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不科学 第925章

作者:新手钓鱼人

  那是一个孟亮光听到名字,都会引发最少两天噩梦的地名。

  于是乎。

  在这个‘母校情怀’的加持下。

  孟亮心中的恐惧瞬间便被放大了。

  因此从抵达燕京到现在,他都带着一种很强烈的违和心理。

  这种心理甚至令他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一方面他既希望能看到审判结果,看到那些人入狱。

  但另一方面他又有些逃避,不愿去面对当初的那些回忆,惧怕回到那个噩梦之地。

  这是一种只有亲历者才知道的痛。

  孟亮原先的想法是谁都不说,自己默默把这份痛苦承受过去。

  但没想到……

  自己这位连老人机都不会操作的父亲,居然在这件事情上,展现出了堪比侦探的敏锐判断力?

  随后孟东国心疼的看了眼孟亮,叹息一声:

  “儿子,你有这种心理负担为什么不早说呢?”

  “你爹我是没啥能力,但这种事两个人抗总比一个人憋着要好吧?你……”

  结果讲着讲着。

  孟东国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只是个高中都没毕业的管道维修工,让他来做心理辅导实在是有些难为人。

  于是父子二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孟东国开口了:

  “儿子,你真不想坐那条地铁?”

  孟亮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了一丝挣扎。

  但最终还是……

  点了点头。

  孟东国见状胸口起伏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果断道:

  “好,不坐就不坐,没什么事儿的,咱们打车去最高检!”

  说这话的时候。

  孟东国的心中却闪过了一丝苦涩——其实他更希望见到孟亮回答一声否。

  毕竟他这人虽然没什么学历,但一些道理还是懂的。

  他曾经听小镇上的老中医说过一句话:

  悲则气消,惊则气乱,恐则气下。

  意思是悲伤会让人的‘气’消散,惊慌会让‘气’紊乱,恐惧则会让‘气’下沉。

  眼下孟亮三者皆具,显然不是件好事儿。

  而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自然就是去面对恐惧。

  当一个人可以平静的正视自己创伤的时候,就代表着他对那件事已经释怀了。

  因此孟东国无比希望孟亮能选择去坐一趟八通线,即便是戴着口罩躲在自己身后,也比单纯的逃避要强。

  但是……

  孟东国又担心强扭的瓜不甜,坚持下去反而会对孟亮造成更严重的心理伤害。

  因此他只能遵从自己儿子的意愿,把地铁换成了出租车。

  十分钟后。

  整理好仪表的父子二人离开酒店。

  他们在最近的一个巴士停靠点打了一辆出租车,驶向了最高检所在的北河沿大街。

  ……

  与此同时。

  与最高检相隔仅有2.1公里的最高法总部。

  徐云则在一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这栋华夏最高审判机关的大门外。

  说来也挺其妙。

  昨天燕京医院,今天最高法。

  短短两天之内。

  徐云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完成了自己上辈子无法取得的‘成就’。

  可惜光环没有steam那样的成就系统,否则高低能奖励一些啥玩意儿。

  接着徐云将这些跳脱的念头驱散,饶有兴致的参观起了审判大楼这栋建筑。

  在最高法被判过刑的同学应该都知道。

  审判大楼正门台阶共计31级,台阶上长有一棵皂角树——树生长于台阶之下,位于台阶第15级之北侧。

  这棵皂角树的来头可不一般。

  它是编号为11010100609的国家一级古树,已有数百年历史,传闻是纪晓岚所种。

  它见证无数硝烟、烽火,听过侵略者的枪炮声与国人救亡图存的呐喊。

  在最高法成立之初。

  因办公场所不足的缘故,最高法经批准拟建设新的审判大楼。

  而这棵皂角树,便恰好位于大楼建设图纸蓝线内。

  当时项目的决策者面对这株古树的时候,显得十分犯难:

  皂角树的树龄很高,将老树迁至别处,移植不当或将导致古树死亡。

  一级古树明确受法律保护,而法院作为审判机关,又是法律精神的守护者。

  司法者若不能率先垂范,司法何以立信于国民?

  于是经过讨论。

  最终方案为古树就地保护,建筑物向后移动5米,台阶凿洞。

  于是乎。

  这颗古树如同一位哨兵,伫立在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大楼的第15级台阶上。

  从那以后。

  这棵古树也成了最高人民法院鲜活的司法图腾,许多法官为之谱写了诗歌。

  比如葛行军先生的那首《皂角树赞歌》,写的便是这颗树。

  与树合影也逐渐成为了老法官退休、基层法官参观、宾客到访时的保留项目。

  连法学院学生到最高人民法院实习,亦以“相逢皂角树、梦圆最高法”为集结令。

  于是徐云也蹭了个便利,请工作人员给他与皂角树留了个影。

  拍完照后。

  工作人员便带着徐云走进了大楼内。

  比起外部皂角树的柔和,审判大楼的内部则透露着另一种两个字的画风:

  庄严。

  大楼之内铺满着暗色调的大理石砖,一眼看上去就很低调。

  墙壁和顶部也都没有水晶、宝石的豪华装饰,但里里外外却透露着一股磅礴的大气。

  倘若是宵小之辈到此,恐怕没走几步路脚就软了。

  难怪最高法的审判大楼会被称为燕京镇压邪崇的阵眼,气质上确实不凡……

  接着工作人员带着徐云一路前行,很快来到了一处访客室外,说道:

  “徐博士,陈检察官已经在屋子里等着您了。”

  徐云朝她道了声谢,待对方离开后主动敲了敲门。

  过了片刻。

  屋内响起了一道很稳重的女声:

  “请进。”

  徐云顺势推门而入。

  这间访客室的面积不大,只有十来平米的样子,内中简单摆放着一张办公桌和两副人体工程学椅。

  此时的办公桌后正坐着一位40岁上下的女同志。

  女同志蓄着一头短发,皮肤很白净,看起来干练又不失知性。

  眼见徐云入屋,对方也连忙站起身,主动迎了上来:

  “徐博士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最高检的陈灵检察官,也是这次审理的公诉人。”

  徐云也热情的与对方握了个手:

  “陈检查官,你好。”

  待寒暄完毕。

  陈灵便招呼着徐云入座,并且主动给他倒了杯茶,开门见山的说道:

  “徐博士,咱们时间有限,我就不和你客套了,直接和你介绍一下情况吧。”

  徐云连忙做洗耳恭听状。

  随后陈灵组织了一番语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