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怎么?府库中没钱么?”关麟那冷冰冰的话吓得马秉一个寒颤。
“有……有吧!”马秉的回答有些不自信。
当然,关麟知道,江陵城的钱粮多用在军事上,府库中的钱粮极其有限。
可,哪怕是这样,养几个乞丐,还是够的。
“那以后,你们缺什么了就找这位马……马从事要!”关麟继续向一干乞丐嘱咐。“不过,咱们规矩可定好了,不论‘洪七公’案有无进展,每日一早你们都需要来此向我禀报,也顺道领走你们一日的口粮!”
说出这么一番话,关麟感觉挺爽的。
这是标准的用“公家”的钱,办自己的事儿。
至于,这些乞丐。
在别人看来毫无价值,可在他看来,类似于乞丐这类的可怜人,他们散落江陵各处,打探情报,或者做些“见不得人”的“小事儿”,均是一把好手。
将他们拉拢到身边,有百利而无一害。
关麟心头默默的想。
衙役们自是呆若木鸡,一副“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的既视感,乞丐们则是感激涕零。
到最后,感激也感激过了,头也磕过了,这些乞丐们一个个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或者说,他们依旧身处于巨大的惊愕之中,难以置信!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这就自由了?
而且是彻彻底底的、衣食无忧的自由?
那乞丐头儿眨巴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询问关麟,“那……官老爷,俺们,俺们这就能走了?”
“请便哪!”关麟笑吟吟的,“对了,临走前,别忘了找马从事领了今日的口粮,还有……本官一贯深居简出,很少过问坊间的事儿,若是坊间有什么消息,你们也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说到这儿,关麟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
“听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一干乞丐连连点头。
以前,他们是暗地里帮“洪七公”他“老人家”做事,现在好了,可以明着……可以正大光明的做事了。
有这么一位“手眼通天”,还是关公儿子身份的“大人物”保护他们,他们岂不是……再不会饥寒交迫、任人欺凌?
俨然,他们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日子,在向他们招手!
不等乞丐们畅想未来。
“退堂,退堂!”关麟很懒散的将惊堂木抛掷于一旁,下意识的把腿翘到案牍上,这是翘起二郎腿了。
可突然发现,腿下凉飕飕的,这才惊觉,汉代都穿的是开裆裤,二郎腿架起来,那约等于“遛鸟”了!
惊觉失态,关麟慌忙把鸟挡住,腿也放了下去。
只是这副“放荡形骸”的样子,又一次让所有人震撼不以……
乞丐们心头直呼,“洪七公”他老人家还真是豪放不羁、放荡形骸呀;
文吏们则是惊叹,这位官老爷“狠”起来,自己的鸟都敢遛,“野”的很哪。
这种人,千万不能惹!
走出牢狱外的公堂。
感受着全新的空气,一些乞丐尤自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一些乞丐则询问他们头儿,“老大,咱们……该做点啥?”
那乞丐头儿像是最快反应过来,他吧唧了下嘴巴,像是组织了一番语言,方才压低声音道:
“你们没听到么?洪七公他老人家说什么来着?”
“从今往后,他就是咱们的倚仗哪!”
“他老人家让咱们做啥,咱们就做啥,一准儿没错!”
……
……
第55章 洛阳纸贵
午后,阳光惬意的照射在江陵城衙署的院落中。
午时小憩片刻的关羽,此刻正坐在堂上,一丝不苟的在周仓的服侍下擦拭了把面颊。
诸葛瑾在这边已经等了一会儿,此刻的他,尤在沉思。
就在方才,他听马良讲,关公答应了鲁肃的约见。
这让诸葛瑾很惊讶。
如今的时局下,合肥局势剑拔弩张,合肥赌约也箭在弦上、沸沸扬扬,这种时候,任凭谁都能看出,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这是“鸿门宴”!
离谱的是,关羽竟爽快的应约前去,这让诸葛瑾对关羽的胆识佩服不已。
当然,除了佩服外,诸葛瑾也觉得关羽此举多少有些冒进与鲁莽了。
毕竟,合肥一战一旦尘埃落定,江东大捷,那公理与正义就将站在东吴这边。
这种时候,关羽将长沙、桂阳、江夏让出倒也罢了。
若还是不让,那……大都督鲁肃就是暗中埋伏刀斧手擒了关羽,以关羽换三郡,从公理与道义上,也没人能指责半分。
这是鸿门宴哪!
就在这时,周仓提醒道:“关公,江东使者恭候多时了。”
这句话脱口,关羽那紧闭的眼眸方才缓慢睁开,一双丹凤眼裹挟着“摄人心魄”的目光,直望向诸葛瑾。
这道目光,让诸葛瑾心下打了个寒颤,可他出使各方,见惯了大场面,面颊上却丝毫不露怯。
“江东使者诸葛瑾拜见关公!”
恭恭敬敬的行礼,诸葛瑾表现的极其谦恭。
倒是关羽,他的眼眸渐渐的凝起,语气一如既往的锋锐:“不知道此宴,鲁子敬埋伏了多少兵马?”
这……
此言一出,诸葛瑾心头“咯噔”一响,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关公说笑了,昔日,孙刘联盟便是鲁大都督一力促成的,大都督光明磊落,岂会行此宵小手段?”
言及此处,诸葛瑾笑着继续道:“倒是鲁大都督特地提及,关公若不放心,就把宴席摆在益阳江心之上,有无埋伏,关公一睹既知。”
“哈哈哈哈!”关羽大笑,“宴席摆在此处依着他鲁子敬,只是,关某想问,他鲁子敬就这么笃定合肥一战,江东大捷?”
说到这儿,关羽心头下意识想到的是儿子关麟的那一番分析。
江东军虽众,可单单两个先锋将军就间隙横生,那碧眼儿的统帅可见一斑!
何况,他关羽“亲自”教出的好徒儿,经历过白狼山一战洗礼的“张文远”,绝不是善茬儿。
或许,若是没有关麟的那番话,关羽多半也会以为东吴这次是“手到擒来”,现在嘛……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事无绝对。”诸葛瑾并不反驳关羽的话,他的话和缓细慢,像是能将关羽那冷冰冰的话语悉数融化。“或许是关公多虑了,鲁大都督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只是纯粹的想请关公一叙,论论家长,把酒言欢,谈笑风生间,静候合肥战果!”
“哈哈……”听到这儿,关羽又笑了,“大捷如何?大败又如何?”
“大捷时,自当遵循赌约,鲁大都督与关公商谈三郡交割一事,大败……这个……”说到最后,诸葛瑾摇了摇头,“哈哈,关公又说笑了,如此兵力悬殊,江东应该不会大败吧?”
“五日之后。”关羽眯着眼:“鲁子敬挑的这个日子,倒是与那孙仲谋兵临合肥城下的日子一般无二!看来孙仲谋是打算急攻!”
诸葛瑾微微颔首,“某虽不懂军事,却也知晓,敌军以逸待劳,我军远途劳顿,当休整一日,或许第六日,就会有战果。”
诸葛瑾像是颇又自信。
关羽则一捋长髯,“好,你且转告鲁子敬,就说我关羽只携一仆从,按时赴约,且与他鲁子敬一道把酒言话,静候合肥战果!”
此言一出,诸葛瑾拱手,“那在下就替鲁大都督,于益阳湖心静候关公大驾!”
说罢,在侍卫的引领下,诸葛瑾徐徐走出了此间衙署。
倒是周仓眉头骤紧。
单刀赴会,周仓看起来比关羽还要紧张。
终于,周仓忍不住问道:“关公非要闯此鸿门宴不成?”
呼……
长长的一声吁气,关羽沉默片刻。
他缓缓起身,一边走,一边沉吟道:“若吾儿云旗的答案是对的,那鲁子敬便是自取其辱,若云旗的答案是错了,那某的青龙偃月刀也要逼使他鲁子敬签字画押,放弃荆州!”
这……
周仓一怔,他没想到,关羽这“单刀赴会”竟还有这般深意。
关公是要用武力逼迫鲁子敬放弃此“合肥赌约”!
此为险招。
关公这是要兵行险招。
“关公……”周仓还要劝。
哪曾想,关羽已经抬手,他一改往昔的冷酷,淡笑道:“吾儿的这道题,究竟是对是错?就要见真章,见分晓了。”
肉眼可见,此刻关羽的眼眸中精芒闪烁,竟多出了几许期待。
对这“逆子答卷”的期待。
……
……
江陵城,贼曹掾吏的公堂里十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