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明明是四弟胡闹,把关府内值钱的器物,乃至于他的青龙刀、父亲的龙舌弓变卖。
他关兴不过是气不过,把这事儿说出来。
怎么……怎么到最后,责罚的,反倒成他关兴了?
这公平么?
父亲的心中还有公正么?
一时间,关兴咬牙切齿,重重的跺脚。
似乎是看出了关兴的心情,关平劝道:“二弟,父亲不过是随口说的,莫要放在心上。”
“大哥……”听到关平的话,关兴好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什么,他反复问道:“大哥,你觉得父亲公正么?公平么?为什么责骂的是我……凭什么呀?”
彷徨无措间,他又重重的跺脚……
鞋子与渡口上的木板碰撞,发出闷重的响声。
“我不服,我不服……”
关兴摇着头,他的声音凄厉……语气中饱含着无限的悲鸣,像是面对命运的不公,他只能无能为力的用咆哮去宣泄这一切一般。
关银屏与关索看着关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宽慰。
关银屏眨巴着眼睛……她不由得陷入深思。
今日的父亲的确有些古怪了。
要知道,在关家的言传身教中,偷是很严重的行为。
放到以往,这种事儿,父亲一定会大发雷霆,将愤怒一股脑的发在“四弟”的身上,甚至会动用“家法!”
可……
关银屏也想不通了,为何这次,父亲对四弟这般宽容!倒是对二哥……严厉到这般地步?
这中间到底隐藏着什么?
就在这时。
“踏踏”声从关兴、关银屏等人的身后响起。
是周仓迈着步子走来,他尤自提着关羽的那“青龙偃月刀”,却是刻意的在关兴身侧驻足。
“安国……”
“周……周师傅!”关兴满是委屈的抬头望向周仓。
周仓拍了拍关兴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别瞎想了,合肥之战有结果了,东吴大败……”
“啊……”关兴一怔。
关平、关银屏、关索也是一怔。
周仓的话还在继续,“张辽数百人重创了孙权的十万大军,局势彻底不同了。”
讲到这儿,周仓顿了一下,旋即抬起头望向天,“不要怪你父亲责罚于你,此番战局,唯有你们四弟算准了、算对了!”
“昔日考文时,你四弟的两封答案,成了保住长沙、桂阳、江夏三郡的关键,此番你们父亲单刀赴会能全身而退,若论功勋,除了那神秘的‘洪七公’外,你四弟亦是功不可没!”
讲到这儿,周仓又拍了拍关兴的肩膀。
开导道:“好好琢磨琢磨你父亲的话,心中有刀,便是手中无刀亦可杀敌于无形!挫敌于千里!反之,手中有刀,心中无刀,只是徒然!”
“这点儿上,你可以多向你四弟学学!他远比你看到的要精明的多!”
这么一番话撂下,周仓也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倒是留下了关平、关兴、关银屏、关索四人,他们宛若木人一般,呆呆的站在渡口处,眼帘中具是茫然之色。
特别是关兴……
他抿着唇,口中喃喃:“合肥,东吴输了,四弟……四弟那答卷不是胡闹!”
“他算准了……算准了……”
“还不止这些……”关平重重的点了点头,感慨道:“周叔方才提到,父亲此番单刀赴会能全身而退,四弟也是功不可没……这么算来……”
关索连忙提醒:“我记得,赌坊中的押注,若是东吴败,那……那能翻十一翻!也就是说,四哥典当的那些……”
关索没有把话讲完。
可这话,无异于更大的惊讶,更大的震撼。
这份惊讶与震撼,就像是从上贯穿而下,重重的砸在了关兴的脑门。
“咕咚”一声,关兴咽了口吐沫,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悸动。
“如此说来,我的青龙刀……会回来的,是么?是么?”
“何止是一把青龙刀。”关银屏皓齿轻启,“这次……四弟赢下的何止一千把青龙刀啊!”
是啊……
翻十一翻,这会是何等庞大的数字?
关银屏自问,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下意识的握紧了斜挎着的包裹。
这包裹是四弟早上时赠给她的,那像极了“月事带”的护垫就在其中,偏偏这护垫,还长着一双十分可爱的小翅膀。
那时,刚刚接到这份“礼物”的关银屏,只是觉得四弟太胡闹了。
哪有光天化日之下送……送这个的!
再加上,男女有别……他哪懂这些?
就是退一万步,作为弟弟也不该送姐姐这个吧?
也太……太胡闹了!
可现在,珠玉在前,有关四弟总总的胡闹,一下子就均被打上了全新的标签。
赌坊押注如此……
这护垫,是不是也如此呢?
关银屏抿着唇,她望着那包裹里的带着小翅膀的护垫,不由得陷入沉思。
这个会不会,会不会真的……真的能防止侧漏呢?
若当真能防住了,那她岂不是在每个月的每一天里,都能肆意驰骋,再无顾虑!
江风轻轻的吹拂在她的面颊上,凝结了她额头上因为惊讶而凝出的汗珠……
这一刻,关银屏望着那包裹中的护垫,望着那小翅膀,不由得……翩跹浮想了起来。
……
……
第69章 孙权碧眼儿,我恨你,我恨你!
风像是突然和煦了不少。
此刻,赌坊门前已经围了更多的人。
区别于微风的和煦,这些人正目瞪口呆的望着关麟,望着这个……堂而皇之拒绝了江陵太守糜芳“好意”的关家公子。
在关麟那句“凭什么”之后,许多人以为糜芳这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让他亏……”
“让关公回来了,好好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公子!”
一些自诩正义的人士对关麟开始口诛笔伐。
只是……
糜芳却依旧带着笑容,丝毫没有沮丧,就像是一个“舔狗”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当机立断。
“诸位,诸位……咱们要对晚辈多一些耐心嘛!”
“这样,四公子,看在我与你父亲的关系上,你押注的那九千斛粮食,我不仅全盘退还给你,我做主,再添上一倍如何?当然,这等数量的粮食,究是我糜家也不可能立刻拿出,不过四公子放心,只要你点头,三日,三日之内……我定如数将这粮食送到贼曹掾府。”
两……两倍?
那就是一万九千斛粮食?
一旁的糜广腿已经软了,他突然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猛地锤了一下。
如果说,方才……二族长原数奉还,那还能归结于关公的情面,可现在……添上一倍,这可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出事了……
下意识的,糜广已经意识到出事儿了。
或许……合肥战场那边……并没有按照预料的情形、战况发展!
他已经想到这里,却不敢继续往下想,他用手捂住胸口,这不能再想了呀!
这已经是——细思极恐了!
不光糜广,周围的百姓中,虽大多惊诧不已,却也有少数听出了糜芳这话中的深意。
不会吧?
不会吧?
难道……合肥战场……
一些人想到这个消息,下意识的也捂住胸口,一旦合肥战场有什么变故,那么,他们下的那些赌注可就……除此之外,这位关麟公子他……他……
不等所有人把这事儿想明白。
关麟很干脆的摆手,依旧是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开玩笑,一比十一,这是一万九千斛粮食的事儿么?丫的,这是十万斛粮食的事儿!
这些粮食从天上砸下来,就是这糜家这赌坊都得被压扁了!
你特喵的拿一万,这是打发要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