来世界粮食奖要是没有老哥你,我都不带去看的。”

  赵骏竖起大拇指:“将来老哥你的称呼要变一变了,以后就是大宋千古一帝,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生物学家、农业学家、现代遗传学之父,改革派先锋,大宋世界霸主地位的奠定者,王朝基业的开拓人!未来说起你,估计都说你是穿越者。”

  “哎呀,夸得朕都不好意思了。”

  赵祯笑得合拢不嘴。

  “不过这个东西还是要弄出系统的理论,比如隐性基因和显性基因,都要整理出来。”

  赵骏说道。

  “整理了呀,从你笔记本里翻到了一点初一生物知识。”

  赵祯双手一摊道:“朕全抄下来了,到时候再把这个实验套进去,往报纸里一发就完事了。而且不止这个,朕还抄了在历史小说里翻到的大蒜素土法炼制,玻璃炼制法,肥皂炼制法都抄了下来,每过一段时间发表一次,造福全民百姓。”

  赵骏当时就差点尿了,说道:“你怎么也能抄袭呢?得自己搞出东西来啊。”

  “瞧你这话说的。”

  赵祯摆摆手:“小了,格局小了。你看,孟德尔是先搞实验,再弄出理论。朕先有理论,再做实验。但在这之前,世上谁手里还有理论?所以虽然蛋先生了鸡,可谁人又知道鸡先生了蛋呢?”

  “额……”

  赵骏满脑子都是鸡生蛋和蛋生鸡,一时间觉得赵祯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或许赵祯是对的。

  他反正也是每天只能待在宫里的宅男,还不如多研究一下笔记本。

  就连赵骏自己都只是下了很多资料在笔记本里,没时间去看,还不如让赵祯多研究研究,说不准弄出个大发明家呢?

  也就在他脑子快短路的时候,曹修急匆匆地穿过田埂,来到二人身边,向他们拱手道:“陛下,知院。”

  “怎么了?”

  赵祯问。

  曹修激动地道:“宝元元年派出去的船队,回来了!”

  “什么?”

  赵骏忙问道:“他们在哪?”

  “应该快到苏州,甚至可能已经到了。”

  曹修回答道:“他们在上个月初到了对马岛,咱们设置在对马岛的海军都尉非常惊奇,问过才知道是咱们大宋的船队,便连忙派人先回来报信,他们船队臃肿,应该会慢许多。”

  宝元元年,大宋花费了约一百万贯,招募了约六千名水手,总计五十多艘大船,由当时朝廷在明州市舶司,挑选了两名监市舶使臣官员,率队前往。

  随船的不仅有经验丰富,多次往来于日本、高丽乃至中亚的水手,还有招募的数十名去过渤海的商人,阵容还是相当豪华。

  只比后来郑和下西洋花费了四百多万两白银,带三万人,二百多艘大船阵容要差一些。

  不过郑和毕竟是走的无数中亚商人走过的海上丝绸之路成熟路线,而大宋这次开拓的可是从未有过的北上先到俄罗斯,再穿过白令海峡,抵达美洲,最后还要南下前往南美。

  所以不管从安全上,还是从距离上,都要比郑和下西洋危险得多,遥远得多。

  即便有赵骏给的世界地图,也同样充满了风险。

  船上的疾病、粮食淡水的补给、当地土著是否有敌意、海上的风浪、天气的变化、寒冷的因素等等都是意外。

  从宝元元年到如今庆历三年,五年过去,杳无音讯。赵祯吕夷简他们甚至还以为船队早就全军覆没在了开拓的路上,没想到五年之后,居然回来了!

  “即便是只看舆图,那么遥远的距离,朕都只能感觉到恐惧,本来对他们都不抱有希望,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真的能够回来!”

  赵祯亦是大喜过望。

  赵骏说道:“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中途遭遇挫折回来,还是已经抵达了美洲满载而归。”

  曹修沉声道:“听对马岛那边上报,他们船队损失惨重,出发前五十多艘大船,如今只剩下二十多艘,人员也只有不到三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