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长津湖开始 第177章

作者:村中修狗

  “打仗不是给自己打的,是给眼前这一对母子,谁给全中国千千万万的母子打的。”

  “迷龙虽然有过错,但出发点是好的,不过利用丧葬欺压妇女,扰乱军纪……”

  他的话还没说完,地上的女人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团座,这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他从未强迫我做过什么,我公公死了许久,我站在这里苦苦哀求,过路的人冷眼旁观,未曾上来帮助过我,唯独我的丈夫前来帮助我,给我公公做了一口棺柩,丧葬于此,我答应过他,他丧了我的公公,我就是他的妻子。”

  夏远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抬高声音道:“他是一名军人……”

  女人反问:“军人就该冷眼旁观?您也说了,打仗是给千千万万的母子打的,是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而他不过是帮助我丧了我的公公,何来违反军纪?”

  夏远瞧着眼前的女人,转头对迷龙道:“你可是找了个好老婆。”

第46章 我,留下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自然不行,一支部队就该有一支部队的样子,他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念在张迷龙出发点是好的,但扰乱军纪是大事,迷龙自领三板,有孟烦了负责行刑。”

  郝兽医赶紧用脚踹迷龙,对他努努嘴。

  张迷龙高兴,赶紧站起身道:“谢谢团座!”

  他找来一根结实的棍子,递给孟烦了:“烦啦,快,三板子。”

  孟烦了看着天,“是三板子,不是三棍子。”

  “一样一样,板子棍子都一样。”迷龙嘿笑着,不由分说的把棍子塞给孟烦了,往地上一趴,然后牙齿咬住衣服,把眼睛闭得非常的紧。

  孟烦了抓着棍子,看了看身旁的溃兵们,郝兽医扭过头,不辣要麻一副看不到的样子,蛇屁股康丫抬头看着天,阿译直勾勾的看着他,也不吭声,其他人都保持着沉默,没人吭声。

  “动作快点,等下还有作战计划商议!情况有变了!”

  夏远眯着眼,扫过眼前的溃兵们,他知道,自己的这一决定,会将所有人送进地狱,但如果不下这个决定,禅达的百姓就会被送下地狱,如何抉择,再来的路上夏远就已经找到了答案。

  孟烦了咬了咬牙,说道:“忍着点啊,我的力道可是非常大的,而且我这个人是睚眦必报,你在收容站可是做了不少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迷龙哼哼唧唧的说道:“要打就快点打,磨磨唧唧的,小日本鬼子可就追上来了。”

  啪。

  “哎呦……你小子下手真重啊。”张迷龙揉着自己的屁股,扭头看着孟烦了。

  溃兵们哈哈大笑,孟烦了说道:“忍着点,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康丫道:“挨了三棍子,能娶一个老婆,你就知足吧。”

  蛇屁股也道:“就是就是,忍着点,忍忍就过去了,就能抱你媳妇了。”

  迷龙一听,把布又塞进了嘴里,孟烦了的第二棍子落下去,迷龙一声不吭的忍着,然后第三棍打完,夏远便挥挥手,让众人散去,并把揉着屁股的迷龙叫到一边,问:“你准备怎么安置他们娘俩?”

  迷龙揉着屁股,说道:“我把他们送回禅达呗,或者是在和顺镇先住着。”

  夏远目光微沉,说道:“计划有变了。”

  迷龙扭头看了看四周,有点茫然的问:“计划怎么变了?”

  夏远没说话,扭头看着忙碌收拾的溃兵们,这才道:“先把棺柩埋了再说。”

  “谢谢团座。”

  迷龙高兴的喊道,飞快的跑过去,招呼着不辣要麻他们帮他埋棺柩,而新成员喜娃也很快加入到溃兵团里。

  龙文章和孟烦了走了过来,孟烦了看着夏远,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问道:“您有心事?我们现在已经到国内,接下来沿着怒江往东边走,就能到和顺镇。”

  夏远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两人,说道:“日本鬼子现在咬得紧,顶多两三个小时就能追上来,在甸缅能够战斗的部队,仅剩下我们一支,日军要渡江,虞啸卿的部队是拦不住的,他们刚刚抵达禅达没有多久,在怒江对岸的防御工事还尚未准备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而后方追击的日军分左中右三翼,总兵力在一个联队,采用自行承、摩托车的赶路方式。尚未立足的虞啸卿是顶不住这股日军的进攻的。”

  龙文章和孟烦了互相对视了一眼。

  孟烦了似乎有些明了了:“您的意思是,我们一走,南天门门户大开,日军就能够畅通无阻的进入南天门,直逼怒江对岸的虞啸卿团部,但那是他的团部,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虞啸卿的部队和我们没关系,但禅达的百姓呢?”

  夏远抬起头,看着他:“我们一走,日军长驱直入,渡过怒江,虞啸卿的部队挡不住,按照唐基的尿性,绝对不会让虞啸卿和日军死战,定然会撤离禅达,失去国军驻防的禅达将会被日军攻陷,金陵,旅顺……他们在中国犯下的一桩桩罪行,这群日本鬼子绝对不会放过禅达的百姓,他们会做出什么残忍的手段,咱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孟烦了想到了小醉,如果日军进入禅达,手无寸铁的小醉一定会被日军糟蹋,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看着夏远。

  “我,留下!”

  龙文章扭头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目光,他跟孟烦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这家伙是比较畏惧战斗的,他扭头看着孟烦了,就像是刚认识这家伙一样。

  孟烦了道:“团座说的对,我们走了,禅达的人民就要沦陷,而且怒江沿岸是大后方的最后一道防线,日军穿过了怒江,他们会一路畅通无阻,中国将会面临着日军前后包夹的局面。”

  龙文章有点惊奇的看着他:“第一次见你的思想觉悟这么高,聪明的脑袋就是没有用到正地上,如果把嘴用在正地上,怎么说也得给你安排个营长当当。”

  孟烦了说:“我对当官不感兴趣,当一个传令兵就挺好的。”

  龙文章不说话了,扭头看着夏远,“团座的意思是留下来,给虞啸卿的部队争取巩固阵地的时间?”

  “我们没有选择,日军强渡怒江,虞啸卿的团部是守不住怒江沿岸的。”

  龙文章把队伍集合起来,原本的川军团已经发展到了千人的部队,但有枪的士兵仅有五百人,近一半人没有武器装备,武器弹药平均下来,更是少得可怜,尤其是手榴弹的数量,子弹数量还算客观,手榴弹分发下来,每个人只能够分得两颗手榴弹。

  武器弹药的紧缺是最为严重的问题,毕竟队伍的溃兵一路溃败,很多武器弹药都丢掉了,多数的武器弹药是川军团从机场里带出来的,一路上又丢掉了不少,到处都是日军,一旦被发现,辎重会成为拖延川军团行进的累赘。

  “继续出发!目标南天门!”

  夏远没多说什么,带领着溃兵开始登山,等他们到了南天门,这群溃兵们就会明白一切。

  埋掉了死人的迷龙带着一群小死忠们从林子里钻出来,迷龙老婆和雷宝儿跟在他们身后,迷龙道:“团座,我想了想,我把她们送过怒江。”

  迷龙似乎想明白了,他又不笨,夏远和孟烦了的异常他就已经察觉了,而且溃兵们现在登山,显然跟先前计划好的路线出现了错差,不少溃兵们心中已经明了,也有一群溃兵傻傻的认为这是要回家。

  南天门上的阳光正好,怒江江水翻卷滚动,对岸就是怒江沿岸的防线,夏远开启了鹰眼,站在南天门上能够远远的看到怒江对岸的驻军,一支正在挖堑壕的部队,在岸边较为狭窄,能够跨越的江岸边上聚集了大量的难民和溃兵,而在对岸,则是一支衣着较为光鲜的士兵,用沙袋堆积起来的临时防御工事,上支着一挺挺重机枪或者轻机枪,和怒江对岸的溃兵隔江相望。

  溃兵们站在山顶,静静地看着怒江对岸,溃兵们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比哭还难看。

  夏远眯着眼,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山坡坡线上浮现的人影,那是雷宝儿,骑在迷龙肩膀上,接着他听见了马叫驴叫狗叫,以及老虎叫狼叫和猪叫,一下子冒出来许多动物的叫声,都是来自迷龙那一张鸟嘴,雷宝儿被逗的大笑。

  孟烦了则瞪着迷龙,他像一个已经独立赶跑了所有日军的功臣,被不辣、豆饼、羊蛋子、康丫、要麻这样的家伙簇拥着,做着雷宝儿专有的巨大的马,转着圈,拐着弯,学着蛤蟆跳,雷宝儿的笑声唤醒了溃兵们内心丢失的情感,他们逗着雷宝儿,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也许他们不会有什么孩子,也许他们在南天门上的一仗可能都回不来了,但他们此刻就享受着逗着雷宝儿的时光。

  迷龙双手抓着雷宝儿的双腿,说:“叫爸爸。”

  雷宝儿回答:“狗狗。”

  迷龙笑的非常开心,孟凡了看着有些心烦意乱,他从迷龙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幸福感,那种幸福感是他们这群溃兵不曾拥有的,那种幸福感让孟烦了感觉到有些嫉妒,迷龙笑的像所偶遇的爸爸一样开心,他的老婆就跟在他身旁,风吹动着她的头发,露出一张布满灰尘的脸庞,却能够看到那灰尘下的脸是一张生的漂亮的脸。

  溃兵们都极度迷龙,嫉妒他在路上捡到了一个老婆和儿子。

  夏远和龙文章没有下令,溃兵们就停在了南天门上和对岸的守军隔江相望,一个团的兵力出现在南天门上,很快就被后方的守军察觉到,他们通过望远镜观察着,发现了南天门上那个团的踪迹。

  龙文章看着南天门:“这么好的地方,他们竟然放弃了这里。”

  夏远眯着眼,享受着山顶山风的吹拂,说道:“远征军的溃败让上峰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他们不会做无谓的牺牲,所以依托怒江构筑房间,认为只要躲在这个鸡蛋壳里,就能安稳,可外边虎视眈眈的老鹰可不会放弃这么一个香喷喷的蛋,再硬的蛋壳,也会被敲开。”

  鹰眼之下的河对岸守军的阵地显得十分潦草,那一个营的守军与其说是在维持秩序,不如说是在扰乱秩序,他们明目张胆地在桥头和桥墩上安放炸药,让本就混乱的人群变得更加混乱,他们歇斯底里的想要渡过大桥,和守军发生了冲突,一辆抛锚的汽车横堵在桥上,以至于过桥的人只能够小心翼翼的从边缘蹭着过。

  一个被挤下水的人在翻腾的怒江里打了个浪花就消失不见了,没人惊叫,没人呼救,仿佛所有的人都习惯了这一切一样。

  如此混乱的守军和难民、溃兵让山顶上的溃兵们沉默。

  “他们守不住日军一个联队的进攻,日军进入南天门,穿过怒江,禅达就沦陷了。”

  龙文章用望远镜看着,扭头对溃兵们喊:“跑啊跑啊,本说是要把日军赶出甸缅,现在被日军从甸缅追到了中国,跑的人连功夫想都没想,怒江已成为西南最后的防线,如果再不驻防,日军这么居高临下一重下来,说不定能直冲到庆重吧,要成流亡政府啦。”

  龙孟烦了放下望远镜,没去管他失落的雄途大略,目光转头看向夏远:“看得出来,守桥的是特务营,我们报什么名号?川军团可是一早就到禅达了。”

  龙文章不理会孟烦了的话,依旧牢骚满腹的说:“中国兵,在自己的国家上也能跑的丢盔弃甲的中国兵,争渡的争渡,抢路的抢路。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孟烦了回头:“您就饶了李清照吧。”

  龙文章这家伙没完没了,他拿手放在嘴前合出个喇叭,对着人群嚷嚷:“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当然了,没有人理会他。

  孟烦了看着夏远,“团座,您再不吭声,日军可就打到南天门了。”

  夏远对龙文章道:“说说你的看法。”

  孟烦了愣了一下:“团座,您愿意听这么一个疯子的话。”

  夏远没吭声,他心里早就有了对策,只是他想听听属下的建议,因为他的一道命令,可能整个川军团也将覆灭,赔上整个川军团,未必也能够抵挡着日军的进攻。

  龙文章瞪着那座像煎锅一样的桥,汤锅一样的渡,“有两个办法可以过得此桥,一个是您喊着众儿郎冲上去,哗的一声刀剑齐下杀过去,无辜是一定殃及鱼池,可咱们整建制过了江,可以协防阻击日军。二是化整为零,就此解散,大家也一窝蜂的挤过去,幸运的就挤过去,不幸运的被日军追上,杀个片甲不留。”

  他扭头看着夏远:“当然,也可以不过此桥,留在南天门上阻击日军,或者是放弃南天门,我们东转,禅达的存亡和我们没关系。”

  龙文章抬头看着天:“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果日军进入禅达,那就是一把尖锐的刺刀刺进中国的心脏,就是杀不死,绞痛也让中国震动不停了。”

第47章 中华不亡,精神不灭!

  夏远看了眼怒江,有人过桥,有人用木筏过江,整个怒江沿岸一片混乱,江对岸的阵地也显得混乱不堪,他们还没有做好应对日军侵犯的准备,却不曾想日军的部队会来的这么的快,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十万大军飞速溃败,日军大部队钳形前进,势如破竹,从甸缅以南快速的穿过甸缅境内,抵达甸缅以北的中缅边境。

  “过江不妥,我们人太多,而且对岸的国军是不会让我们过江的,我们是一群不存在的人,连部队的番号都没有。而且日军混入部队,他们不会相信我们。况且真的过了江,我们被缴械的可能性非常大。”

  夏远回头看着溃兵们:“机会来了,江对岸就是禅达,给你们一个去留的机会,是现在放下枪离开,回去继续逃,逃的连裤衩子都看不住,继续当狗熊,还是留在这里,不逃了,和日本鬼子拼了,咱们也当一次英雄!”

  他说道:“我们的同胞就在江对岸,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亲人,离开了我也不会怪罪你们,过了江,我们来保护你们。不离开,我们是兄弟,同生共死的兄弟,一起和日军拼命干仗的兄弟。”

  “那本子我会让人带着过江,把你们的事迹带回国内,让全中国的百姓们知道,我们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我们不是一路的溃逃,我们也了,我们努力了,但是呢,有人特娘的屁股做的高不干正事,我们拼死拼活的把中国人的脊梁挺直了,他们却还在顾虑前后,把中国人的脊梁又给压弯了。”

  夏远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溃兵们。

  一名溃兵崩溃的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母亲还在家里等着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家。”

  他放下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弹药,泪水从眼眶里流淌出来,他哭喊着,哭的撕心裂肺,他想留下来,和自己的战友一同,但他又挂念家中的亲人,家中年迈的母亲,他害怕自己死后,没人能够照顾自己的母亲,他是被抓过来当壮丁的,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母亲。

  “还有吗?”

  夏远没有责怪他,而是十分平静的看着其他溃兵,见夏远没有责怪先前那人,不少溃兵纷纷放下武器装备,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跑去。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走了两百多人,队伍仅剩下七百多人,便没人再动了。

  龙文章看着着急:“团座,你就这么的把他们放走了。”

  “他们志不在此,留下来也会想办法离开,就让他们去好了。”

  夏远平静的开口,目光扫过留下来的人:“能够坚定不移的选择留下来,你们已经是英雄了,如果我们跟他们一样,都走了,我们的国家谁来保护,交给日本鬼子吗?他们可不会把你们当人,在东四省敌占区,日本鬼子把人分为三六九等,我们见了他们要下跪,凭什么,我们凭什么要给一个侵略者下跪,他们杀了我们的同胞,抢走了我们的钱财,占领了我们的家园,还要在我们的家园让我们给他们下跪,凭什么!”

  “今天你,我,他不站出来,日后没人会站出来,都逃吧,日本鬼子迟早有天会进入你生活的家园,占领你的家园,抢走你的妻子,打死你的孩子,杀害你的父母,所以为了禅达的百姓,也为了我们的明天,我们今天必须要站出来,带上武器装备,跟我上南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