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鸭西楼
张天师和龙虎山这张牌子,放在外边可能还有些用处,面对常家这种功臣世家,常茂就是打杀了自己,最多也就挨一顿板子。
别看蓝氏喝退常茂,就觉得她是个讲道理的人,如果真讲道理,为什么刚才不阻止常茂。
“娘……”
张异进退两难之时,常家姑娘进来,想要为张异求情。
此时,张异突然哭起来。
“师兄呀,你就是人太好,才不忍告诉蓝夫人真相,我都说了,这常府鬼里鬼气的,一看就有邪祟在……,常家有怨魂呀,你为什么不对蓝夫人说呢……”
他一哭,邓仲修傻眼了,其他人也怔怔看着张异。
张异低着头,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只有躺着的邓仲修,看见张异朝他眨眼。
邓仲修:……
张异这装哭的本事可太强了,他是怎么做到一边“哭”得情真意切,一边朝自己挤眉弄眼的?
想起张异前边的吩咐,邓仲修也反应过来。
他回答:
“师弟,我这不是怕……节外生枝?”
常家母子三人,一言不发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蓝氏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
原来她儿子的死,真的有内情?
她走过去,追问:
“小道长,我孩儿……”
张异没有理她,用自己瘦小的身躯想要将邓仲修扶起来,只可惜他还太小了,邓仲修他没扶起,自己却摔了个跟头。
蓝氏见他如此,有些愠怒,可是心里想知道的答案的她,却又不敢发火。
“常夫人,您另请高明吧!”
邓仲修此时也反应过来,配合张异往府外走。
“你敢走?”
“闭嘴!”
常茂还要训斥张异,却被蓝氏狠狠瞪回去。
“小道长,求你为我解惑!”
蓝氏的态度虽然高傲,但也舍下脸去求张异。
张异一言不发,转身朝着常森的牌位走去。
张异站在牌位之前,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用手指夹住。
突然,
符纸无火自燃!
这动作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这小子竟然会道法?
只见符纸点燃之后,张异将符纸放在案桌上。
灵堂明明无风,那符纸居然再张异手指的指挥下,从案桌上飞起来,在空中燃烧成灰烬。
“怨气,冲天呀!”
张异的语气深沉,不过配合他有些奶里奶气的声音,显得很是怪异。
但蓝氏也好,常茂等人也罢。
早就被他前世从某音上学的小魔术给震慑住了,顿时惊为天人。
别说蓝氏、常家丫头和常茂三人,就是邓仲修也被吓得不轻,这等本事他都没见过师父展示过。
张异过往的形象,是一个不读书,被父亲孤立,也不爱修行,整天只会躲在房间里鼓捣自己的东西,还经常搞得龙虎山鸡飞狗跳的臭小孩。
“原来张师弟才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邓仲修又哭又笑,手舞足蹈,可把一边的张异气得不轻。
这家伙,让他好好配合自己,他也做不到要他有何用?
最终,还是自己扛下所有。
张异表演完他的小魔术,蓝氏的情绪再也绷不住。
“我可怜的孩儿呀,你死的好惨呀!”
蓝氏当着张异的面哭出来,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常家姑娘看见母亲哭了,也跟着抹眼泪。
张异的的目光,却没有落在二人身上,而是盯着常茂。
常茂的面色,有些古怪,张异将看在眼里,却不声张。
“小道长,究竟是谁害了我家孩儿?是不是那两个该死的奴才?”
张异道:
“不急,我想在常府走一走!”
常茂闻言,脸色微变。
第35章 真相不重要,态度才是关键
张异此时一副高人做派,配合他稚嫩的小脸,在不和谐之余也显得很神秘!’
他刚才露的那一手小魔术,换成现代人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放在蓝氏等人眼中,已经算是“神通”。
蓝氏就算再傲慢,也不敢怠慢一个能帮她找到【真相】的高人,她不迭点头,道:
“小道长,您尽管走动!”
“那就让常姐姐带着我走吧,你和常家的男丁都给贫道在灵堂,跪在死者灵前,你们默念三十六遍《后土往生经》,直到贫道回来……
师兄,将你那本经书交给常夫人!”
张异主动点名常家姑娘,蓝氏倒是愣了一下,不过她不及多想,赶紧答应下来。
只要能找到“真凶”,她就不用整天做噩梦了。
邓仲修此时早就对张异心服口服,赶紧掏出他刚才诵念的超度经文交给蓝氏。
张异转向常家丫头,后者怔怔地看着张异,一下子还无法接受刚才天真烂漫的弟弟变成一个神秘莫测的小神仙。
“姐姐,你带路吧!”
张异甜甜一笑,常家姑娘反应过来,给母亲一个眼神,得到首肯之后她领着张异出门。
“这位道长,你想去哪?”
出了小院,诺大的常府张异和邓仲修两眼摸黑,常家姑娘的询问让张异沉思一秒,旋即说到:
“姐姐,我想去柴房看看……”
常家姑娘默默点头,周围有仆人看着,她没了刚才和张异的亲密。
她在前边领路,张异故意落后,和邓仲修走在一起。
“师弟,这常府真的有鬼祟?”
邓仲修见常氏前边走着,仆人在后边跟着,周边无人他小心问张异。
张异翻白眼,这家伙真把自己当得道高人了?
他没好气回答:“有没有鬼不好说,但主要是有人心里有鬼!”
见邓仲修不解,张异说:
“师兄,咱们修道人讲究财侣法地,其中财,乃是修道重中之重,但敛财之道,首先要学会察言观色,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揍吗?”
邓仲修疑惑摇头。
“因为蓝夫人心中有鬼,你却告诉她没有鬼,所以你活该被揍!人家请咱们来,并非要一个真相,而是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答案……”
邓仲修只是一个少不更事,在龙虎山不问世事的少年,张异这番话的信息量,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真相并不重要,她要的是一个态度,常夫人并不需要人给他儿子超度,这件事也应该头七就做过了,她要的,是一个交代,对常遇春的交代!”张异解释道:
“常森是因为偷跑出去,意外落水死亡,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这是一场意外,往大了说,常将军在外边拼死拼活,功勋卓绝,封王封侯,那是板上钉钉的事,男人在外边打拼,以蓝氏身为主母,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个家看好!
蓝氏没有做到,却让常家失了一个后代。若说常森是病死,她还能交代的过去,可是偏偏就是那熊孩子落水死亡,这就留下一个话柄!
此时又在常将军即将封爵之前的关键时刻,她也怕落人口实,加上悲伤过度,自然留下心病!”
邓仲修听到这,似乎有些领悟。他本来就是灵活之人,只是缺乏一些历练。
“所以,常夫人自然希望,有人害死她的孩儿,这样责任至少可以撇清一些?”邓仲修小声追问。
“没错,如果正常情况,推到几个仆人身上再打死,这件事就过去了,可是常茂那天揍仆人的时候,却被太子拦了一下!这件事就变得不上不下,卡在那里了……
人家请咱们来,是用龙虎山的名头,给她一个出气的理由,你倒好,一点都不领会主家人的意思!
你早点听我话就不会挨揍了?”
十几岁的邓仲修,被七岁的张异说得狗血淋头,他偏偏还反驳不得。
邓仲修苦笑,早知道如此,他还不如一开始就配合张异敛财呢?
现在好了,人家张异不但要敛财,还想站着把钱赚了。邓仲修发现,自从离开龙虎山之后,师弟愈发让他看不懂了。
“师弟真是深藏不露,就算是师父都没看出师弟的道行!”
只把张异当成高人的邓仲修,对张异心服口服。
“师弟,那我们在常府走动,又是为了什么?”
邓仲修虚心请教:“是寻找邪祟的痕迹吗?”
张异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没事找事做,若是我念几句咒语就把钱赚了,这不是显得我们很不专业,要多找点事,多折腾一下主家人和我们自己才行,而且,我心中有猜测,正好验证一下!
行了,你别说话了,人多口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