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说到这儿,朱治再不管其他人,也放弃了身处的相对安全的所在,有些膀大腰圆的他,顿时间迸发出迅豹一般的速度,身上那链甲也折射出幽蓝光线。
恍然间……竟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就是气势,一往无前的气势,为儿子,为族弟报仇雪恨的气势。
张辽也注意到了他,他一把撕去面罩,现在也顾不得鲜血是不是会溅在脸上,当务之急,他要将自己最凶狠的一面释放出来。
“尔乃找死——”
伴随着张辽的呼喊,他与朱治已经拉近了身位,张辽素来以统率著称,武艺,其实是弱吕布、关羽、张飞、马超一档的,但……朱治,若论武艺,他至少还弱张辽一档。
但,朱治全然不防守,大刀高高的举起,这其实是虚招……是故意想让张辽防守他的上三路,然后迅速的便劈砍为横扫,攻击对手的下三路……
不过张辽并未上当,他格挡上三路的同时,也兼顾了下三路的防御……
“锵啷啷啷——”
伴随着大刀与战戟的碰撞,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缠斗在了一起。
可就是这么刹那间,朱治的眼眸一下子瞪开,瞪得浑圆硕大。
因为如此近距离的交锋,兼之……张辽抛去了面罩,这让他那张“干净”的面颊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了朱治的眼前。
随之……朱治手中的刀也停下了。
继而,一股来自内心深处,深深的……无法遏制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连带着让他忍不住张口问道:“你……你是张文远!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是我又如何?”张辽回了一句,可手中月牙戟锋芒不减。
高手过招,任何微小的破绽都会被即刻发现,然后无穷尽的放大……
何况,朱治愣神儿了,心乱了……
在看到张辽的一瞬间,他的心就乱了……恰恰,两军斗将最忌讳的就是如此。
刹那间,一股腥气自朱治的喉咙间而出,接着……他的嘴巴里开始狂喷出鲜血,他感觉他的骨头像是被什么利器给劈碎了一般。
再望向身子,却发现张辽那月牙戟已经深深的迈入了他的胸膛……
“嘎吱……嘎吱……”
像是一根根骨头被劈断,乃至于碎裂的声响。
“锵啷……锵啷……”
随着朱治的大刀落地,他的手脚已然无法动弹,浑身的骨头剧烈,脑袋如霜打的茄子,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身子在条件反射似的抽搐,不断的抽搐……口中涌出越来越多殷红的鲜血,他眼睛渐渐无神……
他张开嘴,似乎还有疑问要问这张文远,可他已经先一步没了知觉,没了呼吸……
人死了,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至少,他朱治能如愿赴黄泉之下与他的儿子,与他的侄儿,与他的兄弟团聚。
反观张辽,他将插入朱治胸口的月牙戟拔出,随手将他的脑袋割下,他也没想到……自己这张脸这么厉害?能让对手晕厥……或者说是愣神儿那么一、两息的时间。
早知如此,他就不装了,他就摊牌了……
劫掠你们的,是我张辽怎么地?
当然此刻也不晚……
张辽用月牙戟串起朱治的脑袋,然后月牙戟高高举起,大声吼道:“尔将军已经阵亡,吾乃雁门张文远?谁还敢与我决一死战?”
月色下……
张辽高举月牙戟的样子霸道威猛;
他卸去面具后的面颊,更是让无数吴军兵士胆战心惊……仿佛刹那间回到了逍遥津的那个夜晚!
再加上朱治已死,那他许诺的五亩地,百金……岂不是无人兑现,打了水漂。
这些朱家部曲的心态刹那间就崩了,雪崩——
当即……就有无数兵士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很难想象,前一刻还犹如猛虎出闸的他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个温顺的白兔,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吴军兵士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最终,几乎所有还活着的人,都降了……如果对方是张辽,那……就是一个人头一百亩地,他们也不敢哪!
那么问题来了?为何张辽……要穿着荆州军的服饰?难道……他也投了那关麟?
在一众吴军兵士还在疑窦之际。
张辽已经朝亲卫们使过眼神,像是他默契的将某个命令传达给了手下……
然后,就在张辽转身之际……
“啊——”
“啊——”
“啊——”
接连的惨叫声响起,此起彼伏,面对这些投降的吴军兵士,面对这些俘虏,张辽毫不客气的下达了屠杀的命令!
先秦时期,武安君的事例告诉后人——杀降不祥!
但,如今的张辽,他经历过恩人的惨死,经历过亲手将恩人埋于地下,经历过让他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坡黄土……
张辽是高义之人,他本高义对天下,奈何……他的高义却没有救得了一个弱女子。
对东吴,他已然是心似钢铁……
此番,他不会留一个东吴兵士的活口,他会杀尽俘虏!
他甚至刻意要这么做,就是要告诉孙权……
洗干净脖子候着吧!
早晚,你孙氏三族都会因你而被牵连,而引颈待戮——
“啊——”
“啊——”
“啊——”哀嚎声还在继续,黄昏之后,月色下的镇魂曲悄悄的再度奏响……也仿佛是一首东吴的哀歌。
吴之四姓——顾陆朱张。
继陆家举全族离开了东吴后,今日起,朱家名存实亡!
同时,在这一道道哀嚎声、杀戮声中,张辽下达了全新的命令,“休整半个时辰,然后急行军,攻城——”
“告诉那些淮南的城郡,也告诉合肥,让他们闻风丧胆,小儿止啼的张辽张文远来了,若降早降,围而后降者,本将军杀无赦——”
……
……
第496章 鼠辈离场,魏与蜀,当二分天下!
——『吾乃雁门张文远!』
——『尔等还记得那逍遥津否?』
自从这一句话在淮南通往徐州的官道上响彻而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一切都迅速的归于虚无。
说起来,这本是一条官道、大道,可现如今的情形,让任何人看到都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魏军的屠杀下,朱家的部曲一个个倒下。
土壤早已染成了红褐色,鲜血无法凝固,上空的阴霾无法散开。
偶尔看见的断枝上挂着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尤自清晰的是,这些死掉的人儿分别穿着红色与绿色的服饰。
就在不久前,这里还充斥着厮杀声、呼喊声。
可现在……万籁俱寂,唯独有一些兵士在清理战场,时不时的从死人的身上摸出一些贵重的物品,据为己有。
而这种种,都让此时的寂静显得更加的狰狞与可怕。
只半炷香后,一处山脚下,张辽浑身都是血污,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这里。
在这里,诸葛氏一族的族人一个个蜷缩着身子,颤巍巍的看着将他们包围的那……身穿红色汉军服饰的“兵士”。
张辽站定,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的盯着这些人看。
其中一个副将开口,“将军,他们便是诸葛瑾的族人,共计七十三人……”
张辽没有说话,只是颔首示意,以此表示『他知道了』。
可这些诸葛氏的族人,哪里知道来人的目的。
看服饰,看方才他们杀俘的架势,只以为是荆州兵要来杀人灭口的……
“将……将军……”
这时,诸葛氏家族的一名老者连忙道:“将军别杀我们……我……我们族中的诸葛孔明尚在……尚在蜀中为官,效力于刘皇叔,他是刘皇叔最器重的人哪,望……望将军看在他的份儿上,网开一面,饶过我们……饶过我们吧!”
以为是荆州兵,诸葛氏一族迫于无奈,只能搬出“诸葛亮”来救他们了。
当然,这话如果放在平常,保不齐……张辽的月牙戟就要挥动,然后一颗人头就会落地。
张辽也意识到他们误会了,不过……他也不会点明。
魏军特地假扮荆州兵,来护送这些诸葛氏的族人去荆州,呵呵……这事儿,在张辽看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怎么听,怎么别扭!
当即,张辽虎躯一震,回应那诸葛氏的族人:“你们该感激的不是那诸葛孔明,而是你们家族的小辈诸葛恪呀!”
说到这儿,张辽转身向身旁的兵士吩咐,“这里紧邻江夏,派人将他们护送至江夏,到江夏后,无需深入,留下他们便回来。”
张辽是毫无表情,像是例行公事的回话……
“喏——”一干副将连忙拱手。
就在这时,又一名副将连忙禀报道:“将军,兵士们都休整过了,对攻回淮南,攻回合肥城迫不及待!”
张辽能感受到这副将的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