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听到“哈尔巴”的名字,念奴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王柄权,王柄权回之微笑,开始娓娓道来……
第52章 告别
院中,火光映照在王柄权脸上,忽明忽暗,他对着被捆在树上的念奴,讲起一个故事:
“二十几年前,北突大将哈尔巴,七天屠了一个人口仅有两万的小国,这个国家的公主被仆人藏在地窖里躲过一劫,当她走出地窖,都城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她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在这片废墟中寻找活人的踪迹,找了三天却没有见到任何除了她以外的活人。
在第三天傍晚,她终于在王城一角的瓦砾堆下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公主很激动,她徒手扒开瓦砾,在挖了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了一扇木门,她那双娇生惯养的手早已血肉模糊,但她丝毫感觉不到疼,这点疼和灭国之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公主拉动木门上的门把手,下面也是一个地窖,地窖之中,一个小女孩正抬头看着她,女孩约么四五岁,头顶扎着两个小辫,满脸的泪水,她轻轻将女孩抱起,带女孩离开了这座已经沦为死城的王都。”
王柄权讲到这里,看向念奴,只见对方已经流下了两行清泪,王柄权回过头看向火堆,继续开口讲述:
“公主带着女孩一路向南而行,去投奔叔叔。她的叔叔作为使臣被派遣到王朝,也正因为如此才躲过一劫,经过一个月的舟车劳顿,公主终于见到了她的皇叔,并将国家发生的一切讲给他听,两个亡国之人就这样一起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第二日,亡国公主被当做贡品进献给了王朝的皇帝,以换取王朝出兵追击哈尔巴大军。王朝如约出兵,可哈尔巴早已躲在了北突后方腹地,若再继续贸然进兵,无异于挑起与整个北突的争端,此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思量再三,公主最后还是入了皇宫,做了皇妃,那名被她从废墟之下救出的女孩,则是被留在了叔父那里。公主入宫第三年便为王朝生下一名皇子,皇帝龙颜大悦,赐封她为珍妃。
皇子八岁之时,先前被公主救下的小女孩也进了宫,成了这位珍妃的贴身丫环,女孩此时已是二八年纪,不仅姿容出众,更是习得一身武艺。”
王柄权说到这里,对面的念奴已经停止了眼泪,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柄权,王柄权似乎对她的表情很满意,轻摇纸扇,继续讲述:
“后来又过了两年,珍妃因承受不住后宫之中勾心斗角,心力交瘁,吊死在年仅十岁的四皇子面前,年幼的四皇子顿时在宫中无依无靠,多亏了这名丫环的悉心照料,他才能够在诡谲多变的后宫之中存活下来,而就在四皇子十五岁那年,这名跟随了他七年的婢女,却离奇地在皇宫大内失踪了,再出现之时,已经成了安北王府的一名侍女。”
“念奴姑娘,我说的这个故事可还精彩?”
王柄权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念奴,念奴反而冷静了下来,“这些都是四殿下告诉你的?”
“正是!”
听到答案的念奴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轻轻开口:“没想到他连这些事都告诉你了,既然他愿意告诉你这些,就表示你值得信任。”
“倒也不全是自愿,我灌了他不少好酒才套出来的。”
“……”
“小春子!”王柄权起身打了个响指。
小春子应声而至,手中还拿着念奴的佩剑,他拔剑砍断树干上的绳索后,又将剑丢给了念奴。
接过佩剑的念奴面露歉意,最后居然抱拳给王柄权施了一礼。
“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不碍事,反正都是我单方面吊打你。”念奴的举动倒令王柄权有些刮目相看了,对方虽然一直胡搅蛮缠是非不分,但却敢做敢当,错了敢认,作为女子在这点上,甚至比许多男子都要强。
“此事确实是我不对,我欠你一个人情!”念奴抬起头,目光很认真。
王柄权见对方一个女子都如此干净利落,自己也没必要婆婆妈妈了,于是也是点了点头,“行我记下了,以后有需要自然会找你。”
“哦对了,眼前就有一个棘手的问题,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出手相助。”王柄权突然想起一件事刚好能用上。
“但讲无妨!”
“就是一开始我和你说的,我接手了醉杏楼,红杏又跟着王柄琸私奔了,青杏也是下落不明,我看姑娘姿色,可不可以过去帮忙顶几天!”
“这……”念奴面露难色,让她杀人放火她自然没有二话,让她去青楼笑脸迎人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哈哈,开玩笑的,姑娘还是赶快去追寻你家主子吧。”
“那我便告辞了!”
“有缘再见!”
二人皆是一抱拳,念奴转头出了门。
“殿下,喜欢干嘛不留下?”待念奴走远,小春子凑了过来。
王柄权则是斜了他一眼,“你个死太监懂个屁!”
小春子此时一脸委屈嘟囔道:“我又不是真太监。”
王柄权盯着渐亮的天边自言自语道:“鲜花虽好,若是摘下来插入花瓶,则过不了多久便会枯萎。”
“殿下。”
“又怎么了,没看到老子正在缅怀逝去的青春吗?”
“念奴姑娘把小黑骑走了。”
“啊?”王柄权闻言顾不得缅怀青春了,赶忙冲向马厩,小黑是他花重金淘来的上等良驹,不说是千里马也差不了多少,此时再看马厩已是空空如也。
“靠,这娘们不地道啊!”
……
卷二:剑定中原
第53章 广寒楼
不觉又是三个月,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了些,刚立冬便下起了雪,京城之内也已积攒了厚厚一层雪。
城内却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大雪影响到,气氛反而格外热烈。
因为就在一个月之前,皇上定下了新任太子的人选,而登基一事也安排在这几天,至于圣上为何迟迟不立太子,好不容易立了太子却又废掉改立他人,外人就不得而知了。而刚立太子又要草草举办登基仪式,不仅是外人,哪怕朝中大臣都不知道其中缘由,这件事恐怕也只有皇帝自己清楚原因了。
虽说大家都不明所以,但新君继位毕竟是一件喜事,礼部忙活着采购必需物品,这边宫中忙得不可开交,另一边京城也随之一下子热闹起来,百姓纷纷张灯结彩,倒不是当今天子多么不得人心,只是百姓素来喜爱热闹,这种几十年一遇的稀罕事比过年还要有趣。
所幸今年又是收成不错的一年,朝廷也乐意百姓自发装点京城,若是都由国库出钱,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很快,离新皇登基就剩一天时间了,王柄权此时正躺在茶楼里磕着瓜子喝着茶,他此刻待在茶楼二楼的雅间当中,房间有一个阳台,每个房间阳台上都摆有一张躺椅,躺在躺椅上刚好可以看到楼下的戏台。
茶楼每天下午固定时间都会有一场戏,这喝茶听戏可是近些年才兴起的,此戏名为传奇戏曲,前身是产生于江南一带的南戏,传到京中之后,颇受百姓追捧,于是便发展起来。
京城有三大茶楼,其中最大的便是广寒楼,据说广寒宫是嫦娥仙子待的地方,这广寒楼中也有一位仙子,是传奇戏曲有名的角儿,名为路小仙。
路小仙天生一副男身女相,嗓音唱功皆是一绝,虽说传奇戏曲重在情节,但经由这位名角儿的传唱,情节俨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京中不少豪门阀贵一掷千金,只为寻得一处好位置,来为路小仙捧场。
王柄权此时身处的广寒楼二楼,便是属于位置绝佳,只需悠闲地躺在椅子上,就可看清楼下台上戏子们的一举一动,茶楼布局更是奇特,声音被扩大至每处都清晰可闻,却又不含杂音,令来者皆不啧啧称奇。
二楼雅间内设桌椅床榻,家具摆设一应俱全。若是有哪位想在此地住些时日,只要兜里的银子足够也是可以的。
寻常百姓来听一场戏恐怕要攒个把月的银子,所以高门贵族才是这里的常客。
那些个爱好戏曲的普通百姓也不愿来此地,若是一不小心冲撞了某位老爷,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他们一般更愿意去其余两个茶楼,里面的角儿唱功是差了些,但只需几枚铜板,便可点上一碗不算好的茶水,扣着脚丫子听着戏,这感觉要更自在一些。
王柄权自打从四皇子那里抄了大把银子后,一直愁着无处花销,于是也学着他人附庸风雅一番,在这座京城最出名的茶楼中,重金租下一间视野极佳的上房,一租就是半年。
茶楼伙计纵使见惯了达官显贵,可也没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人。
要知道,这半年的费用,可是够寻常人家一家三口用几辈子的,于是也都一改轻视的心思,对这个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年轻人点头哈腰甚是客气。
王柄权吃着伙计送来的瓜果点心,闭目细细品味着楼下传来的唱腔,前世的他并不喜欢戏曲,可现如今不知是上了年纪还是太过无聊,居然渐渐喜欢上这种咿咿呀呀的东西。
尤其是这位誉满京城的名角路小仙,嗓音清亮,唱调婉转婀娜,最妙的是此人的气机绵长,能将这本《浣溪沙》最妙的结尾部分,连续吟唱二十息而不需换气,光是这一手,就要甩其他成名已久的角儿五六条街。
终于,一曲完本《浣溪沙》在路小仙演唱下完美收尾,顿时赢得满堂喝彩,这其中却不包括王柄权,再好的曲子连着听十几遍还听不腻已经很了不起了。
就在王柄权依旧闭目沉浸其中时,房门却被敲响了。
“进来。”王柄权依旧没有睁眼,他的神识可以覆盖周边两百米,并不需要睁眼去瞧,就能知道来者是谁。
“王公子,可否一叙?”
王柄权此时才缓缓正开眼,起身看向身后那个长着一张绝美脸庞的男子。
“路老板,亲自招呼客人,倒是少见!”
来者正是刚刚在台下唱戏的路小仙,此时他已经换下戏服,洗去戏装,现在一看,若是不知道底细,还以为对方是一个眉目之间带有英气的女子。只可惜,虽然长了一张令女子心生嫉妒的脸,却是实打实的纯爷们。
路小仙淡然一笑,这不笑还好,一笑之下,可比当初醉杏楼花魁红杏的笑容,还要妩媚一些,纵使王柄权身为钢铁直男,都不禁有些失神,暗道一声妖孽。
对方看见王柄权的神情也不恼怒,这茶楼他开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带着笑容继续开口:“王公子在小店住了这么久,在下今天才上来叨扰,应该是在下的不是。”
“路老板言重了,请坐!”说着场面话,王柄权做了个请的手势。
路小仙闻言也不客气,当即坐了下来,王柄权则是坐到了他的对面,不住地打量着对面这位戏曲名角的脸。按说他这种行为很不礼貌,但路小仙看得也通透,打开门做生意,哪有不让人看的道理,再说了,看几眼又不会少几斤肉。
王柄权似是终于看够了,这才收回目光,略显歉意:“失礼了,不知今日路老板亲自来找我,有何要事?”
“哦,方才我看到围观宾客之中,唯有王公子没有拍手叫好,敢问是不是路某的表演有何不妥?”
王柄权连忙摇头,“没有的事,在下刚才是沉浸在路老板的唱腔之中无法自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对面的路小仙这才露出了放松的神情,“哦,原来如此。”
“不过,路兄,我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王柄权又自来熟地开始攀起交情了。
“王公子但说无妨。”路小仙并未感觉王柄权的话有何不妥,反而觉得此人很热心。
“就是咱下次能不能换个曲子,《浣溪沙》都听了十来遍了。”
“这……”
不是他不想换,是这戏曲刚兴起不久,实在是没有什么新鲜曲目。
看对方有些窘迫,王柄权自然知道原因,于是很豪迈的开口,“我若是能写出好本子,不知路兄愿不愿意赏脸唱上一唱?”
“自然愿意!”
路小仙闻言露出灿烂笑脸,本就狭长的眼睛更加宛如一只媚人的狐妖,明媚得几乎晃瞎王柄权的狗眼。
第54章 卧龙凤雏
这一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正是新皇王柄贤登基之日。
新皇登基按说众皇子都要在场,但如今一个被贬为庶民发配充军、一个驻守边疆一时半会回不来,而王柄权作为废太子,出席这种场合又难免有些尴尬,所以他干脆就没去,直接出门去了刘阁老家。
王柄权之前就去过几次,因为刘阁老力挺他做太子,所以王柄权一度对其印象有了改观,那次过后没几天便提着礼品上门拜访。
刘阁老也很热情,一再挽留王柄权,让他吃了晚饭再走,席间二人相谈甚欢,刘阁老更是毫不吝啬夸赞之言,直言王柄权心性沉着,论智谋不输圣上当年,是可造之才,只可惜陛下圣意难测,居然要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实在可惜。
王柄权此时估计也是被夸得有点上头,好死不死说出太子是他主动请辞的,他懒得当皇帝云云。
结果这句话不知怎地触碰到刘阁老的逆鳞,前一秒还满脸慈祥,下一秒就变得吹胡子瞪眼,直接不顾礼节要轰走王柄权,把王柄权搞得满头雾水。
最后,这位两朝元老直接抄起下人手中的扫帚,追着王柄权满院子跑,直至王柄权被赶出大门才肯善罢甘休,不仅如此,王柄权带来的礼品也被他扔了出来。
王柄权也被激怒了,在门口大骂对方“老顽固,不开窍”。心里却暗想这老爷子体力是真的好,愣是追着自己跑了大半个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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