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尘茶馆说书人
“哦？”柳鹏程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您还记得是几号吗？”
“我出货有记录，你等我查查……”大概两分钟后，曾春玉道，“12月22号。”
“好，这个事你别跟别人说，有啥事我来查就好了。再次感谢。”
“没事，李姐的朋友就是我朋友！”
挂了电话，柳鹏程想了想，还是没有给去找李显，而是直接联系了戴主任。
戴主任刚刚开车出去，这就接到了柳鹏程的电话，他有些惊喜：“有新线索了？”
“嗯，”柳鹏程道，“那个医院的辖区派出所应该是有问题。”
“有证据吗？”
“证据力一般，但是我有信心能问出来。”
“行，你去查吧，周队还在，你找他应该就成。看看派出所参与的深不深，如果深，有些事情也是没办法。”
“明白。我先找李显沟通一下。”柳鹏程显得有些信心。
那边派出所有问题，但派出所的人不见得就知道内幕，那边都是辅证，真正需要拿下的就是李显。
这是柳鹏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无证据、无直接线索办案，但是这么多犯罪嫌疑线索摆在这里，他信息也就足了很多。
挂了电话，柳鹏程进了屋，问了一名工作人员，然后出示了证件，直接就见到了李显。
显然，局长交代过了，有公安的人询问的时候，他们的人不陪着。有些事知道得多了没好事。
“你们是真有办法，”李显有些怨毒，“你们这样把我送到这里来，我的名誉全毁了！”
“并不是，”柳鹏程摇摇头，“这边如果查你两天什么事都查不出来，你出去之后，就像是多了一件护身符。”
李显没有接这个话，满脸的不服气，显然是不愿意认可柳鹏程的任何话，但是没有反驳。
“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李显主动张口。
“其实你们的事情，我基本上都查清楚了，不然也不会动手。”柳鹏程看李显想说话，他直接摆摆手，“不要以为我是套你的话，我也不可能都清楚，案子的事情我不想问，有个事我理解不了，就是为什么医院的大事你为什么会不知道？你和上面的领导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事曝光到现在，最让柳鹏程不能理解的，就是一开始的闹鬼事件。
柳鹏程推测，冯胖子发现了防空洞的房间里有东西，没有乱动，直接报给了医院领导。这个时候，李显才知道了这个事，李显觉得可能有工人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怕工人乱说，于是利用防空洞幽静漆黑的特点，搞出了闹鬼的传闻。这个效果还是有的，因为一开始，所有人都在聊闹鬼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谈论里面的小屋。
也就是说，这次防空洞的装修这个工程，李显是没有提前获知信息的。但是冯胖子把屋子里有东西这个事报给了院领导之后，李显就知道了。李显做的事，有院领导支持是必然的，只是院领导一开始没有关注这次装修的事情，更没有给李显通气，最关键的是，院领导可能也不知道李显把东西放在了防空洞里。
总之，如柳鹏程所问，这里面的流程出现了问题，这才有了后续的事情。
柳鹏程这么一问，直接给李显的脸色问黑了，李显这才知道这次被抓根本不是这个小私立医院弄假药的事情，人家是从四院那边的事情追过来的。
李显不仅仅是脸黑了，他抬头看了眼柳鹏程，发现柳鹏程非常淡定，汗都下来了，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样的惊吓。
柳鹏程就看着李显，李显从一开始的不服，在短短的两分钟内变成了惊弓之鸟，身上的衣服整个透着一层汗。
“工人不会瞎说，但是我们会问，除了这些工人之外，有些事涉及了很多病人，我们也会问。”柳鹏程拿出了自己公安部的证件，“李显，你到现在还觉得，就是制造一点中成药这样的小事吗？”
李显颤抖着，他努力握拳，结果攥拳却成了奢望，怎么也攥不紧。几次攥住了又松开，然后接着颤颤巍巍地攥拳。柳鹏程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李显弄得浑身发抖，不得不说，柳鹏程这个身份太唬人了！
第606章 有把握
柳鹏程自认，在心理学方面，他虽然没有关彤和肖教授那么专业，这么多年过去，经历了这么多案子，他也算半个专家。
但是，李显的状态，让他有了一丝担忧。
唬住了，这是一定唬住了，但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味药，似乎剂量就大了。
柳鹏程看着李显，没有再问什么，李显的状态就开始越来越差，整个人的脸都发紫了！
事不宜迟，柳鹏程立刻呼喊了卫生局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李显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站了起来，浑身铆足了劲，就要撞墙！
这地方可没有保护设施，墙壁上也没软垫，按照这个力度撞上去，会发生什么事完全无法预料。
好在，柳鹏程提前已经有了一些动作，因此发动起来很快，在李显伤害自己之前，拉住并控制住了李显。
这个时候，卫生局的工作人员进来，看到这一幕，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卫生局，有没有医生？我怀疑他出现了严重的高血压。”柳鹏程道。
“值班的……没有啊……”进来的一名工作人员也有些着急，“不过我们王局长是从医院调过来的，他应该……”
另一个工作人员连忙拉住了说话的这个人，意思是闭嘴。
“事不宜迟！快点请一下王局长！”柳鹏程说着，尽力控制着颤抖的李显。
这俩人也没办法，只能拿出手机给王局长打电话，打完之后，接着就打了120。
不到2分钟，王局长就从楼上下来了，他跑的风风火火，身上还背着医疗箱。这个医疗箱很大，里面甚至还有一台AED，要知道这个年代便携式的AED几乎全是进口的。
“怎么回事？”王局长立刻问道。
“情绪过于激动。”柳鹏程道。
“我这没有镇静剂！需要苯二氮卓，快，给120说一声。”王局长指了指旁边的人，接着就开始给李显进行简单的急救，因为没有相关的药剂，王局长没有给李显吃任何药，而是采取了一些按压等常规手段。
李显的强烈情绪释放，其实是有心理建设过程的，而有些外在的手段能打乱心中的思绪，因此这样的行为居然稳住了李显的状态，随着几分钟后120赶到，用了药，李显的状态很快地陷入了低迷。
正如人不可能对抗麻醉药一样，苯二氮卓类的药品也绝非情绪可以轻易抗衡，李显被120车子拉走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生命危险，不过，柳鹏程也跟着上了车，和卫生局的人一起去了医院。
“病人的情况比较特殊，还属于我们留置期间，”卫生局的工作人员道，“医院那边如果不是很忙，尽量给我们一个安静一点的环境。”
“这个我们不管，你们去医院和医院说。”救护车上的人说道。
谁也不想知道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很快地，车子到了医院，经过沟通，医院给他们留了个小屋。这不是治疗的屋子，就是个门诊医生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张病床。这个时间，门诊医生早就下班了。
进屋之后，柳鹏程直接和卫生局的同志说道：“我还想再问一下他。”
卫生局跟过来的两位同志都有些懵，觉得柳鹏程真的有些疯狂了。上班工作而已，第一要务是保护自己，现在李显都这个样子了，柳鹏程还要冒险？何苦呢？
不过，这两位也没说啥，只是大概指了指屋里的摄像头，算是给柳鹏程一点提醒，接着就出去了。
“有什么后事需要交代吗？现在说，我心情还行，如果我现在答应你，肯定会给你做。不然，等你把你做的事情说完，我可能不会答应你任何事。”柳鹏程开门见山。
李显的状态有些萎靡，刚刚在救护车上，急救医生给他做了基础的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碍，他这样的事情，吓不到见多识广的柳鹏程，更何况还有经验丰富的王局长。
说着，柳鹏程给李显递过去一支烟。
李显显然不会抽烟，化验科这种地方也不可能吸烟，但是他看着柳鹏程，终于还是接了过去。
柳鹏程没有给他点火，而是点燃了自己的香烟，接着，丝毫不担心地把打火机给了对方。
李显没有用打火机自杀，更没有尝试做一些别的事情，只是可怜兮兮地点着烟，因为没抽过，点了好几次也没点好。
柳鹏程也不急，就这样让对方慢慢点，他已经做好了听一个很长的故事的准备。只可惜，李显最终还是没有主动讲述自己的事情，他似是有些想要认命，又似是想要逃避这个世界。
烟燃尽了，柳鹏程点了点头：“既然不准备后事，那就……明天再见。”
柳鹏程把自己的打火机拿了过来，接着就往门口走，刚走了两步，就被李显喊住了。
“什么事？”柳鹏程问道。
“我……”李显惨然一笑，整个人无奈地看向天花板。
柳鹏程转身，从医生的桌子上找到了几张白纸，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放了一支简单的笔：“写吧，写完了让他们给我打电话。”
说完，柳鹏程出去喊了外面的两位，接着就打了个车，先回了卫生局。
柳鹏程本来的想法，是去一趟桐县那个医院的辖区派出所，没想到过去了之后，发现王局长居然在，只能打了个招呼，顺便表示感谢。
“医院系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王局长道，“今天李主任从卫生局接走，被送到急救，中间的很多事都会被人知道。毕竟，120来卫生局拉人这种事，可是稀罕事。据我所知，这应该还是第一次。”
“感谢您的嘱咐，事情不会超过今晚。”柳鹏程客气了一句。
“有把握？”王局有些意外地多问了一句。
柳鹏程看了王局一眼，点了点头。
王局笑了，他知道柳鹏程不信任他，张口问这个也有失水准，但事情有了这样的变故，浑水已经踩了，总得知道点东西。
柳鹏程思索了片刻，也明白了王局的顾虑：“有把握。”
第607章 坚守（上）
开车前往派出所的路上，柳鹏程心里是有了底的。
桐县的这个私人医院，所在辖区派出所的警察，柳鹏程是见过的。今天下午的抓捕工作，派出所的警察就参与了好几个，还帮忙找了开锁师傅。经过短暂的接触，柳鹏程觉得来的警察都没什么问题。
从曾春玉的话中，柳鹏程觉得这个派出所有问题，这里面就比较矛盾，有可能这个派出所有两股不同的势力。这里有个矛盾点，那就是这种郊区派出所一共也没有几个警察才对……所以，仔细想想，这里面是有蹊跷的。
一路开车去了辖区派出所，派出所这个时候已经锁上了大门。柳鹏程敲了敲门。
这附近没有太多的居民，主要是有几个风景区，晚上没什么人，派出所的值班人员也不多。今天为了配合柳鹏程的行动，派出所在岗的人几乎都去了，晚上也就大部分休息了。
今天值班的人员一共只有3位，只有1位是正式民警，还是柳鹏程见过的。
这位警官叫刘鑫，柳鹏程简单地问了一句，才知道这居然是江南警校毕业的。
“今天太忙了，我听周队说您是江南警校的教授，只是没机会见……不过，我在学校的时候，也净瞎玩了，没搞过什么学术。”刘鑫笑着说道。
“客气了，今天很感谢您这边的支持。”柳鹏程道，“也是打扰了。”
“这有啥？快进来，我这还有点好茶叶，咱们这边本就是产茶区！”刘鑫很热情地请柳鹏程进来，然后往后看了看，“您的司机来了吗？”
“我给他布置了点其他的事情。”柳鹏程说完，看了眼手机，没有小谷的信息，他把手机放好，跟着刘鑫进了派出所。
刘鑫知道他是江南警校的教授是正常的，但是不应该知道小谷是他的司机啊……
留了个心眼，柳鹏程跟着刘鑫进了院子，然后上了二楼，去了刘鑫的办公室。
这办公室不大，里面有两张办公桌，看着都挺旧，但是整洁度很不错。
“这是所长室吗？”柳鹏程问道。
“嗯，我和赵所的，他是所长，我是咱们所的副所长，不过我连副科都算不上，桐县和市区比不了。”刘鑫说着，拿出暖瓶涮了涮一个杯子，给柳鹏程拿了些茶叶。
柳鹏程多少是懂一点茶叶的，能感觉这茶确实还可以，但是绝对称不上太好。
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屋子，刘鑫的床铺叠的一丝不苟，旁边赵所的被子也正正规规地叠着，看着应该是刘鑫叠的。所有的日用品，都是单位发的，而且看着都有年头了。
柳鹏程观察的过程，刘鑫已经把茶泡好了，用自己的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柳教授来，这次是有什么事？”刘鑫问道。
“今天那个医院，你对他们了解吗？”柳鹏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