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912章

作者:牛奶糖糖糖

  当三个辞藻吟出的一刹那,曹操一下子恍然了。

  他意识到……按照之前情报所言,那飞球漫天,炼狱火海烧烬的是樊城与郾城,也就是说……

  “孤在平鲁城还有三万兵马,还有孤的上将——徐公明!”

  曹操猛地张口……

  也是这张口之际,他又想明白了另外一件事儿,准确的说是另外一个人。

  程昱还在张口询问:“为何那关家父子独留平鲁城的徐晃与这三万魏军兵士呢?”

  这话刚刚问出口……程昱的脸色突然一变,俨然……这个问题,他已经找到了答案!

  而此刻,曹操已经在回答了,“孤想起来了,荆州此前派来了一位使者,孤记得是那诸葛瑾之子,名唤诸葛恪……”

  说到这儿,曹操的面色骤然变冷,面颊上也多出了几许煞白,“孤还记得,他大言不惭的要让孤让出许都以南的所有领土,乃至于,那番大言不惭的话,让他沦为许都城的笑柄……沦为我大魏朝堂的笑柄,可现在想想……”

  曹操的话锋突然一顿,然后语气加重,心情也跟着沉重,面色深邃到了极点。

  “看来,是孤小觑这关云旗了,原来这笑柄不是他派来的诸葛恪,而是孤……是孤的满朝文武,是孤的大魏——”

  是啊……

  从曹操的话中,程昱与贾诩也明悟了过来,原来……关麟派诸葛恪赴许都,他的目的在于此啊!、也难怪,襄樊战场的炼狱火海是他设计的,襄樊与宛城连成一体是他主导的。

  那么……故意留徐晃与三万魏军的性命,这是要逼着魏王曹操……在军心、民望与霸道之间做出艰难的抉择呀!

  这人!是救?或不救?

  这疆土!是让?还是不让?

  “大王……大王……这……”程昱语气凝重,一句话只开了个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曹操。

  “呼……”

  反观曹操,他长长的吁出口气,他回望了一眼那马钧所在的山庄,心头喃喃。

  ——『两个月,看来……那关麟是不打算给孤这两个月了!』

  面对抉择……曹操的心情悲痛到了极点。

  可只是一个刹那,他又挺直了背脊,恢复了魏王该有的威仪棣棣,“召那诸葛恪来,孤与大魏的满朝文武一道会会他——”

  ……

  ……

  “小二,上酒!”

  酒肆中,遥遥便听到诸葛恪的声音……

  只是,随着他的声音,酒肆中有跑堂的打趣道:“诸葛使者,还要让魏王割让许都及其以南的疆土啊?这魏王啥时候割让啊?”

  俨然……这是一句玩笑话,是取笑诸葛恪的。

  事实上,这几天来,诸葛恪在许都城总是被取笑,取笑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取笑他“大言不惭”……不过,今日的情况有些不同。

  这跑堂的刚刚开始取笑……酒肆掌柜就瞟了他一眼,“没见识就少说几句……”

  “咋了?”

  跑堂的连忙问。

  酒肆掌柜却是三绕其口,不敢多说。

  倒是有几个胆大的,大声嚷嚷道:“这怕啥,该说说呗!”

  “襄樊战场被荆州给烧了,听说整个樊城、郾城都变成了火海,就连天人将军也死在了那火堆里!”

  “不对,不对,天人将军是走出火堆了,只是面对城外的敌军,自知不敌,于是高喊一声,‘忠诚贯大魏,身死志未消’,然后……拔剑自刎,那血……把汉水都染红了。”

  酒肆嘛,本就是天下论客齐聚之所,经过他们的渲染,莫名的……曹仁的死就变得悲壮了许多。

  当然……对于诸葛恪而言,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些内容绝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有消息传回来了,他总算等到了……等到了扬眉吐气的一天。

  果然……

  就在这时。

  “踏踏”两道沉重的脚步声响彻而起,“诸葛公子,马车在外,大王有请——”

  诸葛恪抬眼,是虎贲军士,这是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当然,这对于诸葛恪而言,又是新一轮的挑战!

  他是扬眉吐气了不假,此行……却也是凶险万分。

  倒是一旁的酒肆看客纷纷窃窃私语,俨然……魏王曹操从此前对诸葛恪鄙夷、不见、嘲弄,到现在派虎贲军士亲自来接……此间态度的转圜,意味深长啊!

  “请——”

  随着虎贲兵士的声音,诸葛恪踏步而出,头颅高高的昂起,就要踏入这奢华的马车内。

  方才那跑堂的店小二不知道突然哪根筋不对,竟张口问了句。

  “诸葛使者,您的酒……刚温好——”

  诸葛恪脚步一顿,然后挥手,淡淡的说了句,“留在这儿吧,现在喝了,倒以为是送我上路的酒……”

  说到这儿,诸葛恪再不停留径直进入这马车之中。

  唯独留下酒肆中一干人等的目瞪口呆。

  在酒肆门口,一个破烂衣衫的乞丐目睹着诸葛恪走远,他伸了个懒腰,走出一副懒散的四处乞讨的模样,他走到一处商铺门前……

  有商家跑堂的正在为客人牵马,倒是这乞丐在他的身边突然一停,一句极轻极细的话引出,“洪七公他老人交代,凡我丐帮弟子,开始隐晦的散布那飞球漫天,樊城、郾城炼狱火海,徐晃与数万魏军困于其中的消息……”

  说到这儿,这乞丐顿了一下,最后一席话加重了语气,“洪七公他老人家要许都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随着一番话,那跑堂的定了定神儿,好像知道……也已经提前部署好了。

  其实……他早就等待着要做些什么了。

  这战报……等的好辛苦啊!

  ……

  ……

  诸葛瑾感觉心口疼,疼的厉害。

  他捂住心口,可肝中却仿佛又多出了莫名火气……然后是心、脾、肺……诸葛瑾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他只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强行坐下……在驿馆中抚琴,可琴声激越铿锵,似含有无尽悲愤郁结之意。

  就连东吴送消息的“吾粲”悄然走入屋中,立下他的身后,他都没有察觉。

  说起则为“吾粲”,在东吴他本是极其不起眼的一个,人到中年也只做到了乌程县小吏,还是乌程县县长孙河认为他非同一般,于是孙河担任将军的时候,便把他举荐给了孙权。

  说起来,在东吴,“吾粲”还是很有名的,与同郡人陆逊、卜静齐名,唯独可惜……他是寒门。

  在东吴……寒门出身意味着,哪凉快哪呆着去?

  故而……吾粲只被孙权征辟为小小的“主薄”,如今担任“跑腿”送消息给诸葛瑾的差事。

  当然……这差事,其实并不轻松。

  就在吾粲琢磨怎么打断这位东吴的使者诸葛瑾时,忽然,琴弦绷断,琴声戛然而止,诸葛瑾的手缓缓放下……

  仿佛经过方才的弹琴,他的心静了许多。

  自然,诸葛瑾是注意到吾粲的。

  “你先别说话,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而来?”诸葛瑾站起来,他已经从初闻“樊城炼狱火海”的消息中走出,他甚至能够悠悠地在亭内踱步,“看来……主公也知道樊城遭逢炼狱火海的事儿了吧?主公当与吾之心情一般无二……不过,一首琴曲过后,我静下来了,我发觉……这获取未必是一件坏事儿。”

  诸葛瑾眯着眼,还在自顾自的分析,“这次,东吴与曹魏是短暂的联合,原因在于荆州势力大,在于刘备势力扩张的速度超过了魏、吴的预期,可……若是剿灭了荆州呢?那魏又一次变成了吴的敌人……从这个角度看,那关家四郎一把火烧了樊城,刚刚好,刚刚好……”

  “同时,如此大的胜利之下,他自是无暇南顾……所以主公赌赢了,吕蒙将军的水军多半已经渡江夺下长沙与江陵了吧?主公是派你来告知我这些,让我稳住曹魏朝堂局势的吧?”

  诸葛瑾越说越是自信满满,吾粲自是听出了他言语间的释然与洒脱。

  只是……

  错了呀——

  “咳……”吾粲忍不住打断道:“诸葛先生,能不能……能不能先听我说一句?”

  “怎么?”诸葛瑾突然一怔,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他的额头上,“我猜错了哪里?”

  “前面是对的……”吾粲既与陆逊、卜静等齐名,自然……是有些能耐的,他连忙纠正道:“是,诸葛先生说的全对,东吴的敌人不止是荆州,更是曹魏……还有那炼狱火海,没错……在我看来,也的确是主公赌赢了,大胜之下……往往人会骄傲,会忽略身后的危险所在……”

  诸葛瑾听到这儿……琢磨着。

  ——『这不说的挺对的?怎么吾粲却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啊!』

  正值诸葛瑾想到这儿……

  “唉呀……”吾粲绝望一般的语气脱口吟出,“唯可惜……可惜突袭荆州的吕蒙将军败了,那……那关羽直接突袭杀往东吴了,我来时……已经夺下赤壁,如今……如今怕是樊口也夺下来了,过了柴桑……就是庐江,再后面就是建业城了……”

  这……

  吾粲的话让诸葛瑾脸都绿了。

  只是,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儿,“周泰将军阵亡,守卫益阳城的朱桓将军也亡了,丁奉将军被困在长沙城中,活活被烈焰烧死……还有……还有就是吕蒙大都督,他……他……他也奄奄一息……都不知道我赶来这边的时间,他……他能不能顶住!”

  呼……

  诸葛瑾听到这些,只觉得胸口又疼,然后是心、肝、脾、肺、肾开始剧烈的、暴躁的疼痛。

  比之方才不知道疼多少倍。

  这是……这是危急东吴存亡之秋了呀!

  怎么就……就到这般局面了呢?

  “那……那……”当诸葛瑾意识到,他还是东吴的使者,此番主公孙权派吾粲来一定有要事相告后,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主公……主公让你来干什么?”

  “求……求魏王相助,求……求魏王发淮南之军驰援柴桑……驰援柴桑啊……”吾粲的话几乎是声嘶力竭。

  可……哪怕是他嘴上这么说,他亦知晓,这件事儿的难度!

  东吴遭逢大败,东吴如今是危急存亡之秋,可……曹魏如何不是呢?曹魏……只比东吴更惨!损失更惨重。

  果然……

  当吾粲把孙权的诉求告知诸葛瑾后,诸葛瑾整个人颓然了一般,他一屁股坐在竹席上……整个面颊上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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