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铁衣曲 第273章

作者:克里斯韦伯

  “看来接下来有大动静呀!”李敬业笑道:“好,动静越大越好,让皇后和王文佐斗个死活,咱们静心看热闹便好!”

  “那李兄觉得哪边胜算更大?”

  “这就要看天子御体如何了!”李敬业笑道:“如果天子御体康健,那王文佐多半要输;如果天子御体违康嘛!呵呵……”说到这里,李敬业便不说话了。

  “照在下看,即便是天子御体康健,王文佐也未必会输!”骆宾王道。

  “哦?你的意思是?”

  “当初玄武门之变时,高祖皇帝的身体未尝不康健!”

  李敬业闻言愕然,他方才之所以认为胜负取决于天子的身体健康状况,一个很大原因就是觉得天子身体好的话,太子提前登基的概率就会降低。

  “那可大不一样吧!先帝身经百战,披甲持剑以取天下,上下归心久矣!进太子虽然贤德,未尝有大功于天下,焉可行此路?”

  “太子的确未尝见识干戈,那王文佐可是身经百战。若是此番输给皇后,便有灭门之祸,此人熟识兵法,习诡诈之术,焉肯坐以待毙?”

  李敬业捋了捋颔下胡须,发现如果自己处于王文佐的位置,还真的会选择起兵。他思忖了片刻后道:“太子仁德,就算是王文佐想起兵,太子不同意也成不了!”

  “李兄,你真的觉得太子会不同意?”骆宾王冷笑道:“没错,到现在为止太子的位置还很稳固,但那是因为下面的弟弟都还小。沛王是永徽五年(655年)生人,今年可已经十六了,就算他自己对皇位没兴趣,身边的那些人也不会老实认命的!”

  室内陷入了沉默,兄弟之争是帝王之家内永恒的话题。迄今为止,李治和李弘这对父子父慈子孝,堪称帝王之家的典范,但问题是李弘的弟弟们还年幼,不足以成为李弘太子之位的威胁;而随着李贤年岁的增长,身为太子的李弘对皇位的威胁越来越大,李治抬高李贤等孩子的地位,来制衡太子李弘的可能性也就越来越大了。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就算李弘再怎么仁孝,哪怕是为了自保,也会做出一些过去无法想象的事情了。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那看来接下来长安城里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徐敬业叹了口气,眼睛里却满是兴奋的光。

方相肆长安的天空阴沉而又压抑,李波站在方相肆门口,他能够感觉到空气潮湿,似乎马上就要下雨,若是真的下雨,他倒是很高兴,这样如果有人在背后跟踪自己,他就很容易发现了。

  自从上一次离开长安算起,已经过去了快六年了,李波有时很惊诧,时间过得这么快。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已经与两鬓连成一片,肩膀和手臂的肌肉也愈发壮硕,足以驾驭那对沉重的铁戟,而他也从长安街头的一个恶少年,变成了昭武副尉、太子右卫率府兵曹参军事,堂堂大唐武官,倭国和百济的两处庄园的就更不必说了。而他周围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面前的方相肆依旧是那么破旧不堪,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幻梦,一觉醒来自己还是那个穷困潦倒长安恶少年。

  “李哥儿,请这边来!”李波刚刚进了门,安五娘就迎了上来,相比起几年前,她又苍老了许多,只有一只眼睛的脸上已经满是皱纹,头发也是白的多,黑的少,不过精神头还不错,她殷勤的将李波迎进里间,倒了一杯水酒:“您来的早了,那厮还要晚些才到!”

  “无妨,人到了引他进来便是!”李波坐了下来,熟悉的噪声和空气让他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离开长安这么多年,还是想念你这里的羊血肠和杂烩丸子,要是有的话,先上些来!”

  “有,有!想不到您现在是大人物了,还记得小人这里的玩意!”安五娘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什么大人物!”李波笑了笑:“都是给主上卖命的厮杀汉,东南西北都去了,还是想念长安的吃食!”

  “那是,那是!”安五娘骄傲的笑了起来:“要不说这里才是帝都呢!您稍候,马上就给您端上来!”说罢,她便转动圆润的身体,去外间了。

  “安五娘还是老样子,就是老了些,胖了些!”李波喝了口酒,自言自语道,他得了王文佐的差遣,便立刻找到这方相肆来,他知道这酒肆里鱼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若想打探消息,最是方便不过。而且这安五娘当初长安之乱时,还得了王文佐一点好处,办起事情来也会尽心些。果然李波交待了一声后,没过两天便有了回应,只说在这方相肆中会面。

  李波正想着往事,门帘被撩开了,安五娘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鼻头通红的矮壮汉子,安五娘向李波唱了个肥喏:“这位便是陈七,还不见过李哥儿!”

  “陈七?”李波觉得眼前那汉子有些眼熟,稍一思忖便想了起来:“你先前不是看坟的吗?怎得去了万年县衙?”

  “李哥儿好记性!”陈七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小人的确先前是看坟的,不过有个伯父在万年县衙当个差役,他没有子嗣,便收了我当犹子,前几年年纪大了便让小人去顶了差使!小人在万年县衙当差已经有三年了!”

  “原来如此,这倒是件好事,至少比看坟强多了!”李波闻言笑道:“五娘,还不上酒菜,来,七哥坐下说话!”

  “不敢当,不敢当!”陈七谦逊了两句,方才在李波对面坐下,这时安五娘已经送了酒菜,李波拿起筷子顿了下:“我今日在外头跑了大半天,半点吃食没入肚,早就饿了,咱们也算是熟人,就不客气了,先吃饱了再说事吧!”

  “好,好!”陈七应了一声,却不敢下筷子,看李波真的如他说的那样大口吃喝,方才吃了起来。那安五娘在外头择好的送了七八盘碟子进来,陈七虽然在县衙当了差役,但平日里哪里吃得上这等饭食,越吃越是兴起,筷下如雨,倒比李波还要快上三分。

  “舒坦,舒坦!”李波放下筷子,拍了拍自己隆起的肚皮,笑道:“走遍东南西北,还是长安的饭食可口,七哥可还吃的好了?”

  “好了,好了!”陈七赶忙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边的油迹,笑道:“听说李哥有事差遣,小人便赶忙来了,只是不知是何等事,还请示下!”

  “先不忙说这个!”李波摆了摆手:“七哥我记得当年你就和安五娘相处的不错,如今你也算半个官家的人了,为何不一起过了!”

  陈七没想到李波竟然问到这个,脸上顿时露出过苦涩来:“李哥儿有所不知,确实安五娘与我也有几分意思,可我虽然去了县衙,但俸禄微薄,连自家混个肚圆都不易,家中又没有房产铺面,安五娘不管怎么说,也有一家酒肆,每日里都有活钱入手。手头无钱,哪里能办的好事?”

  “这倒也是!”李波点了点头,却没有再问,只是笑道:“万年县的县令周兴,你对此人知道多少?”

  陈七来之前已经从安五娘口中听到一些风声,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便小心答道:“此人原本就是长安人氏,虽然家境不错,但门第却一般。自小就用心读书,在律法上很是精通,入仕之后在河阳县就名声不是太好,被免了官,好不容易才又当上了万年县令!”

  “万年县可是个大县呀,又是天子脚下,从河阳县到万年县算是升迁吧?”李波问道:“他被免了官怎么能这么容易当上的?”

  “李哥儿您不知道!”陈七笑道:“从表面上看这是升迁,但素来京城下面的官儿都不好当,所以像万年县,长安县的县令,虽然是大县,但待选的官儿都不愿意来,周兴当上万年县令,其实只能算是平调,不算升迁!”

第623章 围猎计划

  “原来还有这等事,受教了!”李波点了点头:“你我是老相识,我就不绕圈子了,这周兴与我主上为难,所以便希望在他身边安插一个眼线,能够盯着这厮的动静,这件事你最合适!”说到这里,李波解开腰间的钱袋,丢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前面说的是公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七哥你拿这些钱,早些和五娘把婚事办了,早晚也有个人知冷知暖!”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陈七看了看桌上鼓囊囊的钱袋,咽了口唾沫,口中却推却道。

  “七哥你就别推辞了,这点钱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上次朝廷征发城中恶少年,赘婿、罪犯去安西陇右从军,我的朋友熟人大半都被签走了,你和五娘是我认得的少数几个熟人了!”李波笑了笑:“再说这件事情若是办好了,上头自然会给你安排个好差事,这点钱也算不得什么!”

  “那,那就多谢了!”陈七伸手拿过钱袋系在腰间,笑道:“周兴的事情你放心,我眼下在典狱手下当差,每日都要去衙门,只要留意,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好!”李波笑着举起酒杯:“那就祝七哥你诸事和谐,希望早一日喝到你和五娘的喜酒!”

  陈七离开之后,李波又喝了两杯水酒,慢慢将盘子里的食物吃完,才离开方相肆,他可不希望被人发现自己和陈七之间的关系。回到王宅,他将与陈七联络的事情向伊吉连博德禀告道:“这陈七平日里就经常去那方相肆,属下便让他有了消息便告诉安五娘,待属下去那儿时再取走,免得引人怀疑!”

  “嗯,你能想到这么多甚好!”伊吉连博德笑道:“这里是长安,人多眼杂,若是一个不好,落人手柄,便会惹来弥天大祸,可千万马虎不得!”

  “是呀!”李波叹了口气:“若不是在长安,找个机会一箭射杀了这厮便万事大吉,哪里要这么麻烦!”

  “哪里有这么简单!”伊吉连博德笑道:“周兴他这也是受命于人,杀了他对方换一人便是,又有什么用?”

  “那我们该怎么办?”

  “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静待佳音便是了!”伊吉连博德笑道:“说到底,主上已经察觉到了周兴这人,就已经占了先手,便如同两军交战,一方先知敌方斥候所在,岂有不胜之理?”

东宫。

  “王领军,请稍等一下!”

  声音从背后传来,王文佐停住脚步,回过头,说话的是一个长须男人,他认得是任东台侍郎(后改称黄门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兼太子左庶子张文瓘,赶忙躬身行礼:“文佐拜见张相!”

  “王领军不必多礼!”张文瓘伸手虚托了一下,笑道:“我听说你打算过几日和太子在城外田猎?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王文佐倒是坦率的很,再说这等事也不可能隐瞒:“怎么了?张相您有何指点!”

  “指点不敢!”张文瓘笑了笑:“不过王领军你应该是刚来长安不久吧!此地与边地不同,乃是天子足下,行事须得稳重,不可孟浪!”

  “哦?”王文佐笑道:“王某确实刚回长安不久,行事不妥之处还请张相多多指点!”

  “指点不敢!”张文瓘变得严肃起来:“太子乃是一国储君,率领东宫之兵田猎,不忘武事,这原本也是应有之义。但这田猎也是有规矩的,每年秋收之后,草木枯燥,鸟兽已经繁育产子,引部众而猎杀,不但可以习练武事,还能驱害兽护田实,是一举两得的善举。而眼下却是夏季,田野正是农夫耕种之时,鸟兽也正在产子,车驾一动,人马践踏,牲畜啃食,百姓嗟怨,岂不有伤太子圣德?”

  “张相所言甚是!不过田猎的所在乃是在御苑之内,并无百姓田产;而且也不会劳师动众,太子会轻车简从,身边不过千人,不过是为了借着这个机会,检校一下东宫之兵的射艺武事罢了!”

  “那就更不应该了?”张文瓘急道:“眼下长安正是太平无事,何须东宫检阅麾下兵士射艺?王领军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长安城中的流言吗?”

  “长安城中流言?”王文佐皱了皱眉毛:“什么流言?”

  “在我面前王领军你就莫要装糊涂了!”张文瓘顿足道:“外间传言说天子圣体不豫,有小人挑拨太子和皇后之间的关系,使得母子离心,并且乘机习练兵士,欲为不忍言之事!这等事你没听说?”

  “呵呵呵!”王文佐听罢笑了起来:“这等话张相您也信?”

  “哎,我若是信就不来找你了!”张文瓘叹道:“但是人言可畏呀!王领军你也是聪明人,又何苦行此嫌疑之事呢?”

  “张相!”王文佐笑道:“你方才说长安正太平无事,王某不敢苟同。您应该也知道当初为何王某从长安回来的吧?堂堂大唐,几千河北叛兵在关中生事,就得靠几百回纥人才能平乱,这成何体统?我回到长安后,二位圣上便令我整饬府兵事宜,又令我统领东宫之兵。借着田猎的机会,检阅士卒,这是下官的本份,若是因为几句人言,就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这并非王某所为!”

  张文瓘听了王文佐这番话,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正如王文佐所说的,去年那次兵变捅破了大唐府兵的画皮,聚集着天下兵府一半的关中地区,遇到几千河北兵叛变,竟然就搞得唐军狼狈不堪,最后需要来朝贡的回纥王子带着亲随冲阵才解决战斗。像张文瓘这种有识之士当然知道这意味什么,帝国就是建立在最强大的武力之上的,如果武力不行了,那其他的东西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完蛋就是时间的问题,所以整饬府兵,重建武力就是帝国眼下最要紧的事情。

  “王领军所言确实是正理!”张文瓘默然半响,叹了口气道:“但这世上有正理,还有权变。整饬府兵当然是要紧事,但也要看看时境。自古以来天家内事,我们做臣子的掺和进去,多半都没有好结果的,疏不间亲呀!”

  “笑话,贞观名臣里还真没几个没参加玄武门之变的,他们下场如何?”王文佐腹诽道,但他当然不会蠢到说出这等话来,笑道:“张相金玉良言,王某记住了。此番心意,他日王某必有回报!末将还有公务在身,告辞了!”说罢他向张文瓘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王文佐的背影,张文瓘长叹了一声,面上满是颓然之色。

天气的确很热,王文佐的生丝外袍贴紧前胸。空气郁窒而潮湿,像条湿羊毛毯般覆盖整个长安城。穷人纷纷逃离他们闷热窒息的住所,想在水边抢个位子歇息,只有那里才有些许微风,结果河边被挤得壅塞不堪。东宫里也是一样,雄壮华丽的房屋里空气似乎凝固了,王文佐觉得自己就像被黏在凝固树脂里的蚊蝇,痛苦不堪。

  “我总算明白陛下要在龙首原修建大明宫了,那儿至少地势高一点,风大,宫城里的夏天真不是人过的!”王文佐一边脱掉已经湿透了的外衣,一边抱怨道。

  “那围猎的事情还依照原先计划吗?”伊吉连博德问道:“这天气穿着盔甲行军打猎可是会要人命!”

  “当然!”王文佐冷笑了一声:“行军打仗还分季节?”

  “好吧!”伊吉连博德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考虑一下太子殿下,听说他的身体可不是太好!”

  王文佐陷入了沉默,确实如伊吉连博德所说的,这位太子殿下幼年时就体弱多病,虽然现在看上去还不错了,但底子一般,如果因为围猎病倒了,那自己可就全完了,皇后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

  “要么太子殿下别去,要么就多做点准备!”

  “那就在车马上多做点准备吧!多准备点冰块,放在马车的夹层,外面再做一个夹层,里面放满刨花芦苇,这样就能确保马车里面不热,还有大夫,饮水药物什么的!”王文佐道:“不去不可能,说到底没有太子,我根本指挥不动东宫之兵!”

  “嗯!”伊吉连博德点了点头:“主上,既然东宫之兵缓急之间指挥不动,那为何不从外间调一些兵士来,补入东宫兵中!”

  “不行!”王文佐摇了摇头:“你不明白,这里是长安,太多双眼睛盯着我了,如果我稍有动作,立刻就会被人揪住不放,到时候就算太子殿下也保不住我!现在的状况已经很好了,东宫之兵虽然不会唯我之命是从,但若是为了太子登基,就不用担心他们不卖气力!”

  “这倒是!”伊吉连博德点了点头:“不过若是这样的话,主上您身边可用的也只有那五百人了!”

  “长安城里用得好的话,五百人也足够了!用得不好,再多也没用!”王文佐摆了摆手:“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确保太子尽快成亲,裴居道是河东裴氏东眷,家世显赫。有了他的支持,朝中大臣又多了一个臂助!”

大明宫。

  “雉奴,你今日觉得好些了吗?”武氏一边将李治从榻上扶起,一边小心问道。

  “已经好多了!”李治在妻子的帮助下,从榻上坐起身来,叹道:“就是还有些头晕,眼睛也还发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

  “躺了这么久,自然会头晕眼花,起来在花园里走几步,自然就会好多了!”武氏笑道:“臣妾记得您是贞观二年生人,今年还没满五十,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岂可这么颓唐?”

  “也就是你还记得我的年纪!”李治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叹道:“若是没有这身病,我这年纪的确正是春秋鼎盛,可惜天不假人呀!干脆等弘儿成婚,就让他登基为帝,寡人就退位当太上皇,我们夫妻去骊山宫中静养,阿武你看如何?”

  武氏听到丈夫这么说,心中暗恨,口中却道:“这倒也好,这长安城冬天冷夏天热,妾身早就有些受不了了,雉奴你想去骊山宫,我自然陪你。不过眼下还早了些,弘儿还没有儿子,等他有了儿子,国家根本稳固了,你再退位不迟!”

  “你说的也是!”李治点了点头:“天子膝下无子,国家就没有根本,那就只有在长安苦熬几年了!”

  “自家儿子,又有什么辛苦的!”武氏笑着淬了口:“对了,昨日兵部有一件事情禀告,说过几日弘儿要去御苑围猎!”

  “围猎?”李治皱起了眉头:“这么热的天气?季节不对呀!”

  “是呀!”武氏道:“妾身也这么问了,兵部说是为了检校兵士射艺,应该是王文佐的主意!”

  “王文佐的主意?”李治陷入了沉吟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道:“我们叫他回长安整饬府兵事,看来他倒是没有忘记!”

  “是呀,他这人别的不说,办起差使来倒是尽忠职守的很!”武皇后笑道:“这么热的天气也不放过,算的上是不辞辛苦了!”

  李治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道:“这样吧,让随行文士手诏一书,赞赏其忠勤,再赏他本人绢五十匹,参与围猎士卒每人绢一匹!”

东宫。

  “臣谢陛下隆恩!”王文佐跪伏在地,磕了三个头,才起身接过宣旨内宦的诏书。

  “王将军办事勤谨,二位陛下都很高兴!”内宦笑道:“时常在宫里提到您,奴婢也曾经听到!”

  “这都不过是臣子的本分!”王文佐道:“屋内热的很,院子里还有点风,不如我们去院子里说话!”

  “好,好!”那内宦也早就一头的汗了,他听到王文佐的话,如蒙大赦。两人到了院子里,在树荫下的石凳坐下,旁边人送上茶水,内宦喝了一口,叹道:“不知道怎么了,今年夏天比往年可热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