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第409章

作者:牛奶糖糖糖

  “大都督的意思是,云旗的这番话给予了刘晔希望?”

  “不!”鲁肃回道:“不是云旗的话,而是云旗啊!”

  “他何止是让刘晔看到了希望,也让所有荆州、所有巴蜀人士都看到了希望!让全天下那些心中有汉的人士看到了希望,他关麟关云旗,他就是希望啊!”

  言及此处……

  鲁肃深深的感慨道:“我若是刘晔,怕只是因为云旗一人,我也要心悦诚服的归降了,然后追随着云旗去逐梦,去逐光!”

  这……

  诸葛瑾微微一怔,他能感受到。

  仿佛,眼前这位东吴大都督,他的眼睛里这一刻出现了光!

  ……

  ……

  刘晔已经被带到了贼曹掾属内的一处偏房。

  这里比方才的牢狱要干净的多,只是,宽阔的房间内,唯独他刘晔一人,反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刘晔黯然的坐在床上,他的双手、双脚上依旧戴着铁链,形容憔悴,无精打采。

  关麟推门而入,手中拿着铁链的钥匙。

  “方才衙役才拿来钥匙,我来为刘先生解开这绳索吧?”

  关麟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刘晔笑道,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刘晔的近前。

  “我劝公子还是不要解了。”刘晔感慨道:“我二十岁时,天下大乱,扬州地方的豪强们大多不愿抑强扶弱,而且一个个狡猾残暴,他们拥兵占据山头,其中就有郑宝、张多、许干等人,那时候曹操派使者来见我,我为表决心,直接在酒宴上手起刀落,割下了郑宝的首级!我斩杀郑宝时,与他的距离就像是今日,我与公子的距离一般。”

  刘晔本是哄吓关麟。

  可关麟丝毫不害怕,他依旧微微躬身,去用钥匙解开刘晔手脚上的铁链。

  一边道:“刘先生说的是二十岁时,怎生不说七岁、十三岁时的情景呢?”

  “七岁时,刘先生的母亲临终前告诉你,你父亲的仆人有诬害人的秉性,担心死后会出乱子,让你与哥哥长大后能除去此人!十三岁时,就按母亲遗命,斩杀了父亲宠信的侍者,名声大噪!若这件事是真的,刘先生斩杀侍者时,一定比你、我二人如今的距离更近上一些……”

  言及此处,铁链已经完全解开。

  关麟继续说,“不过刘先生没有提及这个,晚辈大胆猜测,这事儿假的吧?诚如……‘孔融让梨’、‘卧冰求鲤’,这个世道不编些段子,还真没办法扬名?若是没有这份‘亡母遗言’、‘孝感天地’的段子,刘先生又如何会让人见识到你的胆识,且被月旦评评为佐世之才呢?”

  关麟的话让刘晔微微一怔。

  不过很快,“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关麟关云旗是么?你小小年纪,却什么都知道啊!无论是中原,还是北境,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过奖——”

  “云旗啊云旗……”解开了铁索的刘晔,他一把拉住了关麟的手,手上突然用劲。“你今夜又是讲曹操的罪行,又是讲汉家的余烈与尊严,最后又说出了那番普通人的奋进之语,莫非……你以为……只凭这些,就能让我刘晔心悦诚服的归降么?”

  唔……

  刘晔的话让关麟一怔。

  这是意料之外……

  关麟本以为,他那一番感染力十足的话语,那希望与信仰足够了呀。

  可现在……

  “哈哈……”刘晔握着关麟的手,可脸色却忽然变色冷笑,“我身为曹操的近臣这么多年,难道,曹操的罪行我刘晔会不知道吗?你说了他十次屠城?可你又岂知道,华容道时‘遇泥泞,道不通,天又大风’,曹操是逼着疲弱的士兵跳入那些坑中,再填上草,这才使得骑兵能够踏过!而这些‘羸兵’最终为人马所蹈藉,陷泥中,十有九亡!怕是他们的亡魂,如今还在那云梦泽游荡!”

  “你可知道,曹操性格严厉,掾属办理公务,常常受杖刑,陈郡阳夏人何夔,身为曹操属吏身上时刻带着毒药,决心宁死也不受侮辱!你又何曾知道,曹操下设校事府监查百官,每年校事府杀掉的官员,数以千计!所谓——凭宠作威,奸利盈积,朝野畏惮,莫敢言者!”

  “你可知道,曹操设下的屯田制,一旦屯田,再无人身自由,屯田百姓吃不饱、逃亡、造反……时有发生!你可知道,做曹操的兵,一旦逃亡,‘考竟其妻子,曹操患犹不息,更重其刑’。你可知道,攻下邺城后,曹操这边祭奠袁绍,‘临祀绍墓,哭之流涕’,那边却凌辱杀害袁绍家人,‘袁氏妇子多见侵略!’你可知道……”

  一句句触目惊心。

  不夸张的说,关麟感觉他说出的曹操的黑料已经够多了。

  可……

  在这刘晔的口中,事关曹操黑暗的一面,仿佛犹如江海一般,连绵不断、滔滔不绝。

  关麟脸上不由一抽,心头感慨:

  ——『若是让你写本《曹瞒传》,这要传出去……怕曹操的心态得崩啊!』

  当然,从刘晔的话中,关麟体会出了别样的深意,“看来……曹操的残忍,刘先生比我更清楚,是我草率了!”

  刘晔“哈哈”大笑,直等他笑完后,才点了点头,“云旗公子是有一张诡辩之口,我直说吧,无论你吟出的是那曹操的残忍,那汉室的余烈与尊严,还有普通人的奋进……这些,我都能跟你说上更多,跟你说上三天三夜,这些,也不足以让我刘晔归降!”

  顿时,关麟就感觉有点尴尬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打从心底里生出一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

  不愧是月旦评评价为“佐世之才”的人物;

  不愧是在曹营中,因为“胆识过人”、“识破伪盟”、“料事如神”而闻名的人物;

  更不愧为历史上算准了刘备会发动夷陵之战,且算准了孙权假意臣服“筹谋画策”般的人物。

  倒是关麟小看他了。

  俨然,单凭话术中的感染力,还不足以让这位“佐世之才”心悦诚服,草率了呀!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尴尬,然而就在这等尴尬之时。

  刘晔松开了关麟的手,然后扶着床榻站起来。

  先是举手加额如揖礼,勉力弯腰。

  鞠躬!

  然后是直身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跪,伴随着“啪嗒”的一声,额头贴在手掌上,这叫——拜。

  关麟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啊……

  当初张仲景“认主时”不就是用的这一套么?

  先是“鞠躬”,再是“拜”,最后是“兴”……

  果然,不出关麟的预料。

  在“拜”礼后,刘晔直起上身,同时手举到齐眉的地步,最后的“兴”礼也落下了。

  这……

  如此翻转,让关麟看的目瞪口呆,且惊且疑,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刘晔不是说,这些话术……不足以让他归降么?』

  ——『不是我自作聪明么?』

  “云旗公子。”刘晔行过这套大礼后,他的双眼赫然已经通红,“我刘晔自问从不是一个高义之士,也没有那些个扭转乾坤,力挽狂澜,兴复汉室,救天下黎庶的理想,我早已看透这个世道,这乱世中能活下去已经是极其不易!什么功名、利禄,我统统都不那么看重……我一生所图,只要活下去,且能活的体面一些,且能活在胜利者的身边。”

  “便是为此,我一生追寻的、效忠的,唯独是我以为的最终胜利者……只有最终的胜利者,能让我苟活于这乱世之中……不用再夜夜担惊受怕,以往,曹操虽凶残、暴虐,但我笃定他能赢到最后,因为我相信我的眼力,只有足够心狠手辣者,才能够在这乱世立足!”

  “我并非以为玄德公的仁义、善良不好,可事实就是这样,在这乱世做一个好人太难了,而做一个好人又要活下去,那需要比恶者更熟知大恶大毒!可今时今日之荆州,今时今日之玄德公不同了,他的仁义之上多出了一把‘屠刀’,一把指向那曹操,让他胆战心惊的屠刀……而依我之见,这把屠刀就是你关云旗啊!”

  “一个身处荆襄,却能将曹操的恶行悉数掌握,这应证了你关云旗的手段,这也说明你在曹魏的疆域,在校事府的监视之下,依旧能眼睛遍布,这等手段……让人震撼,这是此前我从未想到过的;”

  “以往,我听说有个黄老邪,略施小计,就让虎豹骑魂归落日谷,就让曹仁晕厥,曹纯赴死,就让文聘殒命伏虎山,就让满宠葬于关家寨,就让江夏异主……就让荆州固若金汤的局面一夕间崩塌、碎裂!”

  “那时我还在猜想,这黄老邪到底是谁?可……今日我看出来了,云旗公子既能将曹操的恶行,甚至那些曹魏的机密悉数掌握,云旗公子的眼睛,云旗公子的手段又是凌驾于曹魏校事府之上,如此……人物,又如何不能布下这荆州的一个个局呢?哈哈哈哈,我算是看出来了,黄老邪就是云旗公子吧?那个始终用一双看不见的手,将整个荆州,将整个曹魏玩弄于鼓掌的是你吧?云旗公子!或者说是——黄老邪!”

  “云旗啊云旗,因为你的那些军械,曹操在面对玄德公时的绝对优势没有了,因为你的那些计谋,如今的曹魏举步维艰……我刘晔一贯自诩眼界非凡,三十年来,除了荀令君的眼力外,我自诩识人之能为当世第二。今夜云旗公子这一番话,我如何看不出云旗公子手段之凶猛、阴狠、厉辣、果决!我又如何看不出,有你相助,玄德公哪里是如鱼得水啊,简直是飞龙在天,当今的局势,攻守之势异也,异也!”

  “我刘晔今日是心悦诚服的归降于你,云旗公子,你让我惊到了,而我所求的,不过是附在你骥尾之上!所谓——附之翼尾,可行千里!只要能在这乱世中活下去,能活的更体面一些,也能一步步的享受,追随在你之后的那最终的胜利的感觉,我刘晔一生足以!”

  言及此处,刘晔拱手郑重道:“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我刘晔降了,归降于玄德公,归降于关云长,也归降于你云旗公子!从今往后,云旗公子但有差遣,某一定鞍前马后,追随到底!”

  好一番话——

  宛若波浪一般,一股接一股,汹涌的厉害,澎湃的厉害!

  此刻的关麟,他的心情尤在激荡的情绪之中……

  过了片刻,他方才郑重点头。

  “好——”

  一个颤音之后,关麟语气郑重。

  “——我得刘先生,南阳可得,襄樊可定,宛洛可平!”

  ……

  ……

第236章 灵雎:我不会害他,只是有事求他

  江陵城,得胜桥下。

  一个茶摊铺子里,大门紧闭。

  茶摊的掌柜正跪在一个年轻女子的面前。

  女子一身红袍,带着青绿色的帷帽,被夜风扬起,那若隐若现的脸庞,那美丽的面容惊鸿一瞥,让人怦然心动。

  只是……

  如果再看到她手中的那柄锋利的匕首,任凭谁也会收敛起心中的“亵渎”,转变为深深的恐惧。

  把玩着匕首的女子正是灵雎。

  身旁有手下禀报道:“就是这处茶摊,每次那关四公子来得胜桥听说书,都会坐在这里。”

  灵雎颔首点头,微微使了个眼色。

  当即就有手下将一盏茶灌入了那茶摊掌柜的口中。

  咕咚……咕咚……

  随着茶水下肚,这茶摊掌柜连连喘着大气,“你……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毒药啊!”灵雎的话云淡风轻,“这药三日后发作……”

  “啊——”

  茶摊掌柜是个与人为善的中年男人,他是从南阳避祸到荆州的,谁曾想……却……却在这里,被人灌以了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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