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正炒菜的孟清池侧过身,笑着说:“今天有空,就过来看看,刚看你在睡觉,就没打扰你。”
接着不等他回话,关心问:“你头最近好点没?”
不知道怎么的,前世今生只要每次见到眼前这姐儿,他心绪总是出奇的宁静,不管多跳脱,不管多激动,只要看到她,就好比服了镇静剂一般。
卢安走进厨房,把门关上,把风挡在外面,“最近好多了,谢谢你。”
孟清池来之前跟周静妮通过电话,知道他的学习成绩提升了很多,对这话自是信了几分:
问:“屋里那些作画工具是你的?”
“嗯,小堂叔送给我的。”卢安如是说。
想起他过世的母亲以前喜爱画画写写,孟清池以为他是手痒,也就没多问,只是嘱咐:
“平时放松放松可以,但不要沉迷其中,一切以高考为重。”
“诶,我晓得。”
锅里亮晶晶的腊肉看着就很有食欲,卢安眼馋地都快晕了,不自觉把头伸了过去。
见状,孟清池莞尔一笑,抽双筷子给他,“你尝尝,我还没放盐的,不知道这腊肉咸不咸?”
有吃的,卢安自然不会客气了,当即夹一筷子放嘴里,嚼吧嚼吧几口:“嗯,好吃,咱清池姐的手艺没得挑,就是好。”
说着,他顺手也夹了一块送她嘴边,“别这样笑,不信你尝尝,我可一点没夸大。”
静静地看着送到嘴边的肉,静静地看着他一脸期待的表情,似有所感的孟清池沉默了足足三秒,最终还是张开小嘴吃了进去。
随后说:“这腊肉是我妈给的,她让我问问你:家里爷爷过几天就要70岁生日了,你是不是还要躲着清水?”
刚鲁莽地共用一双筷子吃过菜,下一秒就提到孟清水,卢安不是糊涂蛋,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孟家老爷子70岁生日,他当然不会缺席,当即说:“是下个星期六吧,我一直记着呢,会准时到。”
孟清池恬静笑笑:“好,爷爷看到你去,肯定会非常高兴。”
晚餐炒了两个菜,一个腊肉,一个萝卜丁。
菜虽然不多,但分量十足,两人你来我往,吃的不亦乐乎。
边吃边聊,中间孟清池提起了狗的事情:“我跟你班主任打电话聊了会,其中就聊到了你想要养一只狗,你想要什么品种的?”
诶,这周扒皮不靠谱啊。
问她要狗,她倒好,顺势推给了别人,那自己以后还怎么薅羊毛?
卢安说:“我主要是防老鼠吃油画,品种不品种的不那么在乎。”
讲完他又补充一句:“不过相貌不能太丑,至少得看着顺眼。”
孟清池问:“狗你都挑相貌?”
卢安说:“这真不能赖我挑,主要是我习惯了清池姐的美,已经无法接受和丑字沾边的任何东西。”
听到这话,孟清池眼眸往上抬了抬,不再说话,安安静静把饭吃完。
李冬串门来了。
一进门他就鬼鬼祟祟地问卢安:“卢安,你会做狗肉不?”
提笔作画的卢安反过身:“你有狗肉?”
李冬猛点头:“有,有好多。”
卢安好奇问:“哪来的?你家里知道么?”
李冬眼珠子溜溜,打着嘿嘿不回话。
想起昨晚对方放过的狠话,卢安瞄一眼厨房方向,压低声音道:
“你小子不会是把吴媒婆家的狗弄死了吧?”
李冬挤眉弄眼比划比划:“我就打了它一下,哪想到它那么不经打,一下就翘了。”
你在糊弄鬼呢,这话谁信谁傻。
卢安叹口气:“你拿到外面处理了吧,我们几家隔得太近了,人多眼杂,狗肉的香味又特别,一个不好就会被人发现了端倪。”
李冬嘀嘀咕咕,走了。
晚上,卢安继续第二幅画,画的蔷薇。
由于外面风雨越来越大,回不去的孟清池一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他作画。
视线时不时停在油画上,时不时停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11点过,卢安停了画笔,小小嘚瑟问她:“画的怎么样?”
孟清池曾见过他母亲的画,评价道:“很像,感觉比阿姨的画更有神。”
有神就对了,卢安知道外行能讲出这样的话,就足以证明自己的成功。
卢安揉了揉发酸地手腕,忽然说:“手有点累,不画了,清池姐教我跳舞吧。”
孟清池愣了下,盯着他眼睛直直地瞧了会,委婉说:“姐今天身子有些不适,以后再说。”
说罢,她站起身讲:“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第49章 好事连连
这个晚上前半段卢安没怎么睡好。
躺床上,脑子里都是孟清池的一颦一笑。
有时候他翻个身子在想:都重生过来的人了,为什么见到她还是没免疫力呢。真是出息的欸。
后来思着想着,总算迷迷糊糊倒了过去。
第二天。
天还没亮,李冬又在外边喊门了。
刚洗完头发,洗了把脸,卢安打开门问:“大清早的,你怎么这么能折腾?”
李冬探个头进来,神秘兮兮地道:“兄弟,你猜有啥好东西给你?”
卢安心思全在第二幅画上,瘪瘪嘴道:“你能有啥好东西,懒得猜,自己拿出来。”
李冬进门,双手吃力地提起6斤牛肉在他跟前晃了晃:“你看!上好的黄牛肉,吃草长大的。”
牛肉。
卢安眼睛一亮,手一撇速度把院门关上,急着问:“这牛肉是哪来的?你不会在外面偷了一头牛吧?”
李冬拿眼瞪他:“你在放狗屁,牛那么大我怎么偷?”
卢安怕他声音太大把隔壁筒子楼的人给招来了,赶忙拉他进厨房:“说说看,你从哪弄来的?”
李冬嘿然:“拿狗跟屠户换的。”
卢安问:“不是巷子口的屠夫吧?”
李冬哼哼一声,很不屑地反问:“我李冬有那么傻?河西换的,为了这事今早我5点就出门了,路上被狗追还摔了一跤。
妈了个巴子的!等我抽出空回头就把两头狗给搞了。”
为那两头狗默哀三秒。
卢安问:“这么多牛肉,你要不要拿一点回家?”
李冬把头摇得叮咚响:“不拿。你不是说人多眼杂么,我家那李二夏蠢的跟猪一样,保不齐就跟人说了。”
卢安说:“那你去把叶润喊过来,我们今早弄个牛肉火锅吃。”
李冬转身就要走。
卢安叫住他,眼睛眨眨:“光牛肉不行,还得有点配菜,比如豆腐、魔芋、大蒜之类的。”
李冬抬手比个中指,一声“畜生”,溜了。
等到李冬离开,孟清池从旁边房间走了出来,低头看看牛肉。
问他:“这是用吴媒婆的狗换来的?”
昨晚吴媒婆寻了一晚上狗,还骂了一晚上,不过她这次长记性了,骂到11点就准时收工,不敢惹怒张寡妇母女。
卢安打掩护,“没,李冬看我伙食不好,用修自行车的钱给我改善伙食来了。”
黝黑的眼眸盯着他看了会,孟清池笑笑,也不拆穿,提着牛肉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李冬打了回转,后头跟着叶润,两人直奔厨房。
卢安在厨房逛一圈,看三人忙忙碌碌压根就没自己什么事,继续回到卧室作画。
风刮了一宿,雨下了一夜,就同天气预报说的,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在下午如约而至。
卢安弓腰缩背,双手紧拢,冒着密密麻麻的鹅毛大雪,快速往公用电话亭赶。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袍棉裤,但还是无法抵御冷到骨子心里的寒气。
“老板,打个电话。”
“市内的,还是长途?”
“市内。”
老板把座机往他跟前推了推,卢安抓起听筒拨号。
第一个电话打给周昆,两幅油画已经画完,让他来验货。
“喂,哪位?”
“是我,卢安,画已经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看?”
“卢安,就是让你一阵吹的那个……”
周昆旁边似乎有其他人,嘀嘀咕咕,声音虽小,但卢安却听得分明。
周昆显得很兴奋:“现在就有空,马上过来。”
“成,我在家等你。”
这通电话很短,前后不到30秒。
想了想,卢安把听筒放回去又拿起来,给镇上的裁缝铺挂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