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算数学得不错。”女子更美了。
“恕在下眼拙,我确实没有您老。”小人态度明显恭敬许多。
“那是。”
苗叶儿露出自得笑容,可笑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低头正瞧见三寸小人眼中闪过狡黠,女子立马恼怒道:
“臭小子,你说谁老呢?”
说着,一巴掌拍了下去,三寸小人见状快速蹲下,一手扶发冠,一手按在红箱子上,“咻”地没了踪迹。
苗叶儿没想真打他,赶忙四处翻找,苗灵此时说道:
“别找了,他已经走了。”
只见小人刚刚待过的木箱上有一个极浅的印子,仔细分辨能看出那是一个传送阵。
女子略带自责道:“都怪我把他吓跑了,还没问清是谁派他来的。”
老人摇了摇头,“我大概已经猜到了。”
说着,她打开储物袋,从内取出一只鲜红甲虫,苗叶儿瞪大了灵动双眼,一脸不可置信道:
“是他?”
苗灵点点头,露出一个极不常见的笑容,储物袋中满满当当放着二百八十四只红色蛊虫,正对上如今蛊族族人数量。
……
正值秋收,村落中一片热闹,唯独村西头一家愁眉不展。
家中老爷子年过八十,放在整个村子都算高寿,人一上了岁数,就免不了疾病缠身,老爷子半夜出去撒尿受了凉风,这会儿已经鼻歪眼斜说不明白话了。
“三大爷还没来吗?”一个中年人着急向自家媳妇问道。
“梗子去请了,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影出现在门口,皆三十左右模样,其中那个面色白净的,一看就不是靠天吃饭的庄稼人。
青年没有多言,快步上前搭住老人的脉搏,而后又翻了翻眼皮,吩咐道:“梗子,药箱。”
身后略显黝黑的年轻人赶忙将药箱递到床边,白净青年从中取出几根银针,干脆利落扎在了老人脑袋及身体几处穴道上。
本来还流着口水的老爷子肉眼可见正常起来,中年汉子见状放下心来,朝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青年拱手道:
“三大爷,您可真是医术高超。”
青年笑笑道:
“还好发现得及时,连续扎三天针就差不多了,下午记得去我那拿草药,连着喝一个月就去根了。”
“哎。”
庄稼汉应了一声,朝名叫梗子的年轻人道:“下午拿药时给你三太爷捎上两袋白面。”
白净青年背起药箱,摇摇头道:
“白面你们留着过冬吧,上次给的还没吃完,满仓是我看着长大的,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他口中的“满仓”,正是床上老者的小名,其他人并未觉得这称呼奇怪,热络将他送出门去。
青年沿着村中小路而行,通过几片金黄麦田,沿途村民见到他都热情打起招呼,有管叫叔的,有管叫大爷的,也有直接唤神医的,称呼乱得很,青年都一一回应。
经过田地,之后便是桃林,桃源村秋天两样东西最喜人,一是成片金灿灿的粮食,二是漫山果香。
桃林广袤,果子成熟时,就是全村人拿来当饭吃也吃不完,最后大多掉在地上,混杂着枯叶,成了来年的养分。
村中人从小到大吃桃,遇上粮产不好的年份,更是将其当饭吃,早就腻了,这时候在林中活跃的大都是孩童,受村中老人告诫,不敢太过深入,大多在外围摘取个大味美的桃子。
王柄权路过时,孩子们一个个争相炫耀战利品。
这位神医在村中出了名的心善脾气好,谁得了头疼脑热,都免不了找他扎针或开些黑乎乎的药汤,神医心细,总会给他们这些孩子额外配上一包自制的果脯,喝完药嚼上一块,原先那点苦涩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王柄权夸奖他们一通,不可避免被“讹”去几块果脯,不过药箱也被沉甸甸的大桃子塞满,回去又够吃好几天了。
到达桃林深处,这里鲜有人来,即便谁家害了急病,也只会在外围摇动铃铛。
王柄权不急不缓来到一处小院,院子外围是长短不一桃枝围成的栅栏,这是他开辟出的药圃,用的肥料相当奢侈,是磨碎了的下品灵石,里面种满各色草药,当中甚至还有仙草。
进入院内,药香混合着灵气扑面而来,使人顿感神清气爽,四周栅栏设有阵法防止灵气外溢,就是凡人到此也会察觉到非比寻常。
王柄权随手摘了几棵所需草药,朝屋子走去,老远看到门口摆着一筐鸡蛋,知道是有人来了,径直从厨房提来半袋药渣放着一旁。
“这次怎么来这么早?”王柄权朝屋内啃着桃子的女子问道。
“我又养了几只鸡。”
“你照顾得过来?”
“别提了。”女子走到门口,“最近药渣喂太多,有几只开口说话了,说我把它们孩子拐走了,叽叽喳喳吵得头疼,我连只公鸡都没养,它们哪来的孩子?”
“早跟你说过了。”王柄权忍不住笑道。
女子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鸡蛋少吃了一样。”
此时她注意到对方背着的药箱,忍不住到:
“这是又去给人瞧病了?要我说,你院里那么多仙草,随便给他们搓几粒丹药,这辈子保管无病无灾,甚至连吃饭都省了。”
“万物自有规律,哪里是你说得那般简单?”
“就你能耐大,能耐大到让猪骂娘。”
央定春怼了他一句,一向能言善辩的王柄权竟是无言以对。
……
事情还要从几十年前说起,那时二人刚摆脱圣灵仆从的控制,王柄权重操旧业,免费替村民瞧病。
村里有户人家生了个傻儿子,到十三岁仍不开窍,父母心中焦急,求到王柄权这里。
起初他并不想帮这忙,待亲眼看到那孩子后,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当傻皇子那些年,心一软,就给了他们一棵可开灵智的金环灯笼草。
结果就是这一举动,让央定春足足笑话了几十年。
……
第702章 一只猪的故事
农户回到家,按王柄权的嘱托,只取了仙草顶端给儿子煎服,剩下大半棵随手放在了灶台上。
十二三岁的大小子平时只会傻乐,浑身使不完的力气,喝了药却立马犯起瞌睡劲,两个眼皮直打架。
当娘的给他塞上枕头盖好被子就忙活家里那些牲口去了,一阵穿堂风吹过,刚好将灶台上大半根药草吹到地上的猪草里,农妇也没注意,整捆丢进了猪圈。
睡到后半夜,儿子悠悠转醒,听到院里有动静,推了推自己父亲道:
“爹,院里有人说话,该不会是进贼了吧?”
累了一天的男人睡得死沉,听闻这话一下激灵了,他示意儿子小点声,自己抄起栓门的扁担往外摸去。
月光亮堂,农户心慌,声音从猪圈里传出,骂骂咧咧,他以为有人想偷猪,抄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
石头并没砸到人,反而惊到了里面的东西,养了一年多的公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头撞开围栏跑了出来,一双猪眼恶狠狠盯着农户,嘴里发出沉闷声音道:
“就是你劁得俺?”
男人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猪说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公猪目光不善,直勾勾盯着男人裤裆,它可记着,自己还是小猪仔时,就是被这家伙取走了传宗接代的玩意。
声音很快惊动了屋内女人,她拿着笤帚走出来,见自家汉子被一只猪吓得不敢动弹,顿时脸色透出奇怪。
女人刚要上前,衣角就被拉了一下,回过头,儿子面色凝重看着那头少说一百多斤的肥猪,小声道:
“娘,这猪成精了,我刚听到它说话了。”
“这孩子,又瞎咧咧。”
“是真嘞,娘你啥时候见爹怕成这样?他年轻时可都敢在人家坟头滋尿。”
女人闻言面露惊奇,自己儿子今晚说话竟这么有条理了,该不会真被神医给治好了?
正想着,肥猪又向前走了几步,少年赶忙掉头回屋,把一块破布缠在木棍上,又撒了些灯油,用打火石点着。
一团橘黄火光亮起,少年擎起木棍一点点逼近肥猪,后者终究是畜牲,嘴里骂骂咧咧却始终不敢靠近火焰。
少年胆子也大,一点点将猪逼回圈里,关好圈门后,长舒了口气道:
“爹,您赶快请神医过来吧,这猪八成是吃了剩下的草药才成了精。”
男人也很惊奇儿子的变化,但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他急匆匆跑到桃林里摇响铃铛,将事情原委与王柄权说了一遍,后者也没想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同对方回了家。
猪终究愚钝,即便开了灵智,翻来覆去仍是那几句话,男人回想起自己当年手起刀落的场景,有些不忍与那公猪对视。
之前他自然不会心生愧疚,可如今对方口吐人言,将心比心,这事确实做的不地道。
……
男人开口道:
“神医,你治好了俺家孩子的病,这猪就当做给您的谢礼吧,它现在会说话,俺们留着也不敢吃。”
王柄权点点头,这事他有责任,大袖一挥,带着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那天清晨,天色微蒙,全村人都看到了一人一猪在天上飞。
回到桃林,自然少不了被央定春一顿笑话,笑完过后,女子好奇问道:
“倘若他儿子把整根仙草都吃了会怎么样?”
王柄权淡淡回了句:“其智若妖,状元都能轻松考上。”
“那你为何不好人做到底,也不至于闹出这码子事。”
“猪开了灵智,却只能待在猪圈,你觉得它会开心吗?”
女子一时语塞,她倒是忘了桃源村民不能出村的规矩,一个绝顶聪明之人终生被困一席之地,那滋味怕是比死还难受。
……
本来就不该有的东西,无意中得到未必是件好事,待其体会过不曾拥有的美好,下一刻又要失去,其痛苦程度定然远胜之前遭遇的所有。
王柄权并不想做恶人,他在空地上给猪搭了个圈,上设草棚,下铺干麦秸,旁边还挖了座小池塘。
肥猪有了灵智,不再窝吃窝拉,每次都会跑得远远排泄。
阳春三月漫山桃花开时,它静静蹲坐在树下赏花,心中想什么只有自己知晓;夏日,它会到王柄权开辟的池塘中游水,要不就寻处树荫乘凉;秋天硕果累累,肥猪站起身去够鲜红的桃子,采的多了,还会送王柄权几个;冬日万物俱寂,它待在窝棚里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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