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有关他的事,石姓历史老师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这个学生的父母最近正在闹离婚,原本成绩优异的他渐渐自暴自弃起来,本来有望冲击重点大学,现在成绩却已经倒数了。
想到这里,石老师叹了口气,清清嗓子说到:
“王柄权,现在再谈谈你对顺帝的看法吧。”
被问话的王柄权睡眼惺忪站起身,状态比之前听到“下课”时差远了,他挠了挠堪比鸡窝的头发,望着台上老师,咧嘴笑了笑。
……
“我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是……”
养心殿内,王柄权盯着房梁,摩挲着下巴,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一辈子的窃国之贼,却不妨碍是个好君主,至于奶娘一事,谁还没点缺点呢?”
王柄权说完,低头看向顺帝,却见对方此时好似睡着一般,静静闭着眼。
轻轻为其盖上被子,王柄权走出房间,屋外三名太医还战战兢兢等在门口,此刻见到八王爷连忙凑上前,王柄权看向天空,平静道:
“陛下驾崩了……”
王朝五十三年冬,顺帝病逝,临终前传位于八王爷,因年关将至,此事并未第一时间昭告天下,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直至出了正月,消息才随着新皇登基为外人知晓。
……
国不可一日无君,王柄权倒是不急于登基,可架不住文武群臣着急,礼部更是从正月开始就着手准备登基大典的事宜了。
顺帝驾崩后,王柄权便被彻底“看管”起来,当然没人胆大包天到去限制新君自由,要怪就只能怪他名声在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百官们还真怕他撂下皇位拍拍屁股跑回中州去。
王柄权暂且住在乾清宫,朝中几位元老隔三差五就来瞧一眼,他们已经商议好了,只要新君稍有妄动,就算拼了老骨头死谏也要将对方拦下。
王柄权倒好似已经彻底认命,平时要么待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要么待着寝宫,除了去茅房的次数有点频,剩下的时间并没有特殊举动。
对于百官的提防王柄权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都四十好几的人了,难不成真能置江山于不顾?而且前不久织造办差人来询问龙袍制式时,他还提了一些要求,怎么看都不会轻易逃跑,而且就算真要跑,这皇宫也没人能拦得住。
……
年前那几天,他借着上茅房的机会尿遁,绕过大内侍卫直接回到了千里之外的中州。
王柄权一声不吭离开南阳府,王府的人找遍了满城都没找到,倒是严荣荣好像猜到了什么,下令让府里人该干嘛干嘛,果然没过几天他就没事人一样在院里溜达。
被发现后自然少不了一顿数落,这次连杨贵妃都没护着他,婆媳二人硬是揪着他唠叨了一下午,最后王柄权没辙,只得将顺帝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两个女人被这消息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过了许久才开始唏嘘起来,当上奶奶的杨贵妃更是心疼起跟孙子年纪差不多的王潜璞来,老人家眼眶微微泛红道:
“那孩子可怜啊,小小年纪没了娘,现在当爹的又撒手而去,十四五岁的年纪就得撑起整个国家社稷,权儿,你这个做叔叔的可一定要多帮扶他。”
王柄权没敢提顺帝传位给自己的事,老娘现在年纪大了,可受不得刺激,于是打哈哈道:
“行,过完年咱们就搬去京城,一家人照应起来也方便。话说回来,潜山那小子去哪了?同样十四五岁,人家都能挑大梁了,他还成天给我闯祸,不行,越想越气,我得去打他一顿。”
说着,王柄权就作势要离开,杨贵妃见状忍不住道:
“你这么大的时候,走路都能撞树上,我跟你父皇真担心你这辈子都这样稀里糊涂地。”
“娘,我那叫大器晚成,后来父皇不是还立我为太子了吗?”
“后来不是被废了吗?”
“那不是我主动提出的吗?”
“你还好意思说?不行,想起来就生气,为娘得打你一顿。”
杨贵妃说着举起了手中拐棍,王柄权没料到这事最后竟能落在自己头上,连忙朝一旁躲去。
王柄权自小就没挨过什么揍,无论是杨贵妃还是圣恩帝对他都十分宠溺,可随着王潜山降生,他挨揍的次数明显增加了。
那小子每次受了委屈,都会去找他奶奶告状,老太太心疼孙子,每次都会给其撑腰,若是哪次王柄权揍狠了,回头必定得挨顿一样的,小兔崽子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奶奶的绝对功不可没。
……
严荣荣早就习惯了这番“母慈子孝”的场面,直至看到王柄权恳求的眼神后,这才上前低声劝解起来,过了一会,杨贵妃总算舍得放下手中的拐棍。
等王柄权面带笑意送走了老娘,转头就看到了严荣荣意味深长的眼神,二人夫妻多年,早已养成了不需言语的默契,王柄权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
“刚才我怕娘受不了,所以才没说,老二临终前把皇位传给我了。”
严荣荣似乎并不意外,面色平静道:
“你答应了?”
王柄权点点头,“我在中州过了十五年逍遥日子,是该为王家出份力了,你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严荣荣嫣然一笑,“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你做王爷,我便帮你处理好府中的事,你做皇帝,我就帮你统领好后宫。”
王柄权见状不由露出笑容,但紧接着意识到什么,神色一凛道:
“什么后宫?你便是朕的整个后宫。”
……
第501章 心腹
王柄权可以在皇宫与中州来去自如,加之有替身术法,自然有恃无恐,他在王府过完年并接待了来拜访的宾客,这才重新返回京师。
虽然还没举办登基大典,但平时该做的事却一点都不能落下,好在他之前做过太子监国,处理起政务也算驾轻就熟。
司礼监掌印太监在顺帝驾崩后便请辞了,这位大太监的忠心丝毫不输周玄同,当初顺帝谋反,他第一个被打入天牢,苦头自然没少吃,但最终摇身一变,成了让文武群臣都笑脸相迎的巨宦,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事情总归要有人做,司礼监没出正月就递上一封折子,上面写了十几个名字,都是些身世清白又机灵勤快的太监。
虽说伴君如伴虎,可仍有大把人愿意挤破头去抢天子近侍的职务,一本名册看似单薄,分量却绝不低于一百万两银子,估计一些人都是倾家荡产才争得的这次机会。
王柄权对此类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他并不反感钻营取巧之人,但真正的心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选出来的,思虑过后,他下令将名册之人都传到了院里。
……
王柄权信步走在十几人面前,有几个还没见到龙颜就已经开始哆嗦上了,至于有没有尿出来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抬起头来。”王柄权沉声吩咐道。
十几名太监没敢犹豫纷纷抬起头,但对天子威严也都是低眉顺目不敢直视。
王柄权随意打量了一下,竟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不动声色走上前,平静道:
“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才叫小川子。”
“我问的是本名。”
“王……王贵。”
本名王贵的小太监自始至终都没敢抬眼瞧对面天子,他进宫当值已有五年,凭着一股机灵劲混上了带班太监,同为宦官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低一些的被唤作太监,高一些的则会被尊称一声公公。
王贵虽然做了带班太监,平日靠宫里娘娘打赏以及手下孝敬,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可有道是人往高处走,年过三十的他并不甘心一辈子被人吆五喝六,即便只是一个太监,也要做最大的那个。
于是王贵将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全砸了进去,只为得到一个被天子青眼相中的机会。
……
王柄权在问过问题后并未过多停留,这个醉杏楼曾经的小伙计,年轻时还一腔热血,想着发愤图强好好读书,如今看来,似乎还是没能摆脱伺候人的命运。
王柄权走马观花一般在十几人身前走过,每经过一人便会停留片刻询问对方的姓名,如此一圈下来,内侍的人选也定的差不多了。
一名御前公公低头端着文房四宝立在一旁,王柄权拿起笔在名册上勾画了几下,吩咐道:
“这些人,先让他们做内侍公公,之后若做得好,再酌情升迁,殿前与御前先保留旧制,司礼监掌印暂且空悬。”
“嗻。”
王柄权走远后,跪在地上的十余名太监立马乌泱泱围了上来,一个个陪着笑询问道:
“周公公,敢问陛下刚刚选了谁啊?”
刚还在天子面前毕恭毕敬的周姓公公立马端起了架子,“此事怎能随便跟你们说,回去等通知便是。”
“别啊,小的这几天等得都睡不着觉,您老通融通融,给咱透透底呗。”
一名掌事太监笑着将银票塞入御前公公手中。
……
老太监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很是随意地将银票塞入袖中,他在宫中当差几十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种既无关紧要又能顺手捞一笔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在场其余人见状也都忙不迭递上银票,直至所有人都拿出了“心意”,老太监这才清了清嗓子道:
“诸位,圣意难测,咱家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帮你们争取机会,成与不成,还要看各位自己的。”
“那是自然,小的们心里有数。”一群人连忙附和道。
在场没一个笨人,都知道先前那十几万两银子可能会肉包子打狗,富贵险中求,银子没了可以再攒,但机会却不是什么时候都有。
……
见兜里的银子踏实了,周公公便不再卖关子,直言道:
“圣上方才钦点了秦、苏、李、卓、川五位公公,咱家先在此恭喜了,其余没选上的人也别灰心,回头若再有这种机会,咱家一定想着大家。”
没选上的人说不丧气是假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规矩在宫里同样适用,既然决定了去赌,那就得做好输的准备,好在宫里赚钱门路多的是,几人强颜欢笑着跟选中的人道喜,而后告辞离去。
周公公望着剩下五人,一脸笑意道:
“几位若是有朝一日能到御前侍奉,可别忘了咱家举荐之功啊。”
“定不忘周公公提拔之恩。”几人连忙作揖道。
老太监满意地点了点头,“几位都回去收拾收拾吧,过几天就挪地方了。”
“嗻。”
……
五人走后,本还面带笑意的老太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能做到从一品位置,怎会看不出当今圣上的用意。
司礼监掌印太监空悬,按规矩是要总管公公接任的,前任掌印公公同时身兼总管一职,他这一走,一下子就空出两个位置。
这两个位置,照例要从三位御前公公中选取填补,他作为司礼监资历最老的一位,理当是首选。
但当今圣上一向特例独行,还是皇子时就把大内总管赵枞给拖下了马,后来做了王爷也不见消停,将参与谋反的掌印太监燕宏给斩了。
可以说一旦成为位高权重的太监,就势必会被这位祖宗给惦记上。
现在圣上自己选人,那便是铁了心不让他们这些老家伙继续往上爬,而且内侍公公通常只有四人,这次却偏偏选了五个,想来当中必定会出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这等一人之下的尊崇职位,任谁看了都得眼红。
周公公这边脸上阴晴不定,思索着要不要给那些小太监使绊子,另一边御书房内的王柄权嘴角却扯出一丝笑意,不需去看他也知道,那位周公公的脸色此刻必定不会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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