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非花月夜
到了这里就变成了种种比较虚幻的赐福,而且是针对君王等人的,赐予光明、品德等等。
“素王的神灵在天上,诸夏的光辉万万年!”
这几乎是所有颂圣曲的结尾,颇有一种“幸甚至哉,歌以咏之”的意味。
直到颂圣曲唱罢,所有人的心神都没有平静下来,实在是素王太久都没有在世间真正的显灵了,一直都是昭公陵这位人间之神,这也是洛陵为什么地位那么高的缘故,在素王渐渐隐身的时代,他就是人间所有神异的顶点。
但是昭公再能呼风唤雨,驱策雷电,甚至传说中决定着些许天子的天命,但和素王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如,素王如果是皇帝的话,那昭公就是丞相,丞相怎么能够和皇帝相提并论呢?
这是素王时隔极多年,第一次在祭天的大典之中再次展现出神迹,怎么能不让众人为之激动,这证明素王或许已经从最深沉的沉眠之中苏醒了。
刘彻宣布完之后,就在祭坛之上向着洛景问道:“东阿侯,素王上皇天可是已经苏醒,开始执掌上天运转,要为世人赐下福禄寿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不知道到底想听到什么答案,若是素王真的苏醒,他这个天子可就真的变成儿子辈了,这和昭公的存在还不一样,昭公是能看见的,素王则是虚无缥缈的。
所有人都在望着洛景,目光灼灼,若是目光有气息,洛景甚至会被看杀,洛景面上神情不变,先是抬手施施然向着上天行礼,然后又向昭城的方向作揖。
这才缓缓说道:“陛下,臣实在是不知,臣不过是家中一子而已,昭公大君才是家主,又有神异,能沟通先祖素王,但有言论可直达天界。
若是想要知道先祖素王现状,陛下可派使者前往昭城,拜见昭公大君。”
众人万万没想到,洛景搞得这么正式,最后说出来一句不知道,还要到昭城之中去问。
真坑啊!
————
元始三年,上以王侯之谥,祭素王上皇天,又以太初作年,祭告素王,太初之简为飞灰,素王不允,以神简天策授天子,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故曰元始。”
天子敬拜三叩,持简曰:“此汉家天授之证。”
群臣皆欣而拥之,上乃以元始作年,及崩,未变矣。——《史记·孝武本纪》
第382章 匈奴
“改制!”
“臣听闻,上古的黄帝和炎帝因为得到了‘姬姜相合而兴’的天命,于是摒弃了前嫌,克服了艰难,消弭了仇恨,联合起来击败了蚩尤。
尧舜禹汤,乃至于周武王,都是得到了天启,然后尊奉上天的旨意,肃新了国家,于是得到了天下。
自古以来有上天授命而不改制却成功的君王吗?
臣以为是没有的。
陛下建元元始,应当遵循素王的旨意,改革自己的国家,贴合上天的轨迹,这样才能使社稷愈发的稳固,长长久久的享有天命。”
“卿的言论是正确的,朕乃是天子,应当尊奉上天的旨意,改制天下,以正大事。”
元始三年一场上呈,对刘彻的思想影响太大了,他本来就有些中二,还是皇子和梁王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极为不凡。
后来发生了废太子之事,简直就像是上天要把太子之位送到他手上一般,尤其是刚刚废掉前太子不久先帝就宾天,这让刘彻有一种上天就是要将皇位送到自己手中的感觉。
现在又得到了素王的天启,这更让他感觉,他是真正的受命于天,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如有神助,中二属性已经彻底爆表。
刘彻要让整个天下都充满他的气息,甚至让最卑微的奴仆,最偏远的归化四夷都知道,如今在位的天子叫做刘彻。
汉朝从上到下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改制,从官服的制式和颜色,文书的格式和样式,重新调整素王历,几乎方方面面都焕然一新。
刘彻虽然还是一个比较年轻的皇帝,但是却并没有着急,他静静地等待着内外形势的变化。
董仲舒修改过后的春秋释义删掉了那些有关于姬昭的内容,保留了其他的内容,他前往昭城拜见了洛孔二圣,彻底入了儒门的谱系,又在刘彻的支持下,洛景的默认下担任了春秋经的博士之一,开始正式宣传自己的董氏春秋。
董仲舒感觉自己实在是太难了,皇帝和东阿侯都需要他为两人提供一些东西,有时候还是冲突的。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飞速的扩大董氏春秋的名声,顺便扩大儒门的影响力,压制其他学派,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强了。
这日后若是不能进入儒门的先贤之列,他是不服气的,不过这一点他倒是不担心,只要我把东阿侯舔,不,交好,诸子圣殿能不为我开后门?
自吹自擂一波之后,董仲舒再次开始宣扬他那一套政治理念,为刘彻试图发动战争进行舆论造势,同时按照他的理念改造政治体系。
再加上刘彻要求各个郡国向朝廷举荐贤良有德的人才,许多在郡国之中有声名之人都来到了长安,汉廷一时之间风起云涌。
……
雨后的草原一片苍翠碧绿,成群的牛羊在其间隐现,在姬昭后世曾经有“黄河百害,唯富一套”的说法,在这个世界,大河作为母亲河,发挥了更多的作用,但是同时,河套更加肥沃了。
在汉王朝刚刚成立的时候,匈奴王庭就设置在河套,也就是匈奴人口中的漠南草原,漠南、漠北,从这两个称呼中就能够看出来,这是一大片沙漠戈壁的南北两部。
在姬昭所处的世界之中,漠南主要就是华夏境内的草原部分,而漠北则是分布在几个国家之中,而漠南和漠北之间那大片连绵不绝的沙漠戈壁,几乎全部在蒙国之中,这算是一个冷知识,蒙国大部分的国土都是沙漠戈壁,而不是草原,因为草原在华夏这一边和毛子那一边,蒙国的风沙是华夏沙尘暴的一大来源之一,即便是在北方边境立起防护林长城也挡不住这些从高空而来的沙尘。
昔年匈奴王庭之所以设置在河套,生存环境适宜只是一方面原因而已,一个国家或者王朝如果仅仅因为生活适宜就定都,那么迎接他们的只有突然而来的毁灭。
匈奴选择这里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这里靠近中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调集人手,驱赶牲畜入侵中原,这是匈奴的战略目标之一,草原上的天灾往往突如其来,这个时候如果不南下就活不下去。
尤其是匈奴这么庞大的一个帝国,有无数人要生存,仅仅一个河套平原是养活不了这么多人口的。然后一个冉冉升起的匈奴帝国就迎来了一场毁灭性的打击,磅礴的风雪带着无穷的威严森寒出现在河套,那个在真实的历史上让汉廷屈辱和亲数十年,上贡数十年的帝国,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匈奴王庭之中,正展开着一场激烈的争辩。
如今的匈奴单于同样是一位雄才大略之人,冒顿单于生下了老上单于,彻底整合了整个草原部落,还沟通了西域和中亚,得到了许多的技术,使得匈奴从虚弱之中恢复过来。
按照真实的历史,老上单于本该传位给军臣单于,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那一场瘟疫之中,最终成为单于的是祁连单于,这是一位极其擅长战争的单于,轻而易举的就击败了一些不服从于他的部落,而且他崇尚学习诸夏的文化,政治手腕相当厉害,有超前的眼光和宽广的胸怀,团结了一众出身各不相同的匈奴权贵,将这些来自不同氏族和部落的集合体,凝聚在了“大夏”的旗帜之下。
“单于,难道您忘记了老单于的告诫了吗?
即便是在草原之上艰难求生,也绝对不能大规模入侵中原。
中原的那个萨满还没有逝去,现在惹怒了他,如果再降下神罚,将阴山脚下化作冰原,匈奴将遭遇灭顶的灾难,我们的牛羊将会死去,然后产生瘟疫,无数的部落农奴将会在瘟疫之中白白耗费,我们将会变得一无所有。
您虽然是伟大的苍天之子,是整个匈奴的单于,但是我绝对不会带着我的部落和儿郎们追随您进攻中原。”
匈奴王庭的金帐之中,匈奴左贤王大声说道,然后引来帐中一阵附和之声,这些人虽然都没有经历过当年的那一场灾难,但是几乎每一个人的父辈祖辈都无数次的告诫过他们,为他们形容过洛陵的恐怖,他们实在是不明白,单于为什么要闲的没事干去招惹。
祁连单于闻言皱眉道:“那一场大灾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除了那一次之外,再也没有听说过汉人的那个萨满施展神罚,难道他不死我们就一直不进入中原吗?
这几年天灾又渐渐的开始侵袭我们的草原,牧草不如过去数十年丰盛,牛羊的产量有了下降,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等待衰败的降临吗?
伟大的天之子嗣,难道就被这样吓退了吗?
汉人自称诸夏,但是我们才是真正的夏,挥舞起手中的刀剑,去长城之内得到更多的土地。”
听到祁连单于说的话,左贤王当即说道:“单于,汉人的那个萨满不仅仅施展过一次神罚,难道您忘记了伊水河谷吗?”
祁连单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那件事一定是假的,伊水河谷本来就多雨,而且易发洪水,那个传说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了,如果真的能突然出现,那个萨满为什么不突然来到我们的王庭之中呢?”
左谷蠡王闻言有些犹豫,但望了望众人,还是咬牙说道:“单于,当年伊水河谷之事是真的,因为我父亲就是亲身经历那件事情的人,得益于苍天的庇佑,他才能从洪水之中逃出了一条命,回到了部落之中,我也不赞同前往中原,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
这一下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左谷蠡王,没想到还有这件事,于是更加不安起来,祁连单于闻言整个人都麻了,那个萨满真的这么邪门的吗?
但是就这么直接退却实在是太过丢人了,身为单于的威信还怎么保持?
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是怂了,那也不能让人看出来,祁连单于心中思索,然后沉吟道:“本单于是日月所围绕的苍天之子,难道会畏惧区区一个汉人的萨满吗?
但是大夏不是本单于一个人的大夏,所以不能独断专行。
既然左贤王和左谷蠡王都这么说,惧怕那个汉人的萨满,而且诸位王都不赞同南下,那本单于也就不再坚持,以免伤害了我们之间比黄金和石头还要坚固的友谊。
本单于听说汉人的那个萨满年纪已经很大了,和他同时代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人世,或许他也就在这几年之中,就会去见他所信奉的神灵了。
到了那个时候,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我大夏的铁骑了,现在就当作是汉人的幸运吧。
被日月所围绕的伟大的大夏单于,饶恕汉人的生命。”
什么叫煮熟的鸭子光剩嘴硬了,就是现在的祁连单于,他在这里极力的为自己挽回尊严和威信,金帐之中的匈奴诸王看在祁连单于这些年威望确实高的份上,齐声道:“被日月所围绕的大单于,汉人应当感恩于您!”
第383章 战前准备,战前惊变!
长安城。
恰值正午时分,炽热的太阳肆无忌惮的烘烤着大地,把守的士兵们有些人已经热的汗流浃背,时不时同僚抱怨两句,“这狗日的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这才几月啊。”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松懈,因为他们所把守的地方叫做太上学宫,里面都是那些读圣人经典的学子,日后是要入仕做官的,若是现在一时松懈恶了那些学子,日后准讨不了好果子吃。
随着孝文皇帝崩殂,这些年在长安附近,那些曾经消失的游侠似乎又有了一些复兴的苗头,在乡间有佩剑自称某某大侠之人,这些人之中鱼龙混杂,虽然不乏的确义薄云天、颇类昔年墨者的大侠,但更多是一些不入流之人,然后入了盗匪的邪道,这些卫兵就是防着这些人的。
太学。
大汉帝国所有志在天下之人,心中的圣地之一,另外一个是昭城的洛氏学宫,这两座学宫,一个在关东,一个在关中,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两颗明珠。
不过两者之间还是有所区别的,太学是用来学习经典,以及凭借太学生的身份,能够更快的入仕,而洛氏学宫更像是一种进修,因为那里有天下最全的典籍,最多的高士注释,还有一辈子皓首穷经的洛氏子讲道,昔年洛文王回到昭城祭祖之时,都曾经讲过几场,那时可谓是万人空巷。
世上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在昭城学宫能担任讲课的博士,至少都是各派高士级别,甚至其中的佼佼者能称作“子”。
若是能代替洛氏子执掌学宫,担任祭酒,那就是立地成圣了,就像是曾经的老子、孔子、孟子、荀子等等,都是公认的圣贤,比其他称作“子”的先贤高一个级别。
通俗来说,洛氏学宫是用来证道的,地位崇高到极点,在世人心中的地位,根本就不是太学所能够撼动的。
不过太学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天子时常关注,太学祭酒是比两千石的高官,虽然目前由洛景兼任,但从官职的级别就能看出其中的地位。
太学之中,一群年轻人正分散站在一片非常大的空地上,这些年轻人基本上都是一身文士的装扮,除了墨者之外,其他人的装饰大同小异,这些年轻人自然就是太学的学子,围在这里是在激烈的辩论着。
不过随着辩论的进行,不少人的手已经渐渐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甚至开始寻找周围较为空旷的所在,然后这些人的行为就被发现了。
毕竟实在是太明显了,你和一个人辩论,一个人突然狠狠地盯着你不说话,满脸杀气还手中准备抽剑,你能不知道他要抽剑捅死你吗?
“你抽剑做什么?难道是想要在这太学圣地逞凶吗?不要以为我黄老就怕了你儒家!”
话说的很硬气,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现在这太学之中的儒生,有些不对劲。
之前的儒生也有很硬气的,比如孟儒,那是敢顶着始皇帝的刀子喊独夫的,面对不太喜欢儒生的高皇帝同样硬气,但是那种硬气主要是针对皇帝和权贵的,是一种骨子里面的不屈。
但是从董仲舒那个新博士进了太学,风气一下子变了,说不过不多逼逼,直接就要动手,真是太离谱了,辩经辩的是理,有道理的人才应该赢。
就连很多儒家学派都觉得这群人脑子实在是有病,他们还振振有词的说:“这就是圣人教诲,没有一代代先贤仗剑,哪里来的诸夏现在横纵万里的国土疆域,哪里来的现在的诸夏鼎盛社稷!”
这种情况直到洛景出面制止才算是好了一点,辩经的确辩的是理,对四夷可以用物理推行道理,但是自己人还是要辩理的,毕竟理越辩越明,越辩论越进步,就像是春秋战国时期,之所以能进步的那么快,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各个学派天天互相攻击其他学派的弱点,逼着他们进步。
就连洛氏内部都时不时辩论一番,有时候洛氏也不知道该走向何方,需要集结众人的智慧,共同查缺补漏。
“现在是鼎盛之世,匈奴强悍,近些年来屡屡侵略我大汉的边境,掠夺我大汉的子民,这样的耻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胡人势盛,这是诸夏之危,若是不及早清除,总有一天要养虎为患,这样的大世,你们黄老却还抱残守缺,嘴里说着什么小国寡民天下治,什么藏富于民,朝廷不干涉自然富裕,孝文皇帝这样的圣主明君都转用儒学治国了,你们还不思进取,现在还在这里和某辩经,速速退去,吾不与你多言。”
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说的对面的黄老学子面红耳赤,从刘恒后期建立太学之后,汉廷就不仅仅是使用儒生做官,而且开始渐渐抛弃黄老学的治国理念,开始使用儒家的治国理念。虽然没达到罢黜百家的地步,但其他学说都已经处于从属的地位,唯一所值得庆幸的就是刘恒有意识的平衡着朝廷之中各学派的官员数量,这让其他学派没有如同历史上那样,需要改头换面成儒生才能做官,而是依旧可以凭借黄老学子,甚至法家、墨家学子的身份登堂入室。
但问题在于重视教育的儒家人才层出不穷,尤其是在经义注释方面,已经把其他学派渐渐的吊起来打了。
然后春秋儒开始积极为战争造势,有些学派却在拖后腿,自然就更是衰落,现在的太学之中,就是董氏春秋儒舌战四方,其他儒门学派跟在后面时不时戳两刀,孟儒稳稳的占据着自己的方位,始终宣讲王道理念,防止各学派走向极端。
“实在是危言耸听,大汉乃是诸夏之主,是天命所归,昔年诸夏之土不过千里,人口不过百万,蛮夷遍布世间,那个时候尚且存活下去,有了现在的基业。
上一篇:长生蛊道:从炼出痴情蛊开始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