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克里斯韦伯
“好看,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王文佐正想敷衍几句,却发现琦玉戴的是红宝石项链,惊讶的问道:“你刚刚不是说喜欢珍珠的那串吗?”
“是呀!可是我现在主意又变了呀,觉得红宝石的更好看呀!”琦玉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好似赢了王文佐一局一样。
“你呀你!”王文佐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身旁:“坐下吧,守君大石这件事情嘛,我觉得先放一放再做决定,就看各郡国的反应是不是和他说的一样吧!”
“你真的打算放过他?”琦玉皱起了眉头:“你知道他消灭了多少大家族吗?”
王文佐笑了笑,没有回答琦玉的问题:“琦玉,我听说物部氏是个大家族,对吗?”
“是!”琦玉变得严肃起来:“物部氏是曾经可以与苏我氏、大伴氏相比的强大氏族,甚至可以直接威胁到王族。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物部氏不过是旁支而已,根本无法与其原先相比!”
“嗯!那物部氏是被谁消灭的?”
“是被王族和苏我氏联合击败的!”琦玉道:“苏我氏则是被葛城消灭的,他正是凭借这个大功才成为执政者的!”
“身为王者,你难道不觉得像物部氏、苏我氏、大伴氏这样的强大氏族越少越好,最好一个也没有吗?”
琦玉双目圆瞪,嘴巴微张,就好像一个蜡像。看来王文佐方才那番话正中她的内心。大和王国是由从朝鲜半岛迁入日本本州岛大和地区的渡来人建立的,王族只是当时大和地区诸多渡来人领袖中的一个,除此之外还有葛城氏族、平群氏、苏我氏、大伴氏、物部氏等氏族,王族是与这些强大氏族联合起来,才有足够的力量向外征服扩张,击败本地势力和其他渡来人,建立大和王国的。
换而言之,这些强大氏族自己也是一个较小的“王”,拥有自己的领地、部民、军队、组织。但到了公元六世纪,大和王国的内部爆发了极为激烈的内部斗争,其结果是除去苏我氏和物部氏之外,其他的几个强大氏族都已经失势,失去了与王族抗衡的力量。
而从圣德太子到中大兄皇子的数十年间,最后两个强大氏族苏我氏和物部氏也被击败,王族已经一家独大,这也是为何琦玉和中大兄进行皇族内战的时候,明明皇族势力已经一分为二,但其他氏族最多也就是保持中立,坐观成败,却无人敢于跳出来拥立一个有自己氏族血统的皇子。
除了极少数先知之外,绝大多数人的意识总是略微落后于时代的,虽然大和王国已经不存在能和王族相比的强大氏族,但琦玉却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在她的印象里,飞鸟京里的这些显赫的名字还像过去一样强大,自己必须如祖先们小心的对待,否则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而王文佐的这番话却惊醒了梦中人——对,既然有机会把他们全部消灭,自己就能像大唐天子那样无人掣肘的统治国家,那岂不是更好吗?
“你说得对,那个守君大石做的很好!”琦玉笑道:“我要赏赐他!”
“这个就不必了,不然世人会认为是您下令他做这件事情的!”王文佐笑道:“记在心里就好了!”
“你说得对!”琦玉点了点头:“那干脆把他杀掉吧!反正他已经把事情做了,我们完全可以把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反正我们事先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第430章 武士的尊严
“这女的学的也未免太快了吧!”王文佐暗自腹诽,口中却说:“这恐怕不行,当时行凶的人很多,如果杀了他,那其他人怎么办?就算是为了安这些人的心,也不能杀他!”
“这倒也是!还是你考虑的周全?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先关在山田寺一段时间吧!”王文佐道:“等风头过去了,然后再安排他,给他一个没什么名声,但比较重要的官职!”
“嗯,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琦玉点了点头:“那就先放在一边吧!现在你觉得什么是最要紧的?”
“当然是尽可能拉拢更多的郡国,还有编练军队!”王文佐道:“坦率的说,你现在这支军队就是乌合之众,上次能够取胜很大程度是侥幸,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
“这个我清楚,编练军队的事情都交给你了!”琦玉道:“如果可以的话,你从百济再调一批援兵来吧!”
“这恐怕很难,船太少了,即便能调来也就一两千人!”王文佐摇了摇头:“而且中大兄应该会把驻守北九州的军队调来,还有流亡的百济人,那些军队的战斗力可不是那些临时投来的近江土豪能比的!”
“这倒是!”琦玉的眉头皱了起来,白江口之战后,为了抵御唐军可能的入侵,中大兄在北九州部署了不少军队,其中就包括流亡的百济人,这些军队的装备和训练远超他在近江临时召集的土豪众,自然战斗力也远远胜过。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试试将这些军队拉拢过来。虽然中大兄和你现在都自称为王,但毕竟现在你控制着飞鸟京,王位的成色应该比他要高一些吧?”
“嗯,我会试试的!”琦玉点了点头:“不过安培比罗夫在军中威望很高,他现在肯定是站在中大兄一边。”
王文佐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安培比罗夫会站在中大兄一边的原因,不过因为柳安的事情,自己与其已经结下了死仇,也不用想太多了。
琦玉见王文佐不说话,以为对方正在忧虑未来的战事,便蜷缩着钻入王文佐的怀中:“其实你也不用太着急,无论是我还是葛城,都至少还要再过几个月才能开战的,你有足够的时间编练军队,等待援兵!”
“还要几个月?”王文佐一愣:“为什么?”
“马上就是播种水稻的季节了呀,这时候士兵们都要回家的,谁也没法打仗的!”
“哦,哦,我差点忘了!”王文佐轻拍了一下脑门,笑了起来。古代日本是一个建立在稻作农业之上的文明,水稻种植可谓是古代大和国家的基石,与小麦、大麦、粟米等东亚常见的旱地农作物不同的是,水稻种植必须有复杂的灌溉系统,而这一灌溉系统绝非一家一户的小农能够建立。所以古代日本很长一段时间是以村社而非家庭作为基本生产单位的。
而且水稻种植对劳动力的需求是非常不平衡的,春天的种植和秋天的收割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平时需要的劳动力就少多了,所以古代日本春秋两季发动大规模战争在经济上无异于自杀。以当时大和国家的动员水平,无论是中大兄还是琦玉都没能力强迫村社交出足够的青壮年组成军队。
“怎么了?你又在想什么?”琦玉发现王文佐又陷入了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伸出右手在王文佐眼前晃动:“该不会是想哪个野女人了吧?”
“什么野女人家女人的!”王文佐笑道:“我现在哪有这个功夫,我是在想如何奖励有功将士!”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给他们土地田庄呀!”琦玉笑道:“没有哪个武士会嫌弃土地田庄多的,有了田地就能出产稻米,有了稻米就能养活更多的人,更多的人就能开辟更多的田庄。可惜只有等击败中大兄之后才有足够的田庄来赏赐他们,奈良周围的田庄大部分都是属于寺院、王家和贵人的,能够拿出来赏赐实在太少了!”
“这倒是,长安和洛阳也是如此!”王文佐点了点头:“那也只有把这个押后了,不过也必须做出奖励,否则下一次他们就不肯出力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用金银赏赐他们?”
“我的确有这个打算,但是好像效果不是太好!”王文佐叹了口气:“原先我选拔射手的时候就有赏赐一些银子,但不少人好像并不是太看重他们!”
“确实如此呀!大部份人都是生活在农村,在那儿银子也换不了什么东西,这是个看起来挺漂亮的稀罕玩意,估计他们会供奉在神龛上,当做世世代代的传家宝吧!”
“这倒也是!”王文佐叹了口气,正如琦玉所说,当时在东亚金银还不是一种大规模流通的货币,即便是大唐,也只有与西域商人贸易,或者皇室赏赐百官才用得上,而在商品经济远远落后于大唐的日本就更不用说了。对于那些领到赏赐的王文佐舍人们来说,他们可能更把这些银锭当做一种漂亮的宝物,而非一大笔钱。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只要让那些人愿意出力厮杀就够了!”琦玉笑道:“如果分给他们田地的话,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王文佐皱了皱眉头,琦玉方才的话让他心中有些不快。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琦玉还是把自己放在皇族和氏族贵族的立场上,在现有体制下,他们才是大和国家土地的所有者。她更多的赐给支持者田地当成一种不得已破例而已。
“陛下,如果能够平定中大兄,你打算赐给我多少田地?”
“赐给你?”琦玉笑了起来:“你不是说打完仗之后立刻就要辞去大和国的官职吗?”
“不错,官职是官职,田地是田地,我不要官职不等于不要田地!”
“不行,在大和国你身居什么官位、冠位,就有多少田地,这都是一一对应的,否则一个部民也能占有比朝廷官员更多的田地?这成何体统?”琦玉笑道:“你若想获得我国田产,那就不能辞去官职;要想辞去官职,田产就休想!你自己选吧?”
“这么麻烦?”王文佐咕哝了一声,他知道琦玉并未撒谎,当时日本的土地制度的确就是这样,与中国古代西周时候有些相似,大王、诸侯、大夫、士人、平民穿什么衣服、吃什么东西、住多大的屋子、骑乘什么车辆、占据多少土地都是礼法规定好的,若是你占有了超过自己身份应该拥有的东西,那就是逾礼。虽然这种制度现代人看起来荒谬可笑,但在数千年前的古代却被视为天经地义的规则,绝非王文佐三言两语能够驳倒的。
“那以我现在的官职,可以有多少田地呢?”
“你现在是右大臣,若是依照惯例,你应该可以受封一万结到两万结的田地!”
“结?”
“对!一结大概是出产二十石粮食的田地吧!”
“也就是二十万石到四十万石,这么多?”王文佐吓了一跳。
“是呀,右大臣本来就是地位极为尊崇的官职了,若非皇族子弟,一般都是无法出任的!”琦玉笑道:“不过这结也是源自你们中国呀,你怎么不知道?”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什么都知道!”王文佐苦笑道,琦玉倒是没有说错,所谓“结”作为田地单位原本是春秋战国时候齐国的度量单位,即把、束、负、结,把是能出产一把稻穗的土地,十把一捆,十捆一负,百负一结。由于齐国与朝鲜半岛隔海相望,所以这种度量单位便传到了朝鲜半岛,又传到了日本,成为飞鸟时期日本主要的土地度量单位。
“那我可以把这些田地划分为小块,分给立功的将士吧?”
“这是你的封田,你要这么做当然没问题!”琦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过如果只有少数人还好,如果多了的话就会损害自身家族的利益,可不是明智之举呀!”
“不要紧,我先拿出一半来,就是五千结就好了!”王文佐笑道:“立功的将士我就赐田土五结,这样应该足够了吧?”
“足够了!”琦玉笑道:“再在旁边打猎种些瓜菜,足够养活一个二三十人的小家族了!只是你也太慷慨了!”
“若是小气,又怎么能激励士兵杀敌?”王文佐笑道,他走到书案旁,奋笔疾书,然后拿给琦玉:“你看看,这样如何?”
琦玉接过白纸,只见在上首写了两个大字“感状”,下面写着某某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英勇作战,射杀几人、斩杀几人、是否受伤,最后一行是为了感谢他的英勇效力,赏赐银五两,田地五结。
“感状的最后是我的画押和官印!”王文佐笑道:“受奖将士将来就可以凭这个获得田地,也可以把感状保存下来,作为自家武功的凭证!”
“这法子是挺好的!”琦玉笑道,突然语锋一转:“不过呀!三郎你实在要好好练练字,你的字实在是太丑了,配不上你右大臣的身份!”说罢不待王文佐反应过来,她便跳了起来,笑着向屋后跑去。
“平六,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吧?真可惜呀,当初修建这房子可花了不少气力,现在却没了!”迹见赤梼看着眼前的废墟,不禁感慨万千。
“老爷,这里就是迹见家的宅邸!”平六答道:“小人的宅邸在难波津,还没动土呢!”
“你的宅邸?”迹见赤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六,你是说你在难波津那间小草屋?”
“不是!”平六骄傲的挺起了胸脯:“为了酬谢小人的功劳,内大臣已经在难波津赐予了小人一块宅邸,大概有百步见方。对了,陛下还赐给小人难波的姓氏,从今往后您应该叫我难波平六了!”
“百步见方的宅邸?难波平六!”迹见赤梼惊讶的看着对方,熟悉的脸上满是自得的笑容:“这么说你已经不再是部民了?”
“当然,我已经是左卫门尉了,右大臣亲口敕封的!”看到昔日主人脸上的惊讶,平六有一种熏熏然的感觉,就好像痛饮了一大瓶最好的葡萄酒一般。他竭力让自己的脸上不要露出笑容,按照这些日子结交的新朋友们的说法,这样才能配得上他的官位,是一位体面的贵人。
“左卫门尉了,右大臣亲口敕封的!”迹见赤梼似乎变成了一只鹦鹉,不断重复着昔日家仆的话,他能够感觉到口腔里的酸涩,不,酸的何止是口中,他的全身上下都在发酸,尤其是眼睛,泪水已经开始打滚了。从一介部民一跃而成为左卫门尉这样的武官,一下子跨越了几代人奋斗的台阶,为何这样的好运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想到这里,他不禁嫉妒起平六来。
“难波殿!”迹见赤梼用不习惯的恭敬语气道:“您为何不早说,方才我平六平六的乱叫,当真是失礼了,请您恕罪!”
“老爷,您不必这样呀!”难波平六看到迹见赤梼的样子,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惶恐:“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是叫平六呀!您可以继续这么叫我的!”
“难波殿!”迹见赤梼郑重的说:“您的确是叫平六,但只有身份和官位比您高的人才可以这么称呼您,其他人若是这么叫您,那就是无礼,您完全可以大声的斥责他,如果他敢不向您道歉,那就要一刀砍了他!”
“砍了他?”难波平六吓了一跳:“不至于吧?就为了叫一声平六,就要杀人?”
“不是平六不平六的事情,您已经是朝廷的武官了,对您无礼就是对朝廷的不尊重,您如果不杀了他,那就丢了朝廷的颜面,那只有以死谢罪了!”迹见赤梼神色凝重:“身为武士,第一步就要有武士的尊严,只有这样,别人才会尊重您,明白吗?”
第431章 家庭的压力
“明白,明白!”难波平六已经被迹见赤梼吓住了,他右手不自觉的按住腰间的刀柄:“不过这样要杀的人也未免太多了吧?我上次去难波津的鱼市,您知道那儿有很多人认识我,见了面都是平六,平六的叫着,有男人,也有女人孩子,我总不能对女人孩子动刀子吧?”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的不对?我哪里不对了?”
“您已经是左卫门尉的武官了,肩负着为大王守卫宫门的重任,怎么可以亲自去鱼市买鱼呢?这是你的家仆的事情!”迹见赤梼语重心长的说:“难波殿,我知道您还不习惯,但您必须尽快习惯,不然将来您要是当上了卫门佐、卫门督(左卫门尉的上级)这样的高官,要学的东西就更多了!”
“卫门佐、卫门督?”难波平六笑了起来:“老爷您又在拿我开玩笑了!以我的出身,怎么可能登上那样的高位?那可是葛城、物部这样的大家子弟才能出任的要官呀!”
“按道理说是不错的!可若是按照道理,你要立多大的功劳才能当上左卫门尉?”迹见赤梼问道。
难波平六被问住了,迹见赤梼的问题很容易回答——以他的出身,无论立下多大的功劳也不可能当上左卫门尉,这就不是功劳多少的事,出身才是当时日本授官的决定性因素。
“明白了吧?”迹见赤梼笑道:“如果依照道理,你立下多大的功劳也当不上左卫门尉。可现在你当上了,那就说明现在规矩已经变了,加上陛下赐姓于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敢打赌,你肯定将来不会止步于左卫门尉的!”
“对了!”难波平六拍了一下脑门:“我想起来了,我有一件东西给您看一看!”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卷轴来,递了过去。迹见赤梼接过卷轴,展开一看,只见上头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汉文,看了半天,也只认出:“有功、赏赐、田地安云之庄,二十结,银牌”等字眼。
“这玩意是从哪里来了?”迹见赤梼问道。
“是右大臣赐与的!”难波平六道:“前几天右大臣召见了有功之人,每个人都给了这个,好像说是感谢先前立下功劳,还有赏赐田地、金银!你看,最后还有右大臣的画押、印章”“哎!这么要紧的东西你竟然就带在身上?”迹见赤梼问道。
“重要?我问过了,银子已经领了,田地还要等到打败了逆贼之后才有!”
“糊涂,我哪里说了银子和田地了!”迹见赤梼骂道:“要紧的是这个,这可是有右大臣亲笔画押和印章的文书呀!这个难道不比银子和田地要紧多了?”
“比银子和田地还要紧?”
“当然!”迹见赤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问你,我们迹见家是靠什么起家的?”
难波平六在迹见家当了多年舍人,当然对迹见家的起家史耳熟能详:“我当然知道,迹见家是先祖在大战中射杀了物部家的首领,这才获得了赏赐发迹的!”
“不错,这就是你家起家的根本!”迹见赤梼指了指卷轴:“银子和田地当然好,但总会花用掉的。而这个只要在,你家就世世代代有了根本。不光如此,这也是你和右大臣的缘分,难波殿,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呀!”说着他便将卷轴还给了难波平六,难波平六赶忙郑重其事的接过,收入怀中:“我明白了,回去我就弄个箱子把它装起来,然后供奉在神龛旁!”
“这就对了!”迹见赤梼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可是非常非常羡慕你呀!当初若不是我腿上有箭伤,说不定我也能升官、也能获得这个!迹见家也能更进一步了!可是现在我偏偏都错过了!”
“哎呀!”难波平六听到迹见赤梼这般说,也有点难过:“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现在伤不是已经好了吗?仗也没有打完。以您的弓术武艺,只要投到右大臣麾下,还怕没有立功的机会?”
“但愿如此吧!”迹见赤梼叹了口气:“可机会错过就是错过了呀!”
难波平六又安慰了几句,迹见赤梼才好了些,两人又重新清点了一下废墟,确认重建宅邸需要多少钱财。这才各自离去,迹见赤梼回到住处,夫人赶忙唤女仆送上饭菜,一边侍候丈夫吃饭,一边问道:“宅邸可还安好?”
“哪里还有什么宅邸,都被烧光了!”迹见赤梼一边吃饭,一边答道:“就算还有什么剩下的,也早就被人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