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反观北突,自从被太祖皇帝驱逐出中原后,这些年一直韬光养晦,保不齐也会出几个以一当百的狠人。从刚刚对方的箭法就能看出,他绝不是在虚张声势。
“我跟月饼,也就是刚才的小姑娘,打了个赌。她说我打不过你,所以明日一早,我想跟你来一场比试。”
一直饶有兴趣打量着着赵之逸脸上面具的朴问,如实回答。他有些好奇,一个实力不弱于自己的人,藏于面具之下究竟会是一张怎样的脸。
其实他和小姑娘月饼打了两个赌,第一个赌是谁的武功更高一些,另一个赌便是对方是否长得比自己俊俏。小姑娘自然是一如既往的胳膊肘往外拐,认为朴问和对方比肯定差远了。
思忖片刻的赵之逸直接了当的给出了答案:“好,既然你想拖住我,那我就遂了你的愿,但若是你输了,你的两万人马我将会尽数屠戮殆尽。”说到最后,赵之逸语气已是充满杀意。
京师那边铁定是要出事的,自己贸然赶回去,可能还没到京师,这边的严撼海就要全军覆没,与其两头为难,倒不如与他打一场,屠了这两万骑兵再回去也不迟。
朴问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一言为定!”
他怎会不知对方的打算,但是,你赵之逸凭什么敢断定自己能赢!
赵之逸从城墙上落下,直接回了己方大营。
“赵兄弟,你可算回来了,情况如何?”严撼海焦急询问道。
从赵之逸出去到现在已有小半个时辰了,中间好几次他都想派人前去打探,但想到若是赵之逸都没能全身而退,那派再多的人也不过是送死,最后只能在军营中干着急。一旁的严荣荣倒好像丝毫不担心,依旧一脸平静地看着赵之逸。
赵之逸倒是有些感动,刚刚认识几天的人竟会如此担心自己的安危,看来自己回京后还真要为他说几句好话,免了他的重罪。
“对方城中有两万人马,另外一万骑兵应该是去了京师,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到开平卫了。”
“那赵兄弟你赶快回京师吧,这里有我,虽然对方已经占据了哈密卫所,但多花些时间还是能攻打下来的。”
赵之逸闻言摇摇头,“我不能走。”
“为何?”
“因为对方军中有高手。”
“高手怕啥子,严某也算半个高手了,再加上我家妹子以及军中几个统领,也能凑出一个高手。”严撼海拍着胸脯,声音震天,倒是颇有些高手的气势。
严荣荣则不停地翻白眼,心想自家二哥也太能吹了,合着一群统领绑一块才能和他打个平手呗,那改日可要试试了。
第73章 北突第一勇士
严撼海不去理会自家妹子的白眼,依旧劝说着赵之逸。
倒不是他不愿意留下这位“北方剑神”,实在是这件事闹得太大了。
若是仅仅失了几个西北的卫所,打回来便是,但北突看中的是京师,他们能不能打下京师暂且不论,一旦这本该待在西北的一万骑出现在京师附近,那他的罪过就已经滔天了,倘若对方侥幸拿下京师,让太祖皇帝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又落入了敌手,他严撼海可就真成了遗臭万年的罪臣了。
现在唯一的解救办法,就是让眼前这名真正的高手,去解京城之围,这样一来,他的罪责也可以减轻几分,不至于连累家人亲友。
严撼海的想法很好,但赵之逸接下来的一句话,又一次把他打入谷底:“对方那名的高手实力,和我差不多。”
“啊?”严撼海脑子有些迷糊,他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高手没见过,有多少自持有些功夫在江湖上闻名已久的侠客,进了犹如绞肉机一般的沙场后,被打得哭爹喊娘?当中又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
那些运气差的,最后直接将性命也丢在了北疆这片苦寒之地,运气好的能侥幸捡回一条命来,也都是老老实实做个大头兵,再也不敢提及自己当年行走江湖的辉煌。
疆场之上,交战双方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没有江湖武夫间的点到为止,他们为了活命无所不用其极。
这种人单独一个,可能只是个下手狠辣的疯子,但百人千人万人凑到一起,就成了北疆的军队。由一群疯子组成的军队,又怎会是一人可轻易撬动的?
严撼海行兵打仗这么多年,赵之逸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凭一人之力,便可搅动数万大军士气的角色。
若是前些年,有人和他说有这种以一当万的人,他不但不会相信,还会大肆嘲笑一番。现如今他不仅亲眼见识了,而且还告诉他对面还有一个同款,怎能不让他震惊。
严撼海不知道的是,赵之逸这般身手的人,放眼整个王朝,不出五指之数,而北突军中那个,更是整个北突的第一勇士,被现任大汗阿古达木亲封为南院大王、护国将军,手中虽无兵权,身份却是荣耀至极,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随意调配北突任何一只军队,哪怕大汗的亲卫队也不例外。
可以说他掌握着全国所有的军队,足见阿古达木对这位北突第一勇士的信任以及器重。
这一夜,严撼海没有睡好,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高手”二字,他现在可没脸再宣扬自己是什么半个高手了,他这半个高手恐怕连别人半只手都打不过。
赵之逸则是逼着自己抓紧时间睡了一觉,他现在要修养好精力,明日一战必将是恶战!
当天边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军营的时候,打坐一夜的赵之逸呼出一口浊气,撩开门帘,走出帐外。
赵之逸走出帐外,严家兄妹已经等候在外面,严撼海一看就一副没睡好的样子,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倦意,因为本身就黑,所以看不出黑眼圈。
“哟,严老哥昨晚这是没睡好?”
严撼海点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了眼赵之逸欲言又止。
赵之逸露出笑容道:“严老哥有什么话说便是了。”
“赵兄弟有把握能打得过对面那名高手吗?”
“难说啊,对方之前在西陕行都司城内出现过,应该是已经摸清了我的底细,对方既然敢与我约战,必然是有所倚仗。”
赵之逸昨晚也是好半天没睡着,他一直感觉在哪见过对方,回想这一路的经历,终于想起曾在西陕行都司与他擦肩而过,对方当时应该是在那里刺探情报,但不知为何那时没有出手,想来听过是因为那名小女孩也在场,他不方便动手。
再结合之后赤斤卫北突军撤兵一事,应该也是此人安排的,既然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实力,那一万铁骑留在赤斤卫,也不过是给自己送了份大礼而已,所以干脆将他们撤回,直接在哈密卫来一场决战。
赵之逸心中也不禁有些打鼓,按说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罕逢敌手了,出京前,他还特意与一个自称大内第一高手的人过了几招,结果对方不出五十招便落败,按说大内第一高手应该是顶尖的吧,可还是被赵之逸一眼看出了深浅。
但昨夜城头之上那名年轻人却是完全不同,一言一行看似随意,却不露丝毫破绽。
严荣荣见另外两人都陷入沉思,她也不禁有些紧张了。
她曾亲眼目睹过赵之逸剑术造成的恐怖景象,当时地面上的一条条沟壑,直到现在仍历历在目。如此可怕之人现在居然也有忌惮的人,本来还想给赵之逸打打气的她,此刻竟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赵之逸似是注意到严荣荣这边的情况,抬头朝她露出一抹微笑,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严小姐,以后有机会来京城,我请你吃最地道的烤羊肉。”
“啊?”
严荣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都哪跟哪啊,刚才还都一副很严肃的气氛,现在怎么讨论起烤羊肉了?
一旁还在思考的严撼海倒是先反应过来了,朗声大笑:“哈哈,赵兄弟,明年正月我们刚好回京述职,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
“好,一言为定!”
赵之逸翻身上马,轻夹马腹,朝着哈密卫方向走去。
严荣荣看着对方远去后,才扭头看向严撼海:“哥,你们究竟在搞什么?”
严撼海则是始终目视前方,看着赵之逸一人一马消失在沙丘后方,淡淡道:“赵兄弟这是给了咱们一粒定心丸啊,此战必胜!”严撼海目光坚定,眉头也舒展开来,随即大手一挥:“集合!准备战斗!”
先行一步的赵之逸很快到了城下,昨夜那名男子早已等在城头多时,他的身边依旧站着身穿花棉袄的小姑娘。
“月饼,今天没办法带上你了,你还是待在城里安全些。”
平日里总是和他拌嘴的小女孩今天难得安静了,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话,男子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轻声开口:
“月饼,若是此战我赢了,我就带你走遍中原,吃遍好吃的。”
小女孩用力点点头,使劲憋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有些颤声的开口:“朴白眼,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啊,输赢没那么重要的。”
被称作朴白眼的男子看了一眼小女孩,露出一抹洒然的笑容,随即飞身下城,城墙之上的小女孩再也忍不住,泪水吧嗒吧嗒地砸在地上。
第74章 打架还是旅游
“去哪?”
“西北山坡!”
二人舍弃坐骑,一前一后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自哈密卫往西北不到千米,有一片戈壁滩,其上乱石错落,是一处打架的好地方。
很快,自戈壁滩东南方向奔来两个人影,二人速度极快,不相伯仲,几乎同时站在了一块巨大石壁旁。
面覆铁面的男子率先开口:“待在大草原上不好吗,为何要挑起战争?”
另一名腰间挂长刀的男子则是一脸无奈答道:
“我也不想,只是听命行事罢了。有些东西是道理说不通的,你们中原向来自诩天府之国,住在在一个生活舒适物产丰富的地方,而我们北突人生来就要住在苦寒之地,还要忍冻挨饿,我们又找谁说理去?”
“你们明明可以自力更生,却非要抢夺他人,怨天不公只不过是你们的借口罢了。”
“可能确实如此吧。”
朴问居然赞同了赵之逸的话语,他生于北突一个没落贵族家庭,母亲是一位来自中原的女子。
她还在世的时候,经常会在家中摆弄一块菜地,每到秋收季节,都可以吃上韭、葵、葑这些蔬菜,当时年幼的他却更喜欢吃肉。母亲还会经常同他讲起中原,讲起京城的繁华,讲起江南的美食,以及勤劳的中原百姓。
久而久之,他便也对中原有了向往,有了期待。
母亲去世之后,每年到了春节时期,他便会怀念起母亲包的饺子,怀念当年那些弥足珍贵的蔬菜。
后来,当大汗阿古达木找到他时,一开始他并未同意,他不想去攻占母亲口中那个美好的地方,可过了几天他又改变了主意,若不通过这种方式,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去见识一下母亲口中的世界了,哪怕看一眼,他也就知足了。
北风猎猎,卷起漫天沙尘,戈壁上的二人似是约好一般,同时冲向了对方,先是拳脚,之后转而换成刀剑,风越来越大,直至黄沙遮天蔽日,也遮住了二人的身影。
风沙中不时传出刀剑碰撞的声音,二人不是仇敌,更不是死敌,却不得不在此拼命。
过了许久,或是一个时辰,或是两个时辰,刀剑碰撞声越来越小,风也逐渐停息,最终,风沙散尽,显露出两个衣衫破烂的人,其中一人的面具已然破裂,掉落在乱石堆中,另一人也好不到哪去,发髻被打散,满头青丝洒落。
两人均是呼吸粗重,显然累得不轻,就连手上的刀剑都有些颤抖了。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要不先不打了,咱休息会?”
另一人犹豫了下,随即点头,“可以。”
发髻被打乱的朴问也怕被偷袭,率先坐在地上,从衣摆上随便撕下一缕布条,将头发扎好。
赵之逸也确实没有偷袭的意思,同样坐在一块石头上,从怀中掏出一个水囊,咕咚咚灌了一大口。
还能这样吗?朴问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竟在决斗之时身上还带着水,属实有些无耻了。
赵之逸看着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水囊,很大度地将水囊扔了过去。接过水囊的朴问也不怕有毒,直接仰脖子喝了起来,当他喝完水擦嘴之时,眼前的一幕再一次震惊了他。
只见对面的赵之逸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之后里面竟是一个鸡腿。
“额,你究竟是来打架的还是来旅游的?”
朴问实在忍不住了,岂料得到的竟是一个白眼,赵之逸边啃着鸡腿边含糊不清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听说过吗?”
“无耻!”
“哎,可别这么说,这可是我的早饭,我空着肚子和你打了半天,要说无耻也是你无耻。”
“……”朴问有些无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对方将一整个鸡腿吃完,连骨头都嚼碎了。
“好了,继续吧。”
赵之逸吃完鸡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因为刚才的战斗,他现在这身行头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现在拍灰的举动多少有点多余了。
对面的朴问也站了起来,按刀而立,刚才还算和谐的气氛此刻又变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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