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奶糖糖糖
恰恰是这一遍,他仿佛突然间悟了,他感悟出了一个大道理。
——当,自己世界中的道,和世人的公认的道相违背的时候。
——个人是无法和公认匹敌的!
所以……
根本就没有什么君子,也没有什么小人,只是行为不一样了,观念不一样罢了!
正所谓……
——小人成为君子口中的小人;
——小人成为小人口中的君子;
——君子成为小人口中的小人。
——君子成为君子口中的君子!
是非善恶,并不是出自自己的行为,也不是正义与谢尔,而是在于……评判他人的这个人,整个人究竟是君子?还是小人?
诸葛恪是绝顶聪明的,而读到这儿,他已经彻底悟了,大彻大悟!
他喃喃道:“难道……这就是关四公子‘欺压良善’的原因么?他或许……并非是小人,只是在小人的眼中,他是小人罢了!”
“或许他的行为并不是恶意的,可是……在对他恶意的人眼中,他的行为就是深深的恶意!此所谓——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么?”
悟了……
诸葛恪突然悟了。
他虽依旧不能认同关麟的做法,但他的世界里好像打开了一扇窗子。
他发现,他不应该主观臆想的去揣测关麟的行为。
他应该深入的了解……
去了解关麟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不是承受着什么?
以此,再去发表自己的看法,而非直接……一意孤行去诋毁他人。
他错了!
他发现,他错了!
诚如诸葛恪所悟出来的。
——若是人人都如诸葛恪这般悟透了韩愈的这一篇《原道》。
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网络键盘侠;
不会有那么多人承受无妄的网络丶暴力了!
——诸葛恪能感悟出这一层,还不算晚!
……
……
第180章 这一言,这一跪,瞬间炸裂
当诸葛瑾的信,被呈送到东吴的国主孙权的面前时,孙权没有任何迟疑,迅速的展开。
而随着信笺中的内容浮现,孙权严肃的表情中,嘴角下意识的微微咧开,他那碧绿色的眼眸重重的凝起。
口中轻声道:“关羽有此逆子,荆州还有机会!”
因为孙权的这么一句话,吕蒙的神情迅速的紧绷了起来,连忙问道:“主公,不知诸葛子瑜信笺中写了些什么?”
“你看看吧。”孙权将信笺递给了吕蒙。
吕蒙则迅速的展开。
而这个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他吓了一跳,当即惊呼:“私闯病入膏肓的神医私宅,当众欺压良善,掳走神医弟子,关羽的儿子竟能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提到关麟的恶行,吕蒙的脸上满是惊讶与不可置信。
他实在无法想象,磊落如关羽,竟会教出这样一个“逆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倒是孙权,他捋着那一小撮紫色的胡须,淡淡的道:“当初,让关云长下罪己书的也是此子,此子之‘凶名’倒是时有耳闻。”
孙权淡淡的说着……
眼珠子不住的转动,像是在揣摩着什么坏心思。
说起来,正面统兵非他所常,可背后捅刀子的本事,无论是孙权,还是吕蒙,都是谙熟于心。
吕蒙当先提醒道。“诸葛子瑜是要让吴侯以此大做文章。”
孙权轻轻一笑,露出几许阴狠厉辣的表情。“是该将这桩事儿狠狠地推上一把。”
“久闻杏林中人颇为团结。”吕蒙一边捋须,一边沉吟道:“这关四公子欺压的又是杏林中享誉盛名的神医张仲景!是《伤寒杂病论》的编纂者。”
“当年一个华佗之死,便让曹操背上了莫大的骂名,引得民间杏林联手,抵制为曹魏官员诊治,究是如今的曹魏军中,医者甚寡……若然让那关云长也背上如此骂名,那荆州的杏林岂不……”
不等吕蒙把话讲完,孙权笑道:“如果只是这样就太没意思了!”
“罢诊,孤要将此事推波助澜至,让荆州的杏林联合起来,因为那关麟而齐齐罢诊!”
“到时候,所有荆州百姓无处问医,他们的怒火,他们的愤怒,就会悉数撒在关羽的身上,关羽的威望也会一夕间坠入谷底,如此这般……民心沸腾、民怨四起,荆南四郡,孤与东吴就还有希望!”
孙权的话愈发的厉辣阴狠。
吕蒙上前一步,连忙拱手:“主公高见!”
呼……
却听得此时,孙权一声长吁,他感叹道:“一个张仲景,能使得关羽的威望尽毁,此事于我东吴大有裨益,唯独苦了子敬……”
是啊!
因为关麟的阻挠,因为张仲景的卧床不起,请张仲景赴江东救治鲁肃的事儿不得不再度搁浅。
这让孙权那颗“厉辣阴狠”的心刹那间软了下来。
“子敬的病如何了?”
孙权问道。
吕蒙如实讲,“医者说,大都督的身子便是比七十岁的老者还要虚弱,怕是……怕是至多也就这两年了。”
“庸医,一群庸医!”孙权愤怒的咆哮,“张贴告示,悬赏十万金,普天之下,只要有人能救子敬者,这十万金悉数归他,孤只要……孤只要子敬活着!”
这一刻,孙权那碧绿色的眼瞳中,竟挥洒出了几许晶莹的泪珠。
他从没有如此这般的依赖一个人。
在他的眼中,所有的江东文武,都是制衡与被制衡的,都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枚棋子罢了。
这些棋子,谁更听话,就让他的权利大一些,比如陆逊,比如吕蒙。
谁不听话,哪怕谋略如周瑜,勇武如太史慈,也断不能让他活着走出东吴。
但……
所有这些棋子中,唯有鲁肃是个例外。
——亦君亦臣;
亦师亦友;
亦兄亦弟!
——孙权不能没有鲁肃。
“主公息怒,末将这就去办……”吕蒙领命,当即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孙权突的又发出一道声音,他像是瞬间就从“痛惜鲁肃”的心情中走出,他淡淡的问:“陆伯言那边?交州开打了么?”
这……
吕蒙顿了一下,旋即回道,“伯言将军已经向交州用兵,他手上的那支山越军战无不胜,首战大捷……交州士變完全不是对手,料得攻陷交州,不过是时间问题。”
“好……”孙权总算是露出了几许清朗的笑容,他沉吟道,“子敬说过,如今的东吴太缺乏一场胜利了,你告诉伯言,让他迅速的拿下交州,待得他将那士變的人头送来时,孤封他做大都督!”
此言一出,一旁的吕蒙心头“咯噔”一响。
——『主公要封伯言为大都督么?』
他的眼睛悄悄的眯起,心中虽有不服,可外表上却是不漏声色。
吕蒙擅攻心之术,而擅攻心之术者,往往也是藏心术的大家。
——东吴阵营,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团结。
……
……
交州,交趾郡。
这里的主宰者,交州七郡督士變正在看战报,越看越是愤怒,到得最后,他狠狠地将战报拍在桌案上,骂道。
“看你们做的这好事,军械没了,二十五万金打了水漂,这也就罢了!”
“偏生在那关山石洞中与陆家的人厮杀,杀了那么多陆家人,两败俱伤,惹得咱们与那吴郡四大家族之一的陆家结怨,现在好了,那陆逊打过来了……你们说怎么办?怎么办?”
说起来,士變一把年纪的人了,看起来身子骨硬朗的很,一番话吟出,声如洪钟。
他那满头的白发,垂下的白须因为太过激动而无风律动,显示出了一个老者特有的威仪。
“是吴郡陆家人抢我们的军械,故而……我们才大打出手的!”士變的儿子士祗抱怨道……“他们死了也活该!”
“你……”眼看着士變就要声讨这个儿子。
士變的弟弟士黄有连忙道:“的确不怪他们,侄儿们的本意是购得一批军械,那东吴孙权的胃口日趋大了起来,交州也当自保?侄儿们做的没错!”
“唉……”士變将手中的战报甩出,恨恨的道:“现在怎么办?这陆逊已经打上门来了,三天就破了两座城,这样下去,要不了两个月,交州就完了……怎么办?你们说怎么办?”
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