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王柄权时常去听戏,里面的曲子听久了他自己都能唱上几句,因此对唱腔唱调也颇为了解,在他看来,台上之人就那花旦还勉强能跟广寒楼相提并论。
……
王柄权正想着,身旁传来潘子骞的介绍:
“想必王兄在京城没少看戏,可京城戏楼,大多是乾班,咱们安阳府与别处不同,乃是少见的坤班。”
王柄权闻言一挑眉,他跟路小仙相熟,自然知道乾班、坤班之分,各行有各行的规矩,男女不同台便是其中之一。
乾坤代指天地,天父地母,因此乾班便是男人班,连青衣旦角也不例外,同理坤班则全是女人,就连武生这类也由女子扮演。
听到下面台上清一色都是女子,王柄权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来,观察了一会儿才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我觉得那花旦不如路小仙,身段肯定比他一个老爷们要赏心悦目,但唱腔就要差上一些,尤其是姿色,差上太多,路小仙那脸蛋……啧啧。”
王柄权这边正说着,台上的花旦似有所感,微微皱眉,抬头望这边看了一眼,王柄权见状连忙噤声,将头扭到一边。
这可苦了一旁的潘子骞,无缘无故被台上女子记恨上,看了看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王柄权,最后只得哀叹一声交友不慎,自认倒霉了。
不多时,台上唱罢,那女子再次确认了一下刚才背后说她们坏话家伙的房间,卸了妆,便带着几位姐妹朝楼上走去。
……
第461章 坤班
王柄权二人正边磕瓜子边聊闲天,房门这时被轻轻敲响,潘子骞看向王柄权,后者整整衣摆站起身,露出自认为潇洒的笑容朝门口走去。
打开房门,三名女子正站在门外等候,为首的女子样貌清秀,身穿木槿紫石榴裙,其余二人则分别穿着淡蓝襦裙与桃粉无缘裙,都是些不常见的装扮。
王柄权面带笑意看着紫裙女子,对方装扮虽不像大家闺秀,可也有些小家碧玉的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戏子。
岂料他自以为很和善的笑容,在对方看来却是极其面目可憎,甚至隐隐带着些嘲讽意味,女子蹙起秀眉,微微不悦道:
“刚刚就是你在背后说我们闲话?”
王柄权面露疑惑,仔细盯着对方看了会,随后说出一句让潘子骞差点抓狂的话:
“阿巴阿巴。”
这小子居然在这要紧的时候装起哑巴来了。
对面三人也是一愣,身穿粉裙的女子显然是相信了王柄权,小声说到:
“蝶衣姐,是不是咱们弄错了?这位公子……应该做不出那种事。”
紫裙女子微微皱眉,有些犹疑不定,自己的耳朵一向灵敏,不可能听错,她歪头看了眼坐在窗边的潘子骞,目露怀疑,后者见状有些哭笑不得,但他又不能像王柄权那般不讲义气将其供出来,只能挤出一丝笑容。
这时,那名自始至终都没开口的蓝裙姑娘小声开口道:
“蝶衣姐姐,窗边那位公子是咱们南阳府的潘郡王,他的名声在全城都有口皆碑,断然做不出背后论人短长的举动,可能确实是咱们误会了。”
王柄权闻言脸皮不由一抽,为什么自己一上来就被盘问,而他就不会被怀疑?他心里虽这么想着,但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如此要紧关头,肯定不能露馅。
……
被称作“蝶衣”的女子思量再三,最后朝两名男子微微一欠身,说道:
“是蝶衣鲁莽,给二位添麻烦了,我们这就走,不打扰两位公子了。”
说完,就带着其余两名女子匆匆离开了。
王柄权一直“目送”对方至楼梯,确定不会返回后,这才关上门,叹了口气道:
“这娘们耳朵可真灵,想我王某人英名一世,竟被一个丫头逼得装哑巴,这要是传出去……”
不待说完,房门再次被敲响,王柄权有些不耐烦,边开门边嚷嚷道:
“又是谁啊?”
门一打开他就傻眼了,先前三名女子再次出现在了门口,与刚刚不同,此刻她们均是面带气愤。
“阿巴阿巴。”王柄权企图故技重施。
“这位公子,请你自重。”紫裙女子冷冷开口打断。
女子耳朵本就灵敏,再加上此处是戏楼,设计之初便要将声音传至楼内各个角落,即便是雅间,隔音效果也要较正常酒楼差上不少,刚刚三名女子已然走下楼梯,却仍能听到王柄权不加掩饰的声音。
……
王柄权被抓了个正着,却也不尴尬,微微一礼道:
“刚刚在下失言,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三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平日暗地里议论她们的人也不少,但当她们找上门时,哪个不是老老实实赔礼道歉,哪里遇到过这种装聋作哑之徒?
这家伙定然是仗着有潘郡王撑腰,才忘乎所以企图蒙混过关,亏得她们机灵,才没着了道。
三人盯着王柄权打量的时候,他也在打量对面,这三女凑一块,估计都合不出一个脑子,对付起来不会太难。
想到这,王柄权面露正色道:
“还请三位姑娘稍安勿躁,在下先失言再失礼,确实不占理,但王某也是喜好戏曲之人,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就为给我中原国粹,定出一个先后之序。
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传闻中的坤班,喜不自胜有些忘乎所以,故而言语轻薄,还望三位姑娘恕罪。”
王柄权说着,施了一礼,三女见对方如此彬彬有礼,相互对视一眼,紫裙女子眼中的仇视少了许多,但仍是带着些许防备道:
“既然公子说自己喜爱戏曲,可否点评一下我们的表演?”
王柄权点点头,面露淡然道:
“这南北戏曲各不相同,南曲如抽丝,北曲如轮枪,自然不可相提并论。单较北方而言,蝶衣姑娘的唱功,距离那第一花旦,终究是差了些火候,不过姑娘小小年纪能达到如此境界,已是殊为不易,这前十之列,尚有姑娘一席之地。”
王柄权一踩一捧,女子就算有火,也不好直接发作,她耐着性子问道:
“依你所见,这北方有谁可称作第一花旦?”
王柄权微微一笑,徐徐说道:
“即便是花旦,也有诸多分类,蝶衣姑娘面前,在下就不班门弄斧了。作为看客来说,花旦除了要求唱功扎实、唱腔秀美灵巧外,最重要的便是‘烟花粉黛’了。
鄙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去戏楼也大多三分心思在曲儿,七分心思在人,别人是闭着眼睛听戏,我是睁着眼睛看人,一颦一笑方可见功夫。”
王柄权说到此处停顿下,见女子面色如常点点头,这才又继续道:
“以在下愚见,这北方头一号的花旦,当给京城广寒楼的路小仙。此人男生女相,唱腔功夫可称一流,曾有文人墨客以先贤诗作点评: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除了腔调,这位路老板的长相也是万中无一,就算沉鱼落雁也不足以形容,在下看来,美人即是美人,任何人妄图以言语表达,都显得多余了。”
王柄权说完,静静看着对面三人,见眼前公子哥对那位路小仙如此赞誉,三名女子不约而同生出妒意,她们自幼从师学艺,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蝶衣已是梨园少见的秀美女子了,怎么可能有男子好看过她?
……
虽然心有不服,但未曾见到真人,也不好妄下定论,紫裙女子思索片刻,开口道:
“我们这个月底要去拱都卫登台,中途刚好顺带去趟京城,届时势必要去广寒楼一睹公子口中那位路老板的风采,若公子有半句虚假……”
“那在下就滚出这南阳府,再也不碍姑娘的眼。”王柄权笑着接过话。
三名女子再次朝二人一施礼,转身离去。
待三人走远,潘子骞看了眼王柄权,满脸无奈,后者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靠在窗口,喃喃道:
“路兄,帮手我帮你送过去了,你可要抓住机会啊。”
……
第462章 九法
半个月后,新的安康王府诸事都已安排妥当,南阳府大小富贵豪绅老早就听到风声,这几天近乎每天都有人登门拜访,且个个出手阔绰,生怕跌了份。
即便礼数周到,这帮人见了王柄权依旧小心翼翼满脸赔笑,就差跪着将礼送出了,这位年轻人可是正儿八经的当朝亲王,当今圣上的弟弟,这种大人物他们以前老远瞧上一眼都难,更别提搭话了。
出人意料的是,这位王爷并非一个鼻孔看人的傲慢主儿,反倒很是平易近人,老板、员外喊得一个亲切,让这些还算见过大世面的富商都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王柄权虽是王爷,但日子过得还真不如眼前这帮诚惶诚恐给自己递银子的家伙,如今他们主动来送钱,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自然也不好抖搂王爷架子。
临近傍晚,将最后一波拜访的客人送走后,王府闭门谢客,严荣荣清点着各种礼品,王柄权无事可做,便前往偏房,准备闭目打坐一会。
……
来到房间坐定,王柄权拿出了附子留下的储物袋,一缕灵气探入,从中取出一本功法,这本来自白玉京五楼的功法,正是附子可以金丹杀元婴的底气。
近来搬家事务繁多,王柄权无暇观看,如今闲下来,打算专心修炼一段时间,虽说他是金丹强者,在普通人面前与神明无异,可保不齐哪天再窜出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提前做准备比较好。
翻来书籍第一页,王柄权立时有些傻眼了,书中字体跟扉页上的印章一样,乍一看似乎是中原文字,可写法却天差地别。
王柄权皱皱眉,依次试探着送入灵气和灵识,但都没什么反应,思虑再三,他只得拿起玉佩,叹息一声,身形消失在原地。
……
玉佩空间内,王柄权来到中心法台附近,一屁股坐了下去,这次不需开口,他的师尊就自己出来了。
“徒儿啊,是又遇到什么难事需要为师帮忙了吗?”老者满脸慈祥笑意。
王柄权见状不禁心生警惕,这老家伙平时没这么主动的,今天是怎么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柄权年年被坑,早就养成了敏锐的嗅觉,此刻压根就没提功法的事,直接闭目说道:
“没事,就是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你要没事也到一边去吧。”
老人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见对方不上套,顿时有些尴尬,他在徒弟旁边站了会,见其依旧没什么反应,犹豫了一会儿,又开口道:
“徒儿,附子留给你的功法,上面的字你可都认识?”
王柄权睁开双目,瞥了对方一眼,直言道:
“说吧,什么条件?”
“咱师徒二人,谈条件就见外了,要不你这就随为师回三仙岛,我一点点传授给你?”
“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过去,是宗门需要人来继承吗?”
老者也发觉自己意图太过明显,讪笑说到:
“倒也没有,就是上次跟你说的赌约,每三百年双方各派出一名弟子,三局两胜,你的师兄师姐已经比过了,现在就剩徒儿你了。
现在你待在这一界,修为无法再精进,拖的时间越长,对咱们就越不利。”
李长生说到此处,心中不由暗叹一声,现在的弟子也太叛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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