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要知道,陆逊手握着山越兵,这是江东最能打的一支军团,且陆家无论是生意还是田亩遍布江东,若然这陆逊有歹心,陆家有歹心……那……
“子明。”
孙权的话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双手拍在了吕蒙的肩膀上,“这次你就不用跟孤出征合肥了,孤要你查,你替孤好好的查查这陆家,查查这陆伯言,孤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喏——”吕蒙拱手,一双眼眸愈添阴郁。
几乎与此同时……
远在数百里之外交州的陆逊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那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陆逊感觉好像有一股阴风,悄悄的、悄悄的就从衣衫的间隙,无孔不入般的窜入了他的后背,让他感觉到一阵寒意。
凉飕飕的……就像是有人悄悄的在背后捅他刀子!
且这刀越来越近……
“将军……”山越副将原本正在讲述下一步的目标,听到陆逊打喷嚏,连忙停下。
“你接着说……”陆逊示意。
这副将继续道:“如今交州七郡,将军已经攻下南海郡、苍梧郡,接下来……可以向北进取郁林郡,也可以向西取合浦郡,更能南下取高凉郡,末将提议直接打合浦郡,此郡一破,则直接威胁到交州的治所,那士變的老家——交趾郡!”
听过副将的话,陆逊看着舆图思虑了片刻。
『——打还是不打呢?』
陆逊不由得陷入了迟疑。
交州士變远比他想象的要好打许多,可好打不代表就能打。
他顾虑的更多,顾虑的已经超脱了战场,来到了朝堂。
沉吟了片刻。
陆逊吩咐道:“暂且缓缓……东吴与交趾不过是因为一些军械产生的冲突,也没有那般深仇大恨,如今已经打下两个郡了,该看看那交趾的态度,也看看吴侯的态度!”
“吴侯的态度?”副将有些疑惑。“为何要在意吴侯的态度?吴侯高兴还来不及,没有态度啊?”
呵呵……
陆逊苦笑一声:“我就怕吴侯没有态度……没有态度,才是最危险的态度啊!”
这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是啊……
东吴不同于其它其它地方。
在东吴,陆逊把山越打下来,那山越就是陆逊的了,孙权都调度不了。
那么……
这交州七郡陆逊一旦打下来,那会造成什么后果。
以前的交州七郡督是士變。
以后,就是他陆逊的了,包括这里的兵,这里的城,这里的一切,都是他陆逊的了。
也正是基于此……
陆逊打下两郡就已经“很过分”了,没有孙权的态度,他是真的不敢继续打了。
须知,当年……太史慈好端端的国中之国,怎么突然就死了?
还有那羽扇纶巾,挥斥方遒的周公瑾,怎么就大好年华去世了?
所谓诸葛亮三气周瑜。
那都是骗骗小孩子的!
这中间的故事,没有人比陆逊更清楚了。
这位吴侯的心——毒着呢!
想到这儿……
陆逊的眼眸凝起,他的心头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重重的阴霾。
一时间,这交州,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
……
第209章 你或许血赚,但我永远不亏!
距离汉中百里的定军山下。
这里有绵延起伏的草浪,冬季的到来,使得草儿枯黄了几分。
一弯轻轻小河自侧边流淌,河岸一边则是一片密林。
蹄声如雨,沿着定军山下的道路上,一袭骑队疾驰而行,马如龙,人似锦,为首两人华辔雕鞍,骑术精湛。
待得行至定军山山道入口时,为首一骑当先停下,他语气严肃的道:“妙才,孤问你,孤回中原,若大耳贼来犯,驻扎于此定军山,你当如何?”
说话的是曹操。
从巴中归来,得知襄樊如今的不利局势,他已经决定离开汉中了。
当然,他不可能告诉夏侯渊、张郃、徐晃等人,他回去的目的是要去给大汉这个“房本”办理最后几个过户的手续,让大魏可以随时名正言顺的坐拥这天下!
除此之外,曹操还要选出大魏未来的继承人,去继承这份天下。
——忙了一辈子了,奋斗了一辈子了!
——六十岁了,该琢磨着怎么更换“大汉的房本”了;
——也该琢磨着,怎么平稳着陆了。
当然,离开归离开,着陆归着陆。
临行前,曹操还是放心不下夏侯渊。
此刻,在他身后骑马的正是夏侯渊。
这个兄弟,从小就跟着他曹操混,够意思、够兄弟、够朋友……
那时候,曹操杀人犯事,需要人顶罪的时候,夏侯渊直接就顶上去了……替他坐牢,替他背下这官司;
曹操入太学读书,夏侯渊也入太学。
曹操娶媳妇,夏侯渊也娶,曹操母亲的丁氏一族一门姐妹花,曹操娶姐姐,夏侯渊就娶妹妹。
毫不夸张,这一对族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
当然,也可以换一种说法。
在族内,夏侯渊这一支太穷了,穷怕了……他如果不紧紧的抱着曹操这个大腿,他从哪去出息了?
难道就要这样穷一辈子?
就要因为穷,因为没有粮食,再一次去做选择,让亡弟的女儿,他的侄女儿活?
还是让自己的儿子活?
终于……到现在,几十年的征战,夏侯渊已经从曹操的小跟班,那个谯沛的穷小子,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统领。
他作为曹魏在西北的总指挥,他的神速进军,他的“三日五百,六日一千”让曹军振奋,也让敌军胆寒。
此刻,夏侯渊观察了一番这定军山的地形,当即回道:“定军山不过是高点儿,蜀军就不会飞,越不过阳平关,我亲自驻军于阳平关,足以将这大耳贼阻拦于国门之外。”
夏侯渊说的颇有信心。
诚如他所言,阳平关依山傍水,地势极险。
曹操曾在这里打张鲁时,看到阳平关,撂下过这样一句话:——“此妖妄之国耳,何能为有无?”
说到底,要不是攻阳平关时,天意在曹,麋鹿助阵冲散了张鲁军的军营,曹操哪这么容易打下来呢?
如今,按照夏侯渊的意思,此为天险,只要守住……局势就稳得住。
“不能一味的防守。”曹操抬手指向定军山一侧的陈仓、祁山道方向,“你让张郃守在这里,如此一来,刘备攻关就无法全力投入,他势必得防着北山处的突袭。”
“觅得良机,你还可以命张郃沿着沮水断了刘备的粮道,釜底抽薪。”
这段时间,曹操藏匿在深山中,可不只是干耗着等待,他还在观察,观察这地形。
思索如何攻?
如何守?
如今他留给夏侯渊的方略很简单。
——老弟,你就老实的在阳平关内驻守。
——张郃,外姓人,让他驻守在阳平关外的北山中恶心刘备。
当然,这会很危险,但恶心人就行,管他危险不危险?外姓人,厚道就放在一边吧?
事实上,如果按照历史的推演。
就算不用曹操去提醒,夏侯渊这几年也没对张郃厚道过。
前有平马超时,拿张郃当炮灰使,后有阳平关外,派张郃屯兵“广石”,张郃在成为炮灰的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
可架不住,沧海横流显英雄。
张郃从不抱怨,且颇为争气,面对这般不公的待遇,愣是打出了惊人的战绩,甚至于军中留下了极高的威望与战功。
“大哥放心,这些我记下了……”夏侯渊将曹操的话记在心头。
曹操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从小家里穷,因为粮食放弃过儿子,孤知道你穷怕了,孤也知道你从小就跟着孤的无奈,知道你的性子,也信得过你,人言‘无汉中,不巴蜀’,只要你这里守住了,整个大魏就稳得住,乱不了!”
夏侯渊深感责任重大,本该拱手表态。
可……这种时候,却忍不住劝道。
“大哥,弟这边你放心就好,倒是此次襄樊战场,子健闯了大祸,致使江夏也丢了……愚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