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对于强装老成的小太爷,王柄权就算有火也消得差不多了,一甩袖子转身道:
“走,吃饭。”
……
席间,那位辈分高到吓人的少年虽占据主位,可全程都老老实实,周围下人目光中的惊奇,也都没逃过王柄权的眼睛,他饶有兴趣朝那位儒生打扮少年问到:
“敢问小公子尊姓大名啊?”
正在安静吃饭的少年抬起头,面带微笑道:
“王爷客气了,在下南门复云。”
王柄权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
一顿饭毫无波澜地结束了,王柄权在南门家主南门鸿的邀请下再次来到正厅,地上的碎瓷片早被清理干净,二人隔桌而坐,品着上好茗茶。
不待南门鸿寻找话题,王柄权率先开口道:
“今日饭桌之上,不知哪位是南门雁?”
“回王爷,舍弟前几日归乡祭祖了,不在京师之内。”
对于对方的问题,南门鸿丝毫不感意外,自己虽是一家之主,可在外的名声,远不及生出两个栋梁之材的旁系弟弟,刚才那位侄儿的表现,也成功引起了眼前八王爷的注意,若是对方不询问,那才奇怪。
……
“早就听闻南门复云七岁就可吟诗作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小年纪就已初见大家风仪,属实难得。
本王在他这个年纪,可还在撒尿和泥玩呢,而且还是别人撒尿我和泥。”
王柄权一番话,差点呛到对面正在喝茶的中年男子,不过他还真没撒谎,十岁那年,他正傻着呢,没把和完的泥吃了就已经不错了。
南门鸿放下茶水,擦了擦嘴说道:
“王爷过谦了,世人只知圣恩帝的文治和太祖皇帝的武功,却不知王爷乃是集二者之大乘。
文可辅一国之政,武可破百万雄师,王爷乃是当仁不让的文武双全。”
原本没见到传闻之中教子有方的南门雁,王柄权还有些意兴阑珊,可听闻对方的话语后,他反而对眼前这位南门家主感起兴趣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王柄权也懒得问“何出此言”这类虚头巴脑的问题,而是直指对方要害道:
“南门家主可觉得风头被那位兄弟盖过?”
南门鸿点点头,直言不讳道:
“人非圣贤,自然是免不了嫉妒之心。”
……
第370章 好事
王柄权和南门鸿,无论年龄还是身份都相差悬殊,但二人却出奇地能聊到一块。
准确来说,王柄权似乎能和很多上年纪的人聊上来,究其原因,除了他本人是个自来熟外,还跟他心理年龄已经达到四十有关。
四十而不惑,王柄权虽没有中年危急,可也看透了许多道理,平日做事也都三思而行,并非依靠修为横冲直撞。
如今的他不动用武力以及吓人的身份,单凭头脑仍是可以碾压许多同辈人,即使面对看起来比自己大上许多的南门家主,仍是丝毫不落下风。
……
南门鸿面带笑意朝年轻人询问到:
“之前听闻王爷在宫门处设摊卜卦,金口玉言,预测当朝时局,不知以王爷的慧眼看来,南门家可有飞黄腾达的迹象?”
王柄权捋捋不存在的胡须,故作高深道:
“以本王所见,南门家的气运之盛,都快顶了天了。此次朝堂之变,非但影响不到贵门,甚至令族后辈还可借此次机会扶摇而上,封王拜侯亦不在话下。”
王柄权这话可不是瞎掰,自打金丹以后,肉身成圣,许多妙不可言的神通皆是无师自通,其望气功夫如今更是丝毫不输钦天监几位只能晚上看星星的老道。
京中达官显贵云集,气运一个高过一个,其中最盛者自然是皇宫大内,其次便是安康王府以及公主府这种皇亲国戚住所,之后才轮到一些肱骨之臣的府邸。
与王家人比起来,这些大臣们的气运自然不值一提,南门家的气运在王柄权眼中几欲通天,不仅高度在京城显贵中位居前茅,最为难得是其中带有一抹紫意,想来确有封侯入相的可能。
……
南门鸿却没把王柄权的话当真,愣了一下后大笑道:
“哈哈哈,王爷果真风趣,怪不得青儿那丫头时常提起王爷。”
“她提起我?”
王柄权面露狐疑,对方这句话怎么听都是恭维。
且不说二人仅是有数面之缘的点头之交,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也不可能会在自家大伯面前提起一名男子,自己充其量不过是对方牟利的工具,如何想都不可能会引起关注。
就在王柄权疑惑之际,对方缓缓道出了实情:
“青儿因为跟王妃相交甚好,所以对王爷的事也略有耳闻,再加上王爷所为之事大多惊世骇俗,这才使得那丫头如此在意。”
王柄权闻言了然,自己这些年确实做了不少称得上离经叛道的事,完全背离了做一个闲散王爷的初衷,现在想想,还真不如当初直接答应做了皇帝,似乎也不比这个累多少。
且皇帝若只有一个皇后,属实有些说不过去,就算他自己不急,满朝文武也会替他急,自己先装模作样推诿一下,然后就坡下驴,收几百个嫔妃,至于严荣荣那边,自会有文臣去对付……
王柄权想着想着,就又想美了,嘴角一歪,一脸痴汉相,一旁中年人似乎瞧出了什么端倪,突然出言道:
“不知王爷,觉得青儿这丫头怎么样?”
王柄权擦擦嘴角口水,顺嘴道:
“挺好的,知书达理,温婉动人,看她年纪与我相仿,不知是否有意中人啊?”
南门复青有没有意中人跟王柄权没一毛钱关系,他也就礼貌随口一问,不成想就这一问,竟让对方误会了,只见南门鸿面露喜色道:
“王爷若是有心,南门家不介意为王爷撮合一下,王妃跟青儿感情一向很好,想必也不会心生嫌隙。
男子成家立业,成家尚在立业之前,家庭和睦,比什么都重要。”
南门鸿越说越来劲,王柄权闻言却是一脸懵,这都哪跟哪,自己啥时候有心了?自己若真有心,那可就得没命了。
就在他想开口解释之际,被他们背后议论的女子好巧不巧端着茶壶走了进来。女子垂着头,看不见脸色,但王柄权还是看到了其通红一片的耳根,显然是听到了他二人刚刚的谈话。
王柄权一拍额头,面带幽怨看向旁边捋须而笑的南门家主,后者则还以“你放心”的眼神。
……
女子走后一段时间,王柄权如同得了痔疮,坐立难安,生怕那青衣女子将此事告诉严荣荣,那等待自己的怕是只有“留根还是留命”这种问题了。
“仙人会死吗?”王柄权心中不禁打起鼓来。
就在此时,严荣荣从屋外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面带尴尬笑意的王柄权,皱皱眉道:
“还不走,等人家管你晚饭吗?”
陪同严荣荣一同前来的南门复青则偷偷瞥了一眼年轻男子,随即赶忙收回眼神,脸颊微红起来。
见严大小姐似乎并不知晓,王柄权暗暗松了口气,随即马上回归吊儿郎当本色,看了眼外面的日头说到:
“我还以为晚上也管饭呢,白瞎半天功夫,南门先生,那我们告辞了。”
南门鸿连忙起身恭送,脸上却始终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严荣荣在身边王柄权也不好解释什么,只盼能早点走出南门府,等回头再说清楚。
……
夫妻二人出了府,王柄权回头看了眼只略逊安康王府的高门,略有所思,严荣荣见对方愣在那,也懒得管他,独自朝王府方向走去,等王柄权回过神来,对方已经走远。他连忙快步跟上,并询问到:
“娘子,听说你跟南门复青那几个丫头提过我的事?”
严荣荣点点头,“是说了,她们似乎对你还挺崇拜,咋了?”
“没事。”王柄权平静回到,面色自始至终波澜不惊。
一直暗中观察对方表情的女子不由有些失落,暗道又少了个无理取闹的机会。
王柄权从始至终目不斜视,但灵识早就察觉到对方表情细微变化,这才强忍住狂喜的冲动,此刻再见这位枕边人的失落模样,心中更是只剩下了“庆幸”二字。
灵识向来都是被用来对付敌人,如今用来探查严荣荣,在外人看来或许是杀鸡用牛刀,但对王柄权来说,自家娘子可远比敌人要来得可怖。
……
王柄权走后,南门家小太爷来到正厅,南门鸿见状老实问好,南门孤点点头,一改之前骄纵模样,在尚有余温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道:
“若这位八王爷真中意青儿,成全这桩美事倒也无妨。”
少年话语言简意赅,南门鸿点点头,为这位小祖宗倒上一杯新沏的茶水。
外人只知他南门鸿目光如炬,力排众议携家族远赴京师,却不知那命令竟是出自眼前这位小太爷的指示。
世人只以为南门家最有潜质的是那位十岁便写出《天宫》的南门复云,却不知天宫之上仍有三十三重天外天。
……
孤,无父也。
这位命中带孤,名中也带孤的少年静静看向天边残阳,突然感慨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
二月初八,公主出嫁。
苏巧巧虽是民间公主,可毕竟是皇家血脉,该有的礼数一点不能少,嫁妆备了满满十八大车,若不是考虑此行太过遥远,王柄权怕是能把大内库房搬空。
新娘穿着大红嫁衣走出王府门口,当哥哥的眼泪率先止不住流了下来,纵使有千万般不舍,可盖头一盖上,除了新郎官,再没谁有资格去揭开。
……
“妹子啊,回头受了欺负,记得跟为兄说,即便千山万水,我也要再去大闹一次东罕王宫。”
王柄权站在车厢外,哽咽说着道别话语,车厢内的苏巧巧肩膀微微颤动,显然也舍不得京城的家人。
王柄权见状更来劲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一向都是新娘出嫁要哭一场,从来没听说有哪个当哥的抢活。
眼见时辰将至,周围人连忙劝说,却怎么也拉不开这位情深义重的兄长,就在这时,轿子里的苏巧巧一把掀开盖头,皱眉道:
“哥,我大喜日子你能不能别哭哭啼啼地。”
王柄权闻言目瞪口呆,他煽情半天,全感动自己了,这时只听车厢内的女子继续说道:
“你不是要负责将我送到东罕吗?再耽搁下去就误时辰了。”
上一篇:秦时明月之侠道墨问
下一篇:神诡世界:我靠挂机苟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