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他们自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个中实情明眼人一清二楚,若还厚着脸皮喊冤,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你这正月不议政,倒是将他们的后路也给堵死了,如今就算想请罪,也得好好煎熬一段时间了。
话说回来,你真打算将满朝群臣换去大半?”
顺帝闻言摇摇头,若有所思道:
“之前我去了趟安康王府,见了一下那位号称谋士无双的姜修业,他的意思是用过不用功。
这些有过之臣固然可恶,可也还没到必须赶尽杀绝的地步,这样钓着他们反而更好,朕动不动手,全看他们表现,想必这群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能拎得清。
若一味重用功臣,反而会让他们有恃无恐,到头来又会滋生出一群更加目无王法的权臣。”
顺帝说到此处,不由长长叹息一声:
“所谓的帝王驭人之术,万没有我想得那么容易啊。
……
见对方难得感慨为政之难,女子忍不住笑道:
“要不,你将那位谋士要来,反正放在安康王府也是暴殄天物。”
顺帝摇摇头,直言不讳道:
“我若是跟他要人,都能想象到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朕着实不想再助长其嚣张气焰了。”
女子闻言微笑不语,即便是帝王,也终究逃不过男子的意气用事。
……
第368章 南门少爷
南门家族,毫无疑问的京城阀贵,南门家祖籍江南,正如王柄权所言,前二十年没出过一个像样的后辈,靠着祖先荫蔽和商铺地产才勉强步入高门行列。
十几年前,这代家主听信一位江湖术士的话语,力排众议,变卖家族财产,举家迁至京师,挑选了一处风水极佳的位置定居下来。
许是真沾了风水格局的光,南门家自搬迁以来,一路顺风顺水迅速壮大起来,短短十年间,不但跻身京城豪门之列,而且还出了好几位之前几十年都不曾有过的年轻翘楚,其中尤以南门雁的几名子嗣最为出色。
虽然南门雁在家族不过是旁系,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南门家下任家主,必定是“平”和“步”其中一个,至于年纪最小的南门复云,若是肯安下心走仕途,未必不能后来居上超越两位哥哥。
……
南门家府邸,气派辉煌,这几年生意上的顺风顺水,使得他们成为自潘家之后京城又一大富贵家族,这也使得南门府在不僭越前提下,形成了京师首屈一指的恢弘气象,论规模,只输皇宫跟安康王府。
府中一共住着长幼五代人,其中辈分最高的太爷,乃是上任家主的弟弟,虽身居旁枝,可毕竟身份摆在那,即便是如今的家主南门鸿,见面也得恭恭敬敬称呼一声“祖宗”。
……
南门家平日自不缺贵客,但今日来这两位尤为尊崇,乃是当朝八王爷王柄权以及王妃严荣荣。
严荣荣跟南门雁唯一的女儿南门复青是好友,前几日逛绸缎店时恰好看到新料子,觉着适合对方,便买了一匹,今日王柄权刚好在院里晒太阳,就被直接拉过来做苦力。
夫妻二人在门房的带领下朝正厅走去,严荣荣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刚进门没多久就拐入一处院落,王柄权则百无聊赖地在正厅看着墙上的书画。
就在这时,一个藤球朝他脑袋砸来,王柄权仙人之体,早有察觉,微微歪头躲过,不过他面前的一只元青花就没那么好运气了,直接被藤球砸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那小子,你为什么要躲,白瞎我家一只古董花瓶。”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王柄权闻言皱眉转身,只见客厅门口正站着一个十四五的少年。
王柄权眼睛微眯,成功被激起了“童心”,他蹲下身捡起脚边的藤球说到:
“臭小子,你家大人呢,谁教你拿球乱砸人地?”
“叫谁小子呢?”少年脖子一横,“看你这穷酸样,八成是来攀高枝的书生,小爷警告你,这里是南门府,若是得罪了我,包你走不出宅子大门。”
王柄权闻言兴致更高了,这个一眼让人生厌的小屁孩,八成就是五哥口中那位搅和了他好事的南门复云,如此正好,自己趁这个机会给兄长出口恶气。
……
“这位小少爷,您可看好了,这是正儿八经的元青花,就算你在家中再受宠,回头也少不得一顿打,若说话客气些,我可以考虑不将此事告诉你爹。”
少年闻言先是眉头一皱,随即面露怪异道:
“你想唬我?小爷何曾打碎过什么青花瓷,这不是你干的吗,如今还敢反咬一口?”
少年说罢,便立即朝外面大喊道:
“快来人呀,家里进贼了,还打碎了价值连城的瓷器。”
……
王柄权自认平日已经够无耻了,可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也难怪五哥会被对方给耍了。
一身锦衣华服的少年在府中显然很受重视,他话音刚落,乌泱泱一群家丁仆役便围了上来。少年有人撑腰,顿时派头更足了,他指着王柄权鼻子说道:
“就是他,要在府里偷东西,被我抓了个正着。”
四周下人闻言全都面露警惕看向王柄权,但也没轻举妄动,毕竟眼前这位小祖宗,可不止一次谎报过军情,甚至好几次还差点得罪了朝中重臣。
很快,家中管事闻讯赶到,他先是看了眼少年,随后又看了眼被围在正厅的王柄权,顿时头都大了。
起初他并不知晓这位脸生年轻人的真实身份,但刚刚家主将他叫过去,特意嘱咐他一定要好好招待对方,不成想刚出书房,就听到正厅出事了。
他急匆匆赶过来,心里默默祈祷别是那位祖宗又惹事了,最后果不其然,一大一小两人正搁那剑拔弩张呢。
……
管事连忙小跑到少年面前,陪着笑道:
“祖宗,这人您不能欺负,他是老爷的贵客,还是青小姐的朋友。”
少年显然平时骄纵惯了,直接一把扯住管事下巴为数不多的胡须,并说道:
“看南门,什么时候轮到你教小爷做事了?别忘了谁才是主子。”
管事原名南门堪,被少年起了个难听的绰号,南门本不是他的原姓,只不过能在此等高门与主家一个姓,本身就是一种殊荣,但正如少年所讲,即便姓一样了,也终究还是个下人。
南门堪疼得直咧嘴,还得不住说着软话,此时他心中恨恨想到,若这小兔崽子是他儿子,早一巴掌招呼上去了。
王柄权也不禁可怜起这位管事,想来对方下巴那稀疏的胡须,八成就是被少年这样拽没的,路不平有人填,王柄权不介意做这个填路人,帮他家大人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熊孩子。
想到此处,王柄权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快步走上前,然后一把扯下少年的裤子,随即故作惊讶道:
“呀!小少爷大白天居然光着屁股,羞不羞?”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当中几个反应快的率先笑出声来,笑声如同传染一般,瞬间传遍人群,却无一人上前为少年提起裤子。
那名被少年揪着胡子的管事也努力忍住笑意,但目光还是时不时瞥向对方光溜溜的屁股,少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化作这个年纪该有的委屈,“哇”地哭出声来。
几名下人这才慢吞吞走上前,为主子穿上裤子,从周围人的态度可以看出来,这位小少爷平时没少得罪人。
……
第369章 南门家主
少年哭闹一会,总算想起正事,一把推开周围仆役,快步上前,一记撩阴腿直接踢出。
王柄权虽然全程显得漫不经心,可却一直关注着少年动向,此刻见其动了“杀鸡”,直接一垫脚,瞬间抽身来到对方背后,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来了个“梅开二度”,再次亮出少年的屁股蛋。
少年此刻还保持着抬腿的动作,那个可恶的家伙突然从眼前消失,已经让他愣了一下,如今下半身传来的凉意,更是让他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形象,怕是要毁了,自己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想到此处,少年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王柄权看着对方委屈的模样,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时,却听对方说到:
“混蛋,我要让小步上报朝廷,诛你九族。”
王柄权闻言原本愧疚的心情荡然无存,面露冰冷道: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对方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少年不由一惊,甚至都忘记了哭泣,就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王爷息怒。”
……
王柄权回头望去,一袭青衣出现在长廊处,紧接着又出来几个锦衣打扮的南门族人。
身穿青衣名中也带青的女子先是柔柔向王柄权施了一礼,随即道:
“这孩子平日娇惯坏了,还请王爷莫要怪罪,回头我们一定严加管教。”
王柄权并未因为面前女子跟自己心爱女子有着相似的名字而网开一面,继续冷着脸道:
“这可不是一句娇惯就能说过去地,他刚刚可说要诛本王九族。京中子弟多跋扈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可也极少有敢大放厥词之辈。
这位南门复云公子,平日在家中私底下再怎么闹,本王也不会过问,可我不得不奉劝南门姑娘一句,权势越大,就越该谨言慎行。”
起先,女子还在认真听着,到了后来,表情就渐渐有些奇怪,直至王柄权说完,女子才犹豫下说到:
“王爷怕是误会了,这位并非小女的弟弟南门复云,而是南门辈分最高的太爷,南门孤。”
“太爷?”
王柄权面露疑惑看向少年,若是搁在平时,这个便宜少年定然不会放过,说什么都得应上一声。可硬的怕横的,平日在家中横惯了的少年,遇到一个自称“本王”的家伙,自然掂得出分量,此刻老老实实,腼腆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乖一孩子。
……
二人谈话之际,几位府中长辈也都走了出来,从下人口中得知事情原委后,一个个或苦笑或无奈。
一名鬓角微白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朝王柄权一揖道:
“在下南门家主南门鸿,参见八王爷,事情我都听说了,确实是南门家不对,在下已经安排好了酒席赔罪,还请王爷赏脸移步。”
中年男人说着,朝那位连他都得喊一声祖宗的少年使了个眼色,后者是倔脾气,哪里肯轻易服软,直接别过头装作没看到。
这时从闻讯赶来的人群中再次走出一人,看年纪与那位小太爷不相上下,一身书生装扮,动作神情也要儒雅许多,丝毫让人生不出厌恶来。
少年走到这位辈分比自己大出许多的小太爷身旁,悄悄耳语一番,后者闻言先是面露犹豫,随即点点头,来到王柄权面前,深深一揖道:
“南门孤,给王爷赔礼道歉了,刚才是我的不是,打碎了花瓶还赖在您身上,希望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着与之前判若两人的少年,王柄权不由一阵惊奇,当真是一物降一物,他也懒得和一个小屁孩一般见识,于是点点头道:
“你作为南门家的……长辈,凡事该为后辈做打算,切勿再招惹是非。”
南门孤也不知能不能听懂,只是使劲点点头道:
“王爷今日所言犹如醍醐灌顶,在下受教了。”
少年说着,还不忘紧紧裤腰带,显然害怕对方再来一次。
上一篇:秦时明月之侠道墨问
下一篇:神诡世界:我靠挂机苟长生!