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在关麟看来,两年后那场席卷东方世界的大瘟疫,那场将汉末五千万人口直接给干到晋一千万人口的大瘟疫。
对于蜀汉而言,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节点,是局势彻底翻转的节点。
而这一切的大前提,就在于蜀汉的地盘——能够治瘟疫!
只要达成了这点。
什么“八王之乱,永嘉南渡;”
什么“安史之乱,唐末南迁;”
什么“靖康之乱,建炎南渡……”这些所谓的“衣冠南渡”简直就弱爆了。
关麟只要能在两年后,能摘这席卷东方的大瘟疫中,确保只有荆州与巴蜀能治瘟疫,曹操就是一百个矿,人口也得空,人口也得自发的南渡荆州与巴蜀!
到时候,刘备就是两个矿,人口也得爆满。
而关麟能治活的这批人,那将成为蜀汉的崛起与反攻的希望。
此刻,随着“刷刷”的声音,一卷卷竹简被这些医者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瘟疫论》的总纲、理论依据。
——“疫气流行,感者多,于五六月益甚,或合门传染。其于始发之时,每见时师误以正伤寒法治之……不死于病,乃死于医;不死于医,乃死于古册之遗忘也。”
就这一句话,就把所有杏林医者震住了。
丫的……这瘟疫不是死于病,而是死于医治啊……死于他们医者之手啊!
是他们杏林的罪过啊!
接着往下看。
——“仲景虽有《伤寒论》,然其法始自太阳,或传阳明,或传少阳,或三阳竟自传胃。盖为外感风寒而设,故其传法与温疫自是迥别。”
——“守古法则不合今病,舍今病而别搜古书,斯投剂不效……千载以来,何生民之不幸如此”
这些医者是一边看,一边想,一边琢磨……
而这等医书若是给寻常百姓,那自是觉得写得啥玩意啊?
可……给这些医者,那就不一样了,不怕他们不看,就怕他们琢磨……一琢磨下来,只觉得浑身冒汗。
接下来是,章节目录,包括“温疫初起”、“传变不常”、“急证急攻”、“表里分传”、“热邪散漫”……等等将近百个,这是大夫们最关心的东西。
内行看的就是这些门道!
而这些与《伤寒杂病论》不同,却又互相补充……
互相应证之下,很容易就能辨别真伪。
这一刻,看到这里的医者已经是双眼瞪大,宛如看到了……救世的方法!
他们迫不及待的去看这些内容……
第一卷“温疫初起”很好;
第二卷“传变不常”很强大;
第三卷“急证急攻”也很好,受益匪浅……而随着看到第三卷,他们发现后面的文字越来越少,难免变得患得患失,他们甚至担心,千万……千万不要在某个点儿断了呀。
果然,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第四卷“表里分传”,正写到最关键的治愈阶段时。
没了……
啥也没了!
一切的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
只剩下一句话:——欲知后事如何,‘荆州第一官医署’可见分解!
『你大爷的——』
顿时间,无数医者差点就要爆出口了。
他们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他们有一种要拔刀的感觉。
他们此刻豁然起身,目眦欲裂一般的望向官医署的方向。
他们的脸上仿佛写满了两行大字:
第一行是:
——关云旗,你不为人子啊!
第二行则是。
——有朝一日刀在手,屠尽天下断章狗!
……
……
第208章 吴侯,就让我们栓条狗去合肥吧?
江州,西城门。
诸葛亮坐在四轮车上,被一众官员护送着快速离开江州,临行之时,他又望了一眼城楼。
马谡只觉得劫后余生,喜滋滋地说道:“诸葛军师神机妙算,一座空城吓退了那曹操啊……此番传入蜀中,势必让皇叔惊骇,让百官震服。”
诸葛亮却感伤的说,“可惜只守住了江州,不知涪陵是何状况……”
“这不怪军师。”马谡提醒道,“是那些庸才误导了刘皇叔,这才卸去防护,险些酿成大错。”
“这话不许再说。”诸葛亮羽扇指向马谡,颇为严肃的提醒:“曹操诡计多端,孝直从未与其正面交锋过,故而此番才吃了亏,下次必定会更加小心。”
此地将军也是附和道:“军师所言极是,比起涪陵,巴中更重要,如今曹操已退,待得将士归来,诸葛军师再带我们打过来就是。”
“此间防护卸去,吾是知晓的,却未料到会遭逢此祸,此吾之罪也!”诸葛亮叹了一口气,“吾不患涪陵一城一郡之得失,吾患的是若曹军攻下涪陵,势必即刻迁移百姓,这浩浩数百里蜀道,还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死在蜀道上,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诸葛亮是既悲天悯人,又感念……蜀中百姓本就不多。
又被迁走了一批,粮食、赋税……唉……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
忽然,远远看见张苞快马奔驰而来。
这位比妹妹张星彩年长半刻钟的张苞,这位性格颇像其父张飞的少年将军,在父亲义释严颜后,特地交给严颜在军中锻炼。
如今乃是驻守涪陵的一名校尉。
他一见到诸葛亮连忙翻身下马冲上前去,“幸得军师平安归来,否则张苞百死难赎!”
『——不对呀!』
察觉到张苞语气有些不对,竟没有第一时间提及涪陵的战况,诸葛亮连忙问:“曹操没有去突袭涪陵么?严颜老将军呢?”
“来了……守住了,涪陵无恙!”张苞连忙道:“只是,不知为何,战况很明显对我方不利,可那徐晃眼看着就要攻破城池,却突然鸣金收兵,末将与严颜将军均是不明所以,以为是巴中陷落……故而,末将才赶来寻军师,不曾想江州亦是无恙。”
马谡骄傲地说:“曹操带着几万人杀来了,可诸葛军师不过是在城头弹了一曲琴,就把曹操与几万大军吓得望风而逃!”
马谡的话有些夸大的成分……
诸葛亮连忙淡笑着摇头,平缓的说,“何尝是吓?不过是曹操以为我守在城楼,江州城中布有埋伏,即便攻城,他也并无把握罢了”
“何况,取下巴中,曹操与主公的争斗将会不死不休,曹操在这蜀道上耗不起,故而才撤离罢了,倒是……”
诸葛亮顿了一下,他继续望向张苞,“倒是涪陵,那徐晃就快要攻破城池,曹操应该知道其中并无埋伏,即便曹操要撤军,也该攻破城池,将里面的百姓迁走啊……何故在最后的时候鸣金收兵呢?难道……是被什么给拖住了?”
马谡缓缓地说:“管他呢,至少这次……虚惊一场,曹操既已撤退,料得不会再来,这不如军师所愿,得到了难得的发展良机!”
诸葛亮淡然回答:“我总觉得这事儿没有这么简单……”
“也罢,先回成都吧!有劳张小将军告知严老将军,涪陵各处关隘,小心防护,以防曹军杀得回马枪!”
……
……
徐晃与张郃的兵马交汇于一处。
魏军撤往汉中。
徐晃心头憋了一肚子闷气。
说起来,徐晃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山西人彪悍的外表下,胸襟都很宽广。
而作为将军,徐晃能忍受排挤,忍受不公的待遇,能不遗余力的征战沙场,乃至于马革裹尸。
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兵士,特别是自己的亲卫毫无意义的去死。
山西人对兄弟情义看的极重。
张郃看出了徐晃那愤愤的心情,连忙劝道:“丞相方才说,诸葛亮的琴声有辽远峥嵘之声、自信杀伐之气,他素来谨慎小心,又岂会冒险,这是有阴谋在等着咱们哪!”
“放屁!”徐晃毫不客气……“涪陵城眼瞅着就攻下了,我一百三十余先登亲卫已经在城楼上结成战阵,蜀军离崩溃只差一步?我打了几十年仗?有没有阴谋,有没有诡计,我看不出来么?可最后……最后……”
说到痛处,徐晃的眼眸凝起,悲怆欲绝,“鸣金收兵,哼……为何要鸣金收兵?你知道,我那一百余亲卫是怎么死的么?他们听到那鸣金时的声音,他们有多绝望么?我……我只恨……”
说到这儿……
徐晃那握紧马缰的手,都不由得颤抖,剧烈的摩擦,其中满是汗。
“我只恨……”徐晃抬高语调,就像是要把心中的郁结一股脑释放出去。
“你恨什么?”
曹操的声音突然盖过了徐晃的声音。
一干虎贲军士让开了一条道,曹操骑着高头大马行至徐晃的面前。
“丞相……公明他……”张郃连忙拱手想要为徐晃解释。
徐晃低头,愤懑之下的他一言不发。
“公明,孤知道你难受,你死了一百三十多亲兵,孤也很难受!孤能做的,就是给你补上,就是补给你一千三百兵。”
曹操大手一挥,“可孤要你记住,军令如山,这世上许多事本就是没有公平可言,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事事都讲情义,讲公平……我曹操的脑袋早就被人割去一万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