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长津湖开始 第150章

作者:村中修狗

  孟烦了是很相信郝兽医的嘴的,蛇屁股的嘴漏风,这才过去了多久,自己的团长就知道了。

  夏远也没说话,从口袋里取出一些半开塞给他,道:“快打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要辜负了人家,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孟烦了还在嘴硬要拒绝夏远,只是听到夏远的话,那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去,他微微低着头,用带着很小声的说道:“谢谢。”

  夏远听到了,扭头笑了笑:“烦啦,你活着不累吗?”

  孟烦了明白夏远的话意有所指,嘴唇嗫嚅了一阵,也没吭声,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丢下了一句话。

  “团长,这钱就当我借您的。”

  夏远摇摇头,“真是骄傲的一个人,得找个机会磨磨这家伙的皮。”

  七点多的时候,破旧的收容站院子里支起了三口大缸,每一口缸里咕嘟嘟的冒着热气,要麻站在院子里大声吆喝着。

  “蛇屁股,菜不是这么丢滴。”

  “迷龙,你晓得啥子是火锅不?”

  “料呢,料还没弄呢,康丫,你给老子起开。”

  “豆饼,火,火加大!”

  要麻是川军团唯一的川四人,原名叫李四福,今天可是高兴地很,因为团长让他们吃川四的火锅,川四火锅是他们那边的名菜,作为一个川四人,要麻自然要担任起做火锅的责任。

  要麻并不会做饭,但不妨碍他指挥溃兵们,夏远也乐的看着溃兵们在哪里玩乐,打闹,一时间收容站里鸡飞狗跳。

  没有火锅底料,要麻就用辣椒代替,飘出来的烟味都戴上了一层刺鼻的辣味,呛的人睁不开眼睛,填了水之后那种感觉才好了很多,可惜的是底料依旧是被要麻给弄糊了,做出来的火锅味道也不怎么好,但妨碍不了众人的高兴,每个人依旧吃的是热火朝天的。

  夏远尝了尝味道,还算可以,就跟喝咸辣的菜汤一样,没什么蘸酱,味道也一般般。

  但很多溃兵都是第一次吃火锅,对于这种吃法感觉到十分的新鲜,再加上眼下这个世道是乱世,有一口吃的已经不错了。

  夜晚下了雨,要麻拉着不辣、豆饼、康丫去把没吃完的缸抬进了屋子里。

  要麻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龟儿子滴,差点把这些汤给浪费喽。”

  豆饼在一旁说道:“要麻哥,这些汤还留着吗?”

  要麻道:“当然留着,还能再吃嘞,你不知道用这些汤下面条,多好吃。”

  他看着夏远,“团长,明天早上下面条咋样?”

  夏远道:“行,你们早点弄,一早吃完咱们就要出发了。”

  电视剧里,炮灰团们出发的时候,也是下了雨,而现在,他们出发的时候,也下了雨,这一切似乎都在彰显着该发生的一切,可能都会发生,而夏远对此没有丝毫的畏惧,从长津湖到上甘岭一路走来,炮火将他淬炼的坚不可摧。

  和美军比起来,日本鬼子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迷龙看着这么大的雨,兴趣大发,脱掉身上的衣服,大喊着:“羊蛋子,过来给老子搓搓。”

  羊蛋子放下枪,唯唯诺诺的帮迷龙去搓澡。

  迷龙在那里喊:“团长,你要来不,我也给您搓搓。”

  溃兵们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迷龙,自夏远来到收容站之后,他们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收容站里的每一个人都发生了变化。

  迷龙不再像以前那样可怕,李乌拉也不再是沉默寡言,阿译也不再每天把复仇挂在嘴上,很认真的在训练,蛇屁股的菜做的越来越好,康丫、要麻、不辣、豆饼还是跟以前一样,收容站里的活宝,即便是每天训练的很累,他们也都笑呵呵的,孟烦了依旧骄傲,郝兽医还在努力的照顾着他那几个已经半死不活的伤员。

  深夜,收容站里的溃兵们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他们很快聚集在收容站的屋子里,里一层,外一层的。

  “团长来了。”

  人群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溃兵们赶紧让开一条路,夏远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屋子里躺着的七八名伤员双目无神的看着房屋屋顶,郝兽医、孟烦了、迷龙、阿译等一群溃兵或站着,或坐着在屋子里,每个人的脸上仿佛笼上了一层灰尘。

  一名伤员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团长,你们明天就要去打仗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是死,杀了我们吧,我们不想这样窝窝囊囊的躺在这里,静静等死。”

  溃兵们即将向甸缅出征,他们这群重伤员肯定是带不走的,没有了郝兽医等人的照顾,他们留在这里无异于慢性死亡。

  一名伤员看着夏远,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团长,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吃上了肉,吃了很多没有吃过的东西,谢谢你们的照顾,我们不想再拖累你们了,团长,杀了我们吧。”

第11章 再见虞啸卿,安置伤员

  他们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身体的疼痛让他们又躺了下来,他们不想等到溃兵们出发之后,任由自己烂在屋子里,他们宁愿死,也不愿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烂掉。

  郝兽医在流泪,他把这群伤员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的照顾,可到头来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

  溃兵们沉默,眼前的伤员们似乎印证了他们未来的命运。

  夏远认真思考,他沉声道:“你们的伤是为国家负的,我不会抛弃你们,郝兽医,孟烦了,带着他们,跟我走!”

  杀死眼前的伤员们,是他做不到的,这样只会将先前所做的努力付之东流。

  郝兽医招呼着溃兵们,将伤员们抬起来,孟烦了一瘸一拐的来到夏远身旁,低声问道:“您准备去找虞啸卿。”

  夏远点点头:“也只有找他了。”

  他的神色有些复杂,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思考如何安置这些伤兵,他曾让孟烦了去禅达的本地人家去问,甚至给他们钱,他们都拒绝了,对百姓们而言,带着一个重伤员,尤其是随时都有可能会死的重伤员,无疑是一个累赘,死了当兵的怪罪下来,一家子都跑不掉,没人愿意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把重伤员寄养在老乡家里这条路行不通,夏远只能去求助虞啸卿。

  他知道,虞啸卿会留在禅达一部分兵力,交给他们照顾无疑是最好的,但要如何说服虞啸卿照顾这几名重伤员,夏远对此心里也没有很大的把握,他也只能去尝试尝试。

  虞啸卿留给他的三辆运兵车还有三名司机,夏远叫走了一辆,拉着溃兵们和重伤员前往虞团的团部。

  虞啸卿团部灯火通明,前线战事吃紧,除了禅达的溃兵已经出发去甸缅,虞团的部队也开始分批次的进入甸缅作战,他也将要跟随大部队进入甸缅同日军作战,只是目前作战并不顺利,日军的进攻非常凶猛,在甸缅英吉利修建的机场已经被日军攻占,不少英吉利军陷入日军的包围。

  虞啸卿胸怀大志,满腔热血,只可惜被家族拖累,顾忌太多,行动不果断,空有一腔抱负无处施展。

  往好的说,是被脚下的琐事缠绕,阻挡了行动的脚步。往坏的说,就是未来时代的键盘侠,说的永远比做的好听,真到需要他的时候,就不行了。

  死啦死啦给了炮灰们第一次希望,而死啦死啦也做到了,他是一个行动派,指挥打仗的良才,而虞啸卿给了炮灰们第二次希望,他用满腔热血和唤醒了炮灰们的希望,却又狠狠地将其浇灭。

  说他无才,虞啸卿却能够说服了死啦死啦,说服了炮灰们,并提拔死啦死啦,善用人才。

  说他有才,在炮灰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能够站出来担当重任,被唐基架了兵权之后,无法彰显一个师长的风范。

  夏远对虞啸卿的看法是褒贬不一的,他认为,虞啸卿如果能够脱掉身上的枷锁,勇敢的迈出一步,或许就能够完成蜕变,可惜他身上的枷锁实在是太重了。

  夏远带着溃兵来到虞团团部是让虞啸卿没能想到的,他穿着衣服,很快起来。

  张立宪、何书光、余治、李冰四名青年军官在虞啸卿左右,还有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跟在虞啸卿身旁。

  夏远只带着孟烦了和郝兽医。

  “这么晚了,打扰虞团长了。”

  “不打扰,张立宪,给夏团长倒杯茶。”

  虞啸卿吩咐道,又看着夏远:“夏团长,坐。这么晚来,不知道找虞某什么事情?”

  现在已经是深夜,夏远带着这群溃兵们不睡觉来到团部做什么。

  夏远坐在虞啸卿对面,孟烦了和郝兽医站在他身后,张立宪倒完茶之后,便站在虞啸卿身后,中间的桌子就像是楚河汉界一样,一方是身穿破旧军服,灰头土脸的夏远等人,另一方是衣服干净整洁的虞啸卿等人。

  夏远脸上露出一丝愁容,说道:“虞团长,是这样的,你知道川军团条件不好,我们团里有几个伤员,这不是即将要动身了吗,这些伤员没地方安置。”

  虞啸卿一听,原来是为伤员的事情来的,便道:“夏团长,安置伤员的地方好找,这让人给你腾出来一个收容站,安置伤员就行了。”

  夏远‘苦笑’,“虞团长,这些伤员都是重伤员,安置好安置,但照顾……”

  虞啸卿眉头一皱,说道:“夏团长,你也知道,前线战事吃紧,多数医疗物资都已经运往前线,而禅达目前的情况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如果是轻伤员还好,重伤员……”

  虞啸卿的话已经很明显了,重伤员他无能为力,最多只能给你找个安置的伤员的地方,至于生死,就要看你们自己。

  夏远想了想,说道:“这样,虞团长,我出钱,你帮我找几个老乡,帮忙照顾伤员,这些伤员都是为国家打了仗的,不能寒了战士们的心,你我都是军人,上阵杀敌,受伤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如果连自己部下都照顾不了,谁又会愿意跟着你打仗。”

  他叹了口气,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我自抗战一路走来,为国军效劳数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十几次,不曾想今日竟然连几个弟兄都照顾不了。”

  夏远说的可谓是凄凄惨惨,俨然一副落魄团座的模样,张立宪等人心中不由得高看夏远几分,能为了几个重伤员,不惜降下身段,登门拜访寻求帮助,换做是他们,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实际上不仅仅是张立宪,虞啸卿,就连夏远身后的孟烦了和郝兽医都有些不忍。

  夏远倒是觉得没什么,正如他自己所说,如果连自己的部下都照顾不好,谁又会愿意跟着你,作为一名指挥官,为自己的部下谋求一条生路,是应该做的事情。

  郝兽医欲要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孟烦了拦着,眼下团长正在跟虞啸卿交谈,张立宪等人都还没有插嘴,自己先插了嘴,只会让他们看低几分。

  他制止了郝兽医的行为,静静地听着夏远和虞啸卿交谈。

  夏远道:“明日即将奔赴战场,只剩下几名重伤员是我心心念道,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好,我寝食难安。”

  虞啸卿说:“夏团长,没有用于治疗伤势的药物,他们身上的伤势只会恶化,变得越来越严重。”

  夏远点头,“这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他们在最后的时间能过得好一些,最起码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烂死在收容站里。虞团长,我夏远没有求过你做过任何事情,只希望在这件事情上,你能够帮帮我。”

  夏远已经把自己的身姿拉到最低,这几名重伤员是溃兵们心中的一个疙瘩,不能妥善处理好,这个疙瘩只会变得更结实。

  唐基听闻,在一旁打着圆场,“夏团长不要着急,这件事情我们能帮,那肯定是会帮助你的。”

  夏远并未理会唐基,他盯着虞啸卿,想要看看对方是什么意思。

  虞啸卿沉思,抬起头道:“好,我会让人找来当地的老乡,帮助你照顾一下伤员。”

  夏远心中松了口气,只要虞啸卿松口,那么这件事情就妥了。

  “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管怎么说,目前虞啸卿和自己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他们的敌人是日本鬼子,能交好,还是不要交恶好,毕竟日后甸缅战事发生逆转,他还是要带着人回到禅达。

  虞啸卿留下夏远商量对日作战,他带队打仗的时间并不长,按照资历来看,夏远还要在自己头上,趁着这次机会,他也好好问一下夏远对日本鬼子的看法。

  交谈时,虞啸卿让张立宪等人先下去了。

  夏远也让孟烦了和郝兽医在外边等自己。

  孟烦了一瘸一拐跟着郝兽医走到外边,他对郝兽医说:“我们欠了夏团长一个大人情。”

  郝兽医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会还给他的。”

  孟烦了看了眼郝兽医,朝运兵车的方向走去,“还不了,他给我们的人情,我们这辈子都还不了。”

  郝兽医没说话,脑海里浮现夏远这段时间对溃兵们做的事情,他说道:“夏团长是一个好人。”

  孟烦了:“何止啊。”

  运兵车前,阿译、迷龙、羊蛋子、要麻等人正排成一排坐在路边,看着走过来的两人,连忙询问情况。

  孟烦了道:“夏团长已经安排好了,估计等下就有人过来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张立宪、何书光四个青年军官便带着人走了过来,何书光问:“伤员呢?”

  郝兽医指着车:“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