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姓王 第581章

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原来你就是王移旌。”

少年出招犀利,兵器碰撞间还不忘唠上两句,王移旌一边招架一边回道:

“小将军听过我的名字?”

“何止听过,简直如雷贯耳,先是被陛下满城追杀,而后投奔乌王,做了他的先锋,一个月便从千户升到总兵。”

“你再夸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呵,尔等乱臣贼子,当日小爷就该在府上一刀劈了你。”

司马澄光嘴角带笑,眼中却充满杀气,二者加到一起,形成一股莫名和谐。

少年表情足够骇人,但对于久居沙场又活了几百岁的王移旌,只会觉得幼稚,他忍不住调侃道:

“想不到小将军年纪轻轻,居然是个战狂,想必一定杀过不少人吧?”

“好说,自小爷穿上这身盔甲,宰了少说几十个人,今天看来是要再添一个了。”

“小将军好气魄,只不过真正的强者并非如你这样。”

王移旌说话间,神情陡然一变,没了半点玩世不恭,只剩下极致的冷静。

少年心底没来由一惊,他很快调整好状态,举起手中长枪略带恼怒道:

“装神弄鬼,小爷这就让你成为枪下亡魂。”

王移旌平静望着他,并未逞口舌之快,双腿轻夹马腹,调转马槊,以尾部对准少年。

后者感觉受了奇耻大辱,抽动缰绳,不管不顾冲向对方。

二人速度越来越快,在接近瞬间,“砰”地一声闷响声,少年在众目睽睽下倒飞出去,背部砸在地上,好悬没摔背过气去。

司马澄光艰难坐起身,肋间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凉气,他倔强抬起头望向马上年轻人。

王移旌回到之前不着调的模样,一只胳膊搭在马鞍上说道:

“小将军,你输了,趁着肋骨没刺破肺腑,赶快回去医治吧。”

“你究竟是怎么……”

少年眉头紧皱,一时不知该如何询问。

方才二者交手时,对方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刀俎临身而岿然不动,如果继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少年因此产生一瞬迟疑,丧失了先机,最后被挑于马下。

王移旌挽动马槊道:

“作战以气势压住对方,确实算个高明的法子,但在真正强者面前,这些把戏起不到丝毫作用。”

“你不过赢了我,就敢大言不惭自称强者?”

“我或许没资格,但真真切切见识过仙人,他们可以掌控他人生死,视人命如草芥。

试问,一个人在清理杂草时,岂会担心杂草伤到自己?”

“简直一派胡言,你把我当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了?”

“知道你年纪不小了,赶紧回去让你爹给物色个媳妇吧。”

王移旌说完,大笑着转身离去,留下少年干瞪眼。

司马宽一方首战即败,士气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司马澄光经过简单包扎,搬了张马扎坐在阵前,略带愧疚到:

“爹,孩儿没用。”

“打仗哪有不输的道理,能吸取教训才是最重要的。”

“孩儿知错,以后定当谨慎对待敌人,那王移旌确实有些本事,只可惜命太短了些。”

少年说话间,脸上惭愧变为与年龄不符的阴沉,司马宽并未说什么,目光始终放在前方。

……

第二战,双方各派出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将领,手持银枪的小将王移旌认识,是程行的妹夫,貌似姓赵。

司马宽那边是名中年人,虎背熊腰,不着铠甲,手中拿着一根竹竿,瞧意思就是他的武器了。

二人选的步战,年轻人枪尖冲前,自我介绍道:

“吾乃车前店赵子龙,阁下是?”

“噗!”

坐在马扎上的司马澄光率先忍不住笑出声来,紧接着又扯动肋骨,疼得呲牙咧嘴,谩骂道:

“他娘的,这家伙是想笑死我吗?”

另一边王移旌也感慨道:

“程总兵,你家妹夫不仅本事过人,没想到名字也这么硬。”

“硬个屁,他叫赵厚,自己给自己封了个赵子龙。”

程行的脸色并不好看。

乌王在一旁解释道:

“赵厚这次是遇到对手了,对面那个根本就不是将领,甚至连士卒都不是。”

“那是什么?”

“暗卫,名叫蒋丰年,代号辰龙。”

王移旌一愣,“这不玩赖吗?”

“双方并没有规定不能请帮手,而且不论文战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之后的武战,你们还是尽早做好准备吧。”

王泗衡解释的空档,手拿竹竿的中年人已经报上名号,两人没有过多客套,直接战在一起。

赵厚手中银枪通体精钢所制,百十来斤,挥舞起来呼呼作响,即便厚实盾牌挨上一下,也得整个凹陷进去,寻常人对上只有躲的份。

对面中年人似乎一点都不怕,手中一根轻飘飘的竹竿,每次都能接下铁枪,不躲也不闪,显得游刃有余。

反观赵厚就要难受许多,每一枪都好似砸在了棉花上,力道被泄去大半,稍有不慎,那竹竿就从刁钻角度插入,目标尽指要命的地方。

赵厚疲于应付,十几招下来,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中年人趁他更换气机之际,手中竹竿蓦然探出,直点对方胸口膻中。

“咚”地一声闷响,年轻人连哼都没哼,直接昏迷倒地。

……

第801章 第三战

见赵厚被撂倒,程行顾不得颜面,赶忙冲到二人中间,蒋丰年本就没想取对方性命,收起竹竿返回队伍。

司马宽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赵厚,驱马来到阵前,朗声道:

“乌王殿下,现在是平局,不如你我亲自打一场,王爷若输了,撤出司南府,在下若输了,退兵三百里,如何?”

“本王正有此意。”

王泗衡大手一挥,部下呈上一幅盔甲,与料想中的崭新光鲜不同,这幅盔甲通体暗红,表面遍布刀痕,有些位置鳞片缺失,露出底下乌黑布料。

乌王当众解开上衣,展现出浑身大小不一的疤痕,蜈蚣爬一般,显然当时并没有好好处置。

在场将领好像都习以为常,静声为对方穿戴盔甲,一直将他视作猥琐胖子的王移旌不由有些动容,老马夫的话确实半点假不掺,王泗衡年轻时也是一名勇将。

正思索之际,旁边传来邓致效略显尴尬的声音:

“王爷,您把肚子收一收,塞不进去啊。”

“怎么可能,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您说的之前是什么时候?”

“也就四五年前。”

“……”

邓致效一阵无语,王移旌刚生出的那点感触也跟着荡然无存。

好不容易将肚子塞进盔甲,部下牵来一匹壮实的大宛良驹,好在乌王本事还在,动作干脆翻身上马。

接过一柄金纹战刀,男人催动马匹向战场中央走去,远处司马澄光见状忍不住道:

“他这样子,真能打架吗?”

自始至终冷面的蒋丰年开口道:

“抛去大逆不道的行径不谈,乌王本领在整个王朝都屈指可数,无论马上、马下还是带兵统率,三军当中无人可出其右。

他手上的金纹刀大有来头,是先皇御赐之物,上可斩昏君,下可杀佞臣。”

“呵,照你这么讲,他谋反岂不是有理有据?”

蒋丰年深深看了眼少年,并未回话,旁边副将倒是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小声道:

“将军慎言啊,您这不是说当今天子是昏君吗?”

经由提醒,司马澄光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旁边就站着以搜集情报著称的暗卫,他不会把这话一并告诉陛下吧?

少年在这边惊疑不定,那边二人已经开打了。

王泗衡身躯看似肥硕,真动起手来却极为灵活。自从腰伤恢复后,他每天坚持锻炼,几个月下来,已经从胖子变为一个灵活的胖子,身上肥肉非但没给添累赘,反而提高了耐力和抗揍能力。

司马宽手握一柄不常见的铁戈,因为横刃不好操作,甚至都不能称为兵器,平日大多被当成礼器。

司马宽手上的戈显然经过改制,上有三刃,顶端带枪头,同时兼具刺、斫、勾功用。

这柄造型古怪的兵器他用得极为顺手,加上长度优势,每次挥扫,都令乌王疲于应付。

眼见不敌,后者荡开长戈,拉开间距,擦去额头汗水,从马侧解下长枪,做了个起手式。

“叮!”

枪尖与戈刃撞到一起,迸射出火花,原本硬碰硬不会有任何效果,但长戈却在碰撞后直接断去一刃。

司马宽略微惊愕收回兵器,望着断口上不起眼的圆点道:

“錾金枪?”

“识货。”

乌王咧嘴一笑,乘胜追击,左手为轴,右手不断抽送枪柄,对方被动招架,一时响声一片。

一块块碎铁从半空掉落,十余招后,司马宽手上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木棍,王泗衡收枪止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